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蛇
第七章驚蛇
“喬都尉,你說将軍怎麽知道這裏面有個大洞的。”說話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去年剛被分配到欽征軍。
安塵遠手底下掌管着北離所有的兵力,皇城的羽林衛,還有邊疆守關的沙鷹部,欽征軍是在皇宮操練的,他們跟着安塵遠做事,算是安塵遠在京城除了皇宮的羽林衛其他的勢力。
喬不凡用刀鞘敲了敲岩壁,他為人木讷,極少說話,他轉頭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那個士兵,然後冷冰冰的抛出了兩個字。
“做事。”
“是,喬都尉。”喬都尉就是這樣的性子,欽征軍裏的兄弟們都知道。他轉頭去尋着岩壁繼續敲着。
刀鞘碰到岩壁時,明顯有細小的岩石剝落,他向前走了一步,将耳朵緊緊的貼到了岩壁上,然後又敲了幾下。咚咚咚,咚咚咚。
有回音!!!!!
“喬都尉,這裏有回音。”
本來走遠了的喬不凡,又折了回來,他靠近岩體同方才那般一樣,用刀鞘敲了幾下。
“多找幾個人過來挖個能容下四人過來的缺口。”喬不凡說道。
那士兵面露喜色,朗聲說道:“是!”
他又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喬都尉我們有火藥啊,直接炸了不就行了。”
喬不凡擡眼有些無奈的敲了敲他的頭,語氣冷淡的說道
“蠢。”喬不凡說完就走了,一路帶風,
小士兵傻笑了幾聲自顧自說道:“都尉走那麽快作甚。”
顧清尋正在馬上打着瞌睡,他方才聽見安塵遠說後山有天然洞府,也毫不意外,只是有些意外安塵遠還真能沉得住氣,這次的計劃出了這麽大的纰漏,十有八九有內鬼。不過這內鬼他一時半會也沒有人選,畢竟這號人他可能都沒聽說過。
“九殿下,都怪臣籌劃不當,叫賊人鑽了空子,才叫殿下如此颠簸。回京後臣自會向聖上請罪。”安塵遠雖然這樣說着,語氣卻沒有那麽恭敬。
在他身後像說悄悄話一般,叫顧清尋有些坐立難安,瞌睡也醒了幾分。
他揉了揉眼睛,似是休息不夠,聲音有些沙啞
“将軍不必自責,若是真如同計劃般那樣順利,我倒是覺得南趙國君輕看了我北離。況且世事無常,如此才是常态。”
安塵遠聞言一抹笑容在唇角化開,他輕笑了一聲,而後說道:“九殿下幼時雖不像其他皇子那般聰慧機靈,但如今卻能做到處事不驚,說起話來也能叫臣信服,叫臣喜愛的緊。”
顧清尋聞言一驚,險些沒從馬上掉下去,他有些不知所措,慌張之間竟然紅了臉
一定是吃錯藥了,他尴尬的笑了幾聲,小聲說道:“将軍開心就好.....”
洞口越挖越大,方能窺見其貌。
“将軍,洞口挖好了。”喬不凡說道
安塵遠點了點頭,“下去探探,若是沒問題便紮營起帳。”
“是。”
南趙卞京皇城
“還不快給國師倒酒。”
“是。”侍女應了一聲,便拿起酒壺給身旁那位帶着鬼魅面具的人倒滿了酒。
陽和殿內歌舞升平,顯然這宴會的主角是右位上的國師。
半張鬼面遮住了眉眼,他喝了那杯清酒,而後向尉遲慕說道
“若不是王都尉打草驚蛇,如今安塵遠早已被生擒。”語氣平穩,但卻帶着責備的意味。
尉遲慕道:“國師說的是,孤已經派元昭去東郊搜查了,元将軍經驗老道,定不會出什麽意外。”
國師冷笑了一聲,而後說道:“陛下許是輕敵了,安塵遠詭計多端,你覺得他為什麽能無聲無息的闖入你南趙境內,陛下身邊幹不幹淨先不提,安塵遠此番前來可不是要回北離質子這麽簡單。”
尉遲慕冷了冷神色,不過還算恭敬:“那國師有何見解,”
“如今北離兵力空虛,陛下何不以牙還牙,一口吃掉北離這塊肥肉。”
席上尉遲英一直低頭喝酒,忽然聞言擡起了頭,他笑道:“國師此言差矣,北離雖兵力空虛,可你怎麽知道這不是安塵遠的一招空城計,況且北離京都衍京周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城邑,豈能說攻就攻。”
國師尋着聲音看去,他垂着眸子,不經意的說道:“王爺說的是,雖說如今安塵遠下落不明,但他如今就是一只平陽之虎,料他有通天本領,只要加強東郊守衛,就算他藏得再好,也只能做一只籠中困獸。”
尉遲英言笑如常,可語氣卻是如冰霜令人膽寒
“國師說的不錯,有如此膽謀着實令本王佩服,不過我南趙一直都是李丞相輔佐陛下,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國師,而你恰巧出現在安塵遠潛入我國境內之時,身份為誰?目的如何?着實叫本王難以信服。”
說罷尉遲英暗露鋒芒,手中折扇一轉竟彈出二三飛刃,刀光火石間只聽聞席上一陣驚呼。
尉遲英收起折扇在手上輕輕一拍,而後沉聲道:“而你又算什麽東西,敢在陛下面前危言聳聽,危害朝綱。”
飛刃是沖着國師去的,但也只是打下了那張猙獰的鬼魅面具。面具落地,這國師的樣貌也就公之于衆了,媚眼丹唇,雖說輪廓鋒利了些,有些混淆是非,但仔細一瞧也能瞧出來是位女子。
尉遲慕站起身,怒喝道:“夠了!”
那女子仿佛沒聽到般,彎下腰撿起了面具,輕笑了一聲。
“若王爺不信,大可去質問陛下。”
尉遲慕眸光微動,輕嘆了一聲,而後看向了尉遲英,說道:“怪孤沒和你說,半月前孤微服前去寺裏敬香,聽聞坊間有一天機先生,據說能夠預蔔先知,孤前去拜訪,他一眼就識破了孤的身份。”
“還說初陽之地,紫脈微弱,為國之弊,氣之梳。孤一聽就立刻派人去東郊盯着,沒想到真發現了貓膩。天機先生料事如神,孤封他做國師又有何不可?”尉遲慕言語真切,說的倒是不像假的。
尉遲英聞言低頭向國師賠禮,淺聲笑道:“是本王孟浪了,不過若是天機先生,哦不,是國師大人真有這本領能為我南趙所用,我想我南趙四海合一便指日可待了。”尉遲英話說的客氣,可席上的人都知道郁王爺不會誇人,若是誇你就是在陰陽怪氣。
達奚澈也在宴上,不過一直跟在那位玉福公公跟前,這時和尉遲英對上了視線,又低下了頭。
尉遲慕只當做這是一個小插曲,他笑道:“誤會解開就好,來,繼續喝酒。”
酒過三巡,廣寒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