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小琴緊張地說：“我在……妖精天堂……門口，一個小店。”
黎原聽到“妖精天堂”，腦子轟得一聲炸開，果然！
她極力克制住自己，盡可能地冷靜道：“小琴，你千萬別進去。在原地等我，我五分鐘就能過來，知道嗎？”
小琴緊張地點點頭，她目光偷偷瞥了一眼老板，老板聽到“妖精天堂”四個字，也在偷偷打量她。目光冷冰冰的，跟那些路人一樣。
小琴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她小聲說：“姐姐，我在這裏等你。我不能打太久了，要收錢的……”
說完，她就把電話挂斷。
黎原在那邊“喂”了幾聲，心裏急得像有一千只螞蟻在爬。
她直接報了警，語速飛快地說：“妖精天堂，救命！有未成年女孩要被□□了！”
她報過警，知道後續有諸多問題要問，可她沒功夫周旋，說完就挂了電話，希冀這個舉動能引起警方足夠多的重視。
她一路跑向那裏，路程只要五分鐘！出警要多久？她刻意突出了“未成年”，按警方對未成年案件的重視程度來看，也許她們都能平安無事！
小琴挂斷電話，時間還不滿一分鐘。小琴有點緊張地說：“我……我沒帶錢，可不可以下次給你？”
老板對她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一塊錢而已，他懶得跟她計較。
小琴不好意思再站在小店的門口，她靠得離妖精天堂近了一點。
那裏門口站着一個男人，一身腱子肉，還戴着個墨鏡，好像是個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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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也注意到了小琴的目光，把墨鏡摘下，沖她明媚一笑，還可愛地對她招了招手。
小琴也連忙手足無措對他揮揮手打招呼，她有點羞澀，又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地方也沒有那麽可怕嘛。
對了，她剛剛有跟原原姐姐說她在門口等嗎？
原原姐姐如果以為她已經進去了，她也進去找她怎麽辦？誰知道這裏有幾個門呢？
小琴撓撓腦袋，她怎麽也想不清楚自己剛剛說了什麽話。過于跌宕的情緒起伏，讓她的記憶力出了點亂子。她越回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沒說清楚。
她當然不好意思再去找老板蹭一遍電話了。那個可愛的墨鏡哥哥又對她笑了，小明哥哥也在裏面，她進去找到小明哥哥不就好了？哥哥陪她一起去找原原姐姐，然後他們一起回家！
小琴想通了，稚嫩的腳步邁向妖精天堂。
守門的男人一早就接到江馳的通知，大約這個點會有個小妹妹要來，他笑着給她放行。
小琴天真地問：“你好，你能帶我去找我哥哥嗎？”
守門小哥沖她微笑着搖頭：“我還有工作哦，你進去自己找找吧。”
五分鐘，短暫的五分鐘，在此刻被拉得無限漫長。
黎原氣喘籲籲地來到妖精天堂附近的小商鋪，卻沒見到小琴人影。她的心髒又漏了一拍，問道：“老板，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十五六歲，剛剛在這打電話？”
老板掃她一眼，指着妖精天堂說：“喏，剛進去，又一個年紀輕輕不學好的。”
“進去了？”黎原眼前一黑。
五分鐘過去了，警察要多久能到？裏面有幾個人？江馳在不在？如果她也進去，最多能拖多久？
一瞬間，腦海裏過了無數個問題。手機不停震動，是警方給她回撥的電話，黎原接通，說：“我是黎原，我馬上要進去救她了！也許我也會死，求你們救命！”
聯絡人在電話那頭冷靜地說：“我們已經出警了，你的電話能否保持暢通？”
黎原小小地松了一口氣，她說：“我不知道，我試一下。”
她将手機拿在手裏，保持着通話狀态，走到門口要進去，卻被守門的人攔住。
墨鏡小哥認出她是江馳的人，但他并沒收到江馳的囑咐，只好說：“今天情況特殊，不接客人的哦。”
黎原心裏一凜，張嘴就說：“江馳讓我來的，你還不知道嗎？”
墨鏡歪着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辨認她有沒有說實話。他到底不敢惹江馳，說道：“稍等，可能我聽漏了，我先打個電話問問馳哥。”
黎原緊張地攥着拳頭。她覺得此刻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莫大的煎熬。
另一邊，人民醫院裏。
林北呈幽幽轉醒，他剛吊完一瓶水，藥效起了作用，他的體溫沒那麽吓人了。
他覺得自己的記憶有點錯亂，一會是夢裏的人，一會是現實的人，穆川看見他醒了，高興道：“你醒得還挺快嘛，黎原估計還得等會回來，你再等等啊。”
林北呈聽見黎原的名字，清醒了一點，問：“她去哪了？”
穆川說：“她今天有考試，說是開考半小時就回來，這才剛走沒多久。”
林北呈心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他拿起枕頭旁邊的手機，打開一看，有好幾個小琴的未接來電。
一瞬間，夢境與現實瘋狂交織，林北呈心頭狂跳，突然感覺腦子炸裂一般的疼痛。
血壓監測儀上的數值一瞬間飙升，惹來護士奇怪的詢問和檢查。林北呈一只手輸液，另一只手拿着手機，開始一遍遍打電話。
打給小琴，小琴不接。打給黎原，黎原顯示占線。打給喬立明，喬立明手機關機。
噩夢的內容反複地在他眼前推演，林北呈再也忍受不了，抓着穆川的手說：“帶我去……帶我去妖精天堂！”
穆川差點以為他瘋了，吃驚地望着他：“去哪兒？”
趁着護士離開的功夫，林北呈把輸液管拔掉。小小的血珠立刻汨汨地往外湧。
穆川震驚道：“你瘋了？”
林北呈捂住他的嘴，眼神懇求。
他是瘋了，他被噩夢折磨瘋了！因為噩夢太真實，現實反而虛幻得像個虛假的夢，多可笑！
妖精天堂門口，墨鏡小哥打完電話，應了兩聲，道：“馳哥說你可以進去，但手機不能帶。我先幫你保管吧。”
黎原只猶豫了一秒，就說：“行。”
她只能把電話偷偷挂斷，交給他：“江馳他在幾樓？”
墨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古怪道：“六樓老地方，你沒去過？”
黎原不再與他糾纏，她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好在上次來時她特地記了地形，輕而易舉地找到電梯的位置，電梯居然剛好停在六樓，是小琴嗎？黎原的心攥成一團。
哪怕她能多拖一分鐘！小琴的命，就是林北呈的命。
她剛上到六樓，就聽見哭聲。那哭聲太熟悉，黎原猛地推開一扇門，包間裏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黎原心裏一顆石頭輕輕地落地。
黎原盡可能平靜地朝小琴招手：“小琴，來。”
小琴奮力掙開鉗着她的男人，朝黎原跑過去，抱住她，告狀道：“姐姐，他剛剛兇我，還摸我！他們還打我哥哥了！”
幾個男人的目光落在黎原身上，眼裏閃着興奮的光。黎原敏銳地聞到一股異味，很特別的味道，難以形容。
江馳緩緩吐出一口煙，說：“小劉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這麽突然，是來找我？”
黎原掃了一眼包間，除了江馳和貍子，另外的還有兩個男人，眼裏都閃着精光。地上躺着喬立明，渾身是傷，好像已經暈了過去。
黎原說：“我來找我妹妹。”
江馳眉峰一挑，旁邊那個抓着小琴的男人說：“這是你妹妹？你們長得不像啊。”
另一個男人下流地笑了兩聲：“姐妹花啊，那更好玩了。”
黎原感覺到他們的狀态似乎都不太對，有種超乎尋常的亢奮。
江馳淡淡說：“這不是林北呈的妹妹嗎，怎麽成你妹妹了？”
他眉宇間戾氣似乎比平常更甚。
黎原說：“她喊我一聲姐姐，我就拿她當妹妹，不行嗎？”
男人在旁邊哈哈大笑，不知道在笑什麽。
江馳冷哼一聲：“我看你是被那個林北呈迷住了，要給這蠢丫頭當小嫂子吧？”
黎原心頭一凜，他們竟然已經查到林北呈身上了，只怕以後林北呈的日子更不會好過。
小琴罵道：“壞蛋！不許欺負我姐姐！”
黎原連忙捂住她的嘴。
個子瘦高的男人眼睛一亮，走過來拉她：“罵得真好聽，湊近點來罵，來。”
黎原把小琴往身後拉，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江馳，這兩位誰啊，你也不介紹一下。”
瘦高個手沒拉成，頓時有點火大，陰冷冷地瞪着她。
江馳笑了一下：“兩個□□犯我給你介紹什麽？”
黎原眉心一跳，不敢置信他就這麽說了出來。
那兩人歪着腦袋道：“馳哥，給兄弟們留個面子，別說得那麽難聽。就兄弟們這技術，怎麽能叫□□呢？幹到一半大家都爽，到最後不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嗎？”
江馳勾着唇，斜眼盯着黎原笑。黎原看他那眼神，沒由來覺得有點陰森。
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個子神色慌張地湊到江馳耳朵邊，說了點什麽。
江馳手上掐的煙一頓，犀利的眼光就落在了黎原身上。
“你挺會啊。”江馳悠哉抽了最後一口煙，在煙灰缸裏摁滅，“我說你沒事登什麽三寶殿呢，原來是跟我搞這出啊？”
黎原裝傻，不說話。
江馳給貍子使了個眼色，貍子點點頭，去外面招呼了幾個人，彼此交流幾句，各自行色匆匆。
黎原緊張地觀察着他們，江馳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身邊，小琴伸出手要打他：“壞蛋！放開我姐姐！”
江馳往她膝蓋上不輕不重踢了一腳，小琴就跪倒在地上，江馳冷冷笑了一聲，說：“你真會挑日子，一挑就挑個玩得大的。”
黎原擋在小琴身前：“是我報的警，怎樣都行，你別碰我妹妹。”
江馳拉着她，貍子對他點點頭，江馳就拽着她往另一邊的走廊走。
小琴在她背後喊：“姐姐，姐姐！”
貍子對她“呸”了一聲：“真晦氣！”
縱使黎原把酒店的格局已經記了個七七八八，也沒看懂他們這次走的是什麽路。幾個門一開，一會兒上樓，一會兒下樓，他們好像在狡兔三窟的窟裏。
她走出最後一道門的時候，聽見從樓上響起槍聲。黎原心頭一震，驚問：“你們還藏槍了？”
江馳勾唇一笑：“那群廢物，沒腦子，但是有膽子。挺好笑吧？”
他解散了原先的手下，立了個自願原則。他注定是要被孫永昌和李作炜犧牲掉的擋箭牌，跟着他幹的人準沒好下場，他認了，但原先那批兄弟跟着他忠心耿耿，他們可不能都陪他一起送死。
現在留在他身邊的，除了貍子，基本上都是些新招來沒腦子的廢物，死了也就死了，他無所謂。
黎原看向江馳，只覺得他心思已經愈發深沉，讓人琢磨不透。
江馳強硬地拽着她上了一輛車，發動油門就要走。黎原有點慌了，努力鎮靜下來問：“我們要去哪兒？”
江馳歪着頭，伸手掐了一下她的下巴，眼睛裏好像氤氲着一團迷霧似的，輕佻地說：“帶你上天堂，我的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