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不過沒掉水裏,許安承正轉過身來,看這人晃晃悠悠地要摔,趕忙伸手把人往上拉了一把,拽到了自己跟前。

“沒事吧?”許安承把人扶到一邊坐下,問道。

溫廷恍恍惚惚地,兩只手搭在膝蓋上,半天沒說話。

許安承看這情況有點像低血糖,讓旁邊經過的服務員去拿了點吃的過來。轉過來看溫廷,臉色嘴唇都發白,握着的胳膊也發冷。

服務員很快就回來了,溫廷勉強吃了點東西,才緩過勁來,又啃了兩口面包。

許安承皺着眉問:“你這是什麽情況,泡個溫泉怎麽還要暈了?”

溫廷啃着面包,說:“不是什麽大事,老毛病了,偶爾有點低血糖,剛才可能泡的時間有點長”

許安承盯着人把手裏的東西吃完,要扶一把的時候,溫廷躲開了手,笑着說:“真沒事,我吃點東西就好”

許安承看着空落落的手,沒說什麽。

康諾的同學在酒店裏定了房間,溫廷沒打算多留,回去換了衣服就打算走。

走的時候,梁深和許安承一起出來了,梁深輕輕敲了一下舒文的頭,說:“小朋友,跟我們一起走啊”

舒文摸着額頭看溫廷,說:“我聽我哥的”

“有車坐我自然樂的輕松啊”溫廷笑着,晚上這個點兒也不太好叫車。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梁深說:“沒看出來,你這個弟弟還挺能鬧騰的”

下午唱歌的時候被幾個人慫恿着唱了不少,別人唱的時候,碰上會的也能跟着嚎一嗓子,跟那幫人比着一點也不怯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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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廷說:“也就跟你們熟了才這麽鬧騰,換個人立馬能縮起來”

舒文接了句:”哥我是烏龜麽,還能往回縮啊”

溫廷說:“跟烏龜也差不多了”

許安承開着車,聽到這話笑了兩聲,看了眼舒文,說:“小朋友挺可愛的,你這麽一說等會小心回去跟你翻臉”

有人開口撐腰,舒文臉上更得意了些:“看吧,承哥都這麽說”

溫廷說:“行,那回去你讓承哥給你天天做飯去”

舒文頓時噤了聲。

許安承笑笑沒搭話,梁深倒是深有感觸,說:“讓他做飯,還不如自己泡方便面,最起碼還能吃”

許安承不會做飯,這倒是真的。

車子過了幾個紅綠燈,到了溫廷小區,兩人下了車,許安承隔着車窗說江醫生的事兒微信上聊,溫廷揚了揚手機表示知道了。

小區裏走着,舒文說:“哥,你還要找醫生給我看啊”

溫廷踢着腳下的石頭子兒,說:“怎麽,你還不樂意了啊”

舒文想了想,說:“我其實還好,現在也習慣了,上次醫生都說了不用做,再說,得花不少錢呢”

趁着燈光,溫廷說:“錢的事你操什麽心,剛不還說聽哥的麽,這一會兒就變卦啦?”

舒文低着頭沒說話。

溫廷說:“就當感冒發燒去醫院瞧瞧,別有壓力”

舒文說:“沒壓力,我就是”

他就是怕給溫廷添麻煩,他這麽些年帶着自己,本來就挺麻煩的了。燈光昏暗下來,倆人走到自己那一棟樓下,溫廷說:“這事聽哥的就行”又轉了話題問:“下學期不是該上初中了?想沒想好去哪兒”

當初去特殊學校也就是個過度,怕舒文面對學校裏孩子的嘲弄心裏更加自閉,現在看他這狀态,溫廷覺得,他自己應該能應付了。

說起這個,舒文就來了興致,他原本學校的那些朋友應該都去了四中,他也想去。

四中,離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有點遠,溫廷說:“太遠了吧,近點的學校沒有想去的?”

舒文說:“可以住校啊,再說,這邊的學校應該也不好進”

溫廷笑說:“連住校都考慮好了啊,怎麽,不想跟哥住?”

舒文忙說:“沒有,沒不想跟哥住。住校每周也能回來兩天啊”

溫廷他們現在租的那個房子小的很,說是兩間卧室,其實只有一間,溫廷住的那一間是客廳隔出來一間小卧室,堪堪能放下個床。當初舒文要住那間小的,話沒說完就被溫廷推到了另一間房裏。

溫廷說自己經常回來的晚,再睡裏面容易吵醒他,就幹脆睡在外面了。

他要是住在學校,溫廷自己住,就好很多了。

這事現在說還早,溫廷就沒堅持,只說到時候再說。

江醫生的號不好挂,但拖了熟人辦事效率就高了很多,許安承給他約了周四上午,江老每周四上午會去坐診。

到了醫院,許安承說看了眼溫廷身後的舒文,也沒說什麽,帶着人就去了二樓皮膚科。診室外面排了很長的對,許安承說:“先在這排着吧”

旁邊椅子就剩下一個位,他們誰也沒坐,就站着說了幾句話。兩人身量高長得又好,站在人群裏十分顯眼,即便是醫院也不乏膽子大的女生,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好幾個小女生紅着臉走過來要微信,溫廷剛開始還能好脾氣的回絕了,到後面不耐煩了臉色一冷,直接說:“你是來看病的還搭讪的”

一句話把人女生說的愣住了,然後轉身走的時候說了句:“白瞎了這張臉,脾氣太爛了吧”

許安承在一邊聽的想笑,溫廷沒好氣地說:“想笑就笑,癟着多難受“

他說:“這地方笑不合适”

又說:“沒看出來你沖人的時候還挺像回事的”

溫廷說:“沒你耐心好”

來找許安承搭讪的也有,不過畢竟許安承穿着西裝又自帶一些生人勿近的氣場,所以雖然也有,但沒那麽多。倒是溫廷,一眼看過去就沒多大年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高中生,挺招小姑娘的。

溫廷嘟囔着,好在沒一會兒就到他們了。

江老看着五十多歲的年紀,帶着眼鏡,看了眼舒文的情況,問:“他這燒傷,得兩三年了吧?”

溫廷說:“是,前兩年受的的傷,醫生您給看看”

江老托着舒文的臉,說:“當時怎麽沒想着治,現在治,有點兒晚了”

傷疤已經和皮膚融為一體,再想着重新打破去治,不說別的,孩子要受不少罪,這種情況,去哪裏看都是差不多的結果。

溫廷說:“沒修複的可能嗎?”

江老皺着眉,想了想,說:“他這情況,不影響正常生活這樣就好。要是想改善,也不是不行,但也就是稍微好點”

溫廷看了舒文一眼,他倒是挺無所謂的态度。

溫廷說:“行,那醫生,我們回去再考慮考慮”

溫廷帶着舒文出去,許安承跟在後面,下了地庫坐上車,許安承說:“不是什麽大事,像修複修複我們就聯系醫生,不想看也沒什麽,人嘛,過的開心就行,是不是文文?”

舒文笑了笑,說:“承哥,你不用安慰我,在家我就跟我哥說了,我現在挺好的,有鼻子有眼,能吃能喝,挺滿足的了”

許安承看了眼溫廷,說:“看吧,你弟比你想的開”

溫廷無奈地說:“你倆這是安慰起我了?”

兩人笑了陣兒,溫廷沖舒文說:“行,哥這次就聽你的,你要是做一下修複我們就去,要不想去,哥也随你”

舒文點了點頭說好。

後來好幾天沒見上面,許安承出差去了,不過倆人倒是微信上時常聯系着。溫廷那天突然想起來店面的名字是不是要換一個,就微信上跟他征求意見。晴天蛋糕坊這個名字是周姨原來那個小店鋪一路用過來的,周姨轉了店面,他們繼續用着不太好,溫廷就想着改個名字。

許安承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正在開會,底下人兢兢業業地彙報業務,他拿着手機慢慢敲着,問:“改什麽名兒?”

溫廷想了想,說:“你是老板,不然你給想個吧?”

溫廷自己倒是想取,但按自己為數不多的學歷見識,他怕自己只能起個“小溫蛋糕坊”這樣的名字,聽起來就有點小家子氣。

許安承說:“一般人家讓我做決定,總得提幾個方案給我才行,你說幾個,我給看看行不行”

溫廷盯着信息看了半天,然後起身從櫃臺拿了紙和筆寫寫畫畫,半個小時過去了,許安承會議都結束了,還沒見人回信兒過來。他還以為是把人難住了,回了條:“開個玩笑,店名你看着取就行”

溫廷發了張圖片過來,上面寫着幾個名字,許安承看了會兒,坐在辦公室裏突然笑出聲,正在他身邊的李助驚悚地看了他一眼。

許安承在那張圖片上琢磨了一陣,然後保存圖片在上面編輯了一會兒,同樣給他發過去了一張,上面一個叫做“MIN”的名字被圈了起來,說:“這個還不錯”

溫廷立馬回了一句,說:“是吧,我也覺得”

做烘焙重要的是火候,也是時間。每一份糕點都有屬于自己的時間,雖然聽起來很俗氣,但溫廷覺得其實還挺簡潔明了的。

許安承說:“意韻還挺好的,就這個吧”

有空的時候溫廷就找人設計了樣式,敲定了方案後他跟陶新招呼了一聲,店裏就歇了兩天業。又找了人過來換了門頭,施工的時候溫廷在底下看着,以前都是別人看着自己幹活,自己現在做起了監工,這感覺挺新鮮的。

工人在上面挂燈線,踩着梯子邊忙着邊笑着說:“你們這地段不錯啊,生意老好了吧”

溫廷笑着應付兩句:“還行”

工人說:“經常從你們這邊過,看你們店生意還挺好”

溫廷看着手裏的圖紙,揚了頭說:“是嘛,有空可以經常來坐坐”

工人嗐了聲:“我們大街上對付一兩口就得了,誰還花這老多錢買蛋糕吃啊,一年到頭也不吃一次吶”

溫廷笑了笑,沒說話。

工人也不嫌溫廷話少,自顧自說:“你這當老板的還親自過來監工啊,小小年紀不得了”

遠遠走過來一人,溫廷說:“這你可看走眼了,我可不是老板,這不說,老板老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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