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完結

完結

陸淮在祠堂裏不斷給陸丁敏洗腦,“你不覺得栾念與堂哥挺配?”

陸丁敏不想承認,可不得不承認,二人皆是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無論是外形還是性格是挺配的。

“我不管他們配不配,我不同意栾念嫁給堂哥。”

陸淮罵她蠢,“堂哥娶誰,你能管得着?現在家裏也就爺爺沒松口。”

陸丁敏犟嘴,“錯,還有我與大姑二姑!”

“搞笑,大姑外嫁女,堂哥的婚事她管不着,二姑奉行不婚主義,更加管不着,至于你,食物鏈底層。”

陸丁敏頓時紅了眼眶,陸淮嘴太毒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栾念沒與陸家人照面,就開了陸硯的車走了。

陸硯去找祠堂找陸丁敏,問她有沒有反省好。

陸丁敏抄了半夜的家規,冷靜了許多,不敢惹怒陸硯,老實表示她錯了。

陸硯把她抄寫的紙張還回去,“這次的事我可以不予深究,但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敏敏,你大了,堂哥希望你懂事。”

陸硯說完就走了,他還有事要處理。

柳如筠那裏,他需要親自去見一面。

從柳如筠的工作室出來,陸硯打電話聯系栾念,卻發現栾念手機關機。

他以為她手機沒電,于是給她發消息留言,彙報今天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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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去公司處理工作,連軸轉的會議結束後,他才注意到一直未收到栾念的回複。

陸硯覺得不正常,忙驅車前往聞名的公寓。

果不其然,栾念随身帶的行李包不在。

栾念走了。

走得潇灑,一字不留給他。

陸硯覺得不對勁,馬不停蹄驅車回清茗山,正巧陸丁敏、陸淮等人都在。

陸丁敏沒注意到陸硯站在身後,還在追問陸淮,“她把我們家當旅館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走了連招呼一聲都不打!”

陸淮氣笑了,“喲,敏敏,我怎麽聽出一股酸味啊?你先前不是看栾念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嗎?”

陸丁敏漲紅了臉,心裏矛盾,早盼着栾念走,真到了這一刻,她忽然又有些不爽。

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當然,陸丁敏堅決不承認她舍不得栾念。

她咳嗽一聲,“那一開始不熟悉,我以貌取人,後來她幫了我。”

五分鐘後,虞嫚芬從外回來。

陸丁敏在邊上轉悠,就是拉不下臉追問栾念的去向,最後還是陸淮看不下去,替她問了。

“虞姨,栾念怎麽突然走了?她回老家了嗎?”

虞嫚芬沒察覺到陸丁敏等人的異樣,笑着說道:“沒有回老家,她臨時接了翻譯工作,去了襄城。”

“那她還會回來嗎?”

“念念說那項目要半個月,正好能趕在我待産前回來。”

衆人一愣,半個月!

陸硯更是失神。

半山豪宅突然少了一個人,陸家傭人也跟着不習慣。

早起沒人滿院子慢跑,陸伯勳找不到一起下棋逗鳥的人,王媽多準備的蟹黃湯包沒人吃了。

陸淮玩游戲也沒勁。

就連陸丁敏都跟着郁郁寡歡,沒有栾念和她鬥嘴,生活少了許多樂趣。

陸建明把一切看在眼裏,搖頭一笑,“念念在的時候,他們不珍惜,人走了才知道她的好。”

虞嫚芬也跟着笑,栾念拿孩子身上有股利索勁,與之相處久了,會不知不覺被吸引。

陸硯每次點開栾念的頭像,都想發信息問她,她到底有沒有心,就這麽一走了之,拍拍屁股走人,還有沒有把他當男朋友。

聞名約陸硯喝酒,陸硯去了。

聞名唉聲嘆氣,“栾妹妹去出差了,我的心也跟着飛走了,她不在的這幾天,日子忒無聊了。”

“老陸,你是男人,你得放低身段去哄哄她,讓她随便到哪個公司當翻譯不行嗎?非要全國各地跑,這孩子。”

“再不然你把她當金絲雀養起來。”

陸硯哂笑,“她不是金絲雀,她是我追逐的栾鳥。”

陸硯百思不得其解,栾念為什麽拒絕接聽他的電話,大概是那天晚上纏綿子時,他說要養她,惹怒了她。

聞名喝高了,一頭霧水,啥玩意?

————

“我們都被騙了!她那種人根本沒有心!”

陸淮偷聽了陸建明與虞嫚芬的談話,得知栾念之所以同意來陸家,根本原因是栾許平去世前立了遺囑,要求栾念必須跟随虞嫚芬生活一個月,才能能到栾許平留下來的遺産。

栾許平所留財物不多,僅縣城裏的一套商品房,外加一百萬現金。

“她一個剛畢業工作才兩年的姑娘家,一百萬現金對其誘惑肯定大,不然以她那樣清冷的性格,虞姨抛棄她多年,她若非看在錢的面子上,鐵定不會來陸家。”

“現在錢到手了,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陸淮喋喋不休抱怨,陸硯聽過即忘。

他最清楚栾念的賺錢能力有多強,她若是貪婪,他都不是她的對手。

陸硯之所以沒走,留在客廳聽陸淮發牢騷,純粹想從陸淮嘴裏探聽到她的消息。

家裏,也只有陸淮敢當着衆人的面提及栾念,敢以表達他的不滿。

陸硯在楊達芳的朋友圈看到,楊達芳與一群人合影,栾念穿着馬丁靴,穿着沖鋒衣,帶着鴨舌帽,笑得一臉燦爛站在男人堆裏。

其中有一人還深情地看着她。

半夜,陸硯繼續給栾念打電話,電話顯示關機。

第二天上午,他又試着聯系了一次,這次電話有了信號,只是無人接聽。

一直到傍晚,栾念才給他回了個微信消息。

“信號不好,什麽事?”

字裏行間透着一股冷淡。

陸硯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從始至終,她沒心沒肺,興致來了撩他,興致散了,随時拍拍屁股走人。

不負責任。

雲省,瓦縣。

今日天氣晴好,栾念坐在客棧的陽臺上曬太陽,她來了例假,身子不舒服,懶得動彈。

曾經,她不會如此嬌氣,大抵是在嶺城待了一段時間,人養廢了。

楊達芳從樓下端着一杯紅糖生姜茶上來,他把牛奶遞到圓幾上,“喏,我親自盯着老板娘煮的,也就你這丫頭在我這能有這待遇。”

栾念笑着道了一聲謝,“你說錯了,還有媛姐。”

提及前未婚妻,楊達芳被戳中痛腳,往藤椅上一躺,唉聲嘆氣,“唉喲,我的小祖宗,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老哥我這次出來是度假散心的,可不是來聽你添堵的。”

程媛與初戀男友舊情複燃,與楊達芳解除了婚約,楊達芳死要面子活受罪,從京海跑到瓦縣醉生夢死。

栾念罵他嘴硬。

楊達芳糾正她的措辭,聲稱他曾經在瓦縣被搶,他不信邪,這次帶了兩名保镖跟随,美其名曰要來找回場子,不,重新找回男人的自信心。

紅糖生姜茶辛辣,栾念也不戳穿他,一鼓作氣喝完。

楊達芳眼珠一轉,問她,“陸硯怎麽沒與你一塊來?你把他蹬了?”

栾念表情一噎,心裏不自在,“別亂扣帽子,我與他沒交往。”

楊達芳嘿嘿笑,一臉了然,“懂,我懂,不承認不拒絕。”

沒交往不代表沒暧昧拉扯,就沖先前在嶺城待的那幾日,陸硯與栾念之間蓬勃迸發的張力,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要說陸硯對栾念沒感覺,不可能。

“啧,要我說陸硯那臭小子就是會端着,他一個大老爺們主動放低身段來追你又怎麽了?等你被旁人搶走,有他哭的時候!”

若不是栾念年紀太小,又有一身鬼神莫測的本事,楊達芳早在與程媛訂婚前就追了。

現如今,栾念就是楊達芳毫無血緣關系的家人。

一連三日,栾念都縮在客棧裏,要麽懶在陽臺上看風景發呆,要麽玩手機游戲,人頹廢之極。

楊達芳也不去打擾她,自得其樂,帶着倆保镖出門耍。

客棧老板娘與自己男人八卦,“這楊老板也太不負責任了,丢下朋友自己跑出去玩。”

客棧老板反駁,“本來就是偶遇,你還指望楊老板全程陪着栾小姐?再說栾小姐那樣的人,用不着旁人陪。”

栾念精氣神恢複了些,終于肯願意與楊達芳出門耍。

倆人也沒去遠,只在鎮上晃悠了一圈,買了些吃吃喝喝的。

楊達芳問栾念之後有什麽活動,能不能帶上他。

栾念,“要進山,你确定要跟?”

西南大山,又靠近邊境地區,危險不可知,若是以前,楊達芳自然不敢随便闖,眼下栾念就是他的定心丸,跟着她,安全肯定無虞。

“老哥若是遇到危險,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自然要跟你進山,鎮上都逛膩了,來來去去就是那些吃喝玩樂,忒無趣。”

最關鍵一點,楊達芳跟着栾念,他能長見識。

栾念也不再勸,“行,回頭你準備一套登山裝備,別整花裏胡哨的那些,實用就行。”

擇日不如撞日,楊達芳把栾念送回客棧,他領着倆保镖直奔戶外用品店。

非常巧合的在店裏遇到突然出現的陸硯。

楊達芳吹了口哨,故意問栾念認不認識陸硯。

栾念對陸硯的氣還沒消,徑直略過他,“不認識。”

陸硯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栾念的絕情,他甘拜下風,誰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伸手攬住她,不顧衆人異樣的眼神,主動廣而告之,“她在開玩笑,我是她的男朋友。”

楊達芳心裏MMP,原來早已勾搭上了!

“男才女貌,兩位非常登對。”

陸硯霸道禁锢她的腰身,栾念也不鬧,由着陸硯亂來。

栾念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要去老鄉家裏一趟拿東西,留楊達芳陪陸硯周旋。

二人一番虛與委蛇,楊達芳把人帶回了客棧。

晚上栾念洗完澡剛吹完頭發,身上的浴袍還沒來得及換,房門聲被人敲響。

楊達芳大咧咧的嗓音在門外響起,“丫頭開門,老哥給你打包了你最愛吃的奶油泡芙。”

栾念去開門,門外哪還有楊達芬的身影,只有風塵仆仆的陸硯。

陸硯眸光直勾勾地鎖着房裏的人,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直接把腿抵在了門邊,生怕被她關在門外。

栾念被他的動作逗笑,她翻了個白眼,把門讓開,“來都來了,進來吧。”

陸硯拎着手裏的紙袋跟上去,順便關上房門。

栾念把手裏的毛巾随意丢到椅背上,走向茶幾去倒茶。

陸硯趁機環顧四周,房間寬敞,裝潢極具異域情調,五彩斑斓的紗簾圍着四柱床,電視櫃旁邊還有留聲機。

床的右側是玻璃移門,通向外面的露臺,露臺沙發上有攤開的雜志,還散落着平板電腦與耳機線。

栾念把水杯擱到茶幾上,示意陸硯自便。

陸硯不渴,不過栾念倒的水,他不能不喝。

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随後落座到她旁邊,“念念,你愛吃的泡芙。”

栾念瞥了一眼牌子,嶺城最出名的那家店。

冰袋已經融化。

栾念打開紙盒,拿起一塊泡芙吃起來,待吃完了才慢條斯理看向陸硯。

“陸總夠可以的啊,拿什麽與楊達芳做了交易?”

陸硯抽出紙巾,湊近她,抓住她的手,親自替她擦拭指尖的碎屑。

近距離之下,她沐浴後的香味萦繞在鼻尖,心裏的大石松動了。

栾念沒躲,任由陸硯親近她。

陸硯見她默許,得寸進尺又給她擦拭嘴角,“一些商業機密,為了你值得。”

栾念望入他深邃的黑眸裏,他的眼神像一只可憐兮兮的落水狗,等着遺忘的主人回來找。

泡芙的甜香,歪靠在沙發扶手,勾勒出她窈窕的腰身,以及若隐若現的溝壑。

陸硯眸光轉暗,厚顏無恥摟住她,攫住她的紅唇。

男人的懷抱溫暖有力,身上沾染着好聞的松木香。

栾念對他的氣早就消了,也貪念他的體溫,她被他抱坐到他的腿上,她下意識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上半身貼入他的懷裏。

成年男女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試探對方的心意。

重逢後的吻來得火熱纏綿。

腰間的浴袍系帶堪堪欲墜,陸硯的左手撩起浴袍下擺,落在她滑膩的腰間。

栾念受不了陸硯的撩撥,意亂情迷間,她按住他作亂的大手,撒風景道:“我例假還未幹淨,你別點火。”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冷卻了陸硯沸騰的心。

他深呼吸,之後越發抱緊了她,狠狠聞了聞她耳畔的香味,“失策了,肚子疼不疼?”

“不疼了。”栾念渾身癱軟地依偎在他懷裏,觸碰他的胸肌,鼓鼓的。

陸硯抱着她往沙發上靠,由着她鬧。

楊達芳識趣,一直沒過來打擾他們,還叮囑客棧老板,沒有多餘的客房,給陸硯與栾念制造同處一室的機會。

晚飯,陸硯點餐,客棧的員工送了上來。

客棧老板娘八卦,“那大帥哥确定是栾小姐的男人?”

員工笑嘻嘻點頭,“嗯,陸先生人很客氣,還給了我小費。”

陸硯倒是想蹭栾念的床,怕自己控制不住,當晚只乖乖地睡在床尾的沙發上。

栾念夜裏上廁所,見他蜷縮得可憐,把他叫醒,願意分出一半給他。

陸硯見好就收,乖乖配合。

待重新躺到床上,還未等栾念有所行動,陸硯就貼了上來,把人主動摟進懷裏,緊緊抱着。

失而複得,不過如此。

第二日中午,楊達芳出現,笑着打趣陸硯栾念,“啥時候請我吃飯?”

陸硯替栾念回答,“随時。”

楊達芳氣笑了,啐罵了一聲,他就不該來的,磕CP磕膩了。

他也想談戀愛了。

翌日,一行人全副武裝進山。

這次進山人多,居住環境差,只有兩間彩鋼瓦搭建的臨時避雨屋。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栾念也不嬌氣,平時在野外,她經常弄個睡袋,鋪一層厚墊子,周圍撒上一些驅蛇蟲鼠蟻的藥粉,點燃一堆篝火,和衣而卧。

水泥磚瓦砌成的小房子擋風又遮雨,還有硬板床,都省得她支帳篷。

陸硯厚臉皮跟進山,攆不走罵不走。

他環視一圈,心中越發心疼栾念,也敬佩她。

曾經,她都是孤身一人闖深山。

第二天,陸硯一個電話招來了無人機團隊,給原本預計七天的工作量大大縮減成了四天。

一行人回到縣城裏,一身臭汗不說,頭發油得能炒菜。

虞嫚芬快要待産,發消息問她何時回來。

栾念已被陸硯帶回了嶺城,這會兒在陸硯的公寓裏,正被陸硯壓在身下。

她忙裏偷閑打字回複,“還要一周。”

想再偷懶幾天再去清茗山。

陸硯抽走她手裏的手機,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分心。

沒有新活,她多數時候宅在公寓裏看紀錄片,美食人文之類的紀錄片,治愈且方便她去的時候覓食。

陸硯言而有信,十二點半準時拎着打包盒回來。

見到栾念穿了裙子,眼睛一亮,先把人摟在懷裏親了親,然後才抱到餐桌旁,要親自喂她吃午飯。

栾念吃不消他的膩歪,打發他坐到一邊,陸硯見好就收。

倆人用完午餐,陸硯問她要不要陪他去公司。

栾念拒絕,“上次去過了。”

陸硯哄她,“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不能混為一談。”

栾念想想也對,便順了他的意思。

下午,陸硯的越野車原本可以直接停入地下車庫,偏偏停在公司大門,他把車鑰匙抛給助理,親自牽着栾念的手,領着她進入旋轉大門。

栾念踩着高跟涼鞋,穿着裙子,披散着長發,戴着墨鏡,風姿綽約,一時間也沒人認出她來。

二人高調地進入陸氏大廈。

衆人紛紛向陸硯問好,“陸總,下午好。”

陸硯如沐春風,摟着栾念的細腰,與衆人點頭。

待他們上了總裁專屬電梯,其餘人不約而同咬耳朵。

陸總的女朋友氣場好強!

栾念陪陸硯上了半天班,當晚消息便傳到了清茗山。

陸伯勳叫陸建明打電話給陸硯,通知他帶栾念回來吃飯。

陸硯問栾念去不去,她若不想去,他替她回絕。

栾念笑着點頭,“回去啊,我要回去看看虞姨,她快要生了。”

至于老爺子?

栾念本就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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