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第 54 章
她哭也不敢大聲哭, 偷偷躲在被子裏掉眼淚。
李硯禧以為她舟車勞頓,這會兒要休息了,便沒有管她, 将炕燒好了,收好她的鞋子, 轉頭去收拾屋子和行李。
先前買下這裏時, 他已打掃過一遍, 雖是數月未來, 落了些灰, 但灰不厚,稍稍擦擦就好, 這會兒又快到晚上, 他稍微清掃完,又卷了袖子去煮飯。
他真想過要将扶螢永遠囚在這裏,連糧食食物都備得齊全的,地窖裏全是吃的,只是花樣不多, 無非是白菜蘿蔔這些常見之物,肉、魚、蛋也有一些,不過都是腌制過的。
廚房洗刷收拾一通,待飯做好,天已黑了, 他端着吃的進門,将燈點上,這才去喊扶螢:“青青, 睡好了嗎?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他掀開被子,彎身去瞧, 才見她滿臉淚痕,眼哭腫了,唇哭紅了,枕頭也哭濕了大片。
“怎麽了?哪不舒服?”李硯禧着急忙慌将她扶起來,緊緊盯着她,焦急詢問,“說話啊,哪裏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哭得越發厲害,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
李硯禧皺了皺眉,拿着帕子給她又擦眼淚又擦鼻涕:“那是怎麽了?嫌這裏條件不好?”
“你、你也你也欺負我算計我……”她哭得可憐,半分也不是裝的了,“李、李硯禧,你也算計我……”
李硯禧眼中酸澀,換了個幹淨帕子又給她擦眼淚:“你說我算計你我欺負你,可你又欺負過我、算計過我多少回?你罵我的、你打我的,你都忘了不成?你問我要完避子湯,轉頭就将我賣了,你只看我回來了,你知曉我是如何回來的嗎?你委屈,難道我便不傷心嗎?”
她眼前全模糊了,坐不穩,又往他肩上倒,鼻涕眼淚全糊在他衣裳上:“我、我、我以為你是真心對我好……”
“我對你難道還不夠真心嗎?非要縱容你和旁的男人在一起才算真心嗎?若是你以為這樣才算真心,那恕我做不到。我告訴你,李扶螢,從今日起,你給我斷了再和旁人拉扯的心思,老老實實待在這兒。”
扶螢哇得哭出聲:“你你真要将我關起來,嗚哇嗚嗚,你真要關我,我、我、我……我不要被關在這裏……”
李硯禧心裏的氣全消了,摸摸她的臉:“你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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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她扶住他的肩,連連搖頭,哭得激動了,險些抽過去,一會兒又捧着肚子,“我難受,我難受,我不要被關着,不要一直生孩子……”
李硯禧吓得趕緊哄:“好好好,不關你不關你,你不知曉那是氣話嗎?你都快和方蘭漳纏到一塊兒了,我說兩句氣話還不行嗎?你老老實實,別整日想着這啊那啊的,我怎會舍得讓你一直生孩子?那些都是吓唬你的,莫哭了莫哭了。”
“真、真的?”扶螢又擡眸看他,眼睛哭得像兩個大柿子。
他捧着她的臉,無奈笑笑:“嗯,我是想過要關你,一瞧見你就不舍得了,你別惹我生氣,我就不會欺負你。”
扶螢嘴一癟,又要哭:“那、那還不是要看你臉色活着?”
她原先那樣欺負他,他豈不是要全都報複回來?罵她兇她,用馬鞭打她……扶螢更想哭了。
李硯禧又給她抹眼淚:“我給過你幾回臉色看?不是你日日給我臉色看嗎?你只要不想着再和別的男人有牽扯,我就不會生氣。”
她撇了撇嘴,欲言又止許久,低着頭小聲問:“你會打我嗎?”
“我打過你嗎?不都是你打我?”李硯禧快被氣笑了,“你将我往雪地裏打時我都沒還手,我還能有什麽出息敢打你?”
扶螢一下抱住他,小聲懇求:“不要打我不要罵我,我會聽話的……”
他心裏瞬間揪起來,緊緊回抱住她:“不要這樣說,你還是小姐,我還是奴才,我們還像從前那樣。”
扶螢推開他,抿抿唇:“我餓了。”
他立即端了一個小桌放在炕上,将飯菜放在桌上,坐在一旁看着她:“肚子難受嗎?”
扶螢搖了搖頭,筷子指着菜道:“我不愛吃這個,我想吃新鮮的肉,還想喝牛乳,還有石榴,剛才在車上看到好多石榴樹,你去給我摘。”
“好。”李硯禧答。
“我還要洗澡,你去給我燒熱水。”
“今天天晚了,明日再洗好不好?”
“不要,我不洗澡我睡不着。”
李硯禧看她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一下醒過神來:“李扶螢,你不要給我裝可憐,又滿腦子謀劃些有的沒的。”
她悄悄磨了磨牙,瞥他一眼:“我沒。”
“最好如此,你還不安分,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李硯禧挽了挽袖子,往門外走,“天黑了,沐浴恐怕會着涼,擦一擦就行了,明日再洗。”
扶螢在後面瞪他一眼,嘀嘀咕咕罵了一句,拿着筷子将碗裏的蘿蔔全戳爛,罵罵咧咧往嘴裏喂。
李硯禧知曉她要洗漱,早将熱水燒上了,藥也熬好了,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拿着藥盅,一并回來。
“來。”他将藥放好,又将水倒進盆裏。
扶螢磨蹭一會兒吃完飯,才脫了襪子要往盆裏踩。
“這是洗澡的,你不是要洗?”李硯禧彎腰搓了兩把手巾,擡眸看着她。
她有些嫌棄:“我才不要用這個洗。”
“知道你的毛病,添置的有浴桶,都說了,天黑了,這會兒正冷着,要沐浴明日也來得及,一天而已,不會馊的。”
扶螢瞥他一眼,磨磨蹭蹭将外衣脫去。
他等了會兒,幹脆将手巾又放回去,擡手去給她脫:“天冷,你慢慢吞吞的,一會兒要着涼的。”
“李硯禧,你對我越發沒有耐心了。”扶螢瞅他一眼。
“我如何對你沒有耐心?”他衣裳放好,快速拿起手巾給她擦洗胳膊,擦洗腿,彎身的時候,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親了親。
扶螢眼一下又紅了:“我就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孩子,你早就對我不耐煩了!這會兒才不會管我的死活!”
“你自己瞧瞧,現在是誰對誰沒有耐心?你慣會倒打一耙。”李硯禧親親她的臉頰,換了個盆換了個帕子,又彎身給她清洗底下。
她扶着他的肩,還沒來得及傷心,忍不住輕哼一聲。
李硯禧掀眼看她:“弄疼了?”
“沒。”她搖頭,“癢。”
李硯禧眼瞳動了動,沒接話,快速給洗完,又換個盆換個帕子,蹲在地上給她洗腳,洗完不忘催促一句:“快回床上躺着,我去倒水。”
“你也洗洗。”她催,又叮囑,“不許用我的盆,用我的帕子!”
李硯禧覺得好笑:“你連那裏都用過我的,還怕用不用什麽帕子?我就用你的又如何?”
她又惱了:“李硯禧,你混蛋!”
李硯禧沒應,在廚房裏洗完了才回去,鑽進被子便抱住她。
她又要拍他的手,卻被他握住手腕,按在了褥子上。
“嫌棄我?”李硯禧微微撐起身,垂眸看着她,“嫌棄我又如何?還不是讓我弄進去那麽多回了?還不是懷上我的孩子了?”
她眼一紅,瞧着又是要掉眼淚了。
李硯禧在她眼上親了下,輕聲道:“不許哭。”
她垂眸,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下來。
李硯禧将她抱着又輕聲哄:“只是說你幾句你便受不了了?你想想你是如何對我的?可我仍舊喜歡你,你還說我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覺着你自己說得話有道理嗎?”
她低聲啜泣起來:“你不是喜歡我,你就是報複我,羞辱我,要我給你生孩子……”
“報複你?羞辱你?報複你羞辱你,會千裏迢迢将你帶走?會好吃好喝供着你?會當牛做馬伺候你?會關心你受沒受傷着不着涼?還是在你心裏,被我這樣一個低賤的人喜歡就算是報複?給我這樣一個低賤的人生孩子就算是羞辱?”
扶螢眼睫動動,不接話,也不掉眼淚了。
李硯禧松手,将她臉頰挂着的那兩顆殘淚抹去,将藥端來,輕輕吹了吹:“喝了藥再睡。”
她配合許多,不罵人了也不哭了,安安靜靜将藥全喝完了。
李硯禧伺候她漱了口,吹了燈,和她一起躺下。
屋子裏安下來,靜悄悄的,偶爾只能聽到一些輕微的風聲。
扶螢阖眸許久,未能入睡,又睜開眼看着房頂的梁。
“睡不着?”李硯禧忽然開口。
“嗯。”扶螢盯着房梁一動不動。
李硯禧側過身去,用臉輕輕在她臉上蹭了蹭:“哪兒不舒服嗎?”
“腰有些酸。”
“我揉揉。”李硯禧将她往懷裏抱了抱,輕輕在她腰間揉按。
她在他懷裏,眼睛還是睜着,看着他的胸膛出神。
李硯禧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是不是在這裏不習慣?”
“嗯。”她點頭,過了會兒,又道,“外面好安靜,周圍也沒人。”
“害怕嗎?”李硯禧将她抱緊了些,“這裏挺安全的,前面不遠處就有個不小的村子,人還是挺多的,安靜是因為外面的牆高,風吹不太進來。”
“地面也是泥土的,沒鋪木板。”
“這裏總共就幾個屋子,天冷了,這時再鋪地板就沒地方睡了,等開春了好不好?開春了我就想辦法在屋裏鋪上石板,到時再蓋一層地毯。”
扶螢點了點頭,仰頭去看他。
“還有什麽?”他低頭問,見她不回答,又湊近試探着要去親她,沒被她躲開,便高興地捧着她的臉親了一會兒,“青青,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了。”
“嗯。”扶螢抱住他的脖頸,纏緊了些,微微凸起的小腹緊緊貼在他的腰腹上,用臉在他臉上輕輕蹭着。
李硯禧開心極了,雙臂也緊緊摟着她的腰:“我明日一早就去前面村子裏看看,買些肉和石榴回來,牛乳不一定有。”
“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害怕。”
“不怕。”李硯禧在她額頭上重重親了口,“我明日一早便去,你在家裏睡着就好,等你醒了,我保管已回來了。”
“嗯。”她點了點頭,稍稍翻身,又往他懷裏靠了靠。
李硯禧躺好一些,讓她能完全壓着,又問:“腰還酸嗎?”
“還好。”她閉上眼。
“那睡吧。”李硯禧将手搭在她腰間,松松環抱住她。
第二日,天剛亮李硯禧便醒了,扶螢果然還在睡着。
他沒敢親她,悄聲下了地,穿好衣裳便往外走。
前面路過是三個村子的交彙處,每逢市集,都會有許多擺攤賣東西的,即便不是集市日,也有不少拎着東西來賣的,常見的東西都能買到,但像牛奶這樣的稀罕物就不行了。
李硯禧快速看一圈,拎了一只雞、抱着幾個石榴快步返回。
他将雞處理好,又打掃好院子,還不見人醒,便坐在院子裏掰石榴,剛掰到一半,裏面有聲音了:“李硯禧!”
“在外面。”他回一聲,正要起身進門,見扶螢自個兒從屋子出來了,他又坐回去。
“你在剝石榴?”扶螢問一句,又道,“你洗手沒?”
李硯禧無奈瞥她一眼:“洗了。”
她一下便不對了,又哽咽起來:“你敢瞅我?”
“我哪兒瞅你了?”李硯禧快速将最後一把剝出來放進碗裏,匆匆朝她走近,用手背給她擦了擦眼淚,“怎麽又哭了?不就是尋常拌嘴嗎?”
她別過身,自己将眼淚抹了抹,低聲埋怨:“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便瞅我。”
“我……”李硯禧只能認錯,邊認邊牽着她往小桌邊走,“我錯了,是我的錯,別哭了,嘗嘗甜不甜。”
她停住了:“我還沒洗漱。”
李硯禧又牽着她往屋裏走:“你坐着,我去給你打熱水來。”
她剛坐下,李硯禧便提着熱水進來了,又是給她遞熱帕子,又是給她遞杯子,伺候她收拾完,才牽着她又往外走。
“天好,你坐在這兒曬一會兒。”李硯禧将她按着坐下,塞了裝石榴的碗給她,坐在身後給她梳頭,“甜嗎?”
“還行,湊合吃。”她話裏嫌棄,嘴上倒是不停,一小把一小把往口中喂。
李硯禧簡單将她的頭發束成一束垂在她身後,又起身往廚房走:“早上煮了米粥,要不要喝一些?”
“嗯。”太陽暖烘烘的,曬得她忍不住眯起眼。
李硯禧端着粥出來,拿着勺子往她嘴裏喂。她喝一口粥,吃一把石榴,李硯禧有些看不下去:“吃完粥再吃石榴。”
她不開心了,嘴又撇下來。
“有菜,是鹹的。”李硯禧解釋。
“哦。”扶螢雙手抱住裝石榴的碗,沒再動了。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菜,涼拌的,還挺好吃,她全吃完了,點評一句,“這個不錯。”
“記住了。”李硯禧拿着帕子又給她擦嘴。
她奪過去:“我自己來。”
李硯禧起身,又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口,邊往廚房放碗邊問:“中午晚些吃?”
“嗯。”她又眯起眼睛了。
“要看書嗎?”李硯禧又問。
“拿來放着吧。”
李硯禧進了屋裏,拿出幾本書放在桌上,還順手将被子抱了出來,扔在竹竿上曬着後,便去桌邊坐下,邊翻書頁邊在謄抄什麽。
扶螢好奇望一眼,問:“你在做什麽?”
“看書。”李硯禧沒擡眼。
“什麽書?”扶螢走過去,站在他的身旁,低頭仔細看了兩眼,有些驚訝,“醫書可不好得,你從哪兒弄來的?”
“醫館裏拿來的。”
“拿來的?”扶螢哂笑一聲,“你整日裏就偷雞摸狗吧!”
李硯禧不冷不淡道:“誰叫他們打我?拿他們幾本書怎麽了?全當藥費了。”
扶螢偏頭,看着他臉上的那道淡淡印跡。
這不是她留下的那條傷,馬鞭打的傷早就治愈、消失得幹幹淨淨了,這是新添的傷,李硯禧回來那日,她便瞧見了。
她想問問,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又或許是羞于開口,又問:“你看醫書做什麽?”
李硯禧看她一眼,繼續在紙上寫着歪歪扭扭的字。
她卻明白了,看醫書是為了她。她張了張口,還是未能說出什麽,沉默許久,又問:“你看得明白嗎?”
“多看幾遍就明白了。”李硯禧又沒擡眼,很認真的模樣。
扶螢不打攪他了,在他旁邊坐下,盯着他看了會兒,隐隐有些犯困,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硯禧看完一部分,擡頭才發覺她睡着了,悄然起身,将被子抱回去鋪好,又來抱她。
剛一騰空,她便迷迷糊糊睜眼:“怎的了?”
“去屋裏睡。”李硯禧輕聲道。
扶螢抱住他的脖頸:“你陪我一起睡。”
還有一大堆活兒等着他幹,但他還是點了頭:“好。”
扶螢躺下了,面對着窗子側卧着,要他從身後抱着,他順手就從她的衣角下探上去了。
“你上輩子肯定是太好色,被人打死的。”扶螢罵。
“嗯。”李硯禧應了聲,輕輕抓了抓,将手收回去了,“睡吧,我摸好了。”
扶螢輕哼一聲,又睡着了。
李硯禧還有很多事要忙,見她睡熟了,悄悄起了。
他得先将飯蒸上,一會兒扶螢起來要吃飯不能等,飯蒸完得把這段時日攢的衣裳都笑了,洗完曬上,還得在院子裏開辟一小塊地,種些蔬菜什麽的。
剛收拾完,屁股還沒挨着板凳,扶螢的聲音又從屋裏傳出來:“李硯禧。”
“在呢。”李硯禧将挽起的袖子放下,進了門裏,見她一臉委屈的模樣兒,立即走過去抱住她,“怎麽了?”
“你去哪兒?睡時還在的,一醒來人就不見了。”
“沒去哪兒,就在院子。”
扶螢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腹上,委屈道:“我以後睡醒睜眼就要看到你。”
“好,我記着了,別哭。”他彎腰看着她,在她嘴上親了親,“太陽還在呢,起來走走?”
“我想洗澡。”扶螢要下地,李硯禧立即蹲下給她穿鞋。
“行,有熱水,你等一會兒,我将浴桶推進來,方才洗過的。”
扶螢點點頭,坐在炕頭看着等。
船上洗漱不便,她許久未沐浴過了,頭發都黏成一縷一縷的了,坐在浴桶裏,讓李硯禧給她一絲一絲梳開,日光正暖和着,從窗外照進來,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有身孕了,不能泡太久。”李硯禧快速給她洗完,扶着她穩穩站在地上,拿了個大毯子将她包裹住,讓她坐在窗前,邊曬太陽邊擦頭發。
“你也洗洗。”她擡眸看他。
“知道了。”李硯禧将她頭發擦的微幹,就着她用過的水也洗了澡洗了頭,從浴桶跨出來時,身上某處明顯發生了變化。
扶螢瞥見,心頭微動,悄然挪開目光。
李硯禧沒察覺,穿戴齊整,将頭發随意包了包,又來給她擦頭。
她忍不住垂眸,又擡眸,又垂眸,又擡眸。
“怎麽了?”李硯禧看她一眼。
“沒。”她搖搖頭,低下腦袋,臉頰紅了些。
李硯禧沒瞧見,拿了衣裳伺候她穿好,扶着她往外走:“外面太陽大些,出去曬一會兒吧。”
“嗯。”她又坐回椅上,李硯禧則是披散着濕發,又坐去桌邊抄寫東西。
過了會兒,李硯禧擡頭又問:“餓嗎?”
扶螢飛速低下偷看他的目光,又搖搖頭:“還好。”
“餓了跟我說,我去炒菜,飯都煮好了的。”他拿起筆,繼續看書。
有時候不知是看入迷了,還是沒看懂,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要愣很久才有反應,扶螢偷看他好多回了,他愣是一回也未察覺。
扶螢很不高興他眼裏只有那本書,故意道:“我餓了。”
“好。”他立即放下紙筆,挽起袖子快步進了廚房。
扶螢跟過去,還沒進廚房的門,便被裏面的煙熏火燎味兒給嗆了出來。
她退回去,又坐回木椅上,看着他在廚房裏忙碌。
午飯是炒雞,沒什麽腥味,她沒多餓也吃了不少,飯後李硯禧順手就把碗洗了,又坐回到桌邊,看樣子,打算是要繼續看那本書。
“李硯禧。”扶螢喊一聲,想要他陪,卻又拉不下面子。
“怎麽了?”他問完,停頓了有片刻,才轉頭看她。
扶螢已很不高興了,垮着臉道:“沒。”
李硯禧看她便知曉絕不是沒什麽事,便放了紙筆過去,坐在她身旁,牽住她的手:“肚子不舒服嗎?”
她抽出手,沒好氣道:“你眼裏只有這個孩子。”
“這又是哪兒來的話?”李硯禧無奈将她的手捉回來,“我還不是怕你不舒服,怕你難受?”
“那你不許看書了,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