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貼貼
第74章 貼貼
耳邊呵出的氣息一下一下撩撥着她的心, 像星火落入荒原,一點一點又迅速燃燒起來。
小囡極其興奮地将大鐵鍋裝滿水,架柴、點火, 将竈燒得極旺,試圖掩蓋她內心愈漸滾燙的灼熱。
她有些迫不及待, 她們已經好久沒有正正經經地洗過澡了, 也好久好久沒有行房了。
再這樣下去,她怕是要做個清心寡欲的尼姑了。
把熱水倒進浴桶, 小囡按捺住內心的欲望, 規規矩矩地替宋雨搓背。
真到了這一步, 她又不急了,輕撩溫水撫過冰肌玉骨的薄背,感受着掌下如脂般的肌膚, 看着上面的絨毛如薄翼輕顫一下。
如此細致的觀察,還是第一次。小囡不禁想發覺更多, 身子前傾, 尋着那只微粉的耳朵貼上去,嘴唇欲碰不碰地滑過耳際, 半阖着眼眸看她微張紅唇側頭貼過來。
“阿雲……”
嗓音軟啞,有點欲,說不出的誘人。貼過來的側臉染上些許緋紅,細小的絨毛像被風撫過一般,輕輕搖擺着。一抹濕意自絨毛根部凝聚成水珠挂在尾端, 晶瑩剔透。
耳垂被人銜住, 宋雨微仰脖頸, 等待着身後人的安撫。可她都将自己最為薄弱的地方奉獻出去了,身後的人卻依舊不輕不重地貼着她的耳朵厮磨着, 接着氣息停了幾秒,而後不穩地輕喘着。
期盼落空,宋雨有些委屈,忍住腹下微癢,開口的聲音還有些不太穩,“你若不想,便出去。”
磨了她許久,水溫也在漸涼,卻遲遲未有下一步動作,這與往常直奔目的地的人簡直判若兩人。
宋雨惱了,若她再不痛快一些,那以後就……禁欲好了。
小囡趴在她肩頭,難以切齒,卻又不得不開口解釋,“阿雨,我方才……”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極輕極輕。可宋雨卻聽得極為清晰,心間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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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眸看向她泛紅的眼尾,以及眸底克制着的卻又充沛的情感,都如山林中的小鹿,蹦跶進她心間。
她感受到了,她無法掩飾的狀态。
山澗溪溪,泠泠淙淙。
宋雨心中一動,湊到她耳邊,微啞着聲音,提出一個讓她極為羞恥的要求。
幾乎是一瞬間,小囡的臉頰紅透了,輕咬貝齒,盈盈目光中有些難為情。宋雨卻并不打算放過她,對上她羞恥的眼神,輕聲道:“你說過會聽我的。”
她想她的身體裏大概是有些惡劣分子的,看着小囡的臉、脖頸、甚至眼眶都泛上了緋色,卻乖巧地攀着她的肩膀配合着她的要求,她卻覺得還不夠,于是捏住她的下巴,強勢道:“睜開眼睛看着我。”
看到她眼裏盈上淚花,破碎的星辰如流星滑落,沿着泛紅的眼尾墜入洶湧的海面。
宋雨感覺自己也快忍不住了,終于在懷裏的人顫抖着趴在她的肩頭後,微轉脖頸,唇碰着嬌豔欲滴的耳垂,“阿雲,該我了,你喜歡什麽樣的?”
這話太動聽了,好似縱容一般,好像她要怎樣都是可以被包容的,小囡的氣息還不太穩,呢喃着:“喜歡……”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宋雨卻從她的眼神裏讀懂了她的想法,輕呵一聲,緩緩轉過身。
看着她後頸上的絨毛,這一刻,小囡竟有些想謝謝她,謝謝她縱容着自己,謝謝她順着自己。
浪潮翻湧,較之前的波紋更洶湧連綿。
回到床上,小囡又抱着她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與之共感。
有情人,做快樂事。心情愉悅,好事也當紛至沓來。
老天連着下了幾天大雨,田地積了不少水,宋雨和小囡終于趕在秋種的尾巴種上了水稻。
而村子裏的村民也都種上了水稻,不過他們的種子大多都是去外戚家借來的,還有一小部分的人是組團進了深山,捕了些獵物拿去鎮上賣,再換些種子回來種。
村莊翠綠一片,眼看日子又有了盼頭,如田裏的秧苗般,生機勃勃,帶着希望。
老天卻像被捅了個窟窿一樣,大雨傾盆而下,大河上游漸漸有水流下,而堤壩尚未完工。
怕又發生水澇,于是三家村長略一合議,決定增派人手。只是朝廷發放的款項不足以支撐如此多人的支出。好在村民們經此一事也懂得了團結,明白了事态的重要性,自願放棄每日應得的五文錢,換做饅頭白粥,讓參與進來的人都能有口吃的。
期間河水水位也在以一個穩定的趨勢緩慢上漲着,趕在河水溢出前,堤壩終于修築完畢。
河水沒再偷跑出來,戲耍着窮苦百姓的莊稼。
劫後餘生的笑容洋溢在每位民村臉上,純潔如村尾那片白茫茫的棉花。
這麽一片潔白,早已被人察覺,只是她們之前都無暇去關注太多自身之外的事物,如今苦難剛過,秋收也尚可,心情稍好,心裏的八卦便也跟着冒了頭。
于是三三兩兩地組隊跑到村尾去湊熱鬧。
兩只如花似玉的小蜜蜂正穿梭在幹淨的純白海洋中,自由徜徉。
“阿雨,你說這次能掙多大的錢呢?”小囡胸前挂着一個大布袋,小手快速摘下身前的棉花,眦着的牙跟潔白的棉花有得一拼了。
宋雨把摘下的棉花丢進胸前的布袋裏,唇角上揚,“大概,很多很多。”
有多少她也不知道,沒了解過行情,也無從了解。不過杏娘要做成衣裳賣給有錢人,應該能掙很多吧,畢竟有錢人都比較舍得。
她曾聽梁渺炫耀過她一件大氅都要三十八兩銀子,這放在她們窮苦老百姓的身上可是一筆巨款,花個十年八年都不成問題了。
所以,有錢人是真的有錢,舍得也是真的舍得。
“那有三萬兩嗎?”小囡悄悄又大膽地敢想了一下。
她只記得杏娘說的她們能拿三萬兩,具體怎麽拿,她當時沒太仔細聽,腦子全被巨款攪亂了。
宋雨擡頭望向她,眼裏盛滿了笑意,“有。”頓了頓,“不過要很多年之後才能拿到。”
“很多年是多少年?”小囡覺得她還年輕,十幾二十年她還是等得起的。
“大概,我們都作古之後。”
看着她誇張地張大嘴巴,黑白分明的眸子寫滿難以置信。宋雨肩膀一顫一顫的,從遠處看,像是癫痫發作一般,可把外面賞棉花的三人吓壞了,急急小跑過去,近了才發現,人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屬于兩人的小世界陡然闖入了外來者,宋雨斂住笑意,偏頭看去,不認識,但觸及她們眼底的關心時,又禮貌一笑,“幾位嬸子有事嗎?”
“嗐,這不是想學學富貴人家賞棉花嗎,見你不停抖動着肩膀,很像癫痫發作的樣子,便過來瞧瞧。”一名圓臉女人笑着解釋道。
“多謝嬸子關心,我沒事,也沒有癫痫病。”宋雨對待外人的樣子一向都有些冷淡。
圓臉女人不自在地搓搓手心,餘光觸及一旁的絨白時,有些好奇地開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們種這麽多棉花做啥哩?”
“這個是鎮上掌櫃需要,我們便種了。”小囡自一旁笑着搭話,游刃有餘地反問道:“嬸子是也想種嗎?可是要種的話就得開荒了,不然你們也沒有那麽多的地種這些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是吧?”
圓臉女人擺擺手,“嗐,我們種糧食都不夠吃呢,哪還有那個閑功夫來種這玩意兒。”
穿着藍色補丁碎花衣裳的女人看了看她們身前挂着的布袋,又問:“那你們這玩意兒能賣多少銀子啊?”
要是賣得貴,她也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學着種一下。
小囡歪了歪頭,“我們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銀子,那掌櫃說賣得好就多一些,賣得差就便宜一些。”
說完,她又像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她們聽的,聲調低低又清晰,“不過這種子一包就要二百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一包種子就要二百文,她們身上連二十文都拿不出來。
三位嬸子瞪大眸子,一副被吓到的樣子,看着身旁純白的棉花下意識就躲了躲身子,生怕碰壞了要賠錢,匆匆道別離開此地。
看着她們逃也似的背影,小囡低低一笑,有些頑劣,像惡作劇成功之後的心滿意足。
宋雨沒忍住,伸手輕捏她臉頰,“作甚吓她們?”
“怕她們嫉妒啊,還怕她們跟我搶銀子。”小囡說得理直氣壯。
她們連一文錢都沒掙到呢,又怎會願意将掙錢之道傾囊相授,起碼也要先讓她們掙上一大筆再說。
既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便要把主動權牢握在手才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古往今來,從不稀缺。
言之有理。宋雨沒做過農夫,也沒遇到過蛇,卻聽過不少類似的故事,甚至她還知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所以并不覺得小囡的防備有什麽不對,只是她心裏有些細細密密的酸脹。要經歷過多少?才會如此透徹、如此洞悉人心。
“阿雨,你這麽盯着我作甚?”
小囡被她突來的心疼眼神看得心中一蕩,也不知怎的,竟感到有些臉熱。思考一圈,她目前也沒啥值得人心疼的事啊,連扮可憐她都很少再假裝了。
而且她往常裝可憐時,宋雨也不是這個眼神啊。心疼、溫柔又有些寵溺,讓人看了想就地做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