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貓貓手辦
第23章 貓貓手辦
“……意意。”
聽見梁嘯川聲音,月栖意稍稍調弱水流,問道:“怎麽了?”
梁嘯川甚至沒坐在病床上說,而是帶着他那血窟窿下來,倚着浴室門,道:“你洗澡呢?”
月栖意:“……”
他遲疑道:“……不然?”
梁嘯川猛搓一把腦袋,挪回病床上。
視線觸及手機,梁嘯川想着轉移下注意力,遂揚聲道:“意意,要清私信嗎?”
月栖意的話語隔着水霧與門板模模糊糊,有種缥缈的質感:“好。”
月栖意的微博并未關陌生人私信[注],他會回複私信。
可海量私信他不可能逐條閱讀,因而有工作室同事專門負責篩選正常可回的私信,梁嘯川手機上也挂着他的賬號,偶爾會幫他看一看,對此他也在微博簡介說明有朋友同事協助。
梁嘯川看私信習慣很固定,看列表顯示的第一行內容,開頭有喜歡鼓勵等等他會暫且歸為可讀範圍,餘下的看頭像,比較明顯的女頭風格他也默認安全,且女生的第一行通常也正常。
他只重點掃描辨不出性別或明顯是男人的。
比如現下……梁嘯川掃到那個男人證件照頭像,以及邊上矚目的三個字,漸漸眯起眼。
這人給月栖意發了99+條,跨度一個月,梁嘯川面無表情地劃到最上面,從最早的那條開始看。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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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歡你,特別喜歡你。】
【你演得特別好】
……還算正常。
……就是有點不順眼。
【寶寶你QQ號多少】
【[龇牙笑][龇牙笑]我十八,身高194.59,省籃球隊的,主力前鋒】
【[龇牙笑][龇牙笑]從來沒談過戀愛】
“……”
這男的談不談戀愛關月栖意什麽事?
【寶寶,今天拿了101分,終場前兩秒我壓哨絕殺[龇牙笑]】
【寶寶QQ號到底多少】
【看不看照片寶寶】
【圖片.jpg】
赤上身的,梁嘯川黑着臉閉眼飛速劃走。
【寶寶你說我長得怎麽樣[龇牙笑]】
【抱着寶寶照片睡了。】
【圖片.jpg】
【寶寶你看起來太香了,你用不用香水寶寶,用的哪個牌子的洗發精沐浴露】
《夢生河》水中背影的那幀,定制了等比例抱枕。
【圖片.jpg】
腿部淤青。
【寶寶,今天比賽摔了,想着你走神被對面傻逼撞了我草】
【寶寶好漂亮,穿裙子好看】
【寶寶古裝也好看,儀态好臺詞也好,我今天第十遍看了我草】
【寶寶你給我個自動回複就行】
【你不回複就說明你不是月栖意】
【以後不喜歡你了下輩子我當偶像你來喜歡我】
【你喜不喜歡□□□□】
【寶寶我感覺我是你的抖□□】
……
【*@$#&你】
梁嘯川:“……”
他雙眉緊鎖,緊攥着手機看向最後那仨字兒,就差把手機捏碎了。
……面無表情拉黑,返回,看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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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出來時已摘了浴帽,面上水汽未幹,眉眼睫羽濕漉漉,顯出一種黛青色的水墨畫質感,唇瓣被熏蒸得紅潤柔軟,飽滿如同漿甜肉嫩的莓果。
有一顆水珠從他頰側滑落,流經下颌、頸側,最後隐沒于米色病號服領口內。
坐上病床,他拿起劇本和紙筆,開始畫分鏡。
梁嘯川則拿過身體乳,從四肢開始仔仔細細給他塗抹。
月栖意習以為常,還将腿朝梁嘯川伸近了些,就跟個柔軟手辦一樣,承受梁嘯川的擺布。
露水、綠葉、小蒼蘭的混合香氣在室內氤氲開。
梁嘯川每擠一泵身體乳,都先用體溫捂得不那麽涼了,才貼上月栖意。
床單雪白,可月栖意膚色似比床單更白,偏偏沐浴過的肌膚暈開活水一樣的紅,輕輕托起他脆弱清峭的骨骼。
香豔晶瑩,如花隔雲端。
身體乳滑而柔潤,可塗抹開後便阻隔不住男人指腹的硬繭。
月栖意又格外不經碰,于是身體乳所過之處愈發殷紅一片。
手臂也會覺得癢,他被摩挲得不适,唇瓣便微微張顫着。
時不時吐出幾個含着鼻音的哼吟。
倒似某種隐秘的、折磨人的刑罰。
方才那腦子有病的私信十分不合時宜地冒出來,在梁嘯川腦中亂竄。
【*@$#&你】【*@$#&你】【*@$#&你】
“嘶——”
腘窩一痛,月栖意倏地吸了吸氣。
梁嘯川立時收手,緊張道:“勁兒太大了?”
尋常人這個位置也是少摩擦、較為脆弱的,月栖意自然不例外。
在衆多偷拍月栖意的照片中,有一張遛狗照。
拍攝者蹲在草叢裏,月栖意身上一件寬大的及膝白T恤,畫面中心正是他的腘窩。
以上是纖細而不幹癟的大腿,粉白膚肉在晨光裏近乎于剔透。
以下是線條筆直流暢的小腿,跟腱清峭,沒入雪白襪緣。
他右腘窩裏有一粒小紅痣。
這顆小痣一直被全網翻來覆去的惦記。
這次的照片裏,這小痣周邊簇着幾小塊紅痕。
仿佛是蚊蟲叮咬,又仿佛有些差別。
然而照片清晰度委實不濟,難以分辨究竟是什麽。
由于視角略顯猥瑣,原博娛記被送上熱門挨罵十幾萬條。
然而無人知曉的是,那張照片的保存量與挨罵的數量成正比。
這博主的微博設置半年可見,半年後原圖被封起來。
無數新入坑的粉絲只能跑到超話去求圖。
——畢竟在各類提名女娲畢設的熱評第一裏,這張照片的水印疊得實在太多了!
月栖意眉心若蹙:“有點,剛剛好像刮到了。”
梁嘯川老老實實把自己的繭收了收,眼神不期然落在月栖意唇部。
那兩瓣粉唇薄而小,卻飽滿彈軟。
梁嘯川目光定在上頭,漸漸心不在焉,手底動作也慢下來。
這一泵身體乳遲遲未曾揉開,月栖意不禁動了動膝蓋催促。
梁嘯川猛地回神,立刻在心裏頭罵了自己一聲。
吃錯藥了怎麽。
畫得脖子發酸,月栖意稍稍停筆,道:“不知道聞江現在怎麽樣了,肯不肯在節目組好好待着。”
他略一思忖,打給節目組某一位執行導演。
對方聽他說明來意,便答應下來,去找月聞江。
不多時電話便換了人聽,月聞江道:“哥哥,你傷好一點沒有?”
月栖意“嗯”了聲,又聽月聞江問:“哥哥,我聽他們說過兩天我們要換地方,去理市拍?”
節目拍攝分前後兩段,後半段的确要換地圖,月栖意說是,月聞江便道:“那邊不是盛産玫瑰花嗎,哥哥,正好你喜歡花,給你編花環。”
月栖意并未去過理市,家裏人不放心他去高海拔的地方,擔心他高反,唯一一次離理市比較近的是去年在滇藏之交拍戲,果不其然發生危險,他頂着高燒,一面吸氧一面堅持把戲拍完,也沒餘力領略風土人情。
月栖意沉吟道:“不僅可以觀賞,加到食物裏也很普遍,鮮花餅不是都在那邊産的嗎?”
月聞江立即道:“那我就摘花給你烤。”
月栖意:“……”
他正待說應當滿街都是售賣的店鋪,不需要自己動手,忽聽月聞江放小音量,仿佛吐露什麽秘密一般:“媽媽。”
月栖意:“……”
他心髒急跳,道:“會被人聽見的,聞江。”
月聞江寬慰道:“不會的,媽媽,我在樹後頭呢,離他們挺遠的……你本來就是我媽媽,我忍不住就想這麽叫你。”
他倏爾低聲道:“……要是,別人能知道你是我媽媽就好了。”
“你說什麽?”
聽筒中驟然傳出一道成年男聲,月栖意眼睫一顫,正要開口,卻聽見忙音,通話中斷。
“怎麽了?”
見他眉心攏起,梁嘯川問。
月栖意搖搖頭,嘗試回撥兩次都無人接聽,第三次終于接通,是執行導演的聲音:“怎麽了栖意?”
月栖意猶疑道:“秦姐,聞江回去休息了嗎?”
“是啊,”對方不疑有他,自然道,“打完電話就往休息區走了。”
月栖意雖有疑慮,但既然月聞江安全無虞,那等再見面再問也不遲。
他重新拿起劇本和分鏡稿,問梁嘯川:“要對戲嗎?”
進組之前,月栖意會寫一整本人物小傳,全方位分析角色,抓住重要劇情點,制作導圖,捋清角色人生轉折的脈絡,不僅要分析角色從開頭至結尾的表現,連同開始前的前景與結束後的遠景也要細細琢磨。
若要對戲通常便找梁嘯川,盡管梁嘯川念詞如念經,但月栖意只是想在對白情境下揣摩自己的臺詞,因此也不嫌他。
梁嘯川接過劇本和分鏡稿,他粗犷慣了,暈字,從小學不好文史類,因此對戲習慣先看月栖意的畫。
畫分鏡并非主演的工作,只是月栖意習慣邊畫邊理解人物。
他的分鏡稿筆觸并非精細繁複型,而是火柴人簡筆畫,可月栖意的火柴人有生命力,下筆利落富有動感,反倒是另一種高級。
梁嘯川從不吝惜誇贊,邊看邊笑道:“意意,你要是畫漫畫肯定也很受歡迎。”
月栖意一頓,忽而很生硬道:“……我不。”
梁嘯川不曉得小貓怎麽變小刺猬了,但他看到月栖意眼圈鼻尖有些發紅,登時慌忙哄道:“好,好,不畫漫畫,不是要對戲嗎,對完就再睡一會,好吧?”
月栖意不說話,梁嘯川抓緊把這一場的分鏡稿看完。
然而視線落到最後一幕上時,他表情瞬間凝固住。
“這是……”
月栖意也默了下,道:“……吻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