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005章

莊楊開車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安宜,只看見被扔在地上的飛機模型。

“他不喜歡?”

“喜歡。”泉冶道:“說宿舍沒地方,讓我先幫忙收着。”

莊楊下車看了眼安宜的車pigu:“怎麽不多等我會兒讓我送他?”

泉冶冷冷道:“他還是個學生,我怕你對我弟弟圖謀不軌。”

莊楊看了眼泉冶:“你覺得我會那麽做?”

泉冶異常肯定的點點頭。

回到車裏,泉冶将自己有些發冷的手指捂在空調出風口上,今天穿少了,覺得有點冷。莊楊的車裏放着一瓶高檔純淨水,泉冶想都沒想打開喝了個痛快,他晚飯只吃了幾個花生米和幾片菜葉,剛剛吹了涼風,這會兒胃裏開始叫嚣,宣洩不滿。

莊楊很快也上了車,他低眉一瞧,泉冶正眯着眼睛窩在副駕駛位犯困,但是好像是關門聲把他吵醒了。

泉冶焐熱自己的手貼緊胃部,瞪了他一眼:“莊警官,您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不怕被誰看到,說我和警察有私交,現在這個節骨眼,我命還要不要了?”

莊楊沒接話,發動車子看了眼導航。

泉冶覺得氣不過,又補了一句:“要是安宜是我,你還能這麽做嗎?”

莊楊冷冷的看了泉冶一眼。

“算了,你別說了。”泉冶撓撓頭嘆了口氣:“我不該說的。”

莊楊看見了泉冶一直捂在胃部的手,将車內的空調調高了些:“為什麽你弟弟姓安,你姓泉,百家姓裏真有這個姓嗎,還是你自己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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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冶閉着眼睛懶得睜開:“我爸特疼我,說我命裏缺水,找算命的給我算的名字。”

莊楊習慣了泉冶嘴裏沒有什麽實話。

只是有點遺憾,莊楊始終都沒能知道泉冶的真實姓名,一直到他變成那個精致的小方盒子,留給他的只有這個‘泉冶’。

過了堵車的時間段,按着導航規劃的路線圖,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去開房的次數比較多,泉冶的家,其實莊楊一次也沒來過。

泉冶在吃穿用度從來不虧待自己,住的是位于市中心的小公寓,兩室一廳,還帶個小陽臺。小區內布局優雅,中央還有個音樂噴泉,停車場裏都是豪車,兩邊的物業也是二十四小時的,那身制服看着都比普通小區氣派。

将車開進公寓門口,莊楊環顧四周。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錢。”

正要下車的泉冶一愣:“啊?”

“公寓就算是租的,一個月也要不少錢,再加上你平時的日常開銷,你真沒參與那些違法的勾當?泉冶,你要真參與了什麽現在和我說還來得及,別等到你回頭都回不了的那一天。”

泉冶真是要被氣笑了。

這會兒莊楊身上警官的氣質全部暴露出來,一只手抵住車門不讓泉冶下車,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他俯身靠近泉冶,一雙銳利的眼睛牢牢的盯住眼前的人。

泉冶迎上那雙能夠洞穿人心的眼睛,笑了笑。

他能感覺到莊楊生氣了,應該是被他誤會了,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只要想到他的生氣是因為自己,泉冶就覺得痛快。

“父母去世之前給我和安宜留了一大筆錢,這筆錢足夠我們揮霍一輩子,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安宜那兒我都沒有說過。”

泉冶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壓力松了松。

“我說過,我不幹那些違法的事兒,但我是那個狗屁安保公司的主管,我住在窮鄉僻壤你覺得這合理嗎,公司的人又不是傻子,看着我泉冶一不貪財,二不求權,他們難道不會懷疑我?我是你的線人,我不僞裝好了自己,難道等着送命嗎?”

莊楊徹底的放開了泉冶,他不懂為什麽自己剛剛會莫名的沖動。

是因為付涵下午的那句‘想抓随時都能抓’讓自己有些亂了方寸,再加上這個公寓帶給自己的沖擊力,讓他不得不向着最壞的地方想。

兩個人有些鬧的不愉快,氣氛怪異,泉冶看了莊楊一眼,嘆了口氣:“莊楊,我是你得線人,我就會只忠于你。”他正色道:“但相對的,你要充分信任我。”

泉冶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像模像樣的說話。

莊楊看着車床外面道路兩旁種的玉蘭花:“泉冶,你和我以前接觸的線人不太一樣。”

泉冶莫名道:“哪兒不一樣,他們比我多條腿,還是我多長了個胳膊,還是他們命比我多一條?”

莊楊道:“有的人圖那點信息費,也有的人是出于畏懼,更多的人,是想擺脫現狀,求個上岸的機會,你呢,泉冶,你想要什麽?”

泉冶十分認真的想了幾秒:“我就想以後清明節的時候,我面前能擺滿鮮花。”

莊楊的眼睛掃過泉冶的臉,眼前這個人雖說是安宜的哥哥,可兩個人真的一點兒相像的地方都沒有,安宜是個真誠的孩子,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麽,并且會向着那個目标努力,而泉冶,他永遠不會向你吐露真言。

這個檔口,泉冶的手機震了震,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安宜,司機已經送他回到宿舍了,他的學校在郊區,回去的時間和自己比長了些。

莊楊看泉冶的表情就知道八成這個信息是安宜發過來的。

“他到了?”

泉冶點點頭,回了句:“對。”

莊楊露出難得一點兒難得的溫柔來:“安宜挺厲害的,我聽說那個大學的轉博考試很難,而且還是這麽頂尖的學科。”

泉冶沉默着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莊楊冒出個疑問:“一直不知道你大學學的什麽專業,怎麽就跑到安保公司去了?”

以為會得到什麽正經的答案,可那張漂亮臉蛋只說了幾個字。

“學獸醫,飼養員,本來應該去動物園,結果沒考上公務員,我就失業了。”

兩句話裏,前言和後語誰都不挨着誰,莊楊作罷,開始說正事:“有個事兒,我要問你。”

泉冶淡淡道:“說吧。”

“正達貿易公司你了解多少,他和你所在的國良安保公司,到底是什麽關系。”

泉冶低頭想了一會兒:“正達貿易公司其實是個洗錢公司,也是個債務公司,它把自己包裝成了正規的貿易公司,國良是他合作的安保公司,負責催賬和要債,但是正達合作的公司可不止國良一家,我們只負責其中的一部分,然後抽條提成。”

“至于你說的正達,那家公司老總姓鄭,是個小鬼兒,真正的閻王不是他,這個閻王大家都叫他十八公,但是從沒有人見過他,甚至這麽多年,連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和從付涵那了解的情況差不多。

看來付涵的消息可信。

莊楊接話道:“你們那個國良公司到底是幹嘛的,我路過幾次,三層樓,一個暴力催收機構弄這麽大規模嗎?”

泉冶笑道:“國良是有正經生意的,挂名的是安保公司當然幹的是安保做的事兒,不然不是早就被治安大隊查抄了?催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産業,這部分利潤雖然從公司賬面走,可是賬目做的漂亮,誰都看不出來。這部分負責人姓宋,我們叫他宋哥,他是公司的財務部主管,也是創辦公司的人。”

“這個宋哥什麽來頭?”莊楊道:“我聽說他本來要在號子裏呆一輩子,可最後有人給他花大價錢請了個環島最有名的大狀,再加上減刑和立功表現,只蹲了八年。”

泉冶點點頭。

“給他請大狀的人就是十八公。”

莊楊一愣,宋明見過十八公?

所以,國良安保公司不計回報的為正達賣命。

“不過你要是還想了解點別的……”泉冶壞笑的指着自己的後面車窗的居民樓道:“我們可以去我家裏說。”

這麽明顯的暗示 。

莊楊道:“你pigu不疼了?”

泉冶琢磨片刻點點頭:“不疼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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