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真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在正式比賽中慘敗給除了幸村之外的其他同齡人。
直到雙方握完手退場的時候,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弦一郎的狀況看起來不太好, 要去安慰一下他嗎?”柳問幸村。
“不用,給弦一郎一些時間調整吧。”幸村說:“弦一郎可不是弱者啊。”
他需要的, 也不是安慰。
輸給了對手, 那就只能說明自身不夠強。既然如此, 那就去變強,然後贏回來!
這并不是真田輸掉的唯一一場比賽,幸村相信, 真田能夠自己想明白。
而幸村作為友人需要做的, 就是和真田一起練習、一起特訓,幫助他變強。
“老哥真是厲害,沒想到他居然能夠6:0打贏那個真田!”
裕太小少年顯然也為周助而高興。
在他看來, 打贏他的柳就已經很強了, 真田看起來比柳還要強上那麽一點點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真田, 周助卻能将對方削零, 哪怕有一部分原因是觀瀾提前幫周助做了賽前模拟訓練, 也很厲害了。
當然,裕太小少年顧忌着幸村和柳的心情, 只是小小聲地跟觀瀾說了一句。
但幾個小少年彼此坐得這麽近,幸村和柳又怎麽可能聽不見裕太的話?
只見幸村微笑着看向了裕太和觀瀾:“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的,既然弦一郎和周助選擇了站在賽場上,就必然會有勝負。這一點,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即使弦一郎遇上的是我, 我也絕不會因為跟弦一郎是好朋友, 就對他手下留情。難道我贏了弦一郎之後, 就不可以開心了嗎?”
Advertisement
“沒錯,雖然弦一郎是我們的朋友,但不二君也同樣是。我們為弦一郎而擔憂的心情,與我們為不二君的勝利而高興的心情,并不沖突。”
柳也開口對幸村的話表示了贊同。
幸村對真田的感情應該會比對周助這個剛認識的朋友深,但對于柳來說,他跟幸村、真田、白石以及不二兄弟,認識的時間差不多。
雖然以後他也許會因為跟幸村和真田身處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社團而感情更加深厚,但就目前而言,柳對幾個小夥伴之間的感情都是差不多的,談不上什麽偏向性。
而且,這種個人賽,本來就是各憑本事。
裕太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觀瀾則是笑眯眯地看向了柳:“既然把我們當朋友,稱呼方面是不是也該改改了?你看,你稱呼真田的時候是弦一郎,稱呼我哥哥卻是‘不二君’,對比也太明顯了。而且,在周助哥、裕太和我同時在場的時候,我們要花不少時間去分辨你說的到底是誰,這樣效率也太低了。”
周助正好拿着球拍往觀衆席走來,他聽到這話,很是贊同。
“小瀾說得很有道理呢,柳君覺得呢?”
柳想了想,開口說:“那麽,周助君,以後也稱呼我蓮二就可以了。”
這時,周助忽然察覺到有一個人正用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圓圓的鏡片後,茶色的大眼睛中滿是戰意。
原來是手冢。
想來是剛才周助和真田的那場比賽,讓手冢對周助的網球産生了好奇之心吧。
對于這群網球小少年來說,追求更高的境界,渴望和強勁的對手交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二君,等到你和幸村君的比賽結束之後,是否可以和我也打一場比賽?”
果然,手冢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無需他明言,他的想法,幾乎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手冢的臉圓嘟嘟的,還帶着幾分稚氣,可臉上卻總是沒什麽表情。
這讓他看起
來像是一個偷學大人、故作老成的孩童。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周助也算是跟手冢混熟了,忍不住就想逗逗他:“說起來,我并沒有跟手冢君比賽的義務吶。不過,如果是朋友的請求,我還是願意答應的。手冢君,你覺得,我們算是朋友嗎?”
手冢小少年一時摸不清周助的想法。
如果周助不想接受他的比賽邀約,直接拒絕不就好了?何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他看着周助臉上的笑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啊。”
周助的笑容愈發燦爛,讓柳蓮二生出了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那種笑容中暗藏危險的感覺,他剛才還是從幸村身上感受到的。
柳看了看周助,又看了看幸村。
明明是不同的人,但偶然間,給人的感覺竟然是那麽的相似。
柳心中暗自給周助蓋上了一個“危險”的戳。
果然,像幸村和周助這一類人笑得特別燦爛的時候,還是離得遠一些比較好。
“既然手冢君當我是朋友,還一直‘不二君’、‘不二君’地稱呼我,是不是太生疏了些?剛才,小瀾和蓮二的話,手冢君應該聽到了吧?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如何?”
手冢看了一眼周助,茶色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掙紮之色。
他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能說出口。
對于他這種一本正經且習慣了與周圍人保持距離的人來說,要讓他親親密密地稱呼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的名字,有些太為難他了。
周助和觀瀾等人看着手冢的反應,覺得很有趣。
他們沒有催促手冢,靜靜地等待手冢成功或失敗。
最終,手冢嘆了口氣,對着不二低聲說道:“抱歉,不二。”
行吧,好歹把“君”去掉了,也算是一種進步。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問手冢君。”觀瀾突然開口道:“手冢君在我們面前,連一次都沒有笑過,是……讨厭我們嗎?”
手冢一時弄不明白,觀瀾是故意這麽問的,還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看向觀瀾,只見面前的小學弟眼神真摯,語氣真誠,不像是那種喜歡跟人開玩笑的。
至少,這個小學弟給人的感覺,跟他哥哥給人的感覺不大一樣。
手冢頓了頓,說:“沒有讨厭你們。我只是覺得,沒有發生什麽可以讓我笑的事。”
“既然手冢君把周助哥當成朋友,朋友獲得了比賽的勝利,手冢君應該會為朋友高興吧?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可以讓手冢君露出笑容的理由?”
觀瀾緊緊地盯着手冢,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手冢:“……”
他只是想要約一場比賽而已,怎麽就這麽困難呢?
要不然,還是放棄吧。
不……怎麽能有這麽大意的想法?
手冢小少年搖了搖頭。
僅僅因為這種事而放棄,并不符合他給自己定下的人生準則。
他擡起頭,與觀瀾對視了幾秒。
仿佛有什麽發生了,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就在觀瀾準備喊停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手冢小少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笑了。”
“嗯?”
“我說的是剛才已經笑過了。”手冢小少年說完這番話,狀似淡定地移開了視線。
觀瀾、周助、幸村等人卻是面面相觑,一臉驚訝。
誰看到手冢笑了?
沒有!
可說謊不像是手冢的風格,觀瀾也沒從手冢的眼中讀出心虛。
所以,對他而言,連笑的時候也是板着臉的嗎?
突然覺
得,因為手冢的存在,“笑容”這個詞需要重新被定義和诠釋。
……
當真田調整好心情,回到觀衆席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古怪的一幕。
手冢小少年別過頭,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邊,在他身旁,觀瀾、周助、幸村等人臉色詭異,似是遇見了什麽讓人難以理解的狀況一般。
“怎麽了嗎?”真田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幸村如往常一樣,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沒什麽,只是在弦一郎過來之前,手冢向周助發起了挑戰,僅此而已。”
真田聽到這裏,目光移向了手冢。
他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他雖然輸了半決賽,沒能進入到決賽中,向幸村發起挑戰。
但在比賽結束之後,他跟手冢可是還有一場比賽的!無論如何,這場比賽,他絕對不會輸!
然而,當真田小少年“深情”地看向手冢時,卻發現手冢目光放空,壓根兒沒在看他。
這讓真田小少年心中有些微的不快。
“對了,真田君,你可能不知道,剛才,手冢在向周助哥約戰的時候,曾親口承認,他是以友人的身份向周助哥發起挑戰的。為此,他還向周助哥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
觀瀾開始一本正經地忽悠真田:“以後,如果你想再向周助哥或是我約戰,也要做到這一點才行哦。我們只接受來自朋友的約戰請求,不是朋友的話,我們是不會答應的。嗯,朋友之間要求一個‘友善的笑容’并不過分吧?”
真田小少年聽完這話,面露驚愕之色。
他看了看手冢,又看了看觀瀾,似是很難想象手冢那張撲克臉笑出一朵花來,笑嘻嘻地跟人約戰的模樣。
然而這時,他的小夥伴幸村卻出面佐證了觀瀾的話。
“是的,弦一郎。連手冢都能做到的事,你一定也可以的,對吧?我相信,你是絕對不會輸給手冢的。”
涉及到勝負的問題,真田不管能不能贏,口頭上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沒錯!”
“既然這樣,那弦一郎也對我們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吧,務必要讓人看了就覺得友好、親切才可以喲~”
真田看着周圍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有些無措地伸出手,想要壓低帽檐。
卻發現自己今天帽子又是反着戴的,帽檐在後面,他根本沒有辦法用帽子來遮擋住自己的表情。
可惡!以後一定要記得把帽子戴正!
“弦一郎?”
“我知道了!”
真田紅着臉,慢慢地裂開嘴角,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幸村嘴角的笑容一窒,柳正在進行的動作一頓。
觀瀾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笑得真好,下次別笑了。
……
也許是因為迫害手冢和真田使人身心愉悅,幸村和周助的狀态看起來都很不錯。
下午,這場U14組青少年網球大賽的決賽如期舉行。
周助和幸村分別站在了球場的兩端。
這對剛剛還在一起高高興興聊着午餐要搭配哪些醬料比較好吃的朋友,此時身上的氣勢完全變了。
幸村一踏上球場,周身便被一種霸氣所萦繞,仿佛他是一名巡視領地的王者,整個球場都是他的領域。
周助雖然臉上還帶着溫和的笑容,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睜開。
他周身的氣勢雖然柔和,竟也沒被幸村的氣勢給壓制住。
賽前,兩人隔網相望。
幸村率先開口說:“剛才,周助君在跟弦一郎對戰的時候,并沒有使出全力吧?在這場比賽中,就讓我看一看,周助君真正的網球!”
“
當然,面對精市君,不拼盡全力可不行。正好我也對精市君的精神力網球很好奇呢。能夠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過去所有正式比賽的勝利,被人稱為‘神之子’的精市君,真正的網球究竟是什麽樣的?”
比賽一開始,幸村和周助就火力全開,打的很激烈。
對于幸村來說,他是“每分必争”,對6:0有種超乎尋常的執念。
如果換做是別的選手,也許會放棄一兩局,專門用來觀察對手的實力,摸清對方的老底,并制定出以最小代價拿下比賽的策略來。
但幸村不會,能夠6:0拿下的比賽,他就連一局也不會讓對方拿下。
網球在兩人之間來回了幾十次,最終,以幸村保住發球局告終。
到了第二局,周助将網球捏在手中,微笑着向幸村詢問道:“早上,我對真田君使用過的這一招,幸村君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是的。”幸村回憶起周助打出“會消失的發球”的全過程,自信地對周助說:“球是不會憑空消失的,只要它還在球場上,我就會想辦法找到它,将它打回去!”
“那麽,要來了噢。”
提醒完幸村之後,周助在球上施加了旋轉,而後将球擊出。
裕太在觀衆席上看着這一幕,不解地說:“為什麽大哥在發球之前還要這麽好心地提醒對手?”
之前對戰真田的時候,提醒一下也就算了。
裕太還可以認為是周助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對對手發發善心。
可這次周助的對手是幸村……要知道,在模拟練習賽中,周助直到最後也沒能從五感盡失的狀态中掙脫出來。
據觀瀾說,他的“五感欺騙”并不是随意對周助使用的。
他是在評估過幸村目前的精神力值後,才以相同的精神力對周助施展了這個精神力招式,欺騙了周助的感知,讓周助認為自己的五感被奪走了。
周助本人的精神力值也不低,可短時間內,面對幸村的yips,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周助輸的概率就大于贏的概率。
裕太實在不明白,周助在自己處于劣勢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觀瀾倒是看出了一些門道來,不過,他沒有直接把答案告訴裕太,只是對裕太說:“好好看着吧,上周我跟周助哥的模拟訓練賽不是白打的。在這一周的時間中,周助哥也為他和精市君的比賽做出了很多努力。”
即使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對手,周助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今天就是展現他所有特訓成果的時候!
真田原本對幸村的網球有着絕對的信心。
幸村的強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真田一直堅信,即使他輸給了不二周助,幸村也絕不會輸。
可觀瀾的話,卻讓真田産生了一絲遲疑。
真田知道,觀瀾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15:0,不二領先!”
“30:0!”
在賽場外看球,與自己站在賽場上打球,感覺是不一樣的。
保險起見,幸村用了兩球來觀察周助的這一招。
當周助的第三顆球朝着幸村迎面飛來的時候,幸村不打算再讓對方繼續得分。
只見他上前一步,球拍準确地揮向了發球的行進軌跡,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球是不會消失的!”
然而,當幸村揮拍準備将這顆球打回去的時候,他的拍子卻揮空了。
“40:0!”
幸村盯着拍子所在的位置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
剛才,他明明感知到球就在那個位置,結果球拍卻揮空了,是偶然嗎
?
下一球,周助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幸村答案。
“1:1!”
真田驚訝地看向球場,不敢相信,幸村居然被人搶下了一局。
他有多久沒有在正式比賽中以“6:0”之外的比分獲勝了?真田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真田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
以前幸村的每場公開比賽,都能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勝利,不只是因為幸村太強,也是因為他的對手太弱。
而這次,幸村的對手是剛剛零封了真田的不二周助,他無法以絕對的優勢獲得勝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二周助可不是什麽輕輕松松就能打敗的對手。
讓真田比較在意的是,剛才幸村明明已經看破了周助那一招“會消失的發球”,最終卻還是沒能将其打回去。
他這麽想着,便也将疑惑問出了口。
詢問的對象,當然是觀瀾。
在座的人中,觀瀾的實力最高。他的眼力,以及對比賽的觀察和能力,都是其他人比不上的。也唯有他給的答案,最能讓人信服。
手冢小少年看着真田乖乖站在觀瀾跟前,像是向老師提問的學生一樣,心中産生了些許疑惑。
但他并沒有将這些疑惑說出口,只是暗暗藏在了心中。
觀瀾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看向了柳和裕太:“你們有什麽頭緒嗎?”
裕太小少年遲疑着開口:“是……精神裏網球的影響嗎?”
也不能怪他有事沒事就想起精神力網球,實在是最近,他接收到太多與之相關的信息了。
在裕太小少年看來,一些用常理不能推斷的網球,推給精神力網球就對了。
比如這次,他們這些場外的觀衆都覺得幸村能夠接到的球,卻被幸村弄丢了,多半是周助在網球上做了什麽手腳。
柳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是精神力網球的作用,影響了精市的判斷。”
他不止想到了這一點,他還很快就開始舉一反三:“現在想想,上午那場比賽,周助君在跟弦一郎對戰的時候,應該也使用了精神力吧?否則,弦一郎不會那麽輕易就情緒失控。”
“哎?”真田沒有料到,分析幸村的“失誤”,居然還能追溯到自己的比賽上。
觀瀾卻點了點頭,目光中帶着贊許之意:“沒錯,就是精神力網球。周助哥他的五維數值中,精神力和技巧這兩方面的數值都很高,在發現這一點後,我和入江前輩認為他的優勢必須要好好利用起來。于是,我們将精神力的基礎使用方法教給了周助哥。”
雖然不知道周助有沒有開發出屬于自己的精神力招式,但是能夠利用精神力,已經說明他邁入了精神力網球的領域之中。
正是因此,觀瀾雖然不看好周助對陣幸村的這場比賽,但還是認為周助在面對幸村時尚有一戰之力,不至于直接潰敗。
哪怕最終,周助輸了,他也能從這場比賽中學到一些東西。
因為,這是一場精神力網球的交流。
第三局,是幸村的發球局。
在發現周助網球的“異常之處”時,幸村變得比之前更加謹慎。
這一局中,周助沒有找到機會出手,只能眼睜睜看着幸村保住了發球局。
第四局,周助想故技重施。
但幸村已經在這方面吃過虧,又怎麽會再次上當?
如果站在幸村對面的是一名成熟的精神力網球手,哪怕幸村知道對方使用了精神力,恐怕也無法輕易破解對方的招式。
周助對精神力的應用雖然娴熟得不像是一個新人,但在精神力網球的道路上,幸村才是前輩!
“終于找到了,原來,球在這裏嗎?”幸村一邊說着,一
邊将網球打回了周助所在的半場。
“先是利用‘會消失的發球’吸引我的注意力,當我認為自己看清球路放松警惕的時候,又利用精神力對我進行誤導,讓我對球的感知出現偏差。你的策略,我已經看破了!”
“是嗎?”周助仍然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擡起右腕,将球擊向了幸村的半場。
網球沿着地面飛速滑行,沒有再彈起。
幸村眼睜睜地看着那顆球從自己身邊劃過:“飛燕還巢嗎?下一球,就破解給你看!”
“我很期待吶。”
這麽說着,周助在接下來的對決之中,再一次打出了“飛燕還巢”。
幸村在周助和真田的對決中,已經見過這一招很多次。他來到球的落點,準備将球挑起打回。
然而,剛才的情景再一次出現了。
他的球拍,又揮空了。
“2:2!”
“幸村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同齡人逼到這種地步。”真田感慨道。
“這也是周助哥第一次被同齡人逼到這種地步。網球的世界,是很寬廣的,雖然你們很強,但比你們強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不可以因為眼前的成就而大意啊。”
“不會大意的!”
“不會松懈的!”
手冢和真田幾乎同一時間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唯有柳,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真田,又看了看手冢。
總覺得這兩個人默契出人意料的好啊。
“3:3!”
周助和幸村,再一次雙雙保住了發球局,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能夠和幸村打到這種程度,的确值得稱道。但如果不出意外,幸村的‘那一招’,馬上就要來了。”
真田盯着場上奔跑的兩個小少年。
他不認為周助能夠掙脫幸村的yips,所以,當yips開始生效,周助恐怕也到此為止了。
“那一招……是指滅五感嗎?”
裕太小少年回想起周助“失去”視覺後,不斷摔倒在地上的情形,心中一緊。
他別過了頭,似是不敢去看場上哥哥的慘狀。
觀瀾卻阻止了他的舉動:“好好看着吧,裕太,周助他還沒有放棄!”
似乎是覺察到最終的決戰即将到來,周助不再保留,三大防守反擊技盡出,給幸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在被周助破了一局發球局之後,幸村發現,周助的洞察力和感知力似乎變得更敏銳了。
他總能準确地發現幸村在擊球時的薄弱環節,并利用這一點得分。
這種感覺,跟全國大賽上入江奏多使用“冰之世界”進行洞察時有些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樣。
幸村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但他知道,不能再讓周助繼續下去。
否則,他真的有可能會……輸。
“5:3,不二領先!”
周助臉色蒼白地看向幸村,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他沒有把握從幸村的yips中掙脫出來,那就搶在yips生效之前贏下這場比賽!
這時,入江前輩幫助周助開發的精神力與洞察力的合并技能“感知之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有了“感知之網”,周助既能洞察到幸村的弱點,又能抵禦幸村的精神力,延緩yips的生效時間。
幸村察覺到了周助的謀劃,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雙方的精神力,激烈地碰撞着。
最終,還是幸村技高一籌,周助的眼睛開始失去焦距。
很快,他的聽覺,嗅
覺,味覺,觸覺也消失了。
他就像一個木偶人一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幸村精市,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