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系統說完任務內容後,又道:【請宿主合理使用本系統,減少拟定含不正當行為的規劃。】

應津亭笑了下,讓系統給他放一放雲清曉拟定這個計劃時的情景。

這段時間應津亭偶爾會受雲清曉“言出必行”的影響,但次數不多,偶爾也就是擺擺書曬曬太陽看看月亮之類的,不僅無傷大雅,還挺有意思。

這次還是兩人自回到長陵分開之後,雲清曉第一次有“大動作”,應津亭不免有些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孫莫學幹了什麽事把雲清曉給氣壞了,讓雲清曉一時都忘了“巫蠱之術”的存在……應津亭想着,然後就被系統投放給他的畫面給愕然住了。

系統存檔了“宿主”拟定新計劃時的場景,應津亭從中看到雲清曉跌跌撞撞走向寝卧的房門,一邊抖着手把門關上了,一邊咬牙切齒地罵:“孫莫學你個龜孫子等着!今天晚上我非套麻袋揍你一頓不可……”

畫面中雲清曉手腳虛浮,臉色是一反常态的格外紅豔,額頭和鬓邊還有細密的汗珠,看上去有些像是發燒了的模樣,但應津亭照顧過發燒的雲清曉,知道他眼下的狀态和病了的症狀并不全然一致。

而且若只是發燒病了,雲清曉何必從裏面關上房門,還惦記着罵孫莫學?

回想起南下途中和抵達秋城後孫莫學那人的作派,應津亭皺眉,正想要繼續看看雲清曉那邊的情況,系統給的畫面卻已戛然而止——系統只存檔宿主拟定計劃的“證據”,再多就沒有了,應津亭想看也沒有。

好在應津亭以前看到過雲清曉的寝卧環境,确定雲清曉眼下應當是在他自己家裏,至少人是安全的,所以倒也沒那麽迫在眉睫的危險。

雖然按原本的打算,是不要再主動去和雲清曉碰面了,但這會兒……即便知道雲清曉在他自己家裏,應津亭還是坐立不安,匆匆出了琅玕殿,叫侍衛牽馬來他要出宮。

給應津亭牽馬過來的侍衛是他從南穎回來時,身邊明面跟着的唯一一個侍從,其實也是影衛裏排行為首的阿一。

阿一先把缰繩遞給了應津亭,然後想要開口建議應津亭改乘馬車出宮,相對低調一點。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應津亭已經策馬跑了。

阿一只好老實溫吞地守回了琅玕殿宮外,做一個“不受待見”的侍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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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曉正又氣又惱地靠在門邊,他方才關了門之後就實在沒力氣挪回床上了,只能咬牙切齒蜷縮在地上。

——方才身體開始出現異樣情況時,與眼放他本來正午睡得正好,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的手居然下意識地、很不體面地在自己身上亂摸,雲清曉整個人都奓了毛一般。

雲清曉只是不接觸風花雪月,但沒“單純”到連自己的身體狀态變化都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地步,而他确定自己午睡期間沒做什麽春|夢,春|夢也不至于醒了以後還越來越難受……

被攪和得漿糊似的腦子一轉,雲清曉意識到可能是有外物影響,但肯定不是他自己家出了問題,那就只能是在外面。

回家之前,時間最近的去處是逸客居,可逸客居他不是第一次去了,他之前還在那裏待過整整三天,當真是只唱戲的正經戲班子,而且他今天是和藺采樊他們幾個一起去的,又沒久留,也沒遇到額外的枝節,總之不像是逸客居的飯菜出了問題。

而且他從逸客居回到自己家,一直到他午睡歇下過程中身體都沒有出現異樣,雲清曉總覺得如果是回家之前被下藥的話,他應當撐不了這麽久都藥效不發作。

但若是回家之後才誤接觸了什麽……雲清曉是不懷疑自家人的,所以他一邊下床往門口挪,一邊混沌地想到了那半壺從外面帶回來的石榴水。

那石榴水,在城外半山腰時被孫莫學家的小厮接觸過,而孫莫學是個眠花宿柳慣了的髒東西……

果然離了自己手的飲食都不該再入口!

雲清曉從裏面鎖好房門的同時,咬牙切齒地确定了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孫莫學脫不了幹系,等他沒事了一定要去套孫莫學那雜碎的麻袋,惡揍他一頓!

現在是分不開身了……

雲清曉衣衫不整地靠在門邊,尋思着只能寄希望于這藥的藥效沒太嚴重的後遺症——按理來說應當不會,畢竟今天孫莫學遇到他們五個的時候也挺意料之外,出門的時候應該不是奔着要害人來的,所以他身邊小厮随身攜帶的藥估計是孫莫學平日裏自己用的,這樣的話藥效應該不太傷身……吧。

反正現在門關好了,不怕有人突然進來,雲清曉打算熬一熬,覺得應該能熬過去,就是他這身子骨很有可能之後又得病一場……

然而又熬了一會兒,雲清曉實在忍不住了,他想……屋子裏現在又沒別人,不得體就不得體吧,他自己又不是沒手,幹嘛不自己動手,非得死熬?

應津亭像個采花賊一樣從窗戶跳進屋中時,沒想到會看到這麽……不成體統且雲蒸霞蔚的場面。

——當然,要說不成體統,還是他這跳窗的闖入者比較有問題,畢竟不管雲清曉這會兒是在做什麽,人家都是在自己的寝卧之中封門閉窗地獨自做,這事兒輪不着旁人管。

應津亭方才策馬出宮後,把馬安置在了附近的死巷中,然後輕功悄無聲息來到靖安侯府,沒走正門引人注意,而找到雲清曉的其雱院更不難。

他就是想确認一下雲清曉是否安好,此刻“冷靜”地站在了雲清曉的寝卧內,聽着仿佛近在咫尺的靡靡聲調,應津亭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腦子方才竟是顯得比雲清曉的還糊塗——雲清曉都知道去關門,他卻擅自開窗闖入……

應津亭進退維谷,一邊心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一邊尋思着他好像不是個正人君子來着?

雲清曉還陷在自己的意識中,沒有察覺到屋中多了個人,畢竟應津亭動作輕,而雲清曉既不是習武之人,五感對風吹草動都沒那麽敏銳,又正狀态窘迫,根本分不出更多心神注意他本來已經确定沒有旁人的屋內情況。

雲清曉垂着眸,指間無力得有些委屈了。

他到底為什麽要倒這種沒品的大黴啊!

很難受,但生來體弱多病又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少爺這會兒已經開始覺得累了,甚至都嫌棄起自己難伺候了,含糊地抱怨:“麻煩死了,不如當個太監算了……”

耳朵靈敏的應津亭:“……”

不出意外的話,雲清曉顯然是中了催|情的藥。但一般來說,不會有男人因為中了這種藥而産生還不如當個太監算了的想法……

雲清曉這思路實在過于離奇,讓應津亭一時間甚至有點想不顧場合地失笑。

雲清曉嗚咽了聲:“你再不消停,我等會兒就把你給割……”

聽到話頭,應津亭這下徹底沒工夫考慮笑與不笑的事了。

他可能需要慶幸一下自己沒那麽君子,方才留在這裏沒走,不然恐怕這會兒是趕不及的——

應津亭着實不想冒風險讓系統來判定雲清曉接下來的話,所以他倉促落到雲清曉身邊,趕在他說出完整的句子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雖然雲清曉正想說出口的話顯得他十分剛硬、叫人想打個寒顫,但他的唇的确是軟而燙的。

正如他現在整個人的狀态。

雲清曉神思不清明,以至于被人捂住了嘴後又過了會兒,他才驟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應津亭的眼神裏甚至充滿了驚恐。

确認眼前突然冒出來的人是應津亭後,驚恐少了多少,怒氣就濃重了多少,和怒氣一塊兒的還有窘迫尴尬,雲清曉下意識摸了摸衣物。

“我不是故意這般不合時宜出現在你面前的。”應津亭輕嘆了聲,“我方才在宮裏,突然感應到你要我今晚去揍個人,我覺得奇怪,便想來瞧瞧你,沒想到……”

雲清曉惡狠狠咬了應津亭的手一口。

應津亭輕嘶了聲:“好了,我不說了。我會放開你,但你方才差點說完的話吓到我了,為了避免你再煩躁得胡言亂語……清曉,讓我幫你?”

雲清曉怔了怔。

“不……”

應津亭撥開了雲清曉的手,雲清曉更加尴尬了,但拒絕的話也被掐斷了。

雲清曉現在很想去死一死。

偏偏應津亭還在他耳邊輕聲慢語地說話:“沒關系的,清曉,你忘了嗎,你能控制我……若你覺得在我面前丢臉出醜了,心裏過不去這個坎,想除之永絕後患,你可以在我幫完你後殺了我……你都不計較我過去暗中對你的算計,我也不計較你打算如何對我,可好?”

雲清曉:“……你閉嘴!”

應津亭低笑了兩聲。

雲清曉好想讓他變成啞巴。

……

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太別扭了,所以雲清曉的問題解決完後,神思疲憊的他睡着之前,還不忘下意識趕人,拒絕清醒地面對應津亭:“我現在要馬上動身回皇……”

應津亭再度捂住了他的嘴:“別鬧,睡吧。”

雲清曉拒絕去想應津亭到底用的哪只手捂他。

“或者,你願意和我禮尚往來一下嗎?”應津亭噙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雲清曉聾了,翻個身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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