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
路成效率是真的高，沒兩天就把這個下一次約上了。
本來還以為沒這麽順利，畢竟上次就說了好幾次蔣一天才空出了時間，這次他就那麽一暗示，蔣一天就痛快答應了，還問了什麽時候，幾點，路成連忙抓住這個機會，約到了第二天。
程凡到公司的時候，助理姑娘一臉八卦笑意的過來，這次他看出來了，有些不懂她怎麽會笑成這樣，“你怎麽了？”
助理姑娘猶豫了幾秒，誠實問了，“老板，前兩天相親怎麽樣？”
相親？
程凡疑惑了。
什麽相親？
他什麽時候相親了？
“什麽？”程凡皺眉問，助理連忙說，“就那天你還特地請假提前走，不是相親嗎？”
程凡無奈了，太能想了，不過……
助理看着自家老板突然沉默下來，聲音也低了幾度，過了會才說，“沒，沒表現好。”
助理姑娘“啊”了一聲，“不可能啊，我們老板這麽好的人，人姑娘怎麽就沒看出來呢。”她有些為老板不平。
程凡看助理的樣子覺得好笑，反過來安慰她，“每人有不同的喜好，再說我可沒這麽好，別被老板濾鏡模糊了視線。”
助理笑，“你真的挺好的，老板別灰心，下次一定加油，我去看看售後。”
人走後，程凡也開啓了工作的一天。
蔣一天按照路成給的地點過來，來的時候是下午了，剛停好車就見路成也到了，引着他進樓，蔣一天看了眼四周，平平淡淡的說了句，“你朋友的産業挺不錯，這樓蓋的。”
路成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得說實話，“呃，其實只有三層是他的，不過程凡做的真挺不錯，創業也沒幾年，已經夠在這種地段這樣的寫字樓占個一層樓的，別小看他啊。”
蔣一天知道自己誤會了，也沒表現出什麽別的神色，只點了下頭。
上了電梯，路成接着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倉庫忙活，一會咱們先去休息室，我去叫他一聲。”
“老板親自幹活？”蔣一天眉頭微微動了下，好像是輕皺了下眉。
路成搖頭一笑，“是啊，這家夥實誠，一點不擺老總架子，員工沒多少，都跟他處成了朋友，還從沒走過一個，踏踏實實定在這兒了，也是他的本事，不過得虧什麽事他都盯着，這些年生意沒出過大差錯。”
蔣一天思索了一會，突然肯定的點了下頭，“是，這點很好。”
路成看出了點什麽，心想那事是真有希望，高高興興的帶他到了公司門口。
這棟樓每一層辦公樓都裝修的很簡約高級，面積也寬敞，每一個來的人都會覺得很舒适，蔣一天站在門口，脊背挺直，看着程凡這幾年創業的成果，目光定在旁邊的公司名稱上。
“天臺”。
簡單兩個字，蔣一天看着，卻感覺到有些心悸，仿佛無波無瀾的湖水突然泛起層層漣漪。
路成見他注意到這邊，主動解釋道，“這名是不是乍一看跟他這生意不相關，不過他說這是他對他事業的美好期盼，就跟站在天臺上一樣，面前是大片無邊際的藍天，可以盡情任自己翺翔，這話有點搞笑，不過仔細一想也确實是這麽回事，是吧。”邊說着邊開門領着人進去。
蔣一天沒表态，只沉沉“嗯”了聲。
門口就是前臺，是個小姑娘，路成是這的常客，小姑娘早就認識他，笑着搭話，“路總找我們老板啊，他在倉庫呢。”
路成長相英挺開朗，性格也很好，沒來幾次就跟這裏每個員工混了熟，說話也随意一些，路成笑着答應，轉頭讓蔣一天坐會兒，“我去叫他來，你先坐這。”
蔣一天點頭，像沒看見對面小姑娘驚豔的眼神一樣，神情高冷的坐下。
程凡正跟一個老客戶通電話，商量前幾天的單子，突然見路成過來，只能暫時挂掉電話，“你怎麽來了？今天休息？”
“對啊，你先別忙了，猜猜我把誰帶來了？”路成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往外帶。
程凡跟着他走，看着好友的神色，心頭一動，“你把蔣一天帶來了？”
路成順着拍他一下，“對。”
他竟然會來，程凡想，可是怎麽會呢，他怎麽會想來。
從倉庫出來，程凡又看到這個人，他挺身坐在前臺招待沙發上，淺淺靠着靠背，黑色夾克內搭襯衣，黑色長褲和皮鞋，淡淡的歪着頭看向窗外，眼神平靜，模樣……程凡依然覺得漂亮，而且漂亮的幹淨利落。
程凡走上前，順着他的目光一看，發現他正盯着門口的招牌看。
程凡頓了一下，不禁想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站定蔣一天面前，程凡先開了口，“蔣總監，久等了。”
時隔五年，這是程凡第一次站在蔣一天面前，明明白白的說了一句話，莫名讓他覺得恍然。
蔣一天回頭起身，也淡淡回了句，“沒等多久，這次過來打擾了，程總。”
程凡溫聲笑，“不打擾，過來這邊坐吧。”
程凡帶他們來了休息區，坐下後程凡自然問道，“蔣總監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路成也沒提前打個招呼。”
路成可不背鍋，“別冤枉我，你每天不是忙就是忙，我約你一次也不容易，只能帶着蔣總來公司堵你了。”
程凡失笑，“我有你說的這樣嗎。”
路成認真的點頭。
這時程凡手機一振，一段柔和的鋼琴旋律響起，蔣一天随着聲音來源看去，程凡微微點頭，“不好意思。”
說完起身走到倉庫門口接起電話。
路成跟蔣一天說，“客戶電話，剛剛進去的時候就在談事，估計有點急。”
蔣一天了然，沒說什麽。
前臺姑娘這時送來兩杯花茶，圓形玻璃杯裝着，挺有情調。
路成端來喝了一口，稱贊道，“太好喝了。”
前臺姑娘笑笑，小聲問他，“路總，這位帥哥是誰啊？以前沒來過的。”
路成更小聲了，但當着人面，也不少說太多，“剛回國的，海歸，介紹給你家程總認識。”
前臺姑娘一聽眼睛更放光了，“路總你太夠意思了，而且他好帥啊。”
路成看她這樣不免搖搖頭，嘆氣道，“哎呦你們這些小姑娘啊。”
蔣一天絲毫沒注意這邊的動靜，從剛才起就一直盯着程凡的背影。
程凡今天穿了襯衣，白色衣擺紮進褲腰，顯露出他窄細的腰和飽滿的臀部，黑色長褲顯得他腿很長又瘦，整個人削瘦但挺立，很精神，很吸引人。
直到程凡挂電話轉身前一瞬，蔣一天才淡淡收回了視線。
程凡那邊估計真是有點急，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我這邊有點急事……”
蔣一天沒等他說完，“你去忙吧。”
人家過來做客，主人卻把他們丢到一邊，但那邊又急着核對，程凡嘆氣，“真不好意思，實在是急。”
蔣一天喝了口花茶，看着眼前琥珀色的茶水，嗓音清冽，微微沙啞，語氣卻有些懶散，“沒關系，我正好喝杯茶。”
路成看這形勢也開了口，“對你趕緊先忙，忙完了我們再說事，免得你心不在焉的。”
人都這樣說了，程凡大大方方的應了，轉頭進去倉庫整理單子驗貨去了。
路成去叫前臺姑娘再泡一杯，回來時還真見這人認認真真的喝茶，笑着說，“好喝吧，這姑娘不知道哪弄來的茶包，當初程凡喝了一次，就讓這姑娘多備點，當做招待客人的，都給她報銷，這丫頭還偏不說哪的，說是秘密。”
蔣一天牽了下嘴角，“是挺好喝。”
路成見他并沒有不耐煩，也不需要他陪的樣子，了解他平常是什麽個性，讓他一個人坐着等更對他性格一些，就說着“等會她再泡一杯送過來，剛剛那邊認識的叫我，我先去一下。”
蔣一天點頭，待人走了後，他又歪過頭，望着那邊。
倉庫門沒關，能看見一排排貨架和辦公桌上堆着一頁頁紙，程凡手拿着一疊，邊看邊翻這，時不時擡頭點着一個個貨物，有時候還上貨梯搬貨，彎腰起身間紮好的襯衣緊貼着腰際，勾勒出更為明顯的線條，蔣一天出神看着，只見他又打起了電話。
他有些恍惚，已經很久了，很久沒看過這樣子的程凡，在過去五年間只出現在他夢裏的，這樣忙碌的程凡。
蔣一天才知道，夢只是夢，真的永遠也比不上現在，此時，那邊真實的人，活生生的程凡，這感覺完全跟夢裏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這是真的程凡，他又見到了這樣的程凡。
忙碌卻充滿幹勁的他。
程凡挂了電話，把剛确定好的地方做了記號，背過身，眼神中一絲溫暖的情緒閃過。
剛才雖然在忙，但他餘光一直注意蔣一天那邊的動靜，知道他在看自己，就像好多年前，蔣一天邊寫作業，邊時不時擡頭瞄一眼他一樣。
這感覺很奇異，對他來說很安心，很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