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應津亭收到系統的新通知時,正在琅玕殿內和秦王見面——石沒羽沒回來,秦王來要人的。
秦王聽了應津亭的說辭,似笑非笑:“陛下的意思是,臣的近侍石沒羽在領命護衛您的過程中擅自離去,沒有緣由,去向不明?”
應津亭輕嘆:“可不是嗎。朕原以為是秦王您對石侍衛另有吩咐,他不多說,朕便沒有多管閑事擅自追問。沒想到竟然秦王也不知石侍衛去向嗎?”
秦王笑道:“這般說來,倒是臣應當謝恩,幸有陛下不與臣計較這石沒羽擅離職守、臣禦下不嚴的大罪。陛下此番南下出行游玩可順利?”
應津亭颔首:“十分自在。”
秦王一如既往,目的明确地表達完,沒多留就走了,似乎也沒把石沒羽的下落放在心上。
應津亭伸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論語》,失笑着擺好了。
……
雲清曉又帶着劍霜和劍刃在長陵城裏玩了幾天,然後覺得開始沒意思了,于是幹脆回了國子監上課,這樣能和如今已經沒那麽被家裏嚴管的藺采樊、謝藏、種惟三個,還有應敏行一起逃課出去玩。
用藺采樊的話說就是:“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回來他們都不往外跑,應敏行是個老實人,謝藏和種惟就是牆頭草做不了主,你回來和我一起意志堅定地逃課,他們才會跟着一塊兒行動……嘿,你翻牆的架勢還是很熟練嘛!”
人多一起玩才熱鬧,他們五個甚至悄悄回了賭玉坊,把以前買了但還沒開、存在這兒的那些石頭給開了。
這回其他幾個都把雲清曉往後壓、不許他往前湊,免得不小心又磕上去花紅柳綠一片血。
而剩下的那些石頭竟然都開出了不錯的翡翠,雖然幾個家裏都不缺這點翡翠,但賭石開出來的就是覺得不一樣。
不過開完了以前買下的石頭,幾個人就沒再繼續,各自分了然後自此“金盆洗手”不幹了!
雲清曉把分到的翡翠拿去玉飾鋪子裏,讓師傅幫忙做了些小玩意,最後給祖母送了個松鶴的翡翠盆栽,給他哥送了個玉佩,再給劍霜和劍刃各分了個吊墜,也就不剩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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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分到這麽小塊玉佩?”雲清寒笑道。
雲清曉攤手:“那沒辦法,祖母那個盆栽用得太多了,我呢又金盆洗手不打算再賭了,所以哥你且收且珍惜吧!”
雲清寒:“那你給自己弄了個什麽?”
雲清曉擺擺手:“開出來的翡翠不夠了,我就什麽都沒弄,等着把哥你哄高興了,讓你送我塊更大的!”
雲清寒一收玉佩:“想得美,找祖母要去!”
雲清曉就這麽游手好閑悠悠哉哉地混到了九月初,這期間應津亭一直在宮裏,兩人也沒見過面。
時間一長,時不時要注意一下放大話別太過分的雲清曉感覺有點麻煩了,尋思着這巫蠱術難不成這輩子都不過期了?
而且應津亭那邊到底有沒有受到影響、是個什麽反應,他這邊是完全看不見了,以至于雲清曉都犯嘀咕,懷疑應津亭是不是逗他玩了。
不過嘀咕歸嘀咕,收斂一下放大話的分寸,這件事習慣了也就還好,雲清曉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九月初九重陽登高,雲清曉和藺采樊幾個一起出城上山玩——雲清曉身體弱,爬山這種體力活是堅持不了一刻鐘的,好在同行的都是被伺候慣了的公子哥,沒誰想滿頭大汗自己爬山。
走兩步,坐兩刻鐘馬車歇一歇,就這麽着來到了半山腰,再往上馬車就不太好走了,所以他們也就不繼續往上登高了。
謝藏表示自己為了紀念今日重陽登高,特意背了首古人關于重陽節的《定風波》。
他煞有其事地面朝山下,擡手揮袖,吟道:“與客攜壺上翠微,江涵秋影雁初飛,塵世難逢開口笑,年少,菊花須插滿頭歸!”
雲清曉幾個被他這故作高深的架勢逗得哈哈大笑,謝藏被笑得氣急敗壞,撈起袖子:“你們給我等着!我今天還非要往你們腦袋上插滿菊花!”
雲清曉喝不得酒,但藺采樊他們淺酌幾杯倒沒事,所以擺開帶來的吃食後,雲清曉端着石榴水喝,其他幾個喝不烈的酒。
本來挺快活的,如果沒有突然遇到孫莫學的話。
先前一同南下,回來時孫莫學逗留秋城,回程路上又不知怎麽忘乎所以地耽誤了,最後孫莫學比雲清曉和應敏行他們晚歸了足足一個月。
給丞相府吓得都快懷疑是不是和孫莫學有舊怨的雲清曉此番出行期間又和孫莫學起了沖突,然後直接把人埋在途中了,回來騙他們說孫莫學還在外玩……
孫莫學也沒給家裏寄回信,丞相府的人實在擔心,明裏暗裏跑了幾趟靖安侯府和恭王府。
直到孫莫學完好無損還挺樂呵地回來了,丞相府松了口氣之餘,為了教訓這個沒分寸的子弟,也為了表達對先前叨擾了靖安侯府和恭王府的歉意——畢竟叨擾的同時,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的确有隐晦表達過質問的意思,莫名其妙去人家府上疑東疑西,現在确認不管人家的事,那總得拿出點致歉的态度來。
但這點事,明面上再登門道歉就過了——所以,丞相府直接把孫莫學給打了一頓,打得長陵城權貴圈子皆知。
孫莫學這日重陽登高,都還一瘸一拐地走不穩當。
看到雲清曉那麽肆意灑脫地和人玩鬧,孫莫學倍感新仇舊恨上湧——雖然先前南下同行的也有應敏行,但孫莫學和應敏行沒有舊怨,而且孫莫學覺得應敏行這恭王世子太木讷、只是個跟着雲清曉行事的,所以他壓根沒注意同樣也挺歡快的應敏行,只一心盯着雲清曉,且越看越不爽。
所以孫莫學對擡着自己的幾個小厮說:“走,過去擱雲二少爺面前礙眼!”
孫莫學非要往雲清曉旁邊杵,雲清曉和藺采樊他們都被惡心得夠嗆,但半山腰野外,确實也不是他們的地盤,而且孫莫學現在這副路都走不穩的尊榮、又有幾個健壯小厮跟着,雲清曉他們也不方便動手直接打。
“算了,反正我們也都吃得差不多了,既然孫少爺喜歡這地,那咱們換地方,下山回城裏休息去!”藺采樊說。
幾個人起身收拾東西。
今天出城,雲清曉他們五個分成了兩輛馬車同行,讓仆從幫忙放好了要帶出來的吃食後,便只帶了馬車車夫一起出門,沒叫仆從們跟随,所以這會兒也是幾個公子哥自己把攤開來的吃食收拾起來。
見狀,孫莫學給自己的小厮使眼色:“沒眼力勁的東西,沒看到雲二少爺他們在親自動手嗎,還不趕緊去幫忙,本少爺可不是能看着同窗吃苦受累的那種人!”
雲清曉沖孫莫學翻了個白眼:“你腦子也被一起打壞了吧,沒好就別出來現行行嗎!”
孫莫學的小厮不敢不聽從,小心翼翼上前後搶着幫雲清曉拿食盒,一路送到了雲清曉的馬車跟前才撒手,低眉順眼地說:“雲二少爺您慢點。”
雲清曉能跟孫莫學翻白眼,卻不好對着伏低做小的小厮撒氣,拿回了自己的食盒,糟心地胡亂點頭:“行了,你回去吧。”
“這孫莫學有病吧……算了,咱們回城去逸客居看戲吃飯!”種惟跟着上了馬車。
方才幫雲清曉拿食盒的那個小厮回到孫莫學身邊,俯身在孫莫學耳側小聲禀報:“少爺,我把藥丸放進雲二少爺食盒裏的酒壺裏了……但是少爺,奴才還是覺得有點擔心,回頭他們五個一起出了事,萬一有哪家較真查起來……”
孫莫學冷笑:“雲清曉不喝酒,酒壺裏帶的肯定是他一個人喝的別的東西,不至于五個人一起出事,就算出了事……不過是點春|藥而已,又不是毒藥,鬧大了丢的是他們這些自诩家風清正的臉,本少爺又不怕!氣死我了,可惜本少爺行動不便,不能跟上去等着看雲清曉出醜!”
……
雲清曉他們五個人回到城內,午間在逸客居打發了時間,然後各自回府,晚膳得回家吃。
逸客居裏不缺吃喝,食盒裏剩下的吃食和半壺石榴水都沒動,雲清曉拎回了家。
府上正在蒸重陽糕,剛出爐,雲清曉嘗了一塊,被膩得找水喝。
正好劍霜和劍刃方才接過了食盒,把裏面的東西在往外拿。他們知道自家少爺有個不浪費吃喝的好習慣,所以裏面剩下的吃食和半壺石榴水也沒打算扔,先擺了出來。
桌上本有茶壺,茶水解膩其實更好,雲清曉手都伸出去了,但正好看到石榴水拿出來了離得近,索性就給自己倒了石榴水喝。
“好了,你們接着玩去吧。”雲清曉說,“我回屋歇個午覺,晚些再起來,不用管我。”
府上仆從們今天得閑,方才雲清曉回來的時候,劍霜和劍刃正在園子裏和其他人一起捯饬□□白菊呢。
皇宮裏今日倒是沒把重陽當個什麽重要節慶,應津亭和前面這些日子一樣往來琅玕殿和禦書房之間,跟個書呆子一樣翻書看。
本就是打發時間裝裝樣子,應津亭看着看着便走神想到,好像有好幾日沒聽到過系統通知了……
【宿主您好……】
——顯然,人經不起背後念叨,應津亭剛想到這事兒,系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應津亭從容地聽下去,好奇小少爺又給他“指派”什麽任務了。
【具體內容如下:今天晚上趁夜黑風高套麻袋揍孫莫學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