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通過轉球拍, 周助拿到了發球權。

面對真田,他沒有大意,将手中的球旋轉着擊出。

這顆看似尋常的發球, 在真田揮拍準備進行回擊的時候,卻在急速旋轉間消失不見了。

真田揮出的球拍落了空。

柳、幸村、手冢等人見狀, 都微微有些吃驚。

不愧是不二觀瀾的哥哥, 真是不可小觑啊, 裕太是這樣,周助也同樣如此。

球砸在底線上,裁判的聲音傳來:“15:0, 不二領先!”

“還不回過神來, 真的可以嗎?”周助一邊墊着手中的網球,一邊對對面仍處于失神狀态的真田說:“下一球,馬上就要來了哦。”

雖然周助的話語與平常無異, 但聽在真田耳中, 像是在挑釁他一樣。

這讓他稍微變得有些煩躁。

“我知道, 用不着你提醒!”

他的話音剛落, 再一次眼睜睜看着發球消失在他眼前。

“30:0!”

“40:0!”

“Game 不二,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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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真田徹底冷下來的臉,幸村嘴角的弧度下垂了些許:“弦一郎, 果然還是被情緒左右了嗎?”

“不二周助喜歡挑釁對手的概率是7.7%,發現弦一郎弱點并加以利用的概率是83%,其他概率是是9.7%……”柳報出了一串數字。

站在球場上的周助似是察覺到了觀衆席上投來的目光。

他将頭轉向觀瀾等人所在的方向,對着幸村和柳點了點頭,視線在觀瀾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然後才移開。

在比賽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 來幫自己獲得勝利, 這可是他從小瀾那兒學來的。

從對手的小動作和擊球習慣,到對方的性格,都是可以利用的點。

雖然周助并不喜歡挑釁別人,但誰讓真田格外在意這方面的事呢?

而且,他可沒有挑釁真田的意思,是真田自己誤會了吶。

“不管怎麽說,弦一郎的情緒太容易被對手影響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幸村一邊說着,一邊思考着要不要在接下來的練習賽中對真田進行幾次整蠱,把真田折騰得沒有脾氣,好幫助他改掉這個壞毛病。

“沒錯。”柳蓮二想起加治風多被情緒左右,差點讓對手翻盤的比賽,對幸村的話深有同感:“弦一郎的實力很強,但他的情緒控制能力有待加強。”

第二局,是真田的發球局。

仿佛是為了報剛才的一箭之仇,這局一開始,他就用上了“看不見的引拍”。

這一招的本質是“風”,由“風”衍生而來的超高速擊球,對于大多數對手來說,是難以應付的存在。

如果周助沒有跟觀瀾進行那場模拟對戰,他也許要花一局甚至更多的時間來适應這一招。

但這回,他僅僅只用了兩球,就回擊了真田的招式。

這再一次出乎了真田的預料,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小看了對面的蜜發小少年。

第三球,依然是“看不見的引拍”,但在球發出後,真田就做好了回擊的準備。

他緊緊地盯着周助的動作,試圖分析出周助的球會從哪個方向回擊過來。

在這一點上,他的判斷并沒有錯誤,然而,當球來到他預判的落點時,并沒有如他預料中那般彈起。

而是沿着地面滑行了一段距離,最終飛出了界外。

“這一招名為‘飛燕還巢’。”

“不錯的招式。”真田硬邦邦地說。

即使他因為心中火氣的驅使,現在看周助很不順眼,他也沒法違心地說這招不好。

不二周助的右腕真是靈活啊。”柳感嘆道:“這使得他能夠輕輕松松地打出各式各樣的旋轉球來。”

“但這一招其實并非沒有辦法破解。”

幸村通過幾顆球的觀察,看出了‘飛燕還巢’的本質。

如果周助的對手是他,他有一定把握正面還擊這一招。

當然,在賽場上跟對手硬碰硬,未必見得是一種聰明的選擇。

直接讓對方打不出這一招,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就是不知道,弦一郎能不能發現了。不過,比起‘封印’周助君這一招,跟周助君硬碰硬,才更像是弦一郎會做的事吧……”幸村說道。

“Game 不二,2:0!”

看着真田在周助手上連連丢球的樣子,觀瀾感慨道:“精市君還真是了解真田君呢。不過,真田君也并非完全有勇無謀,他已經快要找到正面破解‘飛燕還巢’的辦法了。”

第三局,依然是周助的發球局,他再一次選擇了“會消失的發球”。

這一次,真田沒有任由周助直接拿下本局,他開始嘗試着找到球的運行軌跡并予以還擊。

在連丢兩球之後,第三球,他終于找到并追上了那顆在他看來不停亂竄的球。

可惜,由于沒有控制好力道,出界了。

到了第四球,真田終于成功破解了“會消失的發球”,然而,周助接下來的“飛燕還巢”,再次幫助他拿下了這局。

現在,場上的比分是3:0。

這是此前幸村沒有預料到的比分。

在他的觀念中,就算不二周助有一定幾率能勝過真田,可他們之間的比分,也不該是這樣的一面倒。

這場比賽,簡直就像是一場不二周助準備充分而真田毫無準備的考試。

幸村把目光移向坐在他身旁的不二觀瀾:“觀瀾君在賽前,針對弦一郎的打球習慣和弱點,為周助君做過特訓?”

“沒錯。”觀瀾點了點頭:“既然知道周助哥的對手是真田君,而我又恰好和真田君一起打過球,我當然會幫周助哥做針對性訓練。”

“上周日,小瀾曾經模拟過真田君的打法跟大哥對打。”一旁的裕太小少年補充道。

“難怪……”柳蓮二露出了然的神色。

難怪周助看上去對真田的招式并不陌生,而真田往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才能分析出周助招式的破綻。

如果周助除了“會消失的發球”和“飛燕還巢”之外,還有其他的招式,那麽這場比賽,真田恐怕很難贏了。

不僅僅是因為真田處于暴躁的情緒之下,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更是因為雙方的情報差。

除非對戰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否則,賽前能否做好情報方面的工作,也是影響一場比賽勝負的重要因素。

觀瀾似乎察覺到了幸村和柳心情的沉重,他有些詫異地說:“我以為,精市君和真田君在比賽之前,會向柳君打探周助哥的情報?”

不二周助在國小網球界也不是什麽籍籍無名的人物。

他曾經獲得過東京都地區的小學組網球冠軍。

周助公開比賽的資料不多,但如果好好去調查,還是能夠了解一切他的情況的。

雖然,那些情報現在都已經過時了。

經過牧之藤國中前輩們調教的周助,實力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觀瀾摸着下巴,心想,這麽看來,周助哥在這次的比賽中的确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呀。

不過,觀瀾倒不會因此而覺得他不該幫周助做模拟練習。

說白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比賽。

賽前對對手情報的收集,也是戰術戰略層面非常重要的一環。

真田和幸村沒有去好好收集周助的數據,又或者是收集不到周助的準确數據,總不能怪他們這邊太能收集數據了吧?

“精市和弦一郎的确來找我打探過不二周助的資料,但我的數據庫中,對于不二周助的數據并沒有太多的記載。”柳艱難地開口。

只見他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根據我的記載,不二周助獲得過東京都地區小學網球賽冠軍,慣用手是右手,擅長打出各種旋轉球,并化解對方的旋轉球。但此前,他的确沒有使用過任何招式……”

比如說“會消失的發球”和“飛燕還巢”,這些都是柳蓮二的資料中不曾記載到的數據。

一個人要當着其他人的面承認自己的缺陷和不足,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但柳還是敢于正視自己的不足。

剛才,柳的心情會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一旦将真田和周助的大比分差距歸因于“資料不足”……

柳突然覺得,他有些對不住真田。

“蓮二,你不必覺得自責,歸根結底,這是弦一郎的比賽。你能夠為我們提供幫助,我們表示感謝,但我們不該太過依賴你的資料。”

幸村說:“這是弦一郎的失誤,也是我的失誤。選手比賽失利,就應該從自己身上尋找原因,而不是把失敗的責任歸咎于旁人。”

到了第四局,真田利用“林”化解球上的旋轉,以此來封印周助的“飛燕還巢”。

但即使無法使用絕招,周助的基本功也很紮實,他與真田來回打了很多個回合,真田都沒有辦法從周助手中得到分數。

僵持的局面,以及大比分落後的現狀,讓真田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煩躁。

他迫切地想要拿回比賽的主導權。

這時,周助微笑着望向了他:“怎麽了,真田君?”

他這句話,在場外的人聽來,像是對對手的關心,可聽在真田的耳中,卻像是一種挑釁。

——怎麽了,真田君,你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真田沒有察覺到,周助的精神力在無聲地影響着他的判斷。

憤怒漸漸吞噬了真田的理智,他的球風開始變得狂野。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比之前提升了一截,但他的控球力卻因此而急劇下降。

純粹的速度球或者力量球,周助從來就沒有怕過。

他利用真田的失誤,再一次打出了“飛燕還巢”。

兩個人仿佛就這一招展開了拉鋸戰,在正面回擊失敗後,真田想方設法要封印周助的招式,周助則是利用各種外界因素為自己創造條件,好讓自己打出這一招。

看到後面,連觀瀾都忍不住撫額:“周助哥這樣,搞得好像他就只有這一招拿得出手似的。”

裕太點頭:“對啊,還有真田君也是,他的‘火’呢?‘山’呢?怎麽都不記得用了!”

當比分來到了5:0,真田才突然醒悟過來。

他不該因為一個“飛燕還巢”,而跟不二周助較勁的。

決定比賽勝負走向的,從來都不是某個絕招,是他偏執了。

賽末點,為了不被周助直接拿下本局的勝利,結束比賽,真田打出了“火”。

在他看來,依照周助的力道,他手中的網球拍絕對會因為這一招而被打落。

就算周助能夠想到對付“火”的辦法,那也是下一局或者下下局的事了,他還有機會把比分扳回來。

然而,周助雙手平舉,擺出了一個背對着真田的姿勢。

等到真田驀地睜大眼,發現球已經落在了他所在的半場的底線,而後彈出了界外。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不二周助,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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