第17章 離間計
第十七章 離間計
盛林慕讓趙将軍安排人去城樓上使離間計,黎堇城扶着盛林慕去了軍醫處,好在傷勢不算重,手臂破了塊皮上了藥便止了血,手掌稍微嚴重一點,兩個血窟窿往外冒着血,包紮完軍醫囑咐,傷口不能碰水,每日按時換藥。
黎堇城的後背血洞是被鳥鷹啄傷的,消毒過後上完藥包紮好,另外還得吃點防疫的湯藥,那藥苦的要死。
營帳內,小兵将熬好的藥送了進來,黎堇城坐着看兵書遲遲不喝。
盛林慕走上前,右手敲敲桌子,示意他将藥喝了。
“無大礙的,不喝也罷!”
盛林慕才知他竟怕喝藥,這軍中也沒有蜜餞果子,只好跟他說去廚房拿點糖來,黎堇城哪能讓他真的去拿糖,他的面子往哪擱,不過是一碗苦藥而已。
“我喝我喝,喝完能給點獎勵嗎?”
“…”
黎堇城咕咚咕咚一口喝完,看着盛林慕。
盛林慕一心軟便墊着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轉身出了營帳,黎堇城笑着追了出去。
彭州城樓上,離間計一出,突厥軍營自然有人懷疑,特別是那調來的五萬兵馬其中有一批是史塞爾的鷹兵,之前大家都以為小王子死在蜀州軍手裏了,大王子得了鷹符大家自然只能聽他號令,如今得知史塞爾還活着自然生異心。
善嘉爾聽聞那過來的五萬兵有疑心的,即刻命人捉了十人來,當着全軍的面斬殺了,然後下令敲戰鼓,他失了鷹符,必須連夜強攻。
戰鼓敲響了,盛林慕去了城樓,眼下鷹符在手他得盡快帶着史塞爾趕去北邊。
史塞爾被趙将軍帶到了城樓,盛林慕将鷹符舉高朝底下的突厥兵大聲說道:“突厥将領們聽好了!你們的史塞爾王子在這裏,你們被善嘉爾騙了,是他謀害了你們的小王子,不想死的就退出戰場回阿拉善草原。”
城門外兩軍正在交戰,幾隊先鋒營騎着高頭大馬看見城樓上的史塞爾轉頭告訴了附近的士兵,漸漸的便有将領帶着幾隊人馬退出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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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一陣破空聲,一支箭羽直面盛林慕,黎堇城眼疾手快将人往懷裏一拉,箭直插入後面的木柱上。
善嘉爾放下長弓,命虎嘯骥向北追殺逃兵。
盛林慕擔心爹爹傷勢急着去北邊,推開黎堇城拉着史塞爾下了城樓,黎堇城見狀氣的跳腳。
“世子爺!你去哪”
“趙将軍,這裏由你主帥,我要去龍州一趟。”
離間計成功了,城外善嘉爾的布兵便亂了,隐隐呈敗像,善嘉爾一氣之下便領兵往南,準備對蜀州強攻,蜀州兩萬兵馬已經堅持了兩日,前日他已經通知雅州城外的突厥營,調五萬兵馬往北攻打蜀州,連夜強攻之下,清晨已經收到捷報,蜀州只剩一萬守城兵,今日他若急行軍到蜀州再連夜強攻,明早便能破城。
盛林慕将史塞爾安排上了一輛馬車,黎堇城追了過來。
“我跟你一道北上,我剛好要去龍州。”
“世子!”
一個城樓兵騎馬趕到,趙将軍讓他來告訴黎世子,善嘉爾的兵往南撤退了。
“你說什麽!他沒有北上?”
盛林慕好生勸道:“你快帶兵回去吧,我沿路幫史塞爾收複鷹兵,屆時茂州龍州便不用那麽多兵力攻打,你可以召回一部分兵力,蜀州能保。”
“那你呢?”你這一走,是不是就不回來了?到底沒敢問出口。
“我爹尚未醒,我得趕回去,他需要我。”盛林慕上了馬車,轉過身看着他鄭重道:“你爹也在等你,一路保重!”
馬車一路出了北城門,漸漸消失在路盡頭,黎堇城終究是沒追去,集結了蜀州軍往南急行。
蜀州軍營內,平西王召來了各将領到議事營帳,表情凝重,今夜怕是要有一場惡戰。
“王爺,這程萬谷太不是東西了,竟然投靠了善嘉爾!”
“就是啊,王爺,當初就不該信了這狗賊的胡話,讓他做雅州主帥。現在派他出兵回蜀州竟然音訊全無,連屁都不放一個,這是鐵了心要蜀州失守啊!”
“蜀州不會有事,你們莫要慌亂,程萬谷若是敢放突厥兵進雅州,本王定将他挫骨揚灰!”
“報!”
一名哨兵進了來,拿着信報交到平西王手中,平西王看了面露喜色,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一個時辰後,三萬援軍便到,通知下去,援軍一到便開城門殺出去!”
“是!”
衆将領告退,回了各自的城樓。
雅州城內,程萬谷昨日收到蜀州急信看完便付之一炬,城中十萬将領等了五日都不見城外突厥兵有出兵的動靜,正煩躁的聚集在一塊說着閑話,程主帥也不讓他們出城門打探敵情,這叫打的什麽仗嘛。
“程将軍!世子回蜀州了!”程萬谷的親信來報。
“不是說他去龍州了嗎?怎麽這麽快回蜀州了?”
“據說前日便改了道去了彭州城,和大王子打了兩日,史塞爾在彭州,他們離間了鷹虎軍,大王子敗了,領兵往南撤回,眼下應該也到蜀州城外了。”
“大王子敗了?善嘉爾不是說他會贏的嗎?草了的。”程萬谷好不容易等這次機會,黎堇城帶兵出了蜀州,彭州危機平西王不會坐視不管定會再增派援軍,到時候蜀州就虛了,他便通知善嘉爾将駐守在雅州城外的十萬突厥兵調離五萬連夜強攻蜀州,蜀州城破之日便是平西王死期,屆時就算平西王僥幸活了下來也會被朝廷怪罪褫奪封號,然後他再和善嘉爾裏應外合擊退進城的突厥兵,坐守蜀州。
“将軍,事情有變,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若是讓世子知道我們沒有出兵救援蜀州,回頭不好收場啊!”
“你去通知各将領,點五萬兵出城開戰!”
“是!”
善嘉爾趕到蜀州準備進一步強攻,蜀州城門打開了,烏泱泱出來了近四萬大軍,兩軍一直打到深夜才罷休。
盛林慕一路往北到茂州,史塞爾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脖子上挂着鷹符,看着盛林慕發呆,他和盛林慕年歲一樣,少年慕艾,十四歲已經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
“阿慕,等會讓我上城樓說吧,我的兵我最了解。”
“好!”
茂州城樓,史塞爾站在城樓上,跟城外的突厥兵打着手勢,立馬有近萬士兵往北撤離疆場,外面僅剩二萬突厥兵。夜晚冬平便收到黎堇城飛鴿傳信讓他領二萬兵回蜀州。
盛林慕和史塞爾又往北一路到龍州,龍州城外的突厥兵一半是史塞爾的舊部,史塞爾一到便紛紛往北退去了阿拉善草原,龍州城外還剩十萬突厥兵,由善嘉爾親信努達瓦領兵,努達瓦見跑了一半鷹兵,急的放飛了兩只鷹,一只被史塞爾親兵射了下來。
再往北便是文州了,文州城外就是阿拉善草原,那裏是史塞爾的地盤,兩人在交界處分開,史塞爾的親兵騎着馬來接他了。
“阿慕,你放心,等我整頓了兵馬便來幫你們。”
“你不用操心我們這裏,先回去看看楚洛可汗,你們兩個誰當下一任可汗影響着西部的晚霞。”
史塞爾一聽便懂了,點頭道:“我會回來的,我向你保證!”
“一路平安!”
“你也是!”
盛林慕進了山南西道,立刻有文州軍擁過來。
“二郎回來了!”
“真的是二郎!”
“二郎長高了!”
“又俊俏了,跟将軍一個模樣!”
盛林慕擺擺手問道:“我爹呢?醒了沒”
“将軍昨夜剛醒,他要見了你保管瘸着腿也要下地。”
“怎麽回事?腿瘸了?”
“唉,前幾日從馬背上摔下來了斷了跟骨頭。”
盛懷遠躺在床上望着帳頂,大半年了派出去的人還未找到盛林慕,這小子過年了都沒回來。
“阿爹,藥熬好了,趁熱喝了吧!”
“嗯”
盛柏梚扶着盛懷遠躺靠在軟枕上,将熬好的藥一勺勺喂到盛懷遠口中。
“爹爹!”
盛懷遠聽得呼聲,忙推開藥碗,撐着身子下了床,看着進營帳的人老淚縱橫。
盛柏梚收拾着倒翻的藥碗,低頭退了出去。
“爹爹,我回來了!”
“唉~回來就好。”
“您快躺下,別傷到了。”
盛林慕扶着盛懷遠重新躺回到床上,替他蓋好棉被。
“你…你娘…”
“我娘死了!”
兩父子默契的沒有再提,盛懷遠問他出去玩可有遇到好玩的有趣的事兒。
盛林慕便想起了黎堇城,還有涪江樓船上下的那三盤棋,那是他的歡喜,或許也是他的吧!
“爹爹,我要改名!”
“改名”
“我前幾日不小心入了蜀州軍,後面打仗時我離了隊去了彭州,那彭州将領查我身份,我那時還沒有拿到蜀州軍牌,便亮了文州軍牌,怕日後影響不好,你便讓我改名吧,去掉林字即可。”
“你…”盛懷遠前面聽着迷迷糊糊的,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才明白了他的意思,顫抖着手眼眶也紅了,他的慕兒什麽都明白!
“好,明日便叫你趙叔回一趟巴州。”
“嗯!爹爹想吃什麽,晚點我吩咐廚房去做。”
“爹爹想吃炖蹄膀,多放點糖。”
“太油膩了,還是煮點清淡的吧。”
“回來就管着我,還不如你…行了行了,你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