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 40 章

“這樣也挺好。”他抱着人翻滾進床裏, 沒有再多問。

他想她了,真的很想,他每日心裏想的都是何時才能湊夠錢, 帶着她一起離開。他聽見扶螢的話,幾乎高興得要哭了。

既是招夫婿, 還有誰比他更合适嗎?他就姓李, 和小姐同姓, 沒有誰會比他更忠心。

扶螢卻還有些頭疼, 她還沒想好, 該去哪兒去尋一個合适的人來。

但現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帳子裏熱得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了,李硯禧掀開一些, 斜卧在她身旁, 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垂眸看着她。

她有些困了,閉着眼,最後叮囑一遍:“你得去外面弄幾副避子湯來,千萬莫忘了, 若是哪回不甚弄進去了,還有個可以解決的法子。”

“知曉了,我明日就想辦法出門。”

李硯禧出門是要去賭場試試,可不是去弄什麽避子湯的。他想好了,随意弄幾副養生湯回去就好, 免得扶螢亂喝藥傷了身子。

他沒有管事的允許,只能從院牆翻出去,小心翼翼往賭坊去。

打算出門前, 他便向人打聽過,有些賭坊裏黑得很, 會用特制的骰子,會出千,有的還會故意讓人贏兩把,待人将全部身家押上便是傾家蕩産的時候。

他打算謹慎一些,先玩小的,慢慢試試水,待确認沒什麽問題了後,再多加一些,但也不能加多了,至多一兩。反正他別的沒有,時間倒是一大把,可以慢慢來,但也只能在一個地方贏個二十兩,然後立即換地方,否則容易被人盯上。

他在賭坊裏泡了一日,身上似乎都沾上味兒了,看着太陽要落了立即匆匆返回,晚上他還有正經事要做呢。

扶螢見他來,似乎沒有多開心,只道:“你不必日日都來。”

他心中難過,卻厚着臉皮道:“這兩日特殊,等小姐體中的毒消停了,我便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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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螢以為他說話算話,他卻不是這樣想的。

這才一月未往這裏來過,扶螢便不習慣他在身邊了,他往後若不日日都來,扶螢定是要徹底将他抛去腦後了。

他湊過去又親又摸,費盡全力将她的興致挑起來,要讓她舒服得魂飛魄散才肯罷休。

“小姐,我明日還來,好不好?”

“嗯。”扶螢枕在他的手臂上,微微喘着氣,“避子湯買了嗎?”

“買了,小姐放心,我未弄進去,不用喝避子湯。若是要用,我便在我那裏煮了悄悄給小姐送來。”

扶螢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抱住他的腰,忽然道:“小禧哥哥。”

他呼吸一窒,急忙低聲道:“青青,青青,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吧,再過些時日我便能攢夠錢了。”

扶螢沒有回答,她已睡着了。

李硯禧垂首在她額頭親了親:“青青,小禧哥哥很快就能帶你離開了。”

天亮,身旁的人已不見了,扶螢緩緩收拾起身。

祖母這些日子一直病着,還是頭疾發作,尚未痊愈,她們這群姑娘也不必去請早安了,但她每日還是要去看看的,有時祖母若是醒着,會叫她進門說上幾句話。

今日不巧,祖母還在歇息,她稍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了,下午方蘭漳休沐回來,她在想要不要去接他。

“小姐可是在想是否要去接三少爺?”寫春一下看出她心中所想。

“嗯。”她點了點頭。

寫春日日陪伴在扶螢身旁,也知老夫人病了有一段時日了。她從前便是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的,老夫人的狀況如何,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其實,自打前年起,老夫人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了,有一段時日險些連飯都要用不了了,是夫人想盡了辦法哄着才喂進去,這才給老夫人渡上一口氣,直到現下。

方府遠比不上想象中那樣和樂融融,原本當家的該是大夫人,可夫人讓兩個小姐改了姓,又實在能幹,內能掌家外能理財,方家吃的用的大都要仰仗夫人,如此一來,大夫人自然不滿。

不滿又能如何?大夫人與大爺成親成得早,出身比夫人強不到哪裏去,能力又趕不上夫人,自然只能忍着。

至于二爺和二夫人,兩方都不如,既要哄着這邊,又要哄着那邊,在夾縫中求生罷了。

這個家,若不是老夫人在,早就散了。

寫春看一眼扶螢,心中實在擔憂,若是老夫人走了,小姐該如何自處?大夫人看着溫和,實則最能算計,到時能否讓小姐過門都猶未可知。

“小姐去接接也好,三少爺許久未見小姐,定十分想念,小姐若是能去迎接,三少爺定會高興。”

“好,那我便去前面看看。”

寫春給她披了個披風,跟她一起去夾道裏等着。

日落前,馬車從角門進入,緩緩駛來。

駕車的小厮一眼看見扶螢,驚喜朝馬車裏回禀:“少爺,三小姐在前面等您。”

方蘭漳微驚,當即掀開車簾,随後臉上多了笑意:“慢些,便在邊上停着,不要過去了,風大。”

車中同行的陶裕忍不住好奇多看一眼,見是上回在湖邊見過的女子,便明了了,輕聲道:“這便是蘭漳說的未婚妻子吧。”

“是,我也不知她會來接我。”馬車還未停穩,方蘭漳便跳下,大步朝扶螢走去,“晚間風大,你怎麽還過來了?”

扶螢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麽,瞧見馬車下來的男子,沖方蘭漳輕輕搖了搖頭。

“無礙。”方蘭漳笑着解釋,“這是我書院的同窗,姓陶名裕。他家不在京城,平日只能在書院活動,我想着春日到了,便邀請他來府中小住,明日好一起去踏青。”

“原是如此。”扶螢微微行禮,“陶公子。”

“小姐不必多禮。”陶裕也微微行禮,他一身布衣,卻挺拔如松。

方蘭漳與他相熟已久,不必在他面前掩飾什麽,牽上扶螢一同往前,又介紹:“我忘了與你說,你上回拿回去的那副字便是這位陶兄所寫。”

扶螢微頓,朝人多看了幾眼:“陶公子的字寫得入木三分。”

“小姐謬贊。”陶裕卻是未再多看她。

“你去我那兒一同用晚膳吧。”方蘭漳朝她道。

她收回目光,也未再多看:“若是方便。”

方蘭漳笑着,親昵地摸摸她的臉:“那有什麽不方便的?都是自己人,一頓晚膳而已,不算什麽。”

“那便好。”她微微垂眸。

方蘭漳和她說了會兒話,又去與陶裕說話,待回了院裏,進了書房中,也未落下她,将她一塊兒帶了進去。

好不容易休沐,兩人未再談論課業,而是探讨詩詞歌賦,偶爾,扶螢會插幾句話。

“這是傅玄的詩嗎?”

“是。”陶裕有些訝異,“小姐也曾讀過傅玄的詩嗎?”

方蘭漳也有些驚訝,但笑着道:“表妹最愛讀書,桌邊枕邊都是書冊,讀過傅玄的詩也不奇怪。”

“方兄說得是,是我大驚小怪了,傅玄的詩并非讀書人才可以讀。”

“表妹可有什麽見解?”方蘭漳又道。

扶螢微微垂眸:“只是在書上看過幾眼,好在人前拿出來顯擺顯擺,并未深思,故而也說不出什麽見解來。”

兩人皆笑:“顯擺又如何?若是為了顯擺能多學些知識也是好的。”

三人愈談愈歡,夜色已深,彎月高懸,方蘭漳起身道:“陶兄先歇息,夜深了,路不好走,我送表妹回去,稍後便歸。”

“也好。”陶裕起身送了兩步。

扶螢微微朝他行了禮,被方蘭漳牽着往外去了。

“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明日我來接你一同出門。”

“好,表兄也早些休息。”

方蘭漳笑着摸摸她的臉:“我看你進門了再走。”

她點了點頭,故意一步三回頭,跨進門檻後,還從門縫裏朝人擺擺手,而後才掩上門。

夜的确已晚,她沒叫丫鬟來伺候,打算簡單洗漱後便歇下,剛進門不久,卻被人從身後抱住。

“你想吓死我嗎!”她聞到那股氣味便知曉是李硯禧那個狗奴才,說不上是股什麽氣味,但已印在她的腦海之中。

李硯禧揚了揚唇,低頭在她脖頸間親吻:“小姐是去三少爺那裏了嗎?”

她反手推了推他,拿了帕子擦臉,低聲答:“嗯。今晚不許,我明日還要出門踏青,晚上要好好歇息。”

“好。”李硯禧又在她耳後親了下,“小姐多穿些,這兩日風大。”

“我知曉了,你松松手,讓我去洗漱。”

“我來。”李硯禧撸了兩把袖子,将熱水端來放在床邊,給她脫了鞋,又将她的雙足放在水裏,仰頭笑着看她。

她抿了抿唇,帶起點點水花,踢了他一下,低罵一句:“傻樂什麽呢。”

李硯禧臉上被濺了水,卻仍笑着的,捉住她的足,在她足尖上親了下:“很快就洗好了,小姐不要亂動。”

她臉頰微熱,看他一眼,又垂下眼眸,又再看他一眼,沒動了。

“好了。”李硯禧給她擦幹水,将她往床上推了推,“小姐睡吧。”

她鑽進被子裏,閉了眼,卻未睡着,只等李硯禧過來,又要來親她,她立即道:“不許親我。”

李硯禧只隔着寝衣在她肩頭親了親,高興摟着她:“知曉了。”

她安靜一會兒,眼眸動動,翻了個身,雙手也抱住他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小聲飛速道:“睡了。”

李硯禧彎了彎唇,将她抱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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