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中午店裏人少的時候,溫廷搬了一大箱子樣品送去了恒盛。接待他的不是許安承,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可愛的圓圓臉的小姑娘。她笑眯眯地說着辛苦了,然後翻開箱子看見裏面做的精致的糕點,張口就誇了起來。

溫廷微微笑着應承,提醒他們其中一些不現吃要及時放到冰箱裏才不會影響口感。

那姑娘笑着擺了擺手,說:“這問題不存在,就這些,送上去分分鐘就沒了”,她看了看溫廷,想起樓上幾個姐妹說起這個送蛋糕的小帥哥,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說:“哦對了,你幫我搬上去吧,剛好到了中飯的時間,大家可以嘗嘗”

溫廷利落地将箱子搬起來,示意她前面帶一下路。

仍舊是十五樓,這裏是恒盛的市場部,彙集了一衆能說會道的人。看見溫廷,那幾個平日裏沖着他點單的女生都裝作若無其事地過來了。

“今天這麽多單子啊”其中一個說道。

她身邊另外幾個哈哈哈笑着:“往後可得常見咯,帥哥這不得留個聯系方式?”

溫廷将手裏的箱子放下,語氣溫和地巧妙拒絕了:“店裏的微信大家都耳熟能詳了,我再報一次就顯得太生疏了吧”

其中一個女生走過來沖這些圍在一起的人說道:“人家等下還要忙呢,你們都圍在這湊什麽熱鬧”

一女生撞了撞她的肩膀,說:“校校,這就過來解圍了呀?”

剩下的人都開始起哄起來。

不怪其他,因為校校當着一衆同事的面朝溫廷表白過,雖然被拒絕,但這姑娘是個坦蕩利落的,即便如此仍舊不屈不撓,每日一塊小蛋糕點着,還特意備注要溫廷來送。

但今天,校校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而是對溫廷說道:“許總讓你來了後去一趟十九樓,他在樓上等你”

溫廷詫異,問:“等我?”

雖然許安承說了要從他們那兒采購下午茶,但這種小事還要他一個老總過問?溫廷揣着疑惑跟着校校上了十九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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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助似乎在忙什麽,他看見溫廷,扯出了一抹笑,指了指辦公室,說:“你直接進去就行”

他這樣子搞得溫廷更加一頭霧水。

他敲了門進去,許安承還在低頭處理什麽,手上快速簽了個字站起身來,打量了他一下,問道:“這麽早就送來了?”

溫廷說:“周姨很高興能有這個單子,所以比較上心。剛才已經給十九樓送過去了,你要不要順便再去嘗嘗?”

許安承沒去,說:“上次不是嘗過了?味道還不錯”

溫廷就說:“那你找我來是?”

說起這個,許安承走過去幾步,将他桌上放的一大束鮮紅的玫瑰拿過來,說:“諾,給你的”

溫廷後退了兩步,看着他手上那花沉默了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許總,你這是?”溫廷在心裏想,這花真要是送他的,那這公司,他往後可真不能來了!女生也就算了,怎麽一個兩個男的也能找上他?

他看起來哪點有彎的跡象?

溫廷不冷不熱地問道:“這花送我?不太合适吧?”

許安承把花又重新放到了一邊,淡淡地解釋道:“我可沒心思送人這個,再說,我要送也是女生。這是梁深送你的”

梁深?他還沒放棄?溫廷想起來最近還真是沒再見這人了,還以為他打消念頭了,沒想到在這等着他呢。

他脾氣一時上來,沖着許安承說:“他是不是真有病?有病就去治,別到處禍害人,老子不搞這一套”

末了,想起許安承在他們店裏還預定了一年的下午茶,他頓時牙疼了起來,心道世上果然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讓周姨換個人來送時,就聽許安承說:“花我是送到了,但你們倆的事我不摻和。我只負責把東西送到而已”

溫廷把花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說:“那往後也不勞煩許總,直接扔了就是”

“告訴梁總,他也甭費這心思,擱我這,沒戲。讓他找別人去”

許安承心說,扔也得你自己扔,自己總得東西送到才行。不過,想到梁深那脾性,保不準C市的項目會不會出什麽差錯,合同一日沒簽,這事就一日沒個定數。

于是他說:“溫廷,我們說起來也算是見過幾面了,算得上朋友?”

溫廷語氣冷漠,完全沒了之前吃飯時融洽的氣氛,說:“算嗎?我還真沒看出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拉皮條的?”

這話說的不客氣,但許安承也沒生氣,主要這事要是放在他頭上,他估計自己态度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恐怕還要忍不住把人暴揍一頓。但梁深是他發小,自小就彎的明明白白,所以這麽一個同在他身邊,他倒是也能接受良好。

但換了別人,早讓人哪遠滾哪去了。

他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溫廷說:“能理解個屁,能理解你就不會把這花送到我手上,你不膈應我都膈應”

半晌反應過來,他眼神微眯着,上下打量了一陣許安承,疑惑地說:“你不會,也跟梁深一樣?”

許安承當即否認了:“你別誤會,我對你絕對沒想法。”又覺得這話實在不夠有信服力,解釋道:“算了,實話跟你說吧。我幫他,純粹是因為公司合作,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一大早抱着花在公司裏丢人現眼?”

他從車庫把花帶上來這一小段距離,公司裏就已經不知道傳了多少流言出去。

溫廷這才放松了下來,說:“你們這都是什麽毛病,一個直男,替另一個男的追男人?”

許安承笑了笑:“你這麽一說,确實聽起來有點病似地。不過說真的,你反應這麽大,我反倒松了口氣”

“怎麽?”

許安承說:“因為梁深這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我怕周圍的的環境太‘污濁’!”

溫廷哼笑了一聲,花都已經被他扔了,他說:“你讓我上來就這點事?”

許安承聳聳肩,說:“可不就是這點事。”看見溫廷着實一臉厭煩的表情,笑着問道:“不會我當個傳話筒,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吧”

溫廷道:“不至于,你是你,他是他,好歹你幫過我,這情份我記着呢。但他再送,我還得扔,這話你得告訴他”

許安承點點頭:“行”

溫廷道:“那行了,你原模原樣回複他就行,我先回去了”

許安承特意把人叫上來給了這麽大一個“驚喜”,也不好意思就讓人這麽走了,于是把人攔了下來,說:“來都來了,中午一塊吃?”

溫廷扭頭看他:“這也是業務範圍之內?”

許安承笑笑:“不算,我私人請你”

溫廷也不是矯情的人,說:“上次就是你請的我們,禮尚往來,這次我請好了”

許安承也不推拒,說:“那行,還是上次那家?”

溫廷想了想,說:“我經常去一家大排檔,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就去那”

許安承這人平日看起來穿戴精致的不行,但為人真是随和,跟什麽人都能說兩句,什麽地方也能呆得下去,所以也才能把溫廷當作朋友。

他拿了挂在架子上的外套,說:“走吧。”

值中午飯點,店裏人不少。溫廷熟門熟路地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老板就拿着菜單過來了。看見溫廷,笑着把單子遞過來,說:“今天還是老樣子?”

溫廷說:“還幾樣吧,來倆不辣的”

聞言,許安承看了他一眼。

老板笑眯眯地看了看許安承,說:“老遠看就不是陳風那小子,帶新朋友過來啦?”

溫廷沒接話,簡單地說:“啊,我們趕時間,袁叔你快點啊”

“行嘞,等會兒就來了”

袁叔拿着單子去了後廚,許安承問:“你經常來?”

溫廷把筷子撕開放到他跟前,說:“嗯,這店開了十來年,我就來了有十來年,袁叔手藝不錯”

許安承道:“都老熟人了你還催,有急事?”

溫廷抿嘴笑了,湊近了些低聲說:“你不知道,袁叔做飯啥都好,就是磨蹭,不催不行”

“原來這樣啊”許安承說,“哎那他剛才說的陳風,是你朋友吧”

溫廷說:“嗯,說起來,大概跟你和梁深差不多,也是我發小,我倆經常在這吃飯,袁叔也認識他”

袁叔沒一會兒把菜端了上來,只有一個辣的,剩下的三道看着都清淡的很。許安承看了一眼放在溫廷面前的那道辣菜,說道:“其實你按自己的喜好點就行,我沒那麽不能吃辣”

溫廷哧笑一聲:“許總,勞煩您想想上次吃飯的場景?”咳得差點沒暈過去,這人還好意思說自己能吃辣?他說:“不過就袁叔的手藝,這菜看着清淡,味兒不錯,你嘗嘗”

許安承夾了一筷子清蒸魚,确實味道很鮮。

溫廷很自豪似地:“我敢說,就這一條街,就袁叔這兒的魚最新鮮”

許安承看他自誇那樣子,笑了聲:“說的好像這魚是你釣的一樣”

一頓飯兩人吃的盡興,不得不說,抛開梁深的關系這一點,許安承算是個十分不錯的朋友。除了陳風,他很少有這麽說的來的人。

但許安承跟陳風又不太一樣,和陳風呆在一塊是他常年累月下來形成的一種習慣,像自己的左右手握在一起那樣。而和許安承在一塊說話,溫廷難得覺得十分放松。

正吃着飯,溫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陳風,他接了起來,對面就聽見陳風的聲音,有些猶疑和膽怯。

溫廷催他:“到底出什麽事了,說話”

半晌,陳風說:“廷哥,也沒出什麽事,就是我朋友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急需點錢,我......哥,你能接借我點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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