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闖入

第四章闖入

夜闌人靜,方圓呼吸聲綿長,看來已經睡深了。

顧清尋想起那封信。安塵遠說三日後到達就說明安塵遠和尉遲英已經早就已經有所計劃。

這期間尉遲英不可能不做準備,系統說達奚澈是關鍵人物,那麽計劃的中心或者謀劃着都可能是他。

書裏的內容沒多少,況且由于自己的出現一切又都成未知了,不過達奚澈是烏桓一族逃進宮的孩子這一點倒是不會變的。所以他一定會給他的族人報仇。

安塵遠讓圓子帶着我去東郊那就說明東郊有足夠安全的兵力。

所以說過不了多久尉遲英的私兵和安塵遠的軍隊就會在東郊彙合。

顧清尋思來想去左右睡不着,于是便動作輕巧的出了門

夜裏下了露水,顧清尋披了一件銀絲鑲邊的披風就出了院子。剛跟到了陽和殿外的走廊顧清尋就有些受不住寒了,雖說初春寒意未消,可顧清尋沒想到這副身體居然如此羸弱,額冒虛汗,兩頰發熱,明顯是發了燒。

本來他夜裏去保和殿是去碰碰運氣的,未曾想真叫他遇見了達奚澈。他放慢了步子躬身跟了上去。

陽和殿再往前就是保和殿了,達奚澈越走越遠眼看就要拐進轉角,顧清尋只好強忍着疼痛跟了上去,達奚澈走的很快,昏黃的宮燈在他眼前已成虛影。

顧清尋見他停了下來,才敢松了一口氣,他額角已經被冷汗浸濕,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

宮燈搖曳,月懸高枝。達奚澈把明黃的宮燈放在地上,正要擡手扣門,忽然遠處傳來了聲響,是悶聲。

達奚澈停及片刻忽然腳底生風,步影疊疊,頃刻就到了連廊外的宮牆旁。

袖口一揮,幾片葉刃薄如蟬翼般便将那活物釘入牆中,是一只耗子,到不值得在意,達奚澈看着那只已經死透了的耗子嘴角含笑,而後就消失在了保和殿。

廊內一角,顧清尋面色發白,兩頰的潮紅似是想将他吞噬,汗濕的碎發遮住了前額,顧清尋不舒服的眨了眨眼,好似有一只手撥開了陰霾一片清明,身子也不似方才那般寒冷,是被人抱着的,後腦被人托着。

鼻尖好似萦繞着淡漠的蘭花香,好熟悉,好像從哪裏聞到過。在金銮殿的門前。

“安...安塵遠..”顧清尋夢呓道

顧清尋已經燒的神志不清了,可能是離得太近了,他能感受到那人身子不可察覺的顫了一下。

有個人在他昏倒之前将他拉近了懷裏。之後便記得模糊了,直到那人将他抱起來他才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睜開眼是被一股難聞的草藥味弄醒的。嗓子像是塞了木屑,顧清尋試圖開口,才發現他根本發不出聲音。

他支着全身酸痛無力身子坐了起來,印入眼前的不是皇宮的莊嚴肅靜,而是樸素典雅的床帏紗幔。

方圓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過來,看見床上的人坐了起來,立刻把青瓷碗放到了案上。

“殿下你總算醒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急壞了。”

方圓急的小辮子晃來晃去,看見顧清尋張了張嘴才去打了一碗溫水。

一碗水下肚,潤了嗓子,自然好受了許多,方圓接過了空碗才和顧清尋解釋道:“小殿下前天晚上是将軍給你送到東郊的,幸好殿下碰到将軍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下次可不許亂跑了。”

本來想安塵遠先一步跟着達奚澈找到東郊烏桓一族的藏身地,沒想到他居然提前就到了南趙,而且已經和尉遲英彙合了。

前天夜裏達奚澈是要去保和殿的,他猜的不錯,達奚澈是去找尉遲英的。這樣一來安塵遠什麽都知道了。

顧清尋欲哭無淚,人算不如天算。男主有主角光環,而他只有一個廢物系統。

“抱歉,讓你擔心了。”顧清尋聲音啞的不像話,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白。方圓見狀連忙說道

“只要殿下平安就好。”方圓傻笑了幾聲,才注意到案上的藥還在晾着,這會估計也不燙了。

“這幾味藥是将軍親自抓來的,殿下快些喝了,病打準兒就好了。對了廚房還熬着雞湯,我去給殿下端來。”

還沒等顧清尋說話,方圓就晃着小辮子跑了出去。

顧清尋端起瓷碗搖頭苦笑,眼波一轉才發現旁邊放着幾顆蜜餞。口中無味,他幹脆放下了藥碗,拿起一顆就要往嘴裏送。

入口微甜,後面就只剩下酸了,顧清尋被酸的眉眼緊湊,五官都快擠在一起了。

可能因為受了寒五感不敏,顧清尋始終沒發現屋內多了個人。

那人低聲淺笑了幾聲,緩聲道:“這是梅子做的,旁邊還有桃子和杏子的,而且殿下應當先喝藥才是。”

來人說話的聲音似九月秋風,冷冽又不失溫柔。顧清尋擡眼看去一位身着玄衣,腰系銀鞶,驚才風逸的青年正垂眸看着他。

顧清尋知道這是安塵遠,如此驚豔絕倫的臉再加上這種老子天下第一就盯着你看的自信,還有那側漏的王霸之氣,不是那個捅死我的小白眼狼還能有誰?

顧清尋收回視線,拿起藥碗抿了一小口,而後輕聲說道:“多謝将軍提醒,這蜜餞可是将軍放的?”

安塵遠聽見顧清尋聲音微弱沙啞心疼的緊。

“是我放的,殿下可還喜歡?”安塵遠回道

顧清尋把藥喝完了到肚子裏就成了壞水,他擡起頭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安塵遠,道:“不喜,甜味太淡了。”

其實顧清尋是喜歡的,這蜜餞是由晾曬過的果肉在裹上一層糖霜制成的。清涼酸甜,可他就是想看安塵遠難堪。

安塵遠走至床前,一只溫熱的手附上顧清尋的額頭,試探溫度。而後輕聲道:“等殿下病好了,臣就帶殿下回北離,把全天下的糖都給殿下。”

這句話很是受用,顧清尋輕輕地點了點頭。心道這小白眼狼還有些良心。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之後方圓就端着一大碗雞湯進來了。看見他家将軍在這兒,本來翹着的小辮更精神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将軍?你怎麽會在這?哎呀瞧我這腦子您半個時辰就會過來一趟的。”方圓摸着後腦勺笑道

而後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麽,又說道:“我方才回來時碰到尉遲英了,他說有事找您商議。”

安塵遠點了點頭,而後就走了。

東郊位置隐蔽适合藏兵,兩側有密林,後靠餘山前有暗河,五千私兵在此安營紮寨也不顯得突兀。

軍營規模雖小但卻安置的井然有序,安塵遠坐在帳中,眼前攤開了南趙地圖。

尉遲英道:“沒想到你對九殿下還挺上心的,隔三差五不見你人影。重色輕友,利盡交疏。”

安塵遠輕聲笑道:“九殿下今年十三,何談重色輕友。"

尉遲英和安塵遠認識了十幾年還沒見他對誰這麽在意,在北離九殿下來南趙之前就給他寫過信要好生招待着。他很難不相信安塵遠沒按別的心思。

尉遲英在南趙可憋屈了幾年,看誰都不順眼,還是少年時和安塵遠行軍那會兒比較自在。若不是還有大仇未報他是真不想回南趙。

“不談這個了,嚴參軍他們行至何處了?”

安塵遠道:“今夜戌時到達東郊,亥時整兵,明日出發。你在信裏說烏桓一族精通制毒養蠱,一部分族人被尉遲慕抓來制作借魂香,一部分藏在了東郊長冥洞中。可屬實?”

尉遲英道:“他不會騙我,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麽篤定敢讓你出兵。”

安塵遠問道:“他是誰,我記得你在南趙未曾有過心腹。”

尉遲英坦然道:“算不上心腹,不過是仇家相同,各取所需罷了。”他這話說的輕巧,仿佛幾年的扶持都是彈指一揮般沒有分量。

安塵遠是信他的,沒在追問。

屋舍旁種了兩顆海棠,樹幹算不上粗大,但好在抽了綠芽。給院中添了春意。顧清尋悶在屋裏兩天,當下方圓終于放他出來了。

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深吸一口氣,頓時身心澄明,心曠神怡。

【叮!因《燭龍2》劇情未全部開放,檢測到宿主只知道簡介內容,作為良心系統為宿主提供一項金手指套餐】

顧清尋看向空中的藍色屏幕。

[一:時空溯洄,宿主可使用該技能回到時間線的任何一點,但只能使用一次]

“考慮的倒是周全,還算良心。”

【1119用過的都說好。還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接下來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本系統暫時進行休眠】

顧清尋:“……”

還需要休眠?顧清尋尊重但不理解。

軍營距離他暫住的小院子并不是很遠,沒走幾步就到了。此時正值午後士兵們在校場操練,顧清尋被日頭曬得懶洋洋的,伸了伸懶腰,眼睛一撇便瞧見了兩個小卒在偷懶。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

高個子的說道:“你說王爺他到底為什麽要造反啊,上邊那位也沒虧待他。”

矮個子道:“害,為了皇位呗。兄弟相殘,除了權位還能有什麽。”

高個子的反駁道:“我看不像,咱們王爺不是謀權的人,況且那北離的人來了,皇位哪裏輪得到王爺,恐怕王爺都得給北離賣命。”

矮個子二丈和尚摸不着腦袋:“你小點聲,被人聽去了咱倆讨不到好處。”

高個子道:“怕什麽,王爺回宮了。”

顧清尋聽了會兒牆角也是不思其解,書裏簡介只是說了尉遲英為安塵遠賣命。其中動機他并不知道。

“做什麽呢?”一陣低沉悅耳的聲音從頭上方響起,那兩個小卒看清來人後大驚失色,立刻拿着長槍去了校場。

顧清尋不用看也知道,聽聲音便知道是安塵遠。他轉身仰頭,小臉上還是紅撲撲的,頭埋在披風上的白色絨毛裏,軟軟的,是兔子絨。

他道:“在屋裏悶久了,出來走走,而且圓子也準了。”

安塵遠心中好像被塞了一團暖棉,柔軟溫和。

彎下腰柔聲道:“九殿下冷不冷?”

顧清尋站久了腳是僵的,手是涼的,方才聽的入神竟未察覺。他不經意的縮了縮脖子。而後搖了搖頭道:“不冷。”

“九殿下冰雪聰明但卻不擅說謊唬人。”說罷安塵遠屈膝就抱起了顧清尋,懷裏的人很輕,于是他又用了幾分力氣,這次總是抓住了,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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