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少年番外·摘青梅(3)
第72章 少年番外·摘青梅(3)
軟不軟的月栖意無從評價,可癢是真的——梁嘯川指腹一直摁在他腰側,他又不能一直屏住呼吸,可每次呼吸便會與粗粝的指腹發生微弱摩擦,一來二去他淚花都禁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月栖意蹬了幾下腿仍未緩解腰部的麻癢,遂按捺住嗓音裏的輕顫,嚴肅道:“梁嘯川,我覺得自己有點呼吸困難。”
梁嘯川卻幹脆整個人圍上來,月栖意完全嵌在他懷中。
這下甭說腰,手指要活動一下都帶着梁嘯川的手一同活動。
月栖意頸窩感受到梁嘯川炙熱粗重的吐息,困惑道:“梁嘯川,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梁嘯川嗓音喑啞:“段平堯要演的那角色怎麽那麽神經。”
月栖意解釋道:“沒有哪個角色是完全正面或者負面的。否則劇本就會扁平無趣,你辯證一點嘛,不要因為對平堯哥有成見就踩角色……其實為了表演,趙二的人物小傳我也有寫。”
他說起電影時整個人熠熠生光,梁嘯川難以自控地将他鎖得更緊。
深秋夜間,西風飒飒,嗚嗚咽咽游蕩過回廊樓閣,庭中銀杏葉紛紛揚揚落了滿地金黃小扇,幾乎如同凜冬已至。
而月栖意罕見地覺得通體暖熱,可他已使不上力去擦額角的薄汗。
适才梁嘯川說,段平堯在電影裏做什麽他也要做。
月栖意不可置信道:“你剛剛不是還很讨厭這個角色?”
梁嘯川理所當然道:“所以他那些惡心的事兒老子不幹,有些……做得還成的,那老子不能輸給他。”
月栖意強調道:“電影不會把這些直白地拍出來的,這又不是三級片,而且這是表演,不是真做這些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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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散在周身,月栖意揪了揪一小撮自己的發尾,用指尖帶着發尾繞圈,道:“你去……去浴室吧。”
梁嘯川一開口,吐息燙得月栖意耳根都紅透了:“那你呢?”
月栖意與他性質不同,輕聲道:“我等一下就好。”
梁嘯川猛咳了一聲,道:“要不……”
流淚流得眼睛有些痛,月栖意閉上眼,昏昏沉沉地想,梁嘯川一定很渴很渴,怎麽喝都喝不夠。
可是家裏飲用水又不缺,梁嘯川何以一定要分他這一口呢?
他有氣無力道:“¥%&……”
聲音太輕,頃刻便散了,梁嘯川自是沒聽清,移上來将耳朵湊近他唇邊,問道:“意意,你說什麽?”
月栖意終于能并攏,使用最後的餘力推了梁嘯川一下,小貓被可惡的人類吸壞了,艱難道:“我要……回家!”
——
高考在即,但以月栖意的文化課成績,要達到A影表演系分數線的兩倍都易如反掌,因此功課并不緊張。
倒是梁嘯川,離A影最近的大學是A大,他要确保自己一直是月栖意的近水樓臺。
因此他不是僅僅要達到能考上的水平,他是要達到保證考上的水平,便須得夜以繼日頭懸梁錐刺股。
這一日月栖意在拉片,梁嘯川在一旁刷題。
月栖意正分析到某一段鏡頭運動,肩頭便感受到一陣逐漸迫近的熱度。
他偏過腦袋,便見梁嘯川一頭紮在他頸窩裏,正閉着眼在他後頸處嗅嗅嗅,動作很重。
月栖意:“!”
他迅速捂住自己後頸,果不其然下一秒梁嘯川便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假如他不捂,那這一口尖牙利齒便會準确叼住他的頸項。
月栖意手也纖瘦,皮膚薄薄一層,梁嘯川一咬他便禁不住收攏手指,努力拿出警告的語氣:“梁嘯川,你這麽咬……我會覺得很癢。”
且梁嘯川不單咬,嗅聞也不耽誤,鼻尖緊緊地貼住,一徑深呼吸,近乎神經質。
月栖意并不曉得他究竟嗅到什麽,只覺得梁嘯川的氣息溫度灼人,好似将月栖意架在小取暖器上烤——這熱意不至于燙傷他,只是他無法忽略。
梁嘯川又咬了下他指骨,嗓音低低道:“意意……”
偏生他不說事,只叫魂兒:“意意。”
換做旁人這樣拉長嗓音呼喚姓名,月栖意會用「撒嬌」來定性。
然而梁嘯川本人氣質與「嬌」這個字相距億萬光年。
月栖意又想到「邀寵」,可似乎也不甚貼切。
「乞讨」二字毫無來由地躍入他腦海,月栖意:“……”
他甩了甩腦袋。
梁嘯川想做什麽,月栖意明白。
他認真道:“梁嘯川……這個應該是需要細水長流的,如果太頻繁,會傷到身體的根基。”
又探讨道:“你會不會是有口欲期的問題?雖然年齡不太合适……不然去看下醫生吧。”
梁嘯川只動動嘴動動手,自然談不上什麽有損根基,但月栖意……他當然不想影響月栖意身體。
遂只得緊盯着月栖意後頸,饞得眼眶赤紅,低聲道:“那什麽時候……明天成嗎?”
他嗓音直如被烈火燎過,粗到像要獸化,月栖意默了默,将水杯朝他推了推,道:“你先喝點水吧。”
梁嘯川聽覺自動檢測到「喝水」這一關鍵詞,盯過來的眼神深不見底,越發機可。
月栖意:“……”
“就讓哥咬一口吧意意……”梁嘯川嗓音聽起來若是得不到滿足便會立時餓死渴死,“就咬一下。”
月栖意終究不能做到毫無轉圜餘地地拒絕朋友,是以遲疑着松開了手,将整段細窄柔膩的雪白後頸暴露給了梁嘯川。
“唔!”
月栖意細長十指倏地攥緊書桌邊沿,淚水剎那間湧出。
并不痛,但實在是酸脹,他忍了忍哭腔,勉力道:“一口的時間……到了,梁嘯川。”
梁嘯川惡劣地欺騙了小貓,齒緣繞着月栖意後頸碾磨,将他嗅得到的、散發香氣的那塊位置咬得泛紅腫脹,咬得其下血管肌理都在可憐地跳動。
梁嘯川終是喝上了水,在月栖意又一次心軟地天真地相信他之後。
——
“意意。”
“嗯?”
“我一直沒問,你為什麽想當演員?”
這一問題最常見的答案便是「想要體驗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生」,但月栖意卻道:“因為演戲的時候像在做夢,感覺整個人都飄在半空中。”
梁嘯川聽得心髒猛地一跳,本能般捉住他手腕,叮咛道:“那你得記得醒啊,別一直都留在夢裏了。”
月栖意點頭,嗓音柔和:“我會醒的,夢裏很好,可是夢境之外有姑姑,有徐姨,有婵婵,将來可能還會有很多很多在等我的觀衆……”
梁嘯川聽了半晌沒排到自己,幾乎望眼欲穿,正想問問自己排在哪一號。
月栖意卻已溫柔地、嗓音裏仿佛流淌着笑意一樣道:“還有你呀,梁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