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沒過幾天就是小年,許歡給許安承打了電話讓他帶着溫廷回去一起吃頓飯。他們家和許知一家小年這天一直在一起過,今年多了個溫廷,就讓他提前跟人說一聲。溫廷上次去過一次跟許父許母相處的還算融洽,也沒什麽意見,所以就帶着舒文一起去了。

到的時候,許知一家也去了,許萱萱看見溫廷,高興地上來拉着溫廷的胳膊跟人說話,看見溫廷後面站着的舒文,大大方方地跟人打着招呼。舒文本來見這麽多生人有點緊張,但許萱萱是個人來瘋,拉着人說着說那,沒一會兒倆人就熟了。

“你爸媽今年過年還不回來?”許安承問許知。許知的爸媽常年在國外,自從許知結婚以後更是連過年都很少在家。

許知手上盤着核桃,笑着說:“他們倆在外面過的逍遙呢,懶得回”

許歡看了一眼溫廷,上次見的時候以為溫廷和許安承是朋友,上回聽許知說的時候還驚訝不小,就在一邊剝着橘子跟溫廷搭話。

“你倆是,怎麽認識的?”

溫廷回想了下,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梁深插科打诨的樣子還挺讓人印象深刻的,反倒是許安承笑着站在他邊上沒說什麽話,看起來像是看笑話一樣。

“算是一個宴會上認識的”

許歡往溫廷這坐了坐,看許安承正跟許知說話,低聲問他:“哎,你怎麽想的,怎麽會看上許安承這小子?這家夥情商低又沒什麽生活情調,跟人說句話能把人氣死”

溫廷笑了下:“沒這麽誇張吧”

許歡跟許知差了沒兩歲,倆人是手裏打着長大的,這會兒許歡揭起人短來絲毫不手軟。

“你們差了不少歲吧,他還好意思老牛吃嫩草。你是不知道他以前拒絕那些小姑娘的時候是怎麽說的”許歡咳了聲,模仿着許安承的聲音說:“我要忙學習,沒空跟你玩過家家的游戲。你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當時把人家小姑娘氣的哦”

溫廷心想,按他剛認識許安承那會兒,還真是會說出這話的人。沒等說話呢,許安承在一邊說:“姐,你就不能說我點好”

許歡撇了撇嘴:“你能有什麽好”

話說沒完一會兒,許母就出來招呼大家吃飯了。飯桌上說說笑笑,許母看舒文客客氣氣地只吃自己面前的菜,笑着給人夾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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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這麽拘謹幹嘛”

舒文笑笑,挺有禮貌的說謝謝。

又說起過年的事。

許安承老家不在B市,在B市邊上一個小縣城裏。許父說老家那邊已經好幾年沒回去過,今年打算帶他們回去看看,順便掃個墓。

“你三爺爺今年身體也不太好了,趁這個機會回去也看看他”許父嘆口氣,“你們倆也就你三爺爺這一個爺爺了,往後見一面少一面”

許安承說:“行,那我把公司的事往後提前安排一下”

許知也說他沒什麽事兒,到時候可以一起回去。

吃完飯許知帶着蘇慧和萱萱回去,許歡也跟着走了。溫廷和許安承沒走,許母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給舒文,溫廷就跟着許安承住他的房間去了。

許安承的房間雖然長時間沒人,但看得出來經常在打掃,很幹淨。許安承在浴室洗澡,溫廷就在房間裏轉悠打量,牆邊放了一個架子,上面擺了不少小玩意兒,溫廷看着還挺有意思。

“看什麽呢”許安承從裏面出來,見溫廷盯着架子看。

溫廷手上拿着一個拼接的積木玩具,說:“這是你自己組裝的?”

許安承走過去看了看說:“小學三四年級那會兒喜歡擺弄這些,剩這幾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我媽就沒扔”

架子上還有一些機械組合之類的模型,看着比溫廷手裏的這些複雜的多,就聽許安承介紹說:“上面這些是高中時候做的,還挺有意思的”

看溫廷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說:“想玩的話,改天教你”

溫廷笑了笑:“好啊”

第二天溫廷還要上班,在許母那兒吃了飯就帶着舒文一起回去了,許安承把舒文送回家,溫廷則直接去了店裏。

舊歷的新年馬上就到了,維利多是西餐廳,這個時候生意并不怎麽好,所以打算趁着新年那兩天放假一個星期。周進也趁這個時間飛去了國外。

溫廷這兩天不用上班,許安承起的時候就能看見溫廷在廚房叮鈴咣铛的忙,他打着哈欠出來,問溫廷在幹嘛。

溫廷也沒回頭,就說:“你媽那天還說我做的甜品好吃,我這幾天剛好有空,多做幾份給她送去”

“哦~”許安承拉長了音,“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溫廷翻出手機給他看:“微信上說的”

許安承驚了:“可以啊小溫師傅,連微信都加上了”

溫廷嘿嘿笑了聲,催許安承去洗漱順便叫舒文起來:“你待會兒不是還要去公司,趕緊的吧”

為了趕年後的假期,許安承這兩天加了幾天的班,今天估計也會很晚,想到這溫廷問了句:“你今天還是很晚?”

許安承刷着牙在衛生間回:“啊,要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溫廷說:“那我給你送晚飯吧,閑着也沒事”

許安承想了想,笑着說:“那,勞煩小溫師傅啦”

中午的時候溫廷帶上舒文去和陳風還有齊昭吃了個飯。他們兩個的關系看起來還不錯,陳風估計是顧及着舒文在場,想說什麽沒敢說。

溫廷看出來了,舒文也不是小孩子了,跟他在一起生活這一陣子,多少也清楚他和許安承之間的關系,他也沒想瞞着。于是對着陳風說:“沒事兒,孩子打了,該知道的都知道”

齊昭在一邊端着杯酒喝,他看着話也挺少的,都是陳風在說。陳風嗐了聲:“那我還藏個屁。”齊昭給溫廷酒杯裏倒了酒,說:“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多包涵”

溫廷笑了笑:“沒什麽可得罪的,你倆好好的就行”

一頓飯吃下來溫廷記挂着事就沒喝太多,一桌子只有陳風又喝大了,齊昭扶着人回去的時候,還大舌頭的說人家過年要帶他回去見家長了,看的出來心情不錯。

雖然喝的少,但還是有點暈。溫廷回去睡了會兒,連許安承打過來的電話都沒接到。溫廷醒過來給人回了過去。

“睡覺了?”許安承在那頭問。

溫廷嗯了聲,剛睡醒聲音裏還有點茫然:“怎麽了?”

“沒事,晚上我這邊得跟合作商吃頓飯,吃完就回去。跟你說一聲,免得你白跑一趟”

溫廷清醒了會,說:“知道了”

挂了電話溫廷在床邊坐了會兒發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像這麽閑的時候對他來說還真是少見。不過沒發一會呆,微信上就來了信息,溫廷低頭看了眼,是許母,問溫廷現在在家沒。

溫廷回:“在呢阿姨,有事?”

許母說:“我跟朋友剛好來這邊,想起來你早上說甜品做好了,你在家的話我就自己來拿了”

溫廷說:“好,我現在在家呢”

挂完電話,溫廷趕緊起來簡單收拾了下,外面門鈴就響了。

“阿姨”溫廷喊着人。

許母笑着進來,說:“剛好來和朋友來這邊逛街,順便就來看看你”

溫廷倒了水過來:“阿姨喝茶”

許母喝着,問溫廷:“這兩天沒在忙?”

“店裏年前這兩天歇業,年後才上班”溫廷說。

“這樣啊”許母說,“聽說你是跟這周進那孩子一起工作?”

溫廷點了點頭:“嗯,維利多是周老師開的店”

“挺好的,周進這孩子雖然看着吊兒郎當的,但做事還是穩妥的”

聽到這話,溫廷心說,不愧事一家人,連和許安承說的話都差不多。

“今年年夜飯我們還是定在榮興酒樓,等安承回來了你跟他說一聲,到時候你們早點來,我們吃了飯就出發回去”

溫廷說好。

許母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

大年初一那天他們開了三輛車回去,溫廷和許安承一輛,許歡開着車帶着老兩口,後面是許知一家。溫廷裹得有點厚,許安承說:“老家那邊雖然離B市很近,但周圍都是山,氣溫會比B市低不少”

到地方天才微微亮,縣城都是小地方,這時候還有些鞭炮聲。下車的時候還能聞道一股濃烈的煙炮味兒。周圍都是低山,看起來霧蒙蒙的,冷風直往人脖子裏鑽,溫廷裹緊了羽絨服。

“還挺冷”溫廷說,“比B市冷點”

許安承說:“山多,而且這地方比B市海拔高點,冬天難免就比較冷”

許安承的老家算在一個村子裏,這個時候不少小孩子跑着在外面玩,還有些趁大清早出來拜年的。有些人許母認識,他們下車的時候還有些鄰居過來打招呼。

三爺爺家裏人少,就一個兒子。溫廷他們去的時候,他兒媳婦正做飯,一個小男孩在院子裏玩,看見人來,沖着廚房喊了聲媽。

“二叔?”裏面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來,看見許父他們,喊了聲。許安承低聲介紹了句,這是他三爺爺的兒子,叫許豐。

三爺爺在屋裏躺着,許父許母進去看了看人,然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早飯,許父就說去墓地看看,上個香。掃墓的時候他們這些後輩沒去,許安承帶着他去爬了後面的一座山。

小縣城這個時間走親戚拜年的居多,許安承不經常回來,認識他的也不多,所以不用怎麽跟人打招呼,大家也都不怎麽認得他,只當是哪家的親戚。山在後面,不遠,也就沒開車,一路走過去的。好在沒下雪,雖然冷,但是路倒挺好走的。

他們出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今天的天氣大約不怎麽好,走了沒一會兒也沒看見太陽升起。溫廷走了一會兒就對着山邊上的景色拍起來,許安承說這地方以前冬天其實挺多野兔子出來找吃的,他小時候回來過幾次都碰見過,但後來見的人多了就有人抓,後面漸漸就少了。

溫廷拿着手機拍遠處的一個山頭,說:“被抓了那麽多次也該學機靈點了”

他出來的時候穿的厚,走着走着就有點冒汗,溫廷半拉了拉鏈露出裏面的毛衣出來。

山勢并不高,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山頂,涼風徐徐,吹的人還挺舒服,溫廷倚在山邊的欄杆上。像這樣不出名的小山上,也綁了不少紅綢子,寄托着各人的心思。

溫廷撿幾個起來看,都是學生寫的,好幾個系在一起的都是希望考上理想的大學,再不就是祈求感情順遂的,大家願望各不相同,但又大同小異。

“挺有意思的,這些願望”溫廷看着。

許安承問他:“我們也綁一個?”

說着,也從口袋拿出來兩個紅綢子,溫廷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準備的,就聽許安承說:“聽我爸說村裏不少人來這邊許願,許了願綁紅綢子,有時候還挺靈的”

溫廷拿着綢子看了看,狐疑地說:“你是不是就打算綁這東西才上來的?”

許安承笑了笑:“老話說來都來了,入鄉随俗一把?”他手裏還備了紙筆,遞給溫廷說:“你先寫?”

溫廷想了想,就簡單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許安承也寫了,兩個人把綢子綁了上去,迎風飄揚的時候,看起來異樣的紅。

“這東西真有用?”

許安承問他:“你寫了什麽?”

溫廷沒說:“說了還能靈驗?”

許安承說:“說不定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笑了,溫廷說:“所以剛才你那說法,根本就是騙人的吧”

許安承說:“也不全是,确實都是村裏和周圍的人上來綁的,不過不是為了許願,而是一個大家對自己的一個目标,提醒自己這是要完成的事情,或者至少是自己當時的想法”

他小的時候被許母帶上來的時候,也這麽被騙過一次,還興沖沖地寫了兩條願望上去,回去沒少被許知嘲笑。

願望這種事本就是事在人為,溫廷其實挺滿足的,如果有什麽額外可奢求的,那就是他身邊這個人。

許安承側身看着遠處錯落的山峰,高領毛衣擋了半個下巴,溫廷半倚着欄杆,雙手支着斜立着,目光透過他的目光看過去,仍舊是一覽無遺的光景。看他所看的風景,陪他一起走上山下山的路,就這麽走着,就挺好的。

溫廷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麽深刻的覺得,緣分,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遠處雲霧漸漸散開了,露出了有些通紅的太陽,還在冉冉上升的日色中,許安承轉過頭來,和溫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溫廷并沒有躲開,只是定定看着他,似在低語,但聲音清可入耳:“新的一年,多指教”

許安承歪着頭看他,突然就笑了,似乎此時天氣明朗,歲聲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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