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財富自由穿在身上

把財富自由穿在身上

小胖墩一臉不耐煩地用手指推了下她的額頭,嘆道:“果然是可憐蟲,現在誰還用現金?都實現手機支付了。”

蘇皎聽的一臉懵,“現金?手機支付?”

“你連現金都不知道,不會是白癡吧?”

小胖墩面露嫌棄,皺着稚嫩的眉頭解釋起來,什麽是現金,什麽是手機支付。

蘇皎聽得津津有味,驚嘆世界竟然已經發展這麽便利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一起坐在地上交流了許多信息,蘇皎告訴小胖墩自己現在無家可歸了,要去投奔遠在京市但是素未蒙面的兄長,小胖墩告訴蘇皎自己已經上三年級了,每年暑假寒假都會跟着爸爸媽媽去全世界各地旅游,對于各個旅游勝地的景點特色他可謂是如數家珍。

蘇皎聽得呆住了,也不甘示弱,從牛頓第一定律,講到各種數學的推理法則,從計算機C語言,講到自己編碼的一個行為模式預測系統。

這樣的結果是,兩人在聽了對方的話後,一致認為自己可能是個白癡,竟然什麽都不懂!

最後,小胖墩熱心地告訴她,沿着這條大馬路,往前走,走很久才能到市中心,到了市中心可以坐火車,汽車或者飛機去京市,又說了下了火車站或者飛機可以怎麽乘交通工具。

蘇皎聽得連連點頭。

小胖墩沉默了片刻,忽然說,“你知道我為什麽停下來找你說話嗎?”

蘇皎搖搖頭。

小胖墩轉頭看着她,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胖乎乎的雙頰慢慢泛起紅暈,“我覺得你像網上說的在逃公主,我們班上,不!我們整個年級的女生加起來都沒有你好看!如果你能去我們學校上學,一定會被評為級花的!到時候就有很多男生給你送情書,送花,送巧克力。”

他還想說,你還可以住我家,不過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就不敢這麽說了。

蘇皎雖然不知道什麽是在逃公主,什麽是級花,但是顯然并不感興趣這些,想着男孩口中的好久好久才能走到市中心,總有些心不在焉。

小胖墩也看出她不太開心,眉頭皺着,忍不住想讨好她,他抓耳撓腮,目光忽然落在路旁的山地自行車上,忍痛道:“要不這輛車送給你,這樣你就不用走路去市中心了。”

蘇皎眼前一亮,随即耷拉下腦袋,搖頭說:“可是,我沒有錢。”

小胖墩連連搖頭,“不用錢,不用錢,這是我送給你的。”

蘇皎一想,“原來送的東西都不用錢啊!那我到了市中心叫人送我一輛車和一個司機不就好了。”

小胖墩大驚,不可思議道:“別人都不認識你,怎麽可能送你車呢?”

又看了眼太陽,忙說:“你會騎車吧,如果再不走的話,太陽恐怕要落山了。”

低頭看蘇皎束手無策地對着那輛兒童山地自行車,仿佛面前立了個怪獸。

小胖墩無奈,說:“我教你吧,平衡感好的話,很快就學會了。”

當然,小胖墩這個很快是參考了自己的數據,因為他根本不用學,直接上手就能騎,他媽媽是家裏學自行車最慢的,花了半個小時。

于是,蘇皎信心滿滿地坐上自行車,結果被接二連三的摔跤,弄得大受打擊。

她頹喪地開口,“你當時學花了多久?”

“我啊,不用學。不過我媽媽是我家最笨的那個,學會花了半個小時。”

蘇皎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經四十分鐘過去了,神情有些喪喪的。

“我還有一個小時,如果太陽下山前不回家的話,我的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一個小時!

她頓時被激起了鬥志,再次雄心勃勃地騎上自行車。

這次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雖然騎起來歪歪扭扭。總算不會摔跤了。

于是,兩人在一個小時內交換姓名,相互告別,并各自上路。不過臨走前,蘇皎委婉的表示自己現在很渴,未來也會口渴,就這樣目光牢牢盯在小胖墩的背包上,輕而易舉順走了對方的一瓶半礦泉水。

一開始騎車的時候,她還很謹慎小心,唯恐摔跤,到了後半程,看着太陽要下山了,她就開始加快速度,終于趕在天完全黑透之前趕到市中心附近。

可能天要亡她,竟然一着急,撞到了馬路牙子上,然後輪胎爆了。

蘇皎呆呆看了自行車三秒,忽然看到一輛大車搖搖擺擺地沖到了一個牌子前,停了下來,那牌子前則站了許多拎着行李箱的人,一看車停了,簇擁着都擠了上去。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趙靜安(小胖墩的名字)口中所說的公交車吧。明白過來後,蘇皎拿出自己百米沖刺的速度,奔過去,趕在車門關閉的前一秒蹿上去了。

坐在圍欄內的司機睨了面前的豆丁一眼,不耐煩道:“大人呢?1米2以上要投幣。”

蘇皎開始還有些慌亂,等聽到這句話,餘光瞄到一個刻度,忙背靠過去比了比,剛好超過1米2一點點。

這種情況處理方法就很靈活了。

不過面前的這個司機大叔顯得有點鐵面無私,看了眼刻度,面無表情說:“投幣一元。”

旁邊有個牽着孩子的大姐看不下去了,“這小姑娘一個人,沒個大人帶着,身上也灰撲撲的,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你為難她做什麽!”

這個灰撲撲是因為她學騎自行車摔了太多跤的緣故。

看了她一眼,又說:“實在不行,我給她投一塊錢。”

司機大叔也是剛,就說:“可以啊,你幫她投!”

大姐見這司機半點沒有同情心,就悻悻地掏出一塊錢來,猶豫着,十分不舍的樣子。

她旁邊的女兒一把搶過錢,說:“給我買星球杯吧。”

大姐覺得失了面子,頓時火大,一巴掌拍在女孩背上,罵道:“吃吃吃,餓死鬼投胎!”

蘇皎被大姐的粗俗吓呆了,連忙說:“不用,我沒超過一米二,不用投幣。”

她這一開口,把好些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只見她拖下涼鞋,赤腳往地上一站,果然沒有超過1米二,大家一看,原來那涼鞋有兩到三厘米的跟。

司機大叔見狀,也就算了,不怎麽高興地發動了公交車。

大姐則是眉開眼笑,盯着蘇皎看了兩眼,一連聲地贊道:“這小姑娘長得水靈,腦袋瓜也聰明。”

這時,公交車裏開始報站,還連帶一串讓座的提示。

蘇皎累了一下午,早就想坐下來休息了,就看到一個黃毛少年拿着個手機打游戲,屁股底下坐的正是愛心專座。

她當即走上前,理直氣壯地說:“你好,剛才廣播裏說了,要給老弱病殘孕讓座,這是愛心專座,我年紀比你小,你應該讓給我。”

只見少年手指飛快在手機上操作着,手機裏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他像是沒聽到,繼續玩自己的游戲。

蘇皎加大音量,又重複了一遍。

結果還是沒能喚醒沉迷于游戲無法自拔的少年。

蘇皎并不氣餒,她認為這個座位就應該是她的,索性湊到少年耳邊,用吼的方式大叫起來:“你好,請讓座。”

少年被她那平地一聲吼吓得魂都快從殼裏跳出來了,手機吧嗒一聲掉在地上,呆呆地看向被低估的小女孩,“哦,讓···讓座。”

他飛快撿起手機,起身離開。

蘇皎氣勢洶洶地吼完,覺得嗓子都啞了,有點疼,就喝了口水,順理成章坐了下來,心裏非常滿意這個結果。

只是她的這波操作,令公交車裏的人都震驚了,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方才的大姐一時也愣住了,随即笑起來,說:“看不出來,你這小姑娘真厲害!”

又跑過來跟蘇皎搭話,兩人聊了片刻,也交換了一些信息。

她這才絕望地發現,自己沒有身份證,根本沒辦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去京市。

“我有個親戚倒是最近過來探望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有急事回北方,剛好經過京市,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能不能載你一程。”

蘇皎一聽,這簡直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忙點頭,又說:“我沒錢。”

大姐犯難了,“他們人是沒問題,不過都不是富裕人家,也沒那麽多同情心,你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好歹表示一下。”

蘇皎摸了摸頭上的水晶發卡,耳朵上一對鑽石耳釘,脖子上的皇冠項鏈,以及手腕上的鑽表,滿腦袋問號,想着不知道這些夠嗎?

大姐上下打量起她來,“你這些發卡,耳釘還有項鏈手表上的鑽石看着挺像那麽回事的,可是到底不是真的,也就幾塊錢的成本,不值什麽!如果是真的,倒是要發財了,只要往二手奢侈品店一倒騰,就是一大筆錢。”

蘇皎這下聽到了關鍵詞:二手奢侈品店。

忙問哪裏有這種店,還說她要去。

姐狐疑地打量她,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這些都是真的?”

不用回答,大姐已經從她眼裏聽到了答案,頓時驚掉了下巴。

又坐了兩站,正好到了市中心的步行街,大姐拉着她下車。

一行三人走了不過幾百米,就找到一家門臉很大的二手奢侈品店。

一到店裏,大姐就指着蘇皎一身的首飾,道:“這些都給我們鑒定一下。”

在老板熱情的招待下,蘇皎脫下了手表,項鏈,耳釘和發卡。

這四樣東西在那老板面前一字排開,将他震得已經不會說話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這···這···我不是做夢吧!都是定制款,還有這個皇冠項鏈,竟然是拍賣品!”

姐見店員這态度,驚得眼珠子都凸出來了,“竟然都是真的!!!”

她女兒只比蘇皎小兩歲,聽得似懂非懂,只知道這位姐姐的東西好漂亮,雙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羨慕道:“姐姐的發卡好漂亮,姐姐好幸福哦。羨慕姐姐。”

那老板笑了聲,說:“這項鏈,上面鑲嵌的都是彩鑽,價值一棟別墅,收藏幾年,價格還有得漲,這手表拿下一輛高端系列的寶馬綽綽有餘了,剩下的耳釘和發卡,夠我們普通人兩輩子的存款了。你們看她身上穿的,別看是小小的一條裙子,小櫻桃标志看到了嗎?童裝界的愛馬仕,這款是他們家的特別定制款,全球只有兩件,一件聽說現在正穿在瑞士皇族的公主身上。鞋子,沒個幾部水果手機的價格,拿不下來。小妹妹,別說你羨慕了,我都要流口水了,這是我們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啊,四個字,財富自由。人家就随便穿身上了!”

旁邊人都已經驚掉下巴了,這小姑娘卻一副稀松平常的樣子,着實令老板驚嘆,心想,這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于是嘆息一聲,“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人生啊!”

那大姐聽到這裏已經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卻見蘇皎開口了,“我都要賣了,你能給多少錢?”

老板看了眼蘇皎,對大姐說:“這位大姐,你跟這女孩是什麽關系,能幫她做主嗎?不然這麽小的孩子,我是不敢收她的東西。”

大姐已經從巨震中漸漸緩過神來,仍忍不住啧啧兩聲,說:“我們也是在公交車上認識的。這小姑娘也是可憐,家裏火災,

把父母都燒死了,剩下她孤苦伶仃一個,只能去投奔她遠在京市的哥哥。這不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想着水火無情,老板嘆了口氣,最終道:“像她這種情況,按照規定,我是不能收的,畢竟她未成年,如果有人不怕麻煩,跟她私下交易,我是管不了的。”

那大姐還沒反應過來,蘇皎已經聽懂了,忙說:“這位女士,我願意把東西賣給你。只要你讓我搭乘你親戚的車去京市,然後給我一些現金。我哥哥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只要找到他,這些東西都是很平常的,我願意把它們都送給你。”

她記得上輩子相遇的時候,孟歧就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所有這麽說沒錯。

二奢店老板聽得羨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忙說:“大姐,你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那大姐從沒被人稱呼過“女士”,還有些愣神,聽完後面卻吓得一哆嗦,忙擺手,又感動得眼眶都濕了,說:“你有沒有你哥哥的手機號碼,我可以幫你聯系他?”

她女兒已經一把将水晶發卡攥在手裏,說:“要戴,要戴!”

氣得那大姐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搶過發卡塞到蘇皎手裏,說:“你戴什麽鬼!你是戴這個東西的人嗎?”

小女孩被搶了發卡,還被打,哇的一聲就哭了,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蘇皎還是第一次見小孩這一哭二鬧的場景,很是震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出生就成年了,确定沒有這麽不體面的時候。

這時大姐的手機響了,她轉身接了大概五分鐘電話,轉頭對蘇皎說:“我已經跟我親戚說好了,你如果聯系不上你哥哥,我就讓他們過來這裏接你。”

蘇皎哪有二話,忙不疊答應了。

大姐的目光在四件東西中來回看了遍,最終掏出一張卡塞到她手裏,說:“這卡裏有三十萬,買你一塊手表,這點錢是我占你便宜了。”

說完又要将密碼寫給她,不過蘇皎讓她給自己說一遍就好了。

趁着親戚沒來,又問二奢店老板要了個黑色塑料袋,将發卡,鑽石耳釘和皇冠項鏈包好,囑咐她,在見到哥哥前,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還帶她上了個廁所。

而後一個人出去了片刻,給蘇皎買了一大袋的桶面,面包,牛奶,礦泉水和其他雜七雜八的零食。

這時,她親戚已經開車過來了,兩男兩女,都是年輕人。

大姐給蘇皎安排坐好,又囑咐了她親戚們幾句,還從包裏掏出兩百塊,猶豫着只塞給她一百,悄聲說:“我已經給他們轉了600塊錢了,記得一定要到了地方再下車。還有,少喝水。”

蘇皎什麽都不懂,只能一律點頭。

前頭副駕駛的少女已經開始催促,說有急事。

車門正要關上,大姐忽然又拉門進來,塞給她另外一張卡片,細聲說:“換一張卡給你,這張錢多一些。密碼一樣的。”

不等她反應,大姐已經将兩張卡片調換了,飛快下車。

看着銀色的轎車遠去,大姐眼裏流露出掙紮。

突然,她女兒在旁邊拉了拉她的衣服,高興地叫道:“媽媽!媽媽!你看漂亮姐姐給的發卡好看嗎?”

大姐目光落在女兒頭發上亮晶晶的水晶發卡上,想起自己的作為,整個人呆滞了。

突然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她女兒吓傻了,下一瞬哇哇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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