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Record 26

第026章 Record 26

“抱歉,沒什麽東西招待你。”

“哪裏哪裏,這麽晚還來叨擾是我的錯,”我盡量擺出善解人意的樣子,搶過主動權,“這幾天我都沒見到圭介,想着我還有他家的鑰匙,就忍不住來了。”

“你和他是同學嗎?”

“不,我是別的學校的。”

“這樣啊,除了千冬那家夥他沒怎麽提過別的朋友…抱歉抱歉。”

我想着她說的“千冬”是指誰啊,但面上還是沒顯露半分。笑着說“不用在意”。

這位母親現在最大的困惑是“圭介為什麽會給這孩子我們家的鑰匙還不和我說”。

真叫我拿鑰匙我也拿不出來,先解決掉這個問題才行。

按照戀愛漫畫套路,我這時應該說“因為我是圭介的地下女友”,但這一招後患無窮,我不打算使用。

我做出一副憂傷的樣子。

“我和圭介是因為東卍認識的…啊,圭介有和你講過嗎?就是他參加的暴走族,我是他朋友的女朋友。”我心裏有些不爽,讓三谷占便宜了。

“我和他性格比較合得來,但是他前兩天退出了東卍、大前天把這個鑰匙給我男朋友後就杳無音信,怎麽都聯系不上…你知道他這幾天去哪裏了嗎?”

很蹩腳的借口,但我相信她不會這時就當面拆穿我,這種自信來自我的直覺。

能感受到她是個好母親,不過不是過于管教孩子的類型,不然只會導向被場地氣死和場地是個乖小孩這兩個結局之一。

應該也沒有門禁一類的東西,不良少年徹夜不歸似是常事。我想她是位心大的女性。

她果真沒過多在意我話裏的漏洞。搖搖頭:“他前幾天還會回家,只是沒去上學。只是今天還沒回來…我稍微有點不好的預感。”

母親對孩子的預感一向很準,可這次卻沒有成真。鑰匙孔一轉,場地圭介出現在了門口,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我們,他呆了兩秒,開口第一句話是問我:“你怎麽在這裏?”

他的母親怒吼:“你這混蛋到哪裏去了,不會又去打架了吧?”

原來是這種性格嗎?

看場地的反應我們确實認識,他的母親又說:“和女孩子說話不要那麽沖,你的朋友是擔心你才過來看看的。”

“是啊,”我附和,“你當時和托孤一樣把鑰匙給了我,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搞什麽啊這不是好好的?”

場地被這些話砸了個滿頭包,根本不明所以。可他也意識到我是個不速之客,沉下臉來:“去我房間說吧。”

他的母親涼子一幅不可言說的表情,念在我剛才說自己是場地朋友的女朋友才沒有開口打趣。場地的表情垮下來,苦叫一聲“老媽!”。

她潇灑地選擇了放過我們:“你們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看着母親進了她自己的卧室,場地才把我拉進他房間裏,還謹慎地上了鎖。

我先發制人:“給餘打起十二分精神L.L,餘這次前來是要重要之事。”

“你是怎麽進我家的。”

場地圭介一臉冰冷。他的五官本身很有攻擊性,嚣張得讓人害怕,當然是不做蠢表情的話。

常人被他這樣認真看鐵定會心虛,可我不是常人。

我無辜地眨了眨眼:“撬鎖。”

這句話簡簡單單,甚至沒有中二言辭做修飾。他都不用再多問,看到我理直氣壯的表情突然一下洩了氣,姑且繼續問:“你為什麽要撬鎖?”

“不撬鎖餘怎麽進來?”

我又白他一眼:“三谷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他又不告訴餘,一天到晚光對着汝的照片嘆氣,我當然要來問問汝在幹什麽了。”

我合計着既然演了就幹脆演到底,反正三谷女友人設是現成的不演白不演。

場地幻想了一下三谷哀怨地對着他的照片嘆氣的樣子,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問:“就是為了三谷?”

我又白他一眼:“不然呢?”

一句“哈啊就為了這個”險先脫口而出,場地圭介突然想起來不對啊!又想想自己和她的接觸,認為這位三谷的鄰居可能就是這種個性。

在愛美愛主被東卍打敗後一部分也被東卍吸納,這件事還是從愛美愛主嘴裏傳出來的——“東卍貳番隊隊長的女朋友就是惡鬼羅剎、家裏是本土嘿幫還是西西裏土特産。武藏祭知道了清将和幾個人要害三谷的消息大怒,單槍匹馬把這群人全打了個屁滾尿流。而且她手眼通天,把這些人全送進了少年院,沒個三五年根本出不來”。

消息傳得神乎其神,場地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Mikey也說過“三谷和由理奈不是這種關系啦”。

但阿呸信了,還去問了正主三谷。結果三谷居然點頭承認了,說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下消息坐實,場地眼睜睜看着大家對三谷感情生活的态度從“啊好兄弟居然交女朋友了有點惆悵”到“你小子居然一聲不響談了個這麽牛叉的”。走在外面,別人評價三谷也添了一句“有個很不好惹的女朋友”。

三谷對此很頭疼,但已經錯過了最佳解釋時間他也懶得再說了,場地對這種事也不感興趣。

而且這些日常和已經叛出東卍的他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但不知怎麽想,他還是說了:“你不是三谷女朋友吧。”

我肯定:“真是意外,餘還以為汝會和他人一樣被愚蠢的謊言欺騙。”

“直覺吧。”他說。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又問:“你為什麽去芭流霸羅?”

場地一臉煩躁,擺出“你不是女的我早就一拳打過去”的表情:“和你沒關系吧。”

“是因為羽宮一虎?”

他一頓:“三谷這個都告訴你了?”

“嗯。”

接下來不管我再怎麽問他都不說話了,我默默看他一眼,忍着嫌棄把他床上扭得跟醬腌菜似的被子鋪得平整一點。

場地一頭霧水:“你幹什麽?”

“睡覺啊,要養精蓄銳,”我說着就要躺下去,“汝不說餘只能跟在汝後面了,直到餘搞清楚事情為止。”

場地頭皮一炸:“你要跟着我?”

“沒錯,汝去芭流霸羅餘也跟着去,”我冷笑,“別想着甩開餘,餘知道芭流霸羅的據點在哪裏,睡醒了再追也綽綽有餘。”

“我可不會待在那裏。”

“餘就在那邊等着,就說我是被你抛棄的女朋友,等着你帶我回到東卍。”

場地腦神經突突響,這人跟狗皮膏藥似的,威脅無效又不能打。

他勉強壓下內心的怒火,冷靜想想三谷估計已經和她說了很多了,當年的事和她這個熟悉的陌生人講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樣就能打發走求之不得,不能讓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于是場地耐着性子和我講了起來。

他先是講了一通我根本不想聽的屁話表達了他們六人當年的如膠似漆和Mikey的英勇神武,我品味出他和那個羽宮一虎當年都是Mikey的忠誠好狗,為總長抛頭顱撒熱血的不要不要的。

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不良少年裏我敢說80%有心理和家庭問題,在這個普遍大腦發育不完全的年齡段很容易惹事。有一堆忠誠的不良小弟和被綁了一身炸/藥差不多。

他又講,那是2003年中1的夏天,馬上就是Mikey的生日了。

羽宮一虎準備聯手場地給Mikey整一輛巴布。這一虎思想不拘小節,學生沒錢去買,就說服場地一塊去車店偷一輛。

結果這店剛好是Mikey他大哥,也就是真一郎開的店,沒偷成鬧了個烏龍。真一郎沒和我提過這件事,我回想了一下,那幾天我也确實不在店裏。

之後他們準備了別的什麽禮物,我已經聽得有些注意力渙散了,他才講到事件中心。

Mikey生日那天他們幾個小崽子搞了點酒。半夜了,是生日的第二輪慶祝。

一虎和場地他們幾個都醉了,只有壽星Mikey笑嘻嘻的,一口都沒喝。

這樣別人肯定不樂意啊,囔囔着讓他也喝。Mikey說他才不要而且酒都喝完了。有人提議再去買點吧,漸漸演變成了他們要是能兩分鐘內把酒帶回來Mikey就喝。

場地說真的嗎?一虎說我當裁判,這賭約成立但你的巴布要給我們騎一下,場地說這不行吧。

清醒的Mikey居然開始慫恿他們兩個醉鬼騎上去,六個人腦子都不太清楚,還真去了。

一虎說着當裁判卻是坐在前面的那個,說巴布看着他心癢讓他先開。場地說那行吧,兩個人心裏都記着和Mikey的賭約,越開越快,果不其然出了車禍。

本來這點路、這個時間段不可能出車禍,可他們兩個醉鬼早就不知道開到東南西北去了。

好懸沒把人撞死,受害者家屬死死咬着他們,和Mikey的關系也冷了。如果不是一虎袒護了場地,他也會一起進少年院。

這聽上去有些熟悉,可能天底下的車禍都有些相似。

作為車禍受害者,我倒是和家屬們共情了。可這事不管和我還是三谷都沒有特別大關系,他那天待在我家門口究竟是為了什麽?

“反正就是這些事。”

“所以你現在和一虎在芭流霸羅。”

“我一直在等一虎出來。我們會摧毀東卍、打敗Mikey。”演的,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場地,L.L的火候還不到家。

我直覺他還隐瞞了很多事,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場和陌生人的車禍那麽簡單。

不是我說他們這幫不良平常壞事沒少幹,只是一般幹的事沒那麽嚴重。但好兄弟騎着自己的車醉酒撞了陌生人就和他疏遠是不可能的。

然而這下是真的一點都問不出來了。

我翻身上床準備就地休息。場地小心翼翼地推了幾下發現我俨然不動,急了兩秒就放棄擺爛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他推門上鎖的聲音,這是又出去了。卷卷被子,我很快就睡過去了。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估計場地忘記和她的老媽說我還在家裏了,她老媽也沒檢查過房間,這就導致了我一個人在他們家裏。

這娘倆能活到現在沒出事真是太好了。

我地毯式搜索了一遍這裏,除了場地房間一些廢棄的陳年信紙以外沒發現什麽相關的東西。

看內容,這些信是寫給還在少年院裏的羽宮一虎時的信。在我看來就是些沒營養的寒暄字還奇醜無比,我小五拿腳指頭都寫不出這麽爛的。

沒有收獲,我郁悶地從紙箱裏抽出一盒拌面慢悠悠吃完,又從角落裏掏出一罐口香糖,嚼吧兩下塞到鎖孔裏,記住了這裏鑰匙的形狀。

我有些心不在焉,芭流霸羅那邊暫時不能去。不知道羽宮一虎和半間修二這兩個家夥腦袋裏在想什麽,我需要時間準備應付他們,別趕上去着他們的道。

下到二樓時遇見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青少年,手上臉上都是繃帶,但即便是這樣看見我也身殘志堅地喊了聲“美女”。

他這聲“美女”不像是看見人美貌時的感嘆,反而像在喊一個物種,和「機關」的克隆人一樣別扭。我皺皺眉但沒心思細究,快步走出了這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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