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坐上車,梁深開始喋喋不休,康諾坐在前面一面聽着,一面眼神問許安承,這兩人是什麽關系,但到下車,他哥也沒給半個提示。

下了車,梁深還想再說什麽,被許安承一把摁進了車裏,他站在車門邊,說:“你先帶人進去看看,別真給打壞了”

溫廷笑了笑:“沒什麽大事,也就是喝醉了耍點酒瘋,沒事,你們回去吧”

梁深頭從車窗裏伸出來,說:“真要出什麽問題,哥哥給你撐腰,一定讓這小子上門賠禮道歉”

溫廷照舊沒理他,一把扶着陳風往裏面走了。

許安承坐上車,腳踩油門沒一會兒就到了公司,梁深的車還在地下車庫,他把人送到地方,也不管梁深怎麽追問,三兩句話把人打發走了。

康諾還坐在車後面,他心裏挺好奇,因為許安承看起來很少這麽跟人熟稔過,這麽多年,也就一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梁深,連康諾在許安承面都不敢肆無忌憚。

但他不是梁深,不敢大大咧咧的問,更可況今天是他先動手打的人,怎麽說也是自己惹了麻煩。

“哥,我們現在去哪兒啊”康諾畏畏縮縮地問。

許安承說:“回你住處”

陳風嘴角和額頭破了點傷口,看着嚴重,但醫生包紮了幾下也就好了。出來的時候,陳風的酒氣過了些,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手指中間夾了根煙,說:“廷哥”

溫廷看着他半天沒說話,一根煙快燒完了,他才問:“說吧,怎麽回事”

無緣無故跑到酒吧買醉,他不像是會做出這事的人。

陳風抹了把臉,又撓了撓頭,說:“廷哥,真沒事,我就是,就是過來喝個酒,沒想着喝醉”

溫廷說:“真沒事?真沒事你今天就不會在這兒喝酒。我就問你這一回,你要不說,往後我都不會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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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車輛川流不息,旁邊的紅綠燈亮了幾次,陳風壓着嗓子,說:“哥,不是什麽大事,但我怕你覺得膈應”

溫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說下去其實也沒什麽,無外乎就是感情那點兒事。齊昭是他在洗車店認識的,頭回見的時候,齊昭就開着那輛老爺車,店裏其他人忙着給大客戶洗車,老爺車就留給了陳風,一來二去,倆人就認識了。

陳風不太直這事,他誰都沒說過,連溫廷也沒說過,天天忙的不着四六,說這話沒意思,說出來不定還得讨人嫌。

但齊昭這人說話風趣有意思,回回來店裏都找陳風,兩人說的投機,一來而去,他就生了些心思。

但齊昭是個什麽樣的人,所實話,他不大清楚,剛開始只知道是個包工頭,搞建築的。後來跟他去S市運貨才知道跟他以為的“包工頭”不太一樣,齊昭是工地上的建築師,那陣兒正是跑工地忙的時候,老爺車整天出狀況。

陳風頭腦一熱,自己還沒搞清楚就跟人去了S市。事一忙完,兩人坐在路邊攤上喝酒,喝着喝着就有點醉的上了頭,第二天再一醒,兩人在床上就赤身裸體地相見了。

陳風雖然有點想法,但行動沒跟上趟兒,也沒想跟上趟兒,他只想着哪天自己想明白了再跟人說。結果起床的時候身子底下一陣酸麻,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兒,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成了被睡的那個。

陳風雖然人是彎的,但對于這件事卻堅持的很,還沒從夢裏醒來的齊昭沒來得及起床就被揍了一頓。

從S市回來的時候,他就歇了心思,但這事不是說過去就過去的,畢竟往前想,兩個人相處的那些日子不是作假的。陳風越想就越火大,這兩天店裏也不去了,看街邊新開了家酒吧,直接就進來買醉了。

“我跟你借那一萬塊錢,就是給人墊了醫藥費去了”陳風揉了揉嘴角。

溫廷聽的有點頭疼,倒不是說膈應,只是有些意外,這麽多年陳風愣是一點沒透露過,他看陳風跟看自家弟弟沒兩樣,突然來這麽一出,無異于在爸媽面前出櫃。

看陳風抽着煙,溫廷自己也想來一根平複平複心情。好一會兒,溫廷問:“所以,你現在什麽情況?”

陳風吐了口煙,說:“沒什麽情況,各走各的,全當不認識”

溫廷之前還見過齊昭一面,他那樣子可不像是要各走各的,但這事不像別的,他沒法摻和,于是說道:“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陳風笑了笑:“說到底也沒啥,都是成年人,誰還沒走岔路的時候,廷哥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道了別,溫廷叫了車回家,路上不自覺地想,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太忙着幹活了?連陳風是GAY這事竟然都一點沒發覺。

風從窗戶的縫隙裏漏了點進來,溫廷後知後覺的想,陳風到底也只比自己差一歲,從前總覺得他還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半大小子,一轉眼也有了自己的心思了。

到小區門口下車的時候,又碰上了許安承和他弟,溫廷愣了愣,這一天天地,能見天碰上也是不容易。

康諾率先看見了溫廷,指着人說:“哥,他,他怎麽跟來了!”

溫廷走近了,面無表情地說:“小區這麽大,你承包了?”

許安承笑了笑,看他身邊沒人,問了句:“你朋友沒事吧”

溫廷說:“沒什麽大事,只不過”他看了一眼康諾說:“你這弟弟下手也是夠重的,要不是認識,我高低得問你要一筆醫藥費”

康諾嚷嚷着:“那還是他挑釁在前呢!”被許安承瞪了一眼,當即縮着脖子站到後面去了。

許安承知道他開玩笑,哼笑了聲,說:“這沒問題,你盡管開口,也讓這小子吃點教訓”

溫廷瞥了眼康諾,問:“這麽晚你們來這有事?”

許安承指了指康諾,說:“上次讓你幫忙找房子,就是給他住的”

康諾問:“哥,他是中介?”

溫廷有心逗他,說:“是啊,以後買房子可以找我啊”

康諾也不管先前的不快了,自來熟地攀着人肩膀往前走着,說:“那感情好,我正說我現在的房子不太行,你看看你周圍有沒有什麽好點的房子,便宜點介紹給我”

溫廷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許安承,眼神似乎在說:你這弟弟是不是腦子不大好。許安承笑着搖了搖頭。

康諾這人要是願意跟人交朋友,那能掏出十足的誠意來。雖然溫廷不是中介,但康諾還是願意把人當朋友,沒有別的,就是看許安承和人關系好。

康諾覺得,自己從溫廷這裏套點近乎,說不定能和他這多年未見的表哥拉近點關系。

周末的時候,康諾就攢了個局,叫上了許安承和梁深還有溫廷,說自己搬家這麽久,沒一個人來給他溫居,索性他自己邀請人上門。

溫廷接到電話的時候,舒文站在旁邊問:“哥,給誰溫居?”

溫廷放下手機随意地說:“一個腦子不大靈光的朋友”

舒文疑惑:“哥你還有這樣的朋友呢?誰啊”

溫廷進廚房端了盤水果出來往嘴裏塞了一個,說:“剛認識的,哎,周末帶你去蹭吃的去不去?”

舒文猶豫了下,問:“去哪兒啊”

溫廷說:“不遠,就在我們小區”

舒文想了想,說:“哥你去麽”

溫廷說:“去吧,人家都邀請了“

康諾說的是周末晚上,話語間不容拒絕,說到一半許安承接過電話說:“沒幾個人,就當湊個熱鬧了,你不還是中介呢麽”

溫廷就答應了。

當天晚上溫廷提了一兜水果上門,還是許安承開的門,看溫廷身後還跟了一個,笑着說:“文文也來啦”

舒文露出一個腼腆的笑,說:“承哥”

進去看見梁深也在,桌子上擺了一桌子菜,中間放了一鍋紅豔豔的火鍋湯底,康諾說:“來的正好,今天我們吃火鍋!哎,你身邊這小朋友是誰”

溫廷介紹了句,就見康諾一揮手,說:“坐坐坐,就等你開飯了”

溫廷剛從蛋糕店回來,坐近了身上還能聞到一股蛋糕的香味,許安承坐的近,聞到了點,就問:“剛下班?”

溫廷點了點頭,說:“嗯,今天忙的晚了點,你們等很久了?”

許安承剛想說沒有,梁深指着他們兩個,說:“就這麽幾個人你們還說悄悄話啊,不是我說,我追了這麽久,你都沒給我個好臉色呢”他對着溫廷說。

康諾夾了一半的肥牛愣在半空中,左右看了看,聽見溫廷說:“早跟你說了別打我注意,梁總,你還沒歇了這心思啊”

梁深一副受傷的表情:“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說了一半,想不起來了,咳了聲,接着說:“你真不考慮考慮我?我這人其實還不賴的,你就是沒深入了解而已”

這下輪到康諾重重咳了急聲,原來梁哥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梁深這人說歸說,但他很清楚人與人之間的交際該停留在什麽樣的距離最合适,小梁總在商場上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即便是最開始的時候追人上門,也沒有到讓人生厭的地步,送東西也是點到即止,見溫廷實在不收,也不會強求。

這樣的人,正如許安承所說,更多的只是在試探而已。

溫廷也沒真擱在意上,今天大家說開了,溫廷也不矯情,玩笑拒絕說:“真不了,老溫家還指望我呢”

許安承笑了笑說:“他戲多,你不用陪他演”

梁深深感受傷,一頓飯的功夫,他覺得自己不僅人沒追到,連自己在兄弟心中的位置都降了好多,他捂着心口說:“許總,你失去我這個兄弟了”

許安承說:“正好,我也清靜清靜”

康諾看着他們打哈哈,說:“難怪頭一次見面梁哥對人這麽熱情,原來另有圖謀啊”

梁深切了聲:“小孩子家家的說話不要這麽難聽”

舒文靜靜在一旁笑着邊吃邊看,一頓飯吃到了将近十二點,梁深喝的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晚上就打算睡在康諾這,許安承第二天還有事,就和溫廷一起下了樓。

“梁深就這性格,很多話說出口,你聽聽就行”樓道裏,許安承突然說。

溫廷扶着舒文踩臺階,說:“知道,不然老早就翻臉了”

許安承笑了聲,說:“還真是,送束花都能指着人鼻子罵”

溫廷想起來剛認識那會兒,許安承拐着彎給人送東西,也笑了:“許總往後還是別幹這吃力不讨好的活了”

許安承說:“也就那麽一兩次,還被你記挂上了”

二人邊走邊說,到樓下時,許安承看了看舒文,不經意問:“文文這情況”問了一半,覺得這話當着面說不太合适,就沒再說下去。

溫廷聽了一耳朵,說:“怎麽了?”

許安承說:“沒事,下次再說吧”就回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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