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周一剛上班一會兒，周露便接到了GV公司的電話，她匆忙跑到樓梯間接電話，對方說帶上身份證，三天內到指定醫院體檢，向醫院護士出示GV公司的錄用短信就可以免費體檢，醫院會把體檢結果發回公司，再等電話通知入職手續時間。

“那如果體檢結果不合格，會通知嗎？”周露問道。

“也會通知的，但是可能就不能。。。。。。”

“哦，我知道了，謝謝您。我再多問一句，我的朋友和我一起面試的，叫肖逢逢，她有沒有被錄用？”

“肖逢逢對吧？對，有的，你們一起去體檢吧，稍後都會收到錄用短信，我就不電話通知她了，麻煩你轉告一下。”

“好的，好的，謝謝。”周露挂了電話，心裏砰砰直跳。逢逢還不知道，她想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逢逢，但是她內心激動、興奮，以致手心都是汗，臉都在發燙。她先到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然後盡量控制自己不飛跑起來，努力平靜的走到車間入口，在衣櫃取出進入車間的靜電服穿好，往常她總覺得這個衣櫃很臭，很多人特別是男同事的工作服很久都不帶回去清洗，所以公用的衣櫃總是散發着汗臭味，但是今天她卻絲毫沒有聞到臭味。

周露來到逢逢的工位，她就站在旁邊，心還在突突的跳着，她抿嘴笑看着逢逢，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你咋啦？談戀愛啦？笑得這麽甜蜜。”肖逢逢問道。

“我剛剛接到GV公司的電話了。”周露小聲說。

“啊？真的嗎？太好了！”逢逢瞪大眼睛說道，同時，心裏又想，錄用了周露，是不是她就沒有希望了。她一只手伸到口袋裏摸了一下手機，她想拿出來看一看，她是否錯過了電話，但是又放下了，怎麽會呢？她的手機在車間裏是調的震動，有電話不會錯過的，但是她真心替周露高興。

“咱們倆都被錄用了，一會都會收到短信的，下周一憑短信去醫院免費體檢。”

“什麽！”逢逢剛剛雖然替周露開心，但是同時也在為自己失落，那份落下去的情緒一下子沖到頭頂，她大喊了一聲，好幾個人朝她倆看過來。

“噓！小聲點。”平常周露也會偶爾來逢逢的工位說幾句話，但因為今天心裏裝着莫大的開心的激動，便覺得大家都在關注她倆。正說着，她的手機響了一下，收到了GV公司的入職體檢通知短信，“快看看你的手機。”逢逢激動的拿出手機，果然也收到了一條一樣的短信。逢逢瞪着眼、張着嘴，難以置信又激動無比的看一下手機，又看一下周露，周露也笑。“我走了，一會王線長該說了，一會中午吃飯我倆再說。”

“嗯嗯嗯。”逢逢答道。周露走後，她又把手機掏出來看了又看，好像害怕那條短信突然不見了似的，過一會兒就要拿出來确認一下，看一下笑一下，笑一下又看一下。王線長的視線掃過來，逢逢趕緊揣好手機，假裝在認認真真的工作。

中午吃飯時，逢逢拉着周露的手：“周露，我太開心啦，怎麽辦怎麽辦，我太開心了！”

“淡定一點，下周一體檢，我們還是等體檢結果出來了再提辭工的事情。我應該沒啥問題，但是最近訂單那麽多，人手緊張，你可能不會太順利。”

“嗯，我就說我家裏有急事，爺爺病重好了。”

“呃，這樣好嗎？”周露瞬間想起自己的爺爺，想起爺爺離開時看着她的不放心的眼神。

“沒事，爺爺會原諒我的，嘿嘿。如果實在不行，最壞的情況就是我自動離職，放棄這個月的工資了。”

“不行啊，GV公司不包吃住的，咱倆過去了還得自己租房子、自己掏錢吃飯，唉，我在這裏半年多，在企劃課又沒有多少加班工資，前兩個月的工資都用來還賬了，還給奶奶寄了一點錢回去，我根本沒存到錢，我還指望你的工資呢。”

“不行就找我爸媽拿一點了，哈哈。。。。。。”

周露瞬間有些黯然，逢逢遇到任何問題，她可以找父母，而自己呢？逢逢似乎看出了周露的心事，又不想揭穿，又說道：“我知道你沒存到什麽錢，我也是月光，但是那邊工資是現在的三倍，等咱倆攢了錢一起還我爸媽呗！。”

“一起還？你還用還你爸媽的錢嗎？”周露低頭吃飯。

“嗯，當然要的呀，我非要出來打工。。。闖蕩江湖的時候就說了，我一定要自食其力，絕不依靠他們。”

“再說吧。以後咱們還是都得存點錢，不然有什麽緊急情況怎麽辦？”周露說完又後悔了，其實只有自己不知道怎麽辦，逢逢有父母在，有家在，就算找父母借錢，那也是一種依靠啊。周露忍住心裏那份心酸和失落，悄悄的嘆了一口氣，努力不讓逢逢看出來。

體檢很順利也很簡單。

“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呀，這麽多體檢項目，全部都是免費的。”逢逢說道。“希望體檢不要有問題哦。”逢逢又說道。

“肯定不會有問題，反正明天就知道結果了。”周露說道。“反正今天都請假了，我們要不去那邊看看房子？”

“好啊！”

看了房子，周露記了幾個房東的電話，說第二天才能确定租不租，到時候再打電話。租房要先交兩個月的壓金，一個月的房租，這就得一個人一個月的工資了，房子是空蕩蕩的，還得添置床、桌等物品，周露在心裏盤算着，只能再去向菲菲求助了。

第二天很順利的收到了GV公司的入職短信和電話，HR希望她們能盡快入職，越快越好，報到有效期最長只有兩周。周露和逢逢想了一想，那就第二個周一吧，還要提辭工，周末再安頓一下住處。

下午上班的時候，周露對熊懷睿說：“熊課長，我有事跟您說。”

“什麽事？”熊懷睿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馬上平靜的說道。他以為周露要提什麽條件，不同意就将事情說出來等等。

“我要辭工。”

“哦？”這倒是出乎熊懷睿的意料，一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才來半年，恐怕腳跟還沒有站穩，就要辭工？“為什麽，回老家嗎？”

“沒有為什麽。”周露不想多說什麽。

“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不用了，我想這幾天就辦手續。”

“另外找到工作了嗎？”熊懷睿問道。

“是。”周露簡短的回答。往常雖然在一個辦公室，周露只要不跟他說話，忙自己的事情，好像也還好。可是今天，站在這裏的每一秒鐘，對他說出的每一字，周露都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

“已經找好了？比這裏更好嗎？”熊懷睿對自己做過的龌龊事并不感到羞恥，他甚至詫異周露怎麽會不願意呢？比起周露來，他有錢、有地位，能給周露一點工作升遷上的好處。他覺得，你情我願最好，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強迫你，但是也不必那麽僵硬，像是仇人一樣。他甚至以一個同事和領導的身份，關心起周露來。

“我能周五就辦完辭工手續嗎？”周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熊懷睿身子往椅子靠背上靠了靠，看了一眼周露，又迅速的移開了目光，他覺得周露的眼神中有一種說不清的冷厲和決然，他從未在別人的眼裏看到過，既使是從前那個被他欺騙、傷害、抛棄的女孩的眼裏也未看到過，心裏不自覺的驚了一下。

“那我怎麽辦理手續？”

“你這兩天把工作交給曉陽，然後去找人事的譚主管吧。”熊懷睿不敢再看周露。

“好的。”本來也沒有什麽工作可交的，周露在心裏想。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周露對譚曉陽和胡建榮說，要請她倆吃飯。

“為什麽要請我們吃飯？”曉陽問。

“感謝你們這半年對我的關照顧啊。”周露說道。

“這麽客氣幹啥，不需要。”曉陽說。

“不行，必須請。”周露小聲說道，“我已經提了辭工了，下周就不在這裏上班了。”

“啊？你辭工了？”曉陽大聲說道，周露點頭。

“哦，好吧。”

“熊課叫我把工作交給你，你看有啥需要交的不？”

“沒事，那些事不就是我以前交給你的嗎？我都知道。”

“謝謝你曉陽。”

“客氣啥。”

而逢逢的辭工則不是那麽順利了，哪怕她說自己爺爺病重。層層主管都說，請幾天假可以，但是辭工，至少要半個月後。“那我就先請幾天假吧，就從明天開始，到這周五。”逢逢想，只能先請假過去安頓住處，到了下周一，就說爺爺情況不好，還得繼續請假或者直接辭工，再看主管的意思吧，反正最差的情況就是放棄未結算的工資，自動離職。

趁着已經提出辭職，而周露也實在不願意看到熊懷睿，特別是他最後假意的關心，幹脆剩下的幾天也都請假了，去之前找房子的地方，确定了要租的房子，交了壓金。到網吧查詢成人自學考試報名的相關信息，又拉着逢逢一起去報了自學考試，倆人都報了行政管理專業。

周四的晚上，周露又去找餘菲菲，跟她說了自己和逢逢新工作的事。

“哇，周露，你這麽快就找到新工作了呀，在哪裏呀？”

“離這裏坐公交要1個小時左右，我和逢逢已經租好了房子，周末我和逢逢就搬過去，你以後周末有空，就過去找我們，或者我們來找你。”

“啊？要自己租房子的？”

“是的，所以，菲菲，我還得找你幫一下忙。”周露有點難為情的說道，“我這幾個月在企劃課，也沒有什麽加班費，又買了手機，換了工作要自己租房子，交了壓金和租金，沒有錢了。所以想找你借點錢，可能要兩三個月才能還給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跟我客氣啥，咱不是說了，有事一起商量嗎？我明天取了現金給你。另外，不着急還，我又不急用。”

“謝謝你一直這麽幫我。” 周露伸出雙手抱了抱她，心裏既有感激，又有難過。

“唉喲，不要這麽煽情，我受不了。” 餘菲菲推開周露笑。

“還是要抱抱。” 周露又抱了抱她，忍住幾乎要掉下來的眼淚。

“啊，受不了你。”餘菲菲無語，但她也伸出雙手抱住周露,“周露，我就知道，你不會在這裏呆太久的，我真替你開心。”

“菲菲，呆在哪裏不重要，只要努力、并且過得知足、開心就好了。我在企劃課，加班費都沒有，工資還不如在車間裏，而且。。。。所以才想另外找工作，只是，好舍不得你。”

“好啦，放假我們還可以見面的嘛，你去了幫我留意呀，有合适的工作，把我也招過去。”餘菲菲笑。

“好！”兩個人又緊緊的抱在一起。

周露和餘菲菲，在上初中的時候，并不是那麽要好，不過只是認識而已。一個成績好、一個成績差，一個沉靜內斂、一個活潑外向，一個心思細敏、一個大大咧咧。然而，在偉達電子廠，在平凡人的異鄉打工生活裏、在青春的天空裏，兩個少女原本平平的“只是認識”而已的感情，在那些淡淡的相互扶持和真誠交流中，走得越來越近。

租的農民房除了四堵牆，什麽也沒有。正值夏天，周露和逢逢斥巨資買了兩張單人床、兩個簡易衣櫃和一個風扇。周露原本打算發了工資再慢慢添置其他物品，可逢逢說：“既然要看書學習，書桌椅必須有呀，放心吧，我爸媽給我銀行卡轉了錢。”周露說：“那這些買東西的錢，等我以後發了工資，再付你一半。”兩個女孩就這樣安頓了下來。

雖然住處很簡陋，但是她們懷着無比興奮、新鮮、憧憬的心情打掃着新的住所，就像擦亮了心中的希望一樣。那一天，兩人疲憊極了，但是晚上躺在床上卻睡不着，說了許多的話，不光對新的工作充滿了新鮮、好奇與向往。

“你說，我能在這裏找個男朋友嗎？”逢逢笑問。

“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周露問。

“高高的、帥帥的、又有男子漢氣度的，你呢？”

“我不知道，不過誰都喜歡高高的、帥帥的吧。。。。。”

“糟了，那咱倆要是喜歡上同一個人怎麽辦？”

“我。。。我覺得應該不會的。”周露想起于建楚給她的留言，他說他填報了廣州的大學，與她有什麽關系？

“要是我們看上同一個人，我可不會讓着你，所以，你自己要加油，哈哈哈。 。。。。”周露還沒說話，逢逢又大笑着說。

“嗯。”周露輕輕一笑。

說着說着，不知道說到了哪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便睡着了。

第二天，周露和逢逢早早的起床，穿上了自己覺得最合适的衣服，到GV公司報到了。面試的時候，周露們都同意服從公司的崗位安排，最終，逢逢被安排在前臺文員崗位，而周露則安排在了人事文員崗位，和另外一位入職已久的同事一起負責公司新員工的入職辦理、調動等等人事業務工作。

“原來看你形象好，英語也不錯，想要安排你去行政部做前臺接待文員的。”同事葉美對周露說道。

“哦？”

“但是領導看你的辦公軟件測試題做得太好了，特別是數據統計和分析，就把你留在我們這裏了。”葉美笑道。

“哦，那要謝謝領導了。” 周露笑道。領導叫金愉，周露看葉美叫她金姐，也便跟着叫金姐了。

葉美帶周露到她的辦公位，指導她安裝好電腦便開始工作了。她抱給周露一大堆資料說：“看，公司最近大量招人，這麽多新員工的資料都還沒有錄入HR管理系統，我今天先教你錄系統。等下午領導有空，我再帶你見領導。”

“好的，謝謝葉美。”周露說。

周露對新的工作環境無比的滿意，有個人專用的辦公桌、電腦、電話等。中途周露發了信息給逢逢，告訴她自己的公司郵箱和電話分機號碼，中午吃飯前，兩人便用分機聯系上了，逢逢在一樓的大堂前臺。午飯的時候，逢逢也忍不住一連感嘆大公司的辦公環境，“簡直跟五星級酒店一樣。”

“不要犯花癡了，這樓再漂亮，我們也只不過是換到了環境好一點的地方打工而已，公司最底層的打工妹。”周露笑她。

“偶爾犯一下不行嗎？說不定哪天樓裏有個霸道總裁愛上我，哇，完美了完美了。”

“趕緊吃你的飯吧，大堂的保安還等你回去換班吃飯呢！”

“哦，對了，聽說GV公司的保安都是退役的儀仗隊士兵呢！大長腿！”

“你今天花癡得太過分了！”

“真的很帥呀！”

新的工作就這樣美好的開始了，每一天都是充實而忙碌、簡單而愉快的工作和學習。

就這樣一個多月過去了，有一天，周露突然收到逢逢發來的內部郵件，說看到了林助理的那個男同學，也在這個樓裏工作。

周露心裏動了一下，想起那月光一樣的白影子。

中午去和逢逢吃飯時，周露不自覺的走到洗手間裏照了照鏡子，整理了頭發，心裏想，萬一在電梯或者食堂碰到呢？一邊這麽想着，一邊又在心裏鄙夷自己的行為，就算碰到，也許他也不會認出自己來，就算認出來自己來，又怎麽樣？他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名字又怎麽樣？他那樣的人，永遠不會和自己有什麽交集，一邊想着，一邊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了。

吃飯時，逢逢說：“唉，我給你發的郵件，你看到了嗎？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看到咱們原來廠裏，林助理那個男同學了。”

“哦。”周露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

“唉，你怎麽一點都不興奮呀？ ”

“看到了就看到了，我為什麽要興奮？是你看到了。”

“那不是你心中的帥哥嗎？”

“咱們樓裏帥哥那麽多，夠我興奮的了。”

逢逢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改天我幫你留意一下他叫什麽名字。”

“幹嘛要—幫我—留意？”周露看着逢逢說，心裏卻有那麽一點想知道他的名字。

晚上下了班，和逢逢在食堂吃完飯回到住處，周露看着面前的書，卻有點看不進去，呆呆的坐着，轉着筆。

“專心看書！”逢逢說。

“你不是也不專心嗎？”逢逢一向是這樣，一會扣扣指甲，一會又照照鏡子，一會喝杯水，一會又發一下呆，周露的一本書已經看得差不多了，而且寫滿了筆記，而她的書還在50多頁，幹幹淨淨。

“我一直都不專心呀，你是今天才不專心。”逢逢笑。

一直到了睡覺的時間，關了燈，躺在床上，周露還是沒有忍不住，問逢逢：“你今天在哪裏看到林助理那個同學？”

“誰？”

“就是林助理那個男同學。”周露知道逢逢在裝糊塗，但是周露又不想表現得那麽在意，假裝輕描淡寫的閑聊。

“就在大堂看見的呀，他好像出去在外面拿了個什麽東西，又回來了。”

“哦，他認出你沒？”周露內心有點小緊張，仍然假裝平靜。

“看不出他的表情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我。”

“哦。”

“我說你看上他了吧，平常還說我犯花癡。”逢逢笑道。

“哪有，我只是随便問問，況且，人家跟林助理在一起。”

“林助理都說了是同學，如果是男朋友，肯定介紹說是男朋友了。”逢逢又道，只是周露沒有說話。“看了上就看上了，我說了幫你留意他的名字，等他上班打卡時，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沒有！”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呃，我說了我沒有。”周露坐起來掀開逢逢的被子撓她。

“好好好，大姐，是我看上他了好不好？好不好？”周露停下來，逢逢繼續說：“我作啥孽了，我要看上他，文文弱弱的樣子，還得我保護他，前臺的保安個個都那麽帥，我都審美疲勞了！”逢逢一邊說一邊蒙着頭又說：“放了我吧，還是你看上他比較好，哈哈哈哈。。。。。”

周露隔着被子又撓了逢逢幾下，輕嘆一口氣，躺下睡了。

又過了一陣，周露收到一封莫名的郵件，是在周露密送給全公司員工的一封通知郵件上回複周露的：“你是我認識的那個周露嗎？”發件人叫周風，IT運營部。周露思索半天，确定自己真的不認識一個叫周風的人，而周露的重名很多，所以周露想，他多半是弄錯了。正在她思索間，他又發來一封郵件：“抱歉，你之前是林芳蓉公司的同事，周露嗎？”

周露心裏一驚，難道就是林助理的那個同學嗎？不然，誰還知道她之前和林芳蓉在同一個工廠？但又不敢确認，不管怎樣，周露給他回了郵件：“是的。”但他竟然沒再回複周露的郵件。

是他嗎？還是不是他？

他為什麽沒有再給周露回複郵件了呢？周露心頭有些灰暗下來，把那封郵件，一會打開，一會又關掉，心裏思忖，就算是他，也許他不過只是随便一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