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假面美人

第26章 假面美人

梁嘯川暫且松口,一擡手将月聞江拎開,俯視他道:“這是我老婆,我們親親抱抱咬咬不是你該管的。”

又道:“兒子,你該改口叫爸了。”

月聞江屢敗屢戰,又抱住月栖意道:“但媽媽根本不願意跟你結婚,你們是假結婚。”

梁嘯川被揭穿了也不愠怒,嗤笑道:“行啊,那你去法院說我脅迫意意,讓法院把我們的婚姻關系給撤銷了。”

月栖意拽他衣袖道:“不要說了,快點回家。”

梁嘯川在他跟前蹲下道:“上來。”

他沒再開那輛迷你觀光車,便背着月栖意往帳篷區走。

道路兩旁花木蔥茏,唯一可照明的月光只能從枝葉罅隙間漏出,以月栖意的視物能力幾乎什麽都瞧不見。

是以須臾之後,困意席卷了他的意志,呵欠越打越頻繁,最終他沉入夢鄉。

月聞江在邊上跟着,冷不丁道:“等我長大了就用不着你了,我來背我媽媽。”

梁嘯川壓根沒把他放眼裏,不疾不徐道:“你長大了也白搭,老子八十了也背得動。”

回到帳篷區後月栖意也未醒,月聞江拉開帳篷拉鏈,梁嘯川一路背進去。

将人安頓在床上後,梁嘯川問月聞江:“知道該怎麽做嗎?”

月聞江自信道:“給脫鞋換衣服。”

“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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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臉擦手擦腳。”

“還有呢?”

“看體溫看心率測血壓。”

“還有呢?”

還有?

月聞江語速慢下來:“……擦的時候用三條不同的毛巾?”

“還有呢?”

“……”

壓迫小學生,梁嘯川渾然不以為恥,見月聞江語塞,他笑道:“還有就是,這些由我來做,用不着你。”

他還指了指裏間浴室道:“先洗澡去,我要跟意意過二人世界。”

月聞江:“……”

月栖意睡得熟,梁嘯川脫他鞋襪他也未醒。

他雙足纖細白淨,床頭小夜燈光暈朦朦如薄紗,覆蓋其上,那起伏優美的足弓便顯得霧蒙蒙。

梁嘯川突兀地移開目光。

拿過睡衣想給他換,都展開了才想起月栖意身上原來的衣裳還沒脫。

二十年了什麽衣裳沒換過,小時候還一塊兒洗澡。

梁嘯川扶起他靠在自己肩頭,掌住他毛衣下擺向上,月栖意肌膚光滑,因此輕易便可換下來。

柔軟新雪一樣的腰腹在暗室內瑩瑩如皎月,梁嘯川莫名口幹舌燥,不斷默念我是哥我是哥我是哥,閉着眼閃電般給人換好衣服,不慎碰到一下就飛速移開。

換完後梁嘯川已然冒了一脊梁熱汗,比去工地搬一天磚還考驗意志。

月栖意倒是窩在被子裏睡得無知無覺,梁嘯川蹲在床邊直勾勾注視他,而後悄悄掀開一點被子。

……就輕輕地親一下。

他卷起月栖意睡衣下擺,炙熱的唇落在月栖意夭窩。

梁嘯川腦中諸般念頭紛亂交錯,理智告訴他應當立即抽身,可肢體并不受控,身軀如山巒一樣伏在月栖意腰間,卻也不敢再亂動。

正頭腦發昏,月栖意卻倏爾夢呓一聲。

梁嘯川霍然退開。

起初以為是自己吵到月栖意,可他屏息稍待一會兒,便發現月栖意似乎是在做夢。

梁嘯川湊近月栖意唇邊細聽,可月栖意話語太輕太模糊,完全辨不出內容,只是很明顯睡得不如适才安穩。

梁嘯川輕聲喚道:“意意?”

月栖意并未醒轉,可微光之下,他眼角緩緩沁出一滴晶瑩的淚。

而後梁嘯川聽清了一句。

月栖意在夢裏說:“……媽媽。”

--

翌日上午,月栖意又收到了系統消息,要他抽那所謂的入住“獎勵”。

月栖意仍選B。

【組別:月栖意、月聞江,資産扣減20000元。】

月栖意:“……”

【老婆:愛拼才會贏】

【再扣還有嗎,就算還有也要吃不飽了啊啊啊。】

【寶寶……我現在就出門去廟裏上香,給寶寶攢點功德】

月栖意默了默,繼續煮他的淡奶油。

今日他要開始學做黑森林蛋糕。

可當他取出黑巧克力,卻見量杯底下壓着張小卡片。

月栖意拿起,繼而發現這居然并非一張,而是重合疊放的三張。

除了與上次相同的“晚市任意餐飲券”,還有“午市雙人冰淇淋暢享券”和“午市任意餐飲券”。

上次那枚小石子已然不尋常,這三張便更不合常理。

月栖意抿緊唇瓣。

除去其他嘉賓之外,所有NPC也可能發現這些隐藏獎勵并送到這裏,同樣也有懲罰,只是NPC犯規不需要所謂靜電提醒,也不會通知公示,通常直接走人。

店內設有監控,可并未失竊甚至還有所得,月栖意無權查看,要想知道的話……

——“歡迎光臨許願小屋。”

店主NPC是位六七十歲的老婆婆,她沒戴老花鏡,笑眯眯道:“姑娘,你要許什麽願呀。”

月栖意:“……”

他近前道:“婆婆,我想要得到甜月亮甜品店昨天晚上十點到今天早上八點之間的監控。”

老婆婆指指身側二維碼道:“可以,請這邊付款。”

許願小屋能否實現、如何實現顧客願望都是随機的,價高未必十拿九穩,價低未必渺茫。

月栖意羞愧地付了兩千元——這是他除去必要開支之外的所有財産。

老婆婆大約沒見過這麽貧窮的,一時愣了愣,繼而微笑道:“好的,結果離店後顯示。”

月栖意正要走,老婆婆又叫住他,從身後木架上取下一瓶鮮奶、一小袋開心果,遞給他道:“今日第一位顧客,這是謝禮,祝您生活愉快。”

月栖意像逢年過節被長輩塞糖果的小朋友一樣抱着牛奶和堅果回到甜品店後,便收到了一份視頻文件。

他用四倍速播放,又拉了幾次進度條,最終停在零點之前。

有人推開窗,從外頭翻進店內,走向後廚,從停留位置來看的确是放卡片的人。

月栖意:“……”

即便如此,對方身份也未明晰——因為許願小屋提供的視頻畫質極低,又是夜間,連對方發型和服飾都看不清,只能從周圍物體參照看出是個高大男人。

月栖意托起腮,又劃了劃系統通知,除了常規內容便是告知晚上六點觀景臺開假面舞會,以及……

昨天:【玩家周存征違反游戲規則,處罰金30000元,禁止出行三小時】

零點前的通知不會具體到小時,只提示“昨天”,月栖意望着這條通知,以及處罰的數額,漸漸蹙起眉。

林間有風掠過,枝葉沙沙作響。

月栖意握緊手機,忽而回望門口,道:“……誰在那裏?”

他往外走,旁邊攝像立刻跟上,還出去在外頭轉着拍了一圈。

然而白日裏人流量不低,視野內NPC有幾十個,任何人都有可能從門前經過,月栖意也無從分辨方才背後究竟有沒有人的視線直接定在他身上。

“哥哥。”

月栖意擡眼,見月聞江從牆邊鵝卵石小徑走來。

他不由道:“聞江?你剛剛就在這裏嗎?”

月聞江點頭,又把手中一把紫色小異檐花遞給他道:“給你摘的花。”

“……謝謝,”月栖意接過來,又問,“剛剛這附近有沒有人往店裏看?”

月聞江道:“有啊。”

月栖意正要問誰,月聞江便道:“幾乎每個路過的都看。”

月栖意:“……”

他這才察覺到來往路人每個都在正經履行NPC職責,但會飛速瞥他一眼再複位,有幾個人似乎已經在兩分鐘內路過了四次,但眼神唯有好奇,也并無那種直戳戳的感覺。

……或許真是他杯弓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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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

【外送員周存征車尾箱內檢出知了兩只,未達衛生合格标準,處罰金10000元,禁止外送二十四小時】

【笑死了,這是梁嘯川報複回來了吧。】

【為争奪老婆不擇手段哈哈哈。】

月栖意視線掃過這條通知,頭頂上方響起節目組造型師的聲音:“婚戒要摘一下哦,有指定的戒指。”

他将婚戒摘下擱入小收納盒內,擡眼望向鏡中,遲疑道:“真的只有裙裝嗎?”

“是的,”造型師道,“你別怕呀,穿裙子好漂亮的。”

舞會之前的化妝環節,節目組也要整活,嘉賓們選擇AB兩種化妝間,一種只有褲裝,一種只有裙裝,但進門之前無法得知。

同時,嘉賓們可以選擇支出三千元預知。

……月栖意沒有三千塊可以拿出來。

于是他被造型師們團團圍住,赤橙黃綠各色長裙短裙往他身上比量。

最終選中一條油畫綠色抹胸長裙,襯得肌膚白得似要化水——如雪如煙如霧。

絲綢裙擺舒展流暢,腰身掐得極細如春日柳,身體曲線內收再外放,向下後逐漸變得飽滿。

他并未佩戴許多珠寶,造型師以寶珠茉莉為飾,點綴在他發間耳際腕部,只在食指上戴一枚珍珠戒。

化妝師每樣工具都在手裏轉過一遍,可湊近月栖意臉時又無從下手。

還要如何修飾呢?這樣一張臉早已沒有一點美化的餘地,粉底眉筆美瞳眼影眼線假睫毛修容高光……甚至口紅,無論哪種都會破壞原有的渾然天成的美麗。

也是,這可是除了特效妝之外,每部電影都素顏出鏡的美人啊。

月栖意見她無所适從,便指指梳妝臺角落道:“可以給我噴點保濕噴霧。”

化妝師沉吟少頃,忽而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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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觀景臺上自然不會只有四組嘉賓幹巴巴跳舞,NPC們會将場地填充到足以熱場但不至于擁擠的程度。

月栖意戴上半臉面具,一步步上階梯,才一推門便被人握住手腕往旁邊角落帶。

“這麽好看……”男人悶聲道,“不給別人看。”

月栖意張張唇道:“梁嘯川……”

梁嘯川登時笑起來,道:“你能認出我啊?我就知道咱倆最有默契。”

月栖意:“……”

不說聲音,只說臉,梁嘯川根本沒戴面具,只在臉上畫了一大片深色類似圖騰的紋樣,顯得他像什麽原始部落或者異域門派的首領。

月栖意無心戳破他的腦補,只道:“那你怎麽認得我呢?我戴了面具也沒有說話,而且還穿着裙子。”

梁嘯川挑眉道:“這有什麽,你一喘氣兒我就能認出來。”

他視線落在月栖意光裸雪白的頸項與肩頭,将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月栖意身上,冷哼道:“風大,你冷不冷?”

月栖意誠實道:“有一點。”

梁嘯川更來勁了,将外套攏緊,只留一痕雪色如天光一線,同時道:“段平堯這花樣可真多,老子最讨厭穿西裝,跟把人捆起來似的。”

他又看了看月栖意鎖骨處那一縷欲說還休的春色。

怎麽好像比不攏緊更招人。

梁嘯川又将西裝外套稍敞一點,月栖意任他折騰,可梁嘯川又揪住他領口往上提了提。

……本就是抹胸裙,梁嘯川才覺得手指背面觸及到綿軟柔膩,月栖意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踩他一腳,認真道:“這裏不可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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