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導演和編劇對顧西辭客串的角色思考了許久, 想要給顧西辭安排一個比較不錯且有記憶點的角色。
拿給顧西辭看了之後，顧西辭選擇了謝朝明這個角色。
原劇本中，謝朝明這個角色并沒有安排演員來飾演。
謝朝明死亡時, 謝朝雲的年紀還很小，對于這個大哥他并沒有太多的記憶。
顧西辭選定角色後, 導演和編劇臨時對劇本做了調整。
樓鶴在劇中有五十多套衣服, 兩個人身形差不了太多, 便将樓鶴的衣服拿了一套給顧西辭。
顧西辭用的樓鶴的化妝間，造型團隊也是樓鶴的團隊。
樓鶴拍完戲回到化妝間, 看到顧西辭的造型豎起大拇指：“顧老師, 你真的好适合演古裝美男。”
造型師也說道：“是呀，顧老師為什麽不多演一些古裝劇。”
“您的顏值一直在線, 要是演古裝劇, 古裝第一美男的稱號肯定是你的。”方寧也說道。
顧西辭已經很久沒有演過古裝偶像劇了，演得比較多的是歷史正劇或者是一些朝堂權謀劇, 這種劇一般要求演員貼近角色，比較封印顏值。
方寧看着顧西辭這樣的扮相，想到顧西辭已經好多年沒有演過這種古裝美男的角色，只覺得很惋惜：“小時候看着顧老師的戲長大, 顧老師可是我們這一代年輕人心中的男神。那時候顧老師真的演了很多古裝美男，我記得語文老師給我們講面如冠玉這個成語的時候。就是拿顧老師的古裝扮相做的講解。”
顧西辭最開始出道的那幾年, 演的基本都是古裝劇，經典武俠小說仙俠小說或者是名著改編, 再後來他不想自己的戲路過于局限, 就開始嘗試轉型, 演一些比較毀形象的劇, 也會開始嘗試一些壞人的角色, 打破了自己出道身上貼着的标簽。
顧西辭問：“那現在古裝第一美男是誰呀？”
樓鶴湊上前來：“當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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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辭：“真的嗎？我不信。”
造型師笑着說：“顧老師您別不信，還真是樓老師，樓老師天生一張IP臉，和IP劇男主适配度百分百，導演們都很喜歡樓老師這張臉的。”
顧西辭仔細瞧了瞧樓鶴。
樓鶴湊近了一些給他看：“怎麽樣顧老師，帥不帥。”
顧西辭點頭：“帥，都快把顧老師帥暈了。”
樓鶴坐回自己的椅子，被顧西辭誇了讓他很開心：“顧老師要不要考慮一下，再演一部古裝美男劇，趁着你還年輕，等你再過幾年想演古裝美男可都不行了。”
造型師不贊同樓鶴這話：“顧老師是骨像美，像顧老師這樣的臉型簡直就是整容模板，再過十年二十年，只要保養得當，依舊還是美男。”
方寧問道：“這是不是就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也可能和顧老師是西北人的原因，幾千年沉澱下來，地域民族融合，面部支撐足夠，面部支撐不夠年紀大了以後膠原蛋白開始流失，就會出現面部松弛顯老。顧老師天生骨相好，不會那麽容易顯老。”
樓鶴角色造型師說得很有道理，在他的記憶中顧西辭好像一直沒有什麽變化，忙問：“我呢我呢。”
造型師道：“樓老師少熬夜就是最好的保養了，現在才二十歲，身體還在新陳代謝。”
顧西辭看向樓鶴：“聽到了沒，少熬點夜。”
樓鶴：“那真是冤枉了，我最晚十二點前都睡了，除非拍夜戲，不然我都是早早地就睡覺了。”
方寧：“這點我可以作證。”
造型師道：“樓老師你看着太疲憊了，或許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過度透支自己，将來顯老是必然的。”
樓鶴立馬閉上眼睛：“好了，不要吵我了，我要開始睡美容覺了。”
顧西辭無奈地笑了笑。
做完造型，導演讓顧西辭也拍了定妝照，到時候可以用作微博宣傳。
樓鶴說睡覺也是真的睡了。
鄭筱唯看着顧西辭這裝扮，拽着樓鶴說道：“我的男神又回來了。”
樓鶴：“羨慕吧，不像我，天天都可以看到這張帥臉。”
鄭筱唯握緊拳頭：“樓鶴，你在招仇恨。”
樓鶴兩手一攤：“我們還一起睡呢。”
鄭筱唯越想就越是嫉妒樓鶴，什麽樣的好福氣，能夠天天看到顧西辭這樣的神顏。
幾人在場外等着拍戲。
劇組裏面的女演員和她們的助理，還有一些群演紛紛跑過來找顧西辭合照。
顧西辭就和打卡景點一樣。
樓鶴不禁納悶，和鄭筱唯吐槽：“難道我不帥嗎？怎麽沒有人這樣對我！”
鄭筱唯看向樓鶴，上下将他掃了一眼，冷笑一聲：“你整天和街溜子一樣在劇組亂竄，随處可拍，網上你的高清劇透圖打包估計能有幾個G。顧老師可不一樣，一般人都見不到顧老師，更何況還是時隔多年再次回歸古裝劇飾演大美男。”
街溜子樓鶴：“······”
工作人員叫顧西辭準備拍戲了，這樣的情況才收斂。
樓鶴和鄭筱唯跟着導演在鏡頭後面看顧西辭的演戲。
顧西辭的能力毋庸置疑，輕輕松松一條就過了。
導演喊了卡以後，顧西辭從鏡頭前離開，眼神在片場裏搜尋樓鶴。
樓鶴也是第一時間竄到他的面前：“顧老師演得真好。”
顧西辭笑了笑。
其他人紛紛上前來稱贊，哪些是恭維哪些是真心的，顧西辭一清二楚。
不是所有人都像樓鶴這樣對他一點心眼都不留。
導演安排工作人員換景，顧西辭則和樓鶴一起坐在涼棚下面休息。
大夏天影視城溫度很高，這裏随處可見的大型用電設備，散發出來的熱量遠比外面熱得多。
涼棚下面擺着大風扇，旁邊放着冰塊，風扇可以把冰塊的涼意扇得遠一些，這樣坐在涼棚下面就不會太熱。
夏天拍古裝戲一般是做假領，不會真的讓演員裹三四件衣服在身上，但至少也是要兩件，在十四多度的影視大棚裏，兩件衣服也很熱人。
樓鶴手裏拿了一個小風扇，給顧西辭扇風。
“哥哥～”
樓鶴突然甜甜地喊了一聲。
顧西辭詫異地看向樓鶴。
樓鶴又喊了一聲，“哥哥～”
顧西辭受不了樓鶴夾着聲音和他說話，撒嬌和夾子音區別還是很大的，樓鶴的夾子音聽了是顧西辭都忍不了想打人的程度。
“好好說話。”
樓鶴帶着撒嬌意味地哼了一聲：“哥～哥～我這麽幫哥哥扇風，哥哥的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顧西辭反問：“我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
方寧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常常5G沖浪的她瞬間就明白樓鶴這時在和顧西辭鬧着玩，是網上特別火的一個梗。
不過顧老師基本怎麽5G沖浪，想來是不知道這個梗。
樓鶴瘋狂地朝顧西辭抛媚眼，嘴裏還喊着哥哥，“這麽熱的天氣，她都不來給你扇風，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哥哥，給哥哥扇風。”
顧西辭對樓鶴做精作怪的行為視而不見，手裏搶走了他的手持小風扇，轉手給樓鶴扇風：“好玩嗎？”
樓鶴看顧西辭完全沒有get到自己的點，撇了撇嘴：“不好玩。”
他是想到顧西辭演了他戲裏的哥哥，所以想逗一逗他。
誰料顧西辭完全不接他的梗，讓他自己一個人顯得特別傻。
顧西辭看樓鶴這表情，伸手捏了一下樓鶴的臉：“顧老師是老年人，不懂你們年輕人玩的熱梗。”
“老男人。”
顧西辭：“······”不得不說和樓鶴在一起就是需要強大的心理，小刀子插得那是真的快。
三十六歲難道真的很老了嗎？
顧西辭不免産生了疑惑，不是說四十歲才是人生的開始嗎？但和樓鶴二十歲的年齡一比，确實是太老了，都快是樓鶴的兩倍了。
顧西辭無奈地嘆氣。
工作人員來喊他們去拍下一場。
樓鶴率先起身，扭了扭腰活動了一下身體。
顧西辭緊跟着在他身後。
鄭筱唯臉上寫滿了羨慕，她也想和偶像貼貼，可惜偶像的眼裏只有樓鶴一個人，視線永遠跟着樓鶴走，自動屏蔽外界的一切。
鄭筱唯內心OS：論如何才能夠得到顧老師，答案：如果你是樓鶴。
顧西辭來劇組這幾天，每天都能看到他圍繞在樓鶴的身邊，如果不知道去哪裏找顧西辭，那麽只需要找到樓鶴，自然就能找到顧西辭。
由于劇本原先的設定謝朝明屬于活在臺詞裏面的人物，突然增加謝朝明這樣一個角色，編劇就改了一下兩個人的關聯，以成年以後謝朝雲的視角去回憶他的大哥謝朝明。
這場戲就是補拍這些鏡頭。
加上謝朝明謝朝雲這條兄弟線之後，劇情也會更加連貫。
謝朝明大多都是背影，謝朝雲在謝家的每一處都能看到他，兩人要把這些鏡頭補出來。
顧西辭早些年拍武俠小說IP劇專門去學了劍術，在這部戲裏面也讓顧西辭經典再現了一次。
幾場戲拍下來，顧西辭的體力消耗巨大，好在戲拍完了。
導演走過來說道：“顧老師，晚點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顧西辭擺手拒絕：“肖導，你的心意我領了，吃飯就算了，我想早點回酒店休息，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
他這麽說肖導就不好再邀請什麽了，顧西辭畢竟是沒有和他們要片酬，而且今天拍戲也是盡職盡責，“那顧老師回去早點休息，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
顧西辭爽快答應：“好。”
回酒店的路上，顧西辭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這幾天在韻城和樓鶴一樣，每天跟着他一起起床一起睡覺一起到劇組，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劇組的時候。
幾天折騰下來确實給他累得不輕。
上車後沒多久顧西辭就睡着了。
樓鶴看着顧西辭累得睡着的樣子，有些心疼，或許他就不該讓顧西辭跟着他一起去劇組，這樣就不會被導演拉着看他們演戲，也就不會被邀請客串，就更加不會累成這樣了。
再次感受到顧西辭對他是真的很好。
車子到了酒店樓來，顧西辭還沒醒來，樓鶴看顧西辭睡得香甜，就沒有叫醒他，讓司機和方寧他們先下車。
方寧他們下車時關車門的聲音将顧西辭吵醒。
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已經到了酒店樓下的停車場，方寧夏琴琴和司機都不在車上，只有樓鶴坐在他的身邊，“你怎麽沒有叫醒我？”
樓鶴：“你太累了，睡得很香，不舍得叫醒你。”
顧西辭道：“我沒事，就是有一點困而已。”
“顧老師，你辛苦。”樓鶴回想起顧西辭這幾天陪着他跑劇組，從來沒喊過一聲累，更是心疼：“是我太不懂事了。”
顧西辭擡手摸了摸樓鶴的頭：“說什麽傻話呢，你哪裏不懂事了，你明明就很懂事。”
樓鶴：“你因為我把自己弄得這麽累。”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樂在其中呢？”顧西辭笑着安慰樓鶴：“好了，我沒事，我們一起上樓吧。”
樓鶴嗯了一聲。
方寧和夏琴琴前腳剛進屋，後腳樓鶴和顧西辭就回來了。
方寧有些意外：“樓老師，你怎麽醒了。”
顧西辭：“其實也沒睡得太熟。”
樓鶴推着顧西辭進入卧室，“顧老師快去洗澡，洗完出來睡覺。”
顧西辭問道：“我睡覺了，誰幫你對戲？”
樓鶴道：“方寧和琴琴都在外面，你沒來之前就是他們幫我對戲，這個你就別管了，快去睡覺吧。”
說着完全不給顧西辭反抗的機會，就把顧西辭推進了浴室。
顧西辭覺得有些好笑：“你總要把睡衣給我吧，難不成你想看到我裸着出來嗎？”
“我拿給你。”樓鶴找到顧西辭的衣服遞給他。
樓鶴去外面找方寧陪他對戲，顧西辭洗完澡出來，身體的疲憊消散了不少，拉開卧室的門，樓鶴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在和方寧一起對戲。
顧西辭走到他們跟前，朝方寧伸出手：“把劇本給我你回去睡吧，我來幫他對戲。”
方寧：“顧老師你不是應該去休息的嗎？”
樓鶴也說：“就是，顧老師，你去休息，這裏有方寧就夠了。”
顧西辭伸手拿過方寧手裏的劇本，看向樓鶴：“在你的眼裏，我是紙糊的嗎？”
樓鶴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幾天太累了。”
“沒你想得那麽累。”顧西辭示意方寧可以先走了。
方寧見狀也就沒有多留，劇本都被顧西辭拿去了，她留下也沒什麽用，除了做個超大瓦數的電燈泡。
樓鶴看着顧西辭：“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嗎？”
顧西辭十分堅定地點頭：“我真的不需要休息，快對戲吧。”
樓鶴這才和顧西辭開始對戲，每晚顧西辭幫着樓鶴對戲，其實就是在教樓鶴如何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表情，還有吐字斷句。
幾天下來，幫助樓鶴改掉了不少臺詞方面的小毛病。
顧西辭以前很少會教樓鶴如何演戲，主要是他和樓鶴的時間對不上，樓鶴之前總是趕劇組拍戲，顧西辭總是在燕城，和樓鶴也就是在手機上聊天比較多。
樓鶴回了燕城能和顧西辭吃一頓飯，或者是上他家住上一晚都很奢侈，和樓鶴聊天都聊不完，更別說教樓鶴演戲了。
顧西辭陪着樓鶴在劇組待的這幾天時間裏，看着樓鶴和鄭筱唯對戲，和導演副導演去溝通鏡頭和細節的問題，加上晚上他的指導，每天都在進步，樓鶴的學習速度非常快，可以說是一點就通。
但凡樓璟肯多花點心思在樓鶴身上，而不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樓鶴的成就肯定要比現在高得多。
顧西辭覺得很可惜，樓鶴過去幾年時間裏一直在接快節奏的流量劇，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地打磨演技。能夠有如今這個水平，已經是很不錯了。
圈內導演對樓鶴的評價也是有依據的。
對完戲後，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鐘。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放下劇本松懈下來的那一刻，樓鶴感覺困意席卷全身。
顧西辭道：“快去洗澡吧，洗完澡出來好睡覺。”
樓鶴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後找了睡衣進入浴室去洗澡。
顧西辭把房間裏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樓鶴洗完澡出來，看顧西辭還在床上看手機，問道：“你怎麽還沒睡。”
“這就睡了。”顧西辭将手機放在桌上。
樓鶴掀開被子爬上床，然後鑽進被窩，側躺和顧西辭面對面：“突然覺得好像老夫老妻。”
顧西辭關掉燈，樓鶴這麽一說，他也覺得挺像的。
樓鶴說道：“好像已經做了很多次一樣的熟練。”
一想到後天顧西辭就要走了，樓鶴就有些舍不得。
主動貼近顧西辭，抱住他，縮進他的懷裏。
顧西辭将胳膊給樓鶴當枕頭，說道：“這樣是不是更像了。”
樓鶴嗯了一聲，“顧老師，我舍不得你走。”
顧西辭：“有空了我就回來看你。”
這次樓鶴卻搖頭了：“不用，我還有大半個月就殺青了，等我殺青了回到燕城我們就能見到，你不用過來。”
“之前不是還要我努力克服困難來見你嗎？”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麽就變卦了。
樓鶴依舊是剛才的看法：“因為我不想讓你這麽辛苦，因為我在乎你。”
因為在乎，所以希望對方更好。
樓鶴當然期待顧西辭能夠每周末都過來看他。
可他更希望顧西辭能夠休息好。
顧西辭在劇院的排戲也不輕松，一大早就要過去，經常要加班到深夜，還要上臺演出，話劇常常一登臺就是幾個小時，對體力消耗極大。
周六周末的時間，樓鶴希望留給顧西辭，能夠讓他休息好。
顧西辭感嘆：“你是真的長大了，已經開始知道關心人了。”
樓鶴笑了笑：“你不一樣，你是特殊的。”
“顧老師知道了，快睡吧，已經淩晨了，再有幾個小時又要起床去劇組了。”顧西辭閉上眼睛，提醒着樓鶴。
演員這份工作就是這樣，沒有周末雙休，沒有朝九晚六，拍拍停停，停停拍拍。
下班以後回到酒店的時間還要拿出來看劇本。
是有一些人賺錢賺得很輕松，但也有一批人賺錢并不輕松。
顧西辭回燕城那天，樓鶴原本想要和劇組請幾個小時的假去送顧西辭。
被顧西辭拒絕了。
一是樓鶴前往機場，海城的機場本身就經常有大批的粉絲長期蹲在機場，容易引起轟動，造成機場堵塞。
二是請假幾個小時來回從機場和片場穿梭也很消耗體力，顧西辭希望樓鶴能夠保存自己的體力。
早上顧西辭一如既往地陪着樓鶴早起，把樓鶴送到片場。
樓鶴抱着顧西辭的胳膊，不太想撒手：“顧老師，我舍不得你走。”
“回燕城就能見到了，乖一點兒。”顧西辭拍了拍樓鶴的後背。
顧西辭買的中午的機票，把樓鶴送到片場之後，他們就要立刻前往機場，不然很可能錯過登機的時間。
樓鶴十分不舍顧西辭離開，可顧西辭後天就要開始回劇院排戲，劇院對演員每年參演多少作品是有要求。
話劇院的編制也不是那麽好考的，顧西辭也很珍惜在劇院磨煉演技的日子。
樓鶴深知這對顧西辭來說意味着什麽，所以他不能不讓顧西辭離開。
顧西辭用力地抱了抱樓鶴：“我在燕城等你。”
樓鶴：“回去照顧好自己。”
“你就別操心我了，把你自己照顧好，就是萬事大吉了。”
顧西辭目送樓鶴進入劇組，随後讓司機送他去機場。
鄭筱唯早上沒看見顧西辭，有些納悶，跑來問樓鶴：“顧老師今天怎麽沒來？”
樓鶴無精打采地說：“回燕城去了。”
鄭筱唯看他這樣，笑話他：“怎麽着，顧老師走了，把你的魂也帶走了。”
樓鶴勉強擠出一個笑應付了她。
鄭筱唯看他狀态并不好，識趣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得虧姜慧在，虞丞最近可老實了，按照目前咱們這個進度，咱們是有機會提前殺青的。”
樓鶴頓時眼睛都亮了。
提前殺青！
這是好事，要是真的提前殺青了，他就能早點回到燕城見到顧老師了。
鄭筱唯：“是不是想想就開心。”
樓鶴點頭：“是啊。”
看了一下時間，顧西辭估計在路上，就快到機場了。
導演看樓鶴的狀态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有些懵，這幾乎是樓鶴進組以後最好的狀态，一時間有些好奇樓鶴身上是發生了什麽好事。
殊不知，樓鶴這是化傷感為力量。
顧西辭下午到家之後給樓鶴發了消息，同時也給梁和蘇發去了消息。
他和樓鶴之前一起晨跑的時候，遇見了一條流浪狗，就撿回了家，當時樓鶴說遇到他們是它有福氣，起名叫有福。顧西辭去拍戲沒辦法帶到劇組，梁和蘇爸媽幫忙照顧着，顧西辭每個月給生活費，現在他回來了，就打算去接回家自己養。
考慮梁和蘇家幫他照顧有福這麽久，不好空手上門，就帶了一些家裏帶的特産過去。
到了小區門口，顧西辭給梁和蘇打了電話，梁和蘇讓他們家兒子來接的顧西辭。
梁和蘇的兒子梁辰今年14歲，正好是到了叛逆的年齡，一點都不聽話，沉迷游戲無法自拔，梁和蘇的老婆是一家雜志的主編，平常工作也挺忙，就把梁辰交給爺爺奶奶照顧，兩個老人對梁辰溺愛，養成了梁辰叛逆的性格。
梁辰看到顧西辭後，表現得十分冷淡。
比起顧西辭，梁辰更喜歡樓鶴，因為樓鶴會和他一起打游戲。
一進門，有福就朝着顧西辭撲了過來。
顧西辭差點沒認出來：“這才幾個月不見，怎麽長這麽大了。”
“你也說了是幾個月不見，狗長得很快的。”見顧西辭拿着東西過來，說道：“你從老家寄過來的臘腸臘肉現在都還沒吃完，你又拿來了。”
顧西辭道：“嫂子愛吃，都是真空包裝的放冰箱也能放挺久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這些。”
梁和蘇：“你先做，我把菜炒了。”
梁辰回自己的房間打游戲，顧西辭就進廚房給梁和蘇幫忙。
梁和蘇：“我以為你會直接從懷城回燕城，沒想到你跑去韻城看樓鶴去了。”
顧西辭道：“樓鶴一個人在韻城挺無聊的，我這不是難得有時間，就想着去陪一陪他。”
梁和蘇問：“樓鶴拍戲一切順利嗎？”
顧西辭點頭：“還行，整體來說一切順利。我還去他劇組客串了一下。”
“這麽大個事兒，你客串之前怎麽不和我說一聲。”梁和蘇有些無語。
顧西辭道：“我想你在家應付孩子已經夠忙了，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沒說。”
“0片酬？”梁和蘇大膽猜測。這是顧西辭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顧西辭一副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不知道要多少合适，所以就沒有要，導演編劇都是熟人，再說了也是為了樓鶴。”
梁和蘇擡手制止了顧西辭：“好了你就不用再解釋了，你解釋這麽多也就最後一句是關鍵。”
為了樓鶴。
千般萬千，最終還是一個樓鶴。
梁和蘇道：“你知道你這像什麽嗎？”
顧西辭疑惑：“什麽？”
“像我當初追你嫂子的時候，也是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一遍遍地打破自己的底線，可以說她就是我的底線。”
梁和蘇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自己也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
“你該不會是喜歡樓鶴吧······”
事實上梁和蘇早年一直有一種感覺，看顧西辭對樓鶴那麽好，也不戀愛也不結婚，住在樓璟的對面，瘋狂對樓璟好。
他一度懷疑顧西辭喜歡樓璟，或者是喜歡黎晏姿，對樓鶴愛屋及烏。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什麽顧西辭要對樓鶴那麽好，比樓璟和黎晏姿對樓鶴還要好。
他道：“不然我實在是解釋不了你為什麽要對樓鶴這麽好。”
顧西辭覺得梁和蘇這個想法真的太離經叛道了：“想什麽呢！”
顧西辭笑着說：“你也不想想，我大了樓鶴16歲，我16歲的時候他才剛剛出生。”
梁和蘇糾正道：“準确來說是十五歲零九個月，沒有16周歲。”
他道：“年齡從來都不是問題，特別是在娛樂圈，年齡更不是問題。差二十幾歲的夫妻大有人在，你們差16歲在人家面前那都不夠看的。”
越想，他越是覺得顧西辭對樓鶴目的不純。
梁和蘇關掉天然氣閥，認真了起來：“老實說，你是不是真的對樓鶴有想法。”
“沒有，真沒有。”顧西辭實在是想不通他是做了什麽讓梁和蘇誤會了。
梁和蘇道：“你很不正常，你知道嗎？”
顧西辭：“我不知道。”
他哪裏不正常了？明明一切都很正常。
梁和蘇：“你真的對樓鶴好得太過分了，已經超出了所有一切的界限。”
顧西辭：“我對他好是因為他是我看着長大的，這麽多年的感情，我早就把他當成我自己的家人了，對他好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顧西辭不覺得對樓鶴是一件值得争議的事情。
梁和蘇搖頭：“不對，你在試圖說服我，你對樓鶴的好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
顧西辭覺得梁和蘇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難道不應該這樣嗎？我要是不解釋才會顯得更奇怪吧。”
“你對樓鶴好的程度，說實話我追你嫂子的時候可能都沒達到過。”梁和蘇上下将顧西辭打量了一遍。
顧西辭表現得實在是太鎮定了，讓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
梁和蘇覺得一切都太可疑了，他接着顧西辭的話往下說：“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也不是問題，你懂我的意思吧。”
顧西辭：“我不懂，你在暗示我，你不要嘗試暗示我。”
顧西辭道：“樓鶴可以說是我一手養大的，我和他父子檔的CP在娛樂圈很多人心中已經根深蒂固，我要是對他有想法，那別人會怎麽看我，肯定會把我當成禽獸。”
梁和蘇趕忙擺手：“不不不，這件事你這麽想就很奇怪，如果你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覺悟。”
顧西辭感覺自己越描越黑，而梁和蘇就像是鐵了心一樣要坐實他對樓鶴有想法這件事。
梁和蘇則是堅定地覺得顧西辭肯定想過相關的問題，并且想得應該還挺深。
好像是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和樓鶴之間的阻礙。
在梁和蘇的眼裏，顧西辭的一切辯駁，都變得蒼白無力，之所以這麽急切地解釋，就是因為他動過這方面的心思，不希望這份心思被別人窺探去。
梁和蘇道：“我們搭檔了二十年，西辭，我了解你。”
“每一次我和你說讓你對樓鶴放開手腳，別總是管着他，讓他朝着自己的選的道路走下去，這種話我都不記得我說了多少次，可每一次你是真的聽話了的。”
若說顧西辭對樓鶴沒有一點超出友情親情之外的看法，梁和蘇不信。
顧西辭：“我真的沒有······”
梁和蘇制止了他：“好了，這件事上就不要再争論了，有沒有你自己回去慢慢想，反正日子是你自己過的。”
梁和蘇開始回想自己和顧西辭一起相處的二十年裏，顧西辭有沒有表露出來他喜歡男人這一特性。
想了很多細節，答案是否定的。
顧西辭從來沒有表露出來他喜歡的是男性，當然也沒有表露出他喜歡的是女性。
在顧西辭30歲以前，梁和蘇沒有直接在意過顧西辭戀情相關的問題，那時候就覺得顧西辭這種不談戀愛不亂搞的藝人對他來說真的是太好了，至少不會有太多的糟心事。
顧西辭30歲以後，他每次提起顧西辭的戀愛狀況，顧西辭總是表現得很無所謂。
事實上顧西辭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自己的喜好，讓梁和蘇一直覺得顧西辭性冷淡。
顧西辭也沒有繼續和梁和蘇争論這件事，離開廚房坐到沙發上，開始思考這件事。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樓鶴就是友情親情以上，照顧樓鶴幫助樓鶴也只是養成了一種習慣。
直到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是和樓鶴一起在島上那晚，他對樓鶴有了反應。
當時他将一切歸咎于是自己單身了太久，和樓鶴有了身體接觸，才會有不恰當的反應。
可當時他對樓鶴會那樣，真的是因為自己單身太久和樓鶴有點小摩擦産生的嗎？
顧西辭在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梁和蘇端着菜從廚房裏面出來，和顧西辭說道：“你嫂子今天晚上不回來吃晚飯，要加班，就我們三個吃。”
說完扯着嗓子喊梁辰吃飯。
顧西辭主動幫忙拿碗筷，拿飯。
梁辰拿着手機從屋裏面出來。
梁和蘇看他還在玩手機，說道：“吃飯了你還要玩手機，你不餓是不是。”
梁辰這才把手機收起來。
飯桌上，梁和蘇問：“你打算一直休息到明年去嗎？”
顧西辭點頭：“差不多吧，今年一直到年底我都會留在劇團排戲。”
“樓璟邀請你演江馳野這件事你想好了嗎？”想起這件事，梁和蘇又問。
出演江馳野這個角色顧西辭心中還有一定的猶豫。
樓璟從一開始構建劇本就一直有和顧西辭溝通，可以說江馳野這個角色有一部分也是顧西辭參與創作的，這個角色對他來說有一定的吸引力，要演好也有一定的難度。
但這個劇本畢竟是樓璟的劇本，如果他沒有演好，或者是演的不如預期，對他們兩個人的關系顧西辭也不敢打包票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出演這樣一部批判現實的電影，對于顧西辭來說，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他道：“我還在考慮之中。陳堯這個角色，我倒是希望能由樓鶴來出演，可能樓璟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設定的陳堯本身就有樓鶴的影子在。”
“你的意思是樓鶴不演你也不演，這是想拿自己給樓鶴鋪路？”
顧西辭搖頭：“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樓鶴現在的演技水平我覺得要演好陳堯這個角色還是有機會的，江馳野這個角色我演不演其實我不怎麽在乎。”
梁和蘇覺得很懸：“憑借樓璟對樓鶴的偏見，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讓樓鶴出演陳堯這一角色。”
“不着急回複。”顧西辭想再等等，如果樓璟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角色出演江馳野，他會幫忙，出演這個角色，現在還早着，樓璟可以先嘗試一下其他的演員。
如果一開始就回複了樓璟，讓樓璟心裏有了底，他在找其他演員的時候，很容易就是先考慮其他演員和主角的适配度，視線會變得十分狹隘。
顧西辭也希望樓鶴能在這段時間裏面磨煉磨煉演技，争取将來能夠拿到陳堯這一個角色。
任何一個劇組在開拍之前都有可能存在變動，開拍以後也有可能出現變動，所以一切都還沒到定局。
梁和蘇：“行吧，你自己看着安排，至于劇本什麽的，我就幫你暫時拒掉。最近收了很多劇本和綜藝的邀請，你是看了再拒絕還是直接拒絕？”
顧西辭道：“直接拒了吧，我接下來要忙劇院的事情，馬上中秋和國慶連着，排戲很忙。國慶過了還有元旦，後面春節，元宵節，一堆大節日等着，劇院都要準備演出的事情。沒時間看這些。”
“那就都拒了。”梁和蘇也不多說什麽。
飯後，顧西辭帶着有福回家。
一到家就在家裏到處竄，幾個月不在家，這個家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了。
顧西辭由着他閑逛，錄了個小視頻給樓鶴。
樓鶴晚上有夜戲，此時還在劇組裏面等着拍戲。
看到有福出現在視頻裏面，有些驚訝。
【怎麽長這麽大了。】
顧西辭：【我看到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和蘇說這是正常的，姑且就當做是正常的吧，等你回來，他都不一定認識你。】
樓鶴：【說不準，畢竟很久沒有和他接觸了，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顧西辭：【回酒店沒？】
樓鶴：【沒，夜戲還沒開始拍，還要一點時間。】
顧西辭：【晚上回酒店就早點睡，保證充足睡眠。】
樓鶴：【知道了，你今天趕飛機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顧西辭陪着樓鶴聊了一會兒，樓鶴要去拍戲了，兩人才結束聊天。
顧西辭拿了睡衣進入浴室，腦子裏卻一直在回想着梁和蘇說的話。
究竟是對樓鶴沒有任何想法，還是不敢對樓鶴有任何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