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童年番外·摘青梅(9)

第67章 童年番外·摘青梅(9)

策劃團隊會議結束,主策劃朝小朋友們這邊走來,蹲下朝月栖意笑道:“等下把小籃子給你們,你們一邊走一邊抓着花瓣往外撒就可以,至于送戒指,你們兩個到時候要不然牽着手吧,一起走上去給新郎新娘。”

倆花童尚未回答,梁嘯川率先否決,斬釘截鐵道:“不準拉手!!”

主策劃:“……”

月栖意:“……”

梁嘯川緊緊牽住月栖意手腕,仿似怕自己一松懈月栖意就牽上這個齊什麽的手。

他篤定道:“意意跟我是最好的朋友,只跟我拉手,而且他不喜歡跟別人拉手,他覺得癢,就算是我,也很少跟他拉手的。”

主策劃見月栖意并未否認,便道:“沒事,那就不拉手。”

新郎新娘到場之後,梁嘯川就不得不退到一旁,看着他們彩排。

月栖意一壁撒花瓣,一壁悄聲對齊子建道:“你別怕,川川哥哥只是脾氣有點兇,并不是壞人。”

他眼神柔和又真摯,齊子建禁不住點點頭。

但并不代表他相信月栖意的話,他倒覺得,梁嘯川只是對月栖意不壞而已……

彩排結束,策劃團隊拍了幾張單人照或合照作為留念,到給月栖意拍單人照時,梁嘯川站到江昙茹身側,悶聲道:“媽。”

他怎麽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

江昙茹一頭霧水,喝了口檸檬茶解渴,同時問道:“怎麽了這是?”

梁嘯川踟蹰了下,才道:“意意收到請柬的時候,跟我說他不想跟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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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江昙茹險些嗆死,擺擺手止住新郎上前的步伐,艱難組織語言:“你現在幾歲,就知道自己将來想跟寶寶結婚?”

按理說青春期才會産生朦胧情愫啊……

江昙茹疑惑道:“結婚不是張口就來的,嘯川啊,你現在還沒到理解婚姻意義的時候,結婚你要對伴侶負責任的。如果你只是不想跟寶寶分開的話,并不一定要結婚。”

盡管梁嘯川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負責任,他巴不得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

永遠永遠,都對月栖意負責任,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說出口沒人會相信,而且真男人決不能只說不做。

因此他并未反駁,只是繼而道:“意意還說他不想跟我談戀愛,他甚至說如果要戀愛就永遠都不理我。”

江昙茹緩過那陣震驚後,便泰然許多,問道:“那你現在告訴我是為了?真正的男人想實現目标可不能依靠爹媽啊。”

梁嘯川搖頭,道:“我就是發現,我想跟意意結婚。”

江昙茹潑他冷水,道:“寶寶可說了不跟你結,你要結婚他還要跟你絕交。”

“我會努力打動意意的……”梁嘯川堅定不移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爸沒老婆,但我永遠只有意意、只對意意好,我要有老婆。”

江昙茹:“……”

遠在萬裏之外的梁睿中突地打了個噴嚏。

——

月栖意升入小學之後,梁嘯川的生活質量再度邁上新臺階。

從前除了節假日之外,他一整個白天都見不到月栖意,每個工作日都從早自習開始如坐針氈到放學,再飛奔去附幼門口等月栖意。

現下月栖意連跳三級、從四年級開始讀,他可以不分白天黑夜和月栖意待在一起。

他們倆還是同桌,同桌就是整個班上最最最近的人。

對于四年級的任課老師們而言,碰到月栖意這樣的學生也委實新奇。

倘或是一二年級的老師或許感受并不很明顯。

但四年級的老師們接觸的都是稍微大一點的小孩子了,在這群稍大點的小孩子中突然出現一名看起來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學生,同時他又聰明又漂亮又謙和,老師們很難克制自己不表現出慈愛。

因此月栖意每每被點名回答問題之後,老師們都禁不住像幼師誇贊小朋友一樣道:“對,栖意真棒。”

月栖意:“……”

放學回家途中,他頗覺困惑地問梁嘯川,為什麽他已經是小學生,老師們還是像對待幼兒園小朋友一般對待他。

梁嘯川順勢道:“因為你太小了,你要多吃點長高點。”

月栖意認真道:“我又沒有故意少吃,吃飯不舒服我才不想吃的。”

梁嘯川聽得心頭一酸,握住他手腕道:“慢慢來,先從比Bowen跑得快開始。”

Bowen是江昙茹養的那只柯基。

月栖意:“……”

他聲明道:“上次去我已經跑得比Bowen快了。”

他與Bowen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梁嘯川一聲令下,月栖意「噠噠噠」往前跑,Bowen也「噔噔噔」往前跑。

起初Bowen跑在他前頭,但月栖意很努力,到中間時超過了它。

此後Bowen也并未再趕超他,他認為是自己耐力好,所以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梁嘯川訝然道:“意意,你看不出來嗎?它讓着你呢。”

月栖意:“……”

——

月栖意升入附小後,祝雙姮權衡過是讓月栖意回家吃,還是讓人送飯給他。

但前者來回有點累,後者月栖意又不喜歡搞特殊,最終,作為校董,祝雙姮決定……給附小食堂換幾個廚子。

由此,除了新生之外,附小的學生們皆在新學年感受到食堂餐食色香味指标均實現質的飛躍。

飯點排隊擠擠攘攘的,梁嘯川便将月栖意安置到一張空桌子上,叮囑道:“坐着別動啊,打完我馬上就回來。”

月栖意點頭說好,梁嘯川便站去打飯隊伍中。

他不放心月栖意,每分鐘都回頭看一眼月栖意還在不在位置上、臉色好不好、有沒有居心不良的人來找小貓搭話。

唯有在排到自己時,才稍稍錯過兩分鐘。

然而便是這兩分鐘,梁嘯川端着餐盤一回頭,那座位上空空如也。

再環視食堂內部,均不見月栖意蹤影。

梁嘯川「嗒」一下擱下餐盤,大步朝外跑去。

理智告訴他這是學校,裏外都有安保,且大白天老師學生衆目睽睽,這一小會兒工夫不會發生意外。

但他心率仍居高不下,步伐匆忙而淩亂,滿腦子都是月栖意的模樣。

——那麽漂亮可愛善良的小貓,沒人能忍住不偷。

食堂門口也有保安值班,梁嘯川焦急道:“有沒有看到個學生,到我這裏。”

他比了比自己胸口,又道:“長頭發,特別好看特別可愛。”

萬幸保安沒作出否定的回答,而是指了指對面圓柏底下:“你是不是說那個?”

梁嘯川順着望過去,果然瞧見一小團貓蹲在那裏,正在摸一只灰不溜秋的狗。

那狗看起來醜死了還特別蠢,小貓居然一點都不嫌棄。

梁嘯川:“……”

他近乎咆哮道:“意意!!”

月栖意耳膜一震:“……”

身側流浪狗吓得彈射飛走,他回身,懵得像剛剛睡醒,遲疑道:“梁嘯川,你怎……”

梁嘯川大步跑過來蹲下,語無倫次道:“怎麽一聲不吭就沒人影了……你吓死哥了!!我以為你讓人抱走了呢,你要是不見了哥怎麽活呢!”

又禁不住吃醋道:“不是,那狗長那麽醜還那麽髒,傻不拉幾的,你摸它幹嘛呢!”

月栖意不覺得這狗狗醜,而且雖說是流浪狗,可是還比較幹淨,只是毛有點亂才顯得邋遢。

但這一點先按下不表,月栖意觀察了下梁嘯川神情,驀地道:“梁嘯川,如果我沒了的話……你、你會活不下去嗎?”

梁嘯川毫不猶疑道:“那當然!”

“哦……”月栖意起身,垂着眼要往食堂走。

梁嘯川趕忙要去牽他,然而月栖意卻一閃身避開了,一言不發,也不同他對視。

梁嘯川不解道:“怎麽了意意?”

月栖意仿佛下定決心,才道:“梁嘯川,不然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這樣的話,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就可以活着呢?”

梁嘯川明白過來他在盤算什麽,直接捉住他手腕,道:“晚了,還普通朋友……老子這輩子都跟鬼一樣纏着你。”

三年了……三天都不行,何況三年,他們的根系早已密不可分地生長在一起。

月栖意出事,梁嘯川也會出事,然而強行斬斷同樣會令梁嘯川迎來枯死的結局。

月栖意心腸過于軟,這兩種後果他都不希望發生。所以他進退維谷,只能順勢而為,與梁嘯川越長越近,永不分離。

——

阻礙梁嘯川與月栖意二十四小時當連體嬰的。

除了祝家,便是梁嘯川的爹,梁睿中。

他堅信兒子要多多磨煉才能成材,尤其是在身體素質方面。

因此去郊區越野訓練是梁嘯川從能跑開始的必修課。

臨近國慶假期,梁嘯川正規劃着要和月栖意去哪裏人比較少、做什麽比較有趣,然而他爹無情道:“收拾東西,放假就訓練。”

梁嘯川:“……”

他抗争道:“門頭溝那麽遠,時間都在路上了,換個地方不成嗎?”

梁睿中道:“這次不去門頭溝。”

“……”梁嘯川半信半疑道,“那去?”

“去延慶。”

梁嘯川:“……”

比門頭溝還遠!

同時,他無法帶上月栖意去訓練,他理想中自己訓練而月栖意在一旁休息享福是不可能的。

因為梁睿中每次挑的場地條件都極其落後——牆皮脫落的上下鋪集體宿舍,除了鐵架子木板床與門窗之外什麽都沒有,供電限時,餐食從主食到菜肉一律黑乎乎油汪汪,周圍荒山野嶺,操場沒有塑膠全是沙土,唯一的消費場所是跟學校門衛傳達室差不多大的商店,甚至名字不叫商店,而叫做什麽什麽社。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雖說宿舍是十二人間,但場地寬裕,不會和別人一起住。

梁嘯川自己怎麽糙着活都無所謂,但他死都舍不得讓月栖意來。

因此,要去訓練多久,他便要與月栖意分離多久。

——

接到梁嘯川來電時,月栖意正在忙碌。

十月份過生日的人很多,這七天除了有三位同學要過生日之外,還有祝婵真也是國慶期間生日。

此時月栖意正在調試自己親手制作的小熊八音盒,只要打開頂蓋就會有抱着蜜罐的小熊微笑旋轉,這是他要送給小表姐的禮物。

做完這個,他還要準備給同學A的千紙鶴風鈴、給同學B的萬花筒、給同學C的糖紙花束……以及給小墨的毛線嘴套。

前兩日出去遛狗,碰到附近居民在遛小泰迪,小泰迪四只爪子上是毛線織的鞋子。

小墨立即看向小貓主人——狗和遛狗的人差不多高,也是奇觀。

月栖意猜測道:“小墨,你也想要這種鞋子嗎?”

小墨卻似乎不想要鞋子,晃了晃大腦袋,狗嘴亂拱月栖意的掌心。

月栖意:“小墨,你是想要這樣的嘴套嗎?”

小墨倆眼放光:“嗷嗷汪!”

這種材質的嘴套只能作為裝飾,無法真正禁锢住大型犬堅利的牙齒。如果小墨戴着出去遛有一定危險性。但月栖意還是滿足了它,預備讓它只在家裏戴一下撒撒歡。

因此月栖意騰不出手接梁嘯川的電話,開了免提聽。

同時他将十幾個線球在小墨面前一字排開,示意它選顏色,甚至還教它可以多選幾個顏色搭配。

小墨徑自忽略所有淺色和彩色和金銀絲線,只選擇了黑色。

月栖意又指了指旁邊的小匣子,示意它選裝飾。

然而小墨不要小花朵不要小星星不要小貓頭……它就要一個純黑色的、月栖意織的嘴套。

月栖意:“……”

為它的直狗審美感到憂愁。

一陣難以言喻的電流滋啦聲後,對面傳來有氣無力的嗓音:“意……意……”

月栖意:“……”

他手上動作不停,同時關切道:“梁嘯川,你怎麽了?是訓練很累嗎?”

要真是累還好了,躺下歇着就能緩解,梁嘯川耳朵緊貼着聽筒,道:“不是累……我渴了。”

渴得他焦躁不安,如同急病發作,滿口鋒利的牙都在抗議。

他已然病入膏肓,小貓是唯一的解藥,只有咬一口小貓才能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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