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晴天蛋糕坊自從換了店面開業一來,已經慢慢走上了正軌。因為位于寫字樓旁邊,店裏中午多了不少公司白領光顧,溫廷下午在店裏時,正值下班高峰期,光顧的人尤其多。
原來附近的顧客因為離得太遠,不少人就選擇在線上下單。所以溫廷白天一方面忙着送貨,一方面抽空看看找房子的事。
周姨前幾天給他介紹了一個中介,這兩天他趁着送貨的空順便就去看看房子。
B市的房價很貴,房子租金也不便宜。但如舒文所說,他住在陳風那裏不太方便的。舒文是他當年從工廠救回來執意要帶在身邊的,後來因為情勢所逼才一直寄在陳風那,現在情況好了些,溫廷也不怕把人接回來了。
中介帶着他看了幾套房子,都在城區邊緣離學校很遠,而且周圍都是一些違章的建築,跟以前七裏巷那裏差不多。溫廷沒看上,又拜托中介再看看有沒有近一點的房子。
中介跟周姨算是朋友,一連帶溫廷跑了許多地方都沒成,也有些着急,但溫廷能給出的租金有限,這個價錢只能租到這樣的房子。
“離學校近點的房子,幾本都是學區房了,那地兒的租金确實要貴點”
溫廷想了想,說:“我知道确實有些為難,麻煩您再看看有沒有近點的房子,條件差點沒關系”
中介嘆了口氣,兩人往回走着。
“不過,你這麽一說,确實還有一套房子離學校近點,不過就是房主有些挑剔,所以目前還沒找到租客”
溫廷說:“挑剔?”
中介說:“房子不錯,但房主對租客的要求比較高,雖然把房子挂出來了,但是目前還沒找到租戶,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帶你去見見她”
溫廷說:“行,現在嗎?”
中介到一旁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她現在在家,我們過去就行”
房東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說話聽起來不像是那麽挑剔的人,跟溫廷談了一會兒,決定租給他時,倒是把中介驚了不小。雖然租金比預想中高了些,但好歹地段房子都不錯,溫廷也就當即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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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幾天,他一邊忙着店裏的事情,一邊簡單搬了家。
陳風過完十五就去了S市,舒文也順利的入了學,據祝老師說,他适應的還不錯,溫廷就放下了心,安心送貨去了。
蛋糕坊靠近寫字樓,買的人多了,大家就聚在一個群裏,一到中午下午全部在群裏狂發信息,這是溫廷最忙的時候。
“又是恒盛的單子?”周姨看見溫廷提着一大袋蛋糕往外走,問道,“他們最近下午茶定的有點多啊”
溫廷笑着說:“有生意做你還嫌多啊”
周姨哈哈笑了兩聲,說:“哪能,你趕緊送過去吧”
溫廷提着蛋糕過去,連保安現在看見他都自覺放行了。
電梯邊站了很多人,溫廷提着一大袋子蛋糕擠進去的時候警報聲不出意外地響了,他有些尴尬地退了出來,準備等下一班電梯。
十五樓的人都認識溫廷,見他上來,笑嘻嘻地蜂擁過去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底下剩了最後的一塊沒人認領,溫廷看了看上面的備注,寫着十九樓。
一個小姑娘走過來看了一眼,提醒他:“十九樓是我們總裁的辦公室,應該是他點的”
溫廷哦了聲,提着蛋糕上了十九樓。
出電梯看見李助,溫廷把蛋糕給他:“你們許總應該在裏面?你給他拿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李助看了一眼蛋糕,不好意思的笑了聲:“這個啊,你還是自己送進去吧”
許總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好,他也不想進去觸這個黴頭。
溫廷提着蛋糕敲了敲門,許安承在裏面說了聲進,因為上次坐一塊吃過一次飯,兩人的關系倒還說的過去,要算起來,可以稱得上一句朋友。
溫廷心下笑了聲,自己這個打工的竟然還能跟老總攀一聲朋友關系了。
“忙着呢?”
許安承擡頭看見是溫廷,才想起來自己上午去十五樓時聽見他們在讨論新開的那家蛋糕坊,想起來好像就是溫廷送的那家,所以也跟着大家點了一單,但點完才想起自己是不怎麽吃甜食的。
他道:“還好,你先坐?”
溫廷笑了:“不了吧,你忙”
許安承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正好,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不如一起吃個飯?”
溫廷指了指自己:“現在?”這麽突然?
許安承問:“你還有事要忙?”
溫廷倒是沒事,恒盛是最後一單,他回去也就歇着了。但許安承怎麽突然要和他一起吃飯,他半信半疑地說:“倒是沒什麽事”
許安承站起身來,說:“那我們走吧,我剛好知道一家館子還不錯”
館子是川菜館,看見招牌,溫廷愣了愣,他記得上次許安承說自己不能吃辣。也不是不能吃,畢竟他上次只說還行。
但兩人點了菜,溫廷才知道許安承是真的不能吃辣,一道水煮魚他夾了一筷子進嘴,還沒嘗出味就劇烈咳嗽起來。溫廷趕忙給他遞了杯水過去,他一飲而盡,臉色通紅,也不知是辣的還是嗆得。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許安承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還以為這家川菜的辣度還好,結果一筷子都沒挺過去”
溫廷笑他:“你是不是對川菜的辣有什麽誤解?不能吃辣還來,自己找虐啊”
許安承嘴裏辣味還在,喝了口水才說:“大意了”
溫廷拿了菜單看了半天又點了幾道不辣的菜特意交代了老板不放辣椒,這頓飯才安然無恙地吃完。
臨出門時,許安承要送他回去。他這一通又吃飯又送人的,倒把溫廷搞迷糊了。要說幫忙請客吃飯,那也應該是他這個被幫的人請才對,之前将他送到醫院,上一次還幫忙讓舒文順利入學,怎麽說都該是溫廷請他才對,這怎麽看起來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個?
他心裏疑惑,嘴上就問了出來:“許總今天怎麽想起來請我吃飯,有事?”
許安承還真沒事,梁深作為他自小的好友,現在更是商場上的合作對象,上次他說的建議,許安承想了半天覺得不虧,不就是帶人吃個飯順便送個東西,自己頂多就是個傳信工具而已,所以就答應了。
聽到溫廷這話,他咳了聲,說:“也沒什麽事”
車的後備箱裏還有梁深送來的一束花,要讓他送給溫廷,但許安承看溫廷那樣子,他覺得要是自己現在把花拿出來,只怕溫廷後腳就得打車跑。
所以這話他沒說出口。
溫廷臉上疑惑的明顯,許安承就說:“是這樣,恒盛最近準備每天采購一批下午茶作為員工福利,我看你們蛋糕坊做的挺不錯的,想跟你商量看看”
既然是合作,溫廷态度就積極了起來;“那我回去跟周姨商量商量,應當沒什麽問題”
許安承道:“行,那先送你回去”
周姨聽到這話,果然高興地同意了,這算是大單子,背靠大公司,店裏的業務也有了保障。她興沖沖地到後廚弄了份糕點的單子出來,對溫廷說:“等明天你把單子和樣品給恒盛送過去,訂好了數量回來跟我說一聲”
溫廷道好,想起來到了舒文放學的時間,跟周姨說了一聲就去了學校門口等着。
舒文以前在普通小學上學,自從遭遇了火災身上燒傷之後,他情緒就消沉了不少,也不知道現在跟新同學接觸會怎麽樣。
溫廷早早在學校門口等着,沒一會兒看見舒文有說有笑從裏面出來,身邊還跟着一個同伴,看起來關系挺好。
看見溫廷,他興沖沖地快了幾步到他身邊。
溫廷看見他這樣子,猜想在學校适應得還不錯,問了幾句,果然如此,他身邊那孩子就是他新交的朋友。
溫廷騎着電車帶他回去,路上陳風發信息過來,說已經到了S市,他朋友運的貨出了點問題,他臨時要在S市呆一段時間。溫廷停下車子回複他,問他情況怎麽樣,陳風說沒什麽大事,讓他不用擔心。
溫廷把車停在路邊,口袋裏拿出來一盒口香糖,給舒文一顆,自己扔進嘴裏一個嚼着。
陳風跟他是十幾年的兄弟,溫廷最困難的時候,是陳風幫襯着他走過來的。他身後沒什麽人追着,打工做事全看自己心意,溫廷整天火燒火燎的趕完這個場子趕下個場子,他就只守着自己那個洗車店一天到晚給人洗車,有個固定的收入,也算過得下去。
陳風做事比溫廷沖撞,但他是成年人,做什麽事情不需要別人一天到晚指指點點,所以溫廷也從來不說,只有實在看不過去了才提一嘴。這次陳風能丢了手頭上的事跟人出門,是溫廷沒想到的。
嘴裏的口香糖嚼的沒了味,溫廷才重新騎上車把舒文帶回去。
房子是城區裏面的一個老小區三層,房子沒有電梯,樓梯踩上去有點吱嘎響。舒文拄着拐杖上下就有點不方便。但他要強,溫廷要扶他上樓都不願意,只肯自己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上走,溫廷也就跟在他後面慢慢走着。
舒文的東西更少,從陳風那裏拿過來的時候只有一個行李箱,溫廷提着上了樓,兩間卧室的房子實際只有四十多平,起身轉動都有些狹窄,但比這那些遠地方的房子,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了。
小學休息了兩天,舒文就在家呆了兩天。溫廷一早給他弄了些吃的就去了店裏。周姨隔着後廚玻璃說,恒盛要的茶點中午就能做好,讓溫廷趁着中午給他們送過去,也好讓他們嘗嘗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