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034章 第 34 章

在韋恩莊園盯着電腦屏幕看的幾個人再一次面面相觑, 這一次他們齊齊看向阿爾弗雷德，用眼神詢問他，你找的這位助手, 精神狀态怎麽和阿卡姆諸位的頻率如此相似？

與此同時，電腦忽然變暗，屏幕中間出現了“No Signal”的字樣。

提姆馬上拉過電腦，手指飛快的鍵盤上飛舞。

“是達米安放置在那裏的監視器信號消失了。”提姆擡頭說。

“昨天綁匪劫持人質逃跑時，也有過一段信號丢失的時段。”芭芭拉說。

現在大家都明白紅頭罩為什麽堅持要去現場了。

想到昨天4個綁匪1死3傷的結局, 提姆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達米安讓他想辦法配合行動的時候, 出于對阿爾弗和布魯斯眼光的信任, 他并沒有将阿加雷斯·貝利爾視作危險性極高的人物, 但是現在看來有可能是他的誤判。

這三個綁匪雖然不成功地綁架了他兩次, 但提姆知道這三人絕對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人，如果因為他和達米安的試探計劃失去了性命, 別說蝙蝠俠不會容忍這種錯誤, 連他自己可能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他站起來就想往外走, 迪克一把拉住他。

“你現在去也無濟于事，B和頭罩都在現場，你得相信他們。”迪克柔聲安撫他。

*

另一邊們，已經被韋恩莊園的幾位年輕義警提高危險等級的阿加雷斯說完要說的話，房間裏的白熾燈明明滅滅地閃了幾下, 徹底滅了，原本被綁匪們放在一邊當作娛樂的電視機忽然自己開了機, 開始不停的跳臺，最後變成了雪花屏。

舊外套綁匪已經被面前這詭異的場景吓壞了, 他的眼珠僵硬地轉動到雪花閃爍的電視機上，屏幕閃動幾下後, 突然再一次出現了非常清晰的畫面。

綁匪看到電視圖像裏顯示出一個紅發男人，他臉上的墨鏡架得極低，從墨鏡和眉骨中間的位置看向電視機外，他能清楚的看到對方和野獸無異的金色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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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終于聯系到你了。”克勞利在畫面的那一頭舒了口氣。

“你能感覺得到我開啓了惡魔領域？”阿加雷斯也很疑惑，他以為在哥譚這地方使用惡魔力量并不會被感知到。

“這倒不是，是我一直保持連線，等你開啓惡魔領域，有重要的事。”

一般情況下，他們是可以用正常的方式聯系，但一旦涉及天堂和地獄的某些敏感話題，只有在惡魔領域裏交流才不會被其他惡魔或天使窺視或窺聽到。克勞利一直等待阿加雷斯開啓惡魔領域也有一定的風險，萬一他始終不啓動領域呢？不過克勞利早就計劃好，如果等三天還聯系不到阿加雷斯的話，他可能就要親自跑一趟哥譚來找阿加雷斯了。

克勞利說完，才發現阿加雷斯目前所處的場景貌似并不尋常：“呃……你在忙？”

“是，所以請長話短說。”阿加雷斯斜睨了還保持清醒的綁匪一眼，對方當機立斷地暈了過去。

“是這樣的，敵/基督出了點問題。”克勞利說。

“什麽？”阿加雷斯皺眉。

“我和亞茲今天剛幫那小孩過完10歲生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克勞利用詞冗餘地說完了這段話。

“什麽叫沒有然後？”阿加雷斯問。

“沒有天降異象，沒有四騎士，沒有地獄獵犬，什麽都沒有！”克勞利忍不住越說越大聲。

雖然阿加雷斯已經用自己的領域将這間房子的空間覆蓋了，理論上是不可能有任何普通人類能闖入他的領域的，但不知為什麽，他隐隐有些不安。

“說重點。”

“我們找錯人了，沃勞克不是敵/基督，真正的敵/基督應該是當年在修道院時被抱錯了！”克勞利一口氣說完。

阿加雷斯本想問沃勞克是誰，但他馬上反應過來，應該就是那個原本應該在美國外交官家長大的“敵/基督”。

他剛想對克勞利說些什麽，立刻感覺到有股熟悉的若隐若現的香味越來越近了。

是布魯斯·韋恩！

他怎麽會來這裏？阿加雷斯驚訝地看向窗外。

遠處有兩個身影在夜空中朝自己所處的這間窗口疾速滑翔過來。一個是已經見過的傑森，哦不，是紅頭罩，另外一個，他黑色的披風在身後展開成滑翔翼的樣子，漆黑的面罩上白色的護目鏡以及兩只尖尖的耳朵格外顯眼。

是吸血鬼嗎？哥譚竟然還有這種生物！

惡魔領域展開後，領域裏的一切都不會被窺視，就連時間的流速也會放緩，但阿加雷斯是可以看到外界情景的，這就像是單向玻璃那樣。雖然篤定這兩個人看不見自己，也無法闖入自己的領域，但危機感還是襲上阿加雷斯的心頭，尤其是知道布魯斯·韋恩也附近的情況下。

“我現在有事，會幫你留意敵/基督的線索的。”說完阿加雷斯一揮手，電視機悶響一聲，直接從後面冒出了黑煙。

躺在地上裝暈的綁匪被吓得哆嗦一下。

“給你們兩個選擇，當兩個無憂無慮的傻子，或者管好自己的嘴巴，當一個為自己的性命保守秘密的聰明人。”阿加雷斯垂眸看着地上還在裝暈的舊外套綁匪說。

他沒有向自己開槍，這算是間接救了自己的命。阿加雷斯的眼睛慢慢變得細長，瞳色也開始變淺，形成了金棕色的獸瞳形狀，他看向自己面前的兩個綁匪，發現他們身後竟然連一條冤魂都沒有。

這樣的人最後到底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還沒有定奪，阿加雷斯并不想為地獄增加無用的人口，更何況，心中沒有殺意的人，他也無法誘使對方殺人。

他說完之後，原本還暈着的綁匪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他舉着三根手指發誓：“我們保證，直到死亡降臨之前，絕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很好。”阿加雷斯說。

“這麽輕易就過關了嗎？”綁匪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他們這種人一向謊話連篇，有時候發的誓連自己都不信。

這個貌似能跟惡魔對話的“韋恩莊園管家”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在他身邊蹲了下來，他擡起之間，輕輕點上他喉結下方的位置。

年輕人的指尖很涼，但是被他接觸到的喉嚨位置卻慢慢産生一種淡淡的灼熱感。

“既然敢對我發誓，我當然有辦法讓你信守諾言。”阿加雷斯平靜地說。

“紅頭罩就要來了。”阿加雷斯看着窗外如同慢動作般滑翔而過的蒙面義警說。

舊外套綁匪非常上道，立刻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

他先爬到自己的同伴身前，對着他的腦袋狠狠兩拳，将還自顧自傻笑的同夥打暈，然後環顧四周，咬牙沖向不遠處的承重牆，一頭撞了上去，一聲悶響後，他也軟軟倒在了地上。

阿加雷斯擡起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倒在牆邊的綁匪像是被人抓住後脖頸一樣在地上被拖行着和他的灰外套難兄難弟湊在了一起。

就在阿加雷斯“搬運”他的時候，紅頭罩和帶着尖耳朵面罩，渾身漆黑的義警已經一上一下的分別接近他所在的房間。

紅頭罩一腳踹碎窗玻璃，手持雙槍跳進房間，卻只看見達米安和兩個被打暈的綁匪。

“這是怎麽回事？”紅頭罩問。

達米安已經确認過兩個人都活着，只是暈了過去，他站起來，看向紅頭罩：“我怎麽知道？我進來的時候就只有這兩個人，阿加雷斯·貝利爾呢？”

“你問我我問誰？”紅頭罩回頭看了一眼窗外，他記得他和蝙蝠俠幾乎是同時抵達的：“蝙蝠俠呢？”

紅頭罩走回已經徹底碎裂的窗口，仰頭向上看去。

*

蝙蝠俠并沒有和紅頭罩一樣選擇破窗而入，他直接跳上了目标所在的上一層。樓上是一個光禿禿的毛坯空間，因為長久無人到訪，各個角落都結滿了蛛網，他的戰術靴落地時甚至揚起水泥地面上厚重的灰塵。

他半跪在地上，選定地面中間位置塗上爆炸凝膠，然後後退幾步凝神等待。

因為這棟樓并沒有完工，樓板和樓板之間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但在他等待爆炸的幾秒裏面，本來應該出現的打鬥或撞擊聲并沒有出現。可以說樓下寂靜的非常反常，尤其是在他知道紅頭罩已經破窗而入的情況下。

蝙蝠俠按下手中的爆破按鈕。

在爆炸聲響起的一瞬間，他擡起披風遮住口鼻，随即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阿加雷斯猛地擡頭，就看到剛才遠遠看見過的那個疑似吸血鬼的尖耳朵生物跟着爆破造成的水泥石塊一起落了下來。

随着戰術靴落地的悶響聲，阿加雷斯感覺到自己腳下的水泥地面似乎都跟着對方微微震顫了一下。

阿加雷斯詫異于竟然有人突破了自己的惡魔領域闖了進來，這說明對方至少是一個一樣的高等惡魔。

幾枚黑色的泛着寒光的武器朝自己的面門和還保持着抓握動作的手臂襲來，阿加雷斯再一次挑高眉毛——什麽樣的惡魔會選擇用物理攻擊來震懾對手？

三枚飛镖封住了他躲閃的路徑，阿加雷斯的體術算不上優秀，都高等惡魔了，難道還會跟對手互毆嗎？

不過就算他的體術再弱，也自信不會被一個普通人類的物理攻擊碾壓。

既然這個尖耳朵“同類”沒有使用惡魔之力，出于尊重，也出于高等惡魔的驕傲，阿加雷斯同樣沒有使用自己的能力，只是略微躲閃了一下。兩枚蝙蝠镖貼着他的臉飛了出去，直接嵌進身後的牆體裏，一枚被他肩頭的烏鴉張開翅膀直接扇的偏離軌跡，第四枚飛镖襲來，無暇躲閃的阿加雷斯只能用身體硬接。

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會真的受傷。

前幾枚打空的飛镖力道能夠嵌入牆面，那麽實實在在戳在人身上，就算不是要害位置，也很要命。阿加雷斯被戳的後退半步，他低頭看了看已經釘在自己的燕尾服的蝙蝠形狀飛镖，感覺這玩意雖然紮透了衣服，可并未對自己造成特別大的傷害。

但阿加雷斯還是生氣了，這可是潘尼沃斯先生特意為他定制的燕尾服，自己剛剛穿上它連一天都沒到。

他用手捏住紮在他肩膀處的蝙蝠镖，沉着臉，向一身黑色緊身衣，帶着尖耳朵頭罩的“同類”質問：“準備好接受……”

來自地獄準公爵的怒火了嗎？

但面前這個疑似高等吸血鬼的尖耳朵蒙面緊身衣肌肉男沒有給他裝完這個B的機會。

一股酥麻感從捏着蝙蝠镖的手心傳來，并迅速傳遍自己的全身。

阿加雷斯猝不及防被電，手一松，蝙蝠镖掉在了地上，而面前的尖耳朵在一個呼吸間就近了他的身。

即使被電擊，惡魔原本也是可以躲開的，只要他利用惡魔之力瞬移，但那股熟悉的香味讓阻止了他本來就因為電擊而略顯遲鈍的身體。

這次沒有濃郁的酒香前調，而是直白的硝煙和冷雨氣味，佐以讓阿加雷斯沉醉的鮮血和憤怒之焰。

這是布魯斯·韋恩香味。

阿加雷斯猛地瞪大眼睛。

“B……”

但他沒來得及吐出那個完整的名字，就被對方按住肩膀狠狠怼在了牆上。

他的後腦因為慣性撞上牆面，發出“咚”的響聲，一只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卡上他的雙頰，将他的臉以半仰着的姿态牢牢釘在了牆壁和他的手之間。

阿加雷斯：……

黑色的尖耳朵面具湊得極近，阿加雷斯甚至能味道對方面甲材質的味道，他用自己的身體鎖住阿加雷斯的下肢，将他牢牢壓在牆上，又用另一只手将他的雙手手腕交疊握住固定在頭頂的牆面，以此限制住他的動作。

阿加雷斯覺得自己快被直接嵌進牆裏了。

“你在做什麽？！那兩個人呢？”奇裝異服的布魯斯·韋恩幾乎是貼着阿加雷斯的臉在說話，那如同被砂紙磨過的，粗粝可怖的電子音順着他的耳骨，似乎每一個字母都敲在了他的心上，讓阿加雷斯倒抽一口氣，必須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克制住渾身的戰栗。

烏鴉在半空中發出一聲難聽的叫聲，一雙烏黑的豆豆眼泛着紅光的朝着壓迫自己主人的身影俯沖下去。

“別！”阿加雷斯大叫一聲。

烏鴉立刻收到了指令，它微微偏轉翅膀，同樣擦着那副尖耳朵頭盔飛了過去。

“他們，他們沒事！你快松開我……，疼死了……”

為了克制住品嘗你的沖動，我咬自己咬的好疼。

阿加雷斯很絲滑的轉換了态度，剛才牛逼哄哄的高等惡魔不見了，現在上線的時可憐，弱小，無助但能徒手接蝙蝠镖的年輕管家。

阿加雷斯柔弱的抽着氣，閉着眼，小聲的請求。

蝙蝠俠回頭看了一眼蹲在遠處房梁上收攏翅膀死死盯着他一舉一動的烏鴉，又看了一眼剛才落地時，原本地上的綁匪的位置，那裏現在空無一人。

“他萌只是昏了過去，但是偶要被你掐使了！”阿加雷斯被他卡的雙頰酸痛，口齒不清的提高聲音。

蝙蝠俠考慮了一小會兒，确定對方武力值約等于沒有，但異能有待商榷，于是暫時松開他的雙頰讓他能好好說話，同時稍微後退一點點稍微放松了些鉗制。

他當然感受到了阿加雷斯的顫抖，但蝙蝠俠以為那是被吓的。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讓阿加雷斯連心裏都覺得空落落的。

他的雙手還被控制在頭頂，如果忽略交談的內容的話，兩個人的姿勢實在引人遐想，阿加雷斯擡眼看着那個連呼吸都噴在自己臉上的近距離面罩，抖的更加厲害了。

但蝙蝠俠并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他想起剛才對方看到自己是驚訝的眼神，以及脫口而出的那個“B”字，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你剛才想說什麽。”蝙蝠俠問。

阿加雷斯心髒狂跳。他已經想起了之前曾在網上看到過的，被津津樂道的哥譚的暗夜傳說蝙蝠俠。如果說布魯斯·韋恩是哥譚白日的國王，那麽蝙蝠俠可以稱得上是哥譚黑夜的統治者。

在傳聞中，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只知道它用恐懼威懾着暗夜哥譚中的每一個陰暗的角落，他幾乎被整個城市憎恨，也被這個城市愛着。

阿加雷斯在來哥譚之前，就計劃着找機會見見這位哥譚的黑暗騎士，通過互聯網衆多流言的彙總和推測，他覺得蝙蝠俠有可能真的是某個遠古時期就盤踞在哥譚的吸血鬼，或者其他什麽惡魔，如果見到他的話，說不定還能打探到一些關于印戒的消息。

但無論如何，阿加雷斯都沒想到，蝙蝠俠竟然只是一個普通人類，而且，還是布魯斯·韋恩！

所以，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支撐着布魯斯·韋恩，讓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這座常年充斥着邪惡，混亂，只有在惡魔眼中才是理想之城的哥譚？

阿加雷斯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麽布魯斯的靈魂會這麽香氣四溢。

“回答我！”

像是為了威懾，布魯斯被變聲器處理過的嗓音變得更加粗粝可怖。

“Batman，我說你是batman，我知道你。”阿加雷斯又快被香暈了，他像是喝醉般紅着臉，虛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