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肝寶貝

第20章 心肝寶貝

跟拍攝像從莊不逢動手那刻就擱下機器去攔,此後的直播都靠店內的定點機位,然而莊不逢能被月栖意輕易推開,卻能一腳将中等身材的攝像踢飛出去。

月栖意立刻想扶攝像起來。

可他視力尚未恢複,店內又不算開闊,他身子一斜,額角便不慎撞上一處堅硬物。

額角登時感到銳痛,有溫熱腥甜的液體淌下。

店門“嘭”一聲被人踹開,厚重門簾揚起,月栖意聽見撞擊聲與莊不逢的悶哼聲同時響起,而他被一雙有力手臂穩穩托住。

月栖意下意識道:“梁嘯川?”

對方似乎一下子被戳中痛點,提高音量道:“……我不是梁嘯川!!!怎麽每次都把我認成他!!!”

梁嘯川從另一側涼涼道:“我是這邊兒,意意。”

月栖意:“……”

原來托住他的倆手臂來自不同的人。

梁嘯川搡開周存征,抱起月栖意道:“拍攝先暫停一下,去醫院。”

月栖意的确頭暈,便沒拒絕,轉向周存征道:“抱歉,我認錯……”

梁嘯川卻直接往外走,不讓他和周存征過多交流,沉聲道:“抱什麽歉你別理他。”

車門合攏的一瞬間,炙熱的身軀便合圍過來,将月栖意牢牢桎梏住。

“而且什麽叫‘每次’?有幾次,怎麽就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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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

他:“梁嘯川我頭暈,頭疼。”

梁嘯川立刻更焦急,什麽都不問了:“馬上啊,馬上就到了意意,先靠着哥休息一會兒……哪疼呢哥看看。”

月栖意不回話,他嗅到了更濃烈的血腥氣,并非來自他的額際。

答案并不難猜,月栖意近乎篤定道:“莊不逢有刀,你是不是受傷了?”

梁嘯川吸了吸氣,龇牙咧嘴道:“是受了點兒小傷,等你看完了沒事了我再處理。”

月栖意便閉眼休憩。

他背倚着梁嘯川,細長雪白的脖頸向一側微傾。

頸側滲着一層細細的薄汗,細嗅有暗香浮動。

目不能視,勒住腰部帶來的呼吸困難之感會放大。

梁嘯川何止是緊緊抱着他,簡直要嚴絲合縫,立刻融為一體。

擁抱的力度太過頭,他腰身微不可察地輕顫着。

一層細汗滲出,潤得那片肌膚霧蒙蒙,教人禁不住想嘗一嘗。

“梁嘯川……”月栖意眼睫半垂,猶似花枝垂向鏡湖,他貝齒輕咬着下唇,仿佛不堪忍受這種親密一般道,“你手松一松。”

梁嘯川卻俯身去咬他細頸。

咬深一點的想法乍然迸現在腦海中,梁嘯川又感受到了那種時輕時重的痛癢感——

早過了換牙的年齡,可齒龈像冬春之交時的枝梢,似乎有嫩芽急不可耐要沖出樊籠。

心尖卻也似有春芽要破土而出,癢得教他焦躁。[注]

他立即閉上眼。

腦海裏月栖意那兩瓣唇卻絲毫不曾淡去,反而越發鮮明。

……有病嗎這不是。

男人齒緣十分銳利,真跟頭狼似的,繞着月栖意膚肉磨來磨去。

頭發濃黑粗硬,紮在月栖意頰邊耳畔。

朦朦胧胧間只覺頸側傳來刺癢,月栖意禁不住伸手推了推,梁嘯川松了口,卻仍伏在他肩窩。

梁嘯川同他頸纏着頸,鼻尖碾壓他的耳廓,喃喃道:“……你遲早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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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虛弱,月栖意在車裏便睡了過去。

抵達最近的醫院,梁嘯川給兩人戴上口罩,抱着月栖意下車。

探了探月栖意額頭,梁嘯川籠緊眉宇。

他再度撥了個電話出去,一接通便問對面:“到了嗎?”

“到了。”成登嶺提着醫藥箱打電話,這倆人的家裏地方忒大,他每每要在管家的指引下才不會迷路便罷了,現在這倆人出來錄個綜藝,他還得在錄制城市随時待命。

他第無數次嘆氣道,“梁老板,你這心肝寶貝兒,就非得拿命幹這行嗎?”

“閉嘴,這麽點兒小傷說什麽命不命。”梁嘯川冷着臉挂了電話。

無論大傷小傷大病小病,梁嘯川都得不惜一切把人留下。

一番檢查下來,月栖意輕微腦震蕩,外傷不深,不用縫針,也不會留疤。

梁嘯川放下心來,月栖意躺在病床上,視野漸漸清晰。

他先看到了一片色澤不一的紅,有幹涸的殷紅,也有持續湧出的鮮紅,早已浸透夏日輕薄衣料。

“梁嘯川……”

梁嘯川正聽醫囑呢,聞言立刻低頭道:“怎麽了意意?”

月栖意指指他的腹部,有些震驚道:“這麽重的傷,你還不趕緊處理嗎?”

梁嘯川居然帶着肚子上一個大血窟窿,抱着他上車下車,跑上跑下?

梁嘯川第一反應卻先笑道:“眼睛好了?好,好……”

話音漸弱,月栖意肩頭猛地一沉,是梁嘯川一頭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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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

身在娛樂圈極高處衆星捧月,便擋不住瘋子撞上門來。

十四時三十分,#月栖意私生#綴着“爆”登頂熱搜第一。

點開話題頁,熱門第一便是直播錄屏、重點截圖,以及月栖意額角淌血、雙眼緊閉、被人抱上車的照片。

畫面觸目驚心。

【老婆有沒有事啊,好擔心你嗚嗚嗚。】

【寶寶記得報報平安哦】

【71寶寶逢兇化吉嗚嗚嗚。】

“意意!”

祝婵真氣喘籲籲一把拉開病房門,焦急道:“你怎……”

月栖意坐在病床邊,額上貼着塊紗布,訝異地望過來。

這麽尋常的一眼都自帶宿命感,膚白如山尖晶瑩雪,一動一靜間有冷光流轉。

饒是一家人二十多年了,祝婵真仍然會在無數不經意的時刻,被這如畫美貌給驚豔住。

祝婵真定了定神,慢慢松出口氣。

她撫着胸口道:“……美,不是,吓死我了。”

月栖意笑了下,正要安慰她,口中便被塞了一匙海帶湯。

滋味太鮮,他禁不住眯了眯眼,跟曬足日頭的小貓似的。

病房裏分明有兩張床,梁嘯川卻不用另一張,非和月栖意擠在一處。

肚子上的窟窿填好了,雖不能極速痊愈,但死不了就不妨礙他往月栖意邊兒上貼。

祝婵真已經是這間病房的第八名訪客,參與錄制的其餘六個人加上段平堯都來過,但除了月聞江之外,都被梁嘯川以月栖意要靜養為由拒之門外。

要依着梁嘯川自己的意思,家裏也罷外頭也罷,全世界最好是只有他和月栖意兩個。

在照顧月栖意上,只要他在、只要不觸及月栖意的禁區,他便從不假手于人。

讓別人來,他信不過也忍不了。

月聞江是轟不走,不是他不想轟。

瞥了眼悶頭剝橘子的月聞江,這一遭梁嘯川破天荒能與他共情。

他曾經也痛恨自己不夠年長,恨不得一覺醒來長大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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