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偷看被抓包

偷看被抓包

宋朝月故作鎮定,她自認頭上戴着帷帽,身邊也是孟祈未曾見過之人,又如何認得出她。

她看見孟祈與孟梁做坐于鄰座。而她與孟祈,不過咫尺距離。

“江小姐,江小姐,奴家喝完了酒,咱們走吧。”

紅梅已經喝完了那一整壺酒,出聲喚她,怎奈何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孟祈那處,全然未能聽到紅梅的話。

一雙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紅梅湊到宋朝月跟前問道:“江小姐,您在看什麽呢?”

隔壁的孟祈聞聲擡起了頭,宋朝月慌亂壓低聲音,說了句好。

兩人走出了酒館,期間宋朝月還怕孟祈認出自己,故意改變了步态。殊不知,在她站起後,一直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人走了,他們兩人叫的兩壺熱酒也來了。

這就乃涼城特有,酒烈,鮮少飲酒之人只覺得像吞了一團火一般。

孟祈方飲一口,便将那酒杯放下。其實若不是孟梁非嚷着要到這酒館來喝上兩杯,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進來的。

不過,卻有了意外之喜,知道原來宋朝月随母姓改姓江了。

宋朝月走出了那家酒肆,拍了拍自己胸脯,企圖讓裏面亂跳的心停下。

紅梅雖不多言,心思卻細膩,她有些擔心地看了宋朝月一眼,問道:“小姐可是撞見了熟人”

一猜即中!這紅梅怎的如此聰明。

宋朝月含糊其辭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話,回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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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來了涼城,他來這地方做什麽?

直到上床,她都一直忐忑着。心裏不斷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希望孟祈不要發現她,另一個,又希望他認出自己。

其實從邁進那酒肆的第一眼,孟祈就認出了宋朝月。

他知這宋朝月在涼城,即便沒有看見她的臉,光憑身形,孟祈已經能識得她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何時開始對宋朝月熟悉到了如此地步的。

“主子,咱們接下來要去石浦縣找鐘正嗎?”

“先不去,我有事要辦。”

既然許了那褚玉珩,那他便要信守承諾。

北蒼王府就在這涼城城中,他牽着馬,來到北蒼王府門前。

門口站着兩個拿着大刀的士兵,見孟祈腰間佩劍站在門外,便生了警惕。

“你們是什麽人?”

“在下孟祈,請見北蒼王。”

守門的士兵又繼續問:“可有拜帖?”

“來得匆忙,未曾。”

一聽沒有拜帖,士兵嚷着就要趕人。

在那士兵将要碰到孟祈的手臂之際,孟祈目露兇光緊盯那人,那人一時被吓退,收了手。

在旁的孟梁背着手,故作無意地望了望天,“哎呀,本來我家主子呢是想給王爺送一封家書,既然王爺不要,那便作罷喽!”

家書,什麽家書?

兩個士兵糊塗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孟祈二人走遠。

“不行,還是得禀告王爺!”他們覺得此事,定有蹊跷。

孟祈他們所住的客棧在定襄街,與宋朝月所住之處不過一條巷子之隔。

至于為何住進了這個街道,孟梁心知肚明,卻什麽也不敢說。

不出二人所料,第二日北蒼王便遣人找上門來,邀請孟祈于府上作客。

孟祈到時,十多年未見的褚長陵就坐在席間,桌上擺滿了剛出鍋的熱菜。

見孟祈,他先主動同其打招呼:“許久不見,孟祈!”

孟祈微微颔首,報以微笑,“好久不見,王爺。”

褚長陵瘦了,身材高大而又魁梧,看起來十分威武,哪裏還有少年時那般好欺負的樣子。

“來來來,孟祈你坐!”

這北蒼王絲毫沒有端着藩王的架子,反而是像招呼老友般招呼着孟祈。

孟祈坐下,從懷中掏出褚玉珩于宮中寫的信,遞給了北蒼王。

信方一拿出,躲在後頭的北蒼王妃便急不可耐地沖了出來。北蒼王看了她一眼,本想叫她先下去,可又憐惜其身為母親之心,同孟祈抱歉一笑,夫婦二人便拆開信看了起來。

承諾既已兌現,孟祈便不再久留。他同北蒼王告辭後,便離開了王府。

回到客棧,他感覺年少時的那份愧疚總算是落了地。

當年不懂事,将褚長陵打成那個樣子,如今,也算是還他。至于他同褚玉珩所說的那個條件,不過是他随口的胡謅。

這邊事畢,他便要去石浦縣尋鐘正。

褚季可真是給他安排了個好差事,不叫他再任禁軍統領,反而是去到升雲軍當一将軍,到褚臨的外祖手中做事。

孟祈如何算計了鐘正這位外甥,這位升雲軍主帥不會不清楚。

褚季可當真是生得一顆七竅玲珑心,只可惜,他可能要叫他算錯了。

窗外沒有星星,只有皎皎月光爬上窗臺。

孟祈坐在窗前,似乎覺得今日的月光格外亮。

“新月有圓時,人別何時見。”不知為何,孟祈口中喃喃起了這首詩。

月影疏落透過樹間空隙落到水面,水面之上倒映着一個搖擺着的人影。

宋朝月端了一個躺椅坐到院中的一片小湖泊邊,旁邊還放着一個四方矮凳,上面的擺着一個精致的碗碟,裏面裝的是才将出爐的熱騰騰的肉包子。

今日下午宋朝月沒吃多少飯,所以紅梅去替她買了涼城最有名的醬肉包子。

晚上天涼,這熱包子可得快些吃。

這不,孟祈翻牆而入之際,便看到宋朝月嘴巴塞得鼓鼓的,一口接一口吃着包子。

他藏在一個粗壯的雪松後面,見宋朝月吃得忝足,不時還發出喟嘆,仿佛連帶着自己的肚子都餓了起來。

“玉梅——我吃完啦!”宋朝月端起空盤,朝玉梅的方向晃了晃,玉梅就從對向來,将宋朝月吃完的空盤收了過去。

害怕被玉梅發現,孟祈在其過來之際收回了前探的腦袋,等到她走,這才又微微探出些身子。

宋朝月吃完後,半個身子窩進了躺椅之中,飯飽之後,人便容易犯困,起初宋朝月嘴裏還哼着歌兒,到後頭,聲音漸息,她這是,睡着了?

孟祈從樹後走出來,他先躍上屋頂,望見廚房裏還點着燈,能隐約看到玉梅的影子。

應該不會很快過來的,過去看一眼,看一眼沒關系的。如此這般想着,他已經走到了宋朝月跟前。

在府內,她不再戴着面紗示人,一張白淨的小臉靠在自己的右臂之上,呼吸溫和,只能見其背脊在微微起伏。

這樣一張臉,這樣一雙手,為何前世就能殺了自己呢?孟祈想不明白。

“宋朝月,你對我,到底是真,還是假?”他低聲問她,可是回應他的只有風打廊下竹簾的沙沙聲。

孟祈自小便被算計、被無視、被抛棄,所以他将自己的一顆心冰封,他不敢賭,不敢賭今世宋朝月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如同前世一般,另有所圖。這輩子,他再也輸不起了。

‘你們二人,乃天作之合。’孟祈回憶起孟舒安所給遺信,心中又多了幾分掙紮。

“汪汪汪——”

正當他盯着宋朝月那張臉出神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了幾聲犬吠。

這狗叫得實在不是時候,眼瞧着宋朝月就要醒了,孟祈連忙将食指豎在唇中,妄想使這狗停下叫嚷。

可是狗見了生人,豈會因其一個動作便停止。

眼瞧着那狗就要沖上來咬孟祈,孟祈一時不知是逃好還是捂住那狗的嘴。

本來剛才還睡着的宋朝月突然大喊了一聲:“黃三,別咬!”

她醒了?孟祈背對着宋朝月,從頭到腳都僵住了,與噤了聲的大黃狗互相看着。

他不敢轉身,表面上雲淡風輕,實際內心已經翻卷出了好幾層浪。

宋朝月看着孟祈呆滞的背影,捂着嘴偷笑一聲後問他:“孟大人悄然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孟祈這才轉過身來,清了清嗓子道:“我正抓一人,他翻入了你院中,這才翻牆而入,還請見諒。”

“哦~原來是這樣,那不知孟大人可将這賊人抓住了?”宋朝月一雙笑眼,嘴角也微微上翹,這般拙劣的借口,她又怎會相信。

“那人跑了!”

孟祈說完,便見宋朝月低頭,咯咯咯笑了起來。

“大人撒謊還不如我呢。”

第一次宋朝月對孟祈撒謊,是想要給孟祈傳窦洪雪的消息,那時她将裝消息的木匣子踩着凳子扔了進去,被發現後,胡亂說自己是不小心的。

這下看來,孟祈編瞎話的能力也不比她好到哪兒去嘛。

宋朝月理了理自己躺得有些松散的頭發,将頭上的那根點翠鑲紅寶石山茶花玉簪重新插入發間。

孟祈的視線跟随她的動作停留在她的發間,這支發簪,她戴上去很美。

宋朝月理完發髻後,見孟祈的仍舊盯着自己的頭上,她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問他:“是頭發上有什麽東西嗎?”

孟祈一下收回眼,回道:“沒有。”

“怎麽樣,我這發簪好看吧,上面用紅寶石雕了我最喜歡的山茶花。”說着,她又輕蹙起秀眉,“這是別人送我的生辰禮,可我卻不知道是誰送的。”

她的睫毛撲閃着,一雙杏眼望向孟祈的眼,“孟祈,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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