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16
暑假，程凡依舊在這家便利店打工。
下午沒人，蔣一天趴在吧臺上看程凡整理貨架。
他現在也和程凡一樣，已經把暑假放的題和卷子做完了，和程凡一起。
所以他更沒事兒做了，程凡倒是還在幹活兒。
“你怎麽一直打工啊，我就沒見你停過。”他拖長聲音。程凡上好這個架子上的貨，“我都快數不清你問了多少次了。”他回頭無奈的問。
蔣一天支起身，“本來就是啊，每年都說，你每年都還做，從初三到高三啊。”說着還驚訝了一把，“都這麽多年了啊。”
程凡聽樂了，“什麽這麽多年，就三年，而且還沒到高三呢。”
“下個月就到了。”蔣一天糾正他。
“好的。”程凡接受他的糾正。
蔣一天又趴下來，繼續看程凡幹活，程凡知道他在看，嘴角一直挂着笑。
等程凡幹完活了，一歪頭，蔣一天還在看他，回頭的時候他們正好對視，蔣一□□他笑，喊他，“程凡啊。”
程凡覺得他笑的好玩，坐過去在他旁邊，也跟他一樣趴着，眼睛彎起來，“怎麽啦？”
蔣一天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我剛想起來，我們認識也快三年了。”
程凡就着趴着的姿勢點頭，“是啊，快三年了。”
蔣一天說：“好快啊。”
“好像也是，但是在當下的時候，我就沒想過這個問題了。”程凡說。
蔣一天又說，“我也沒想過，就是突然意識到的，原來這麽久了。”
程凡腦袋又動了動，“啊。”
其實也不久，才三年，你馬上高三了，馬上高考了，馬上就要出去了。
蔣一天又問起之前的事情，“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到底為什麽做兼職啊。”
程凡想了一下，說，“反正也沒事，賺來了錢，我爸媽就不用再給我生活費，學費也能少分擔一點啊。”
蔣一天：“你家庭不困難啊，也談不上分擔不分擔的吧。”
程凡說：“我家兩個孩子上學，他們壓力還是很大的，也不容易，能讓他們省點心也行。”
可是看程凡這有點微妙的态度，蔣一天還是不理解，“可你……”
店裏進了兩位顧客，程凡起身去迎，蔣一天只能先閉嘴。
終于等到程凡下班了，蔣一天美滋滋的準備和程凡一起回家，他們可以在房間裏無所顧忌的擁抱，接吻，撫摸。
程凡剛要笑他怎麽一臉傻氣，就聽蔣一天手機響了起來。
蔣一天打開，看到聯系人的臉色頓時垮下來，程凡就猜想可能是蔣爸，果然，蔣一天手機那邊傳來一陣沉穩帶着威嚴的中年男人聲音。
蔣一天一接起電話沒過幾秒就黑着臉挂了電話。
程凡問他怎麽了，蔣一天搖頭，“沒事，一些廢話。”
晚上吃完飯，蔣一天陪王姥姥一起看電視，手機上時不時跟程凡聊幾句，正聊的開心呢，蔣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王姥姥聽到聲音在一旁問，“誰啊？”
蔣一天：“我爸。”
“聽聽你爸說什麽？這麽久不打電話來了。”王姥姥就說。
蔣一天只能擡手接通，對面第一句又是那種自以為語重心長的勸告的語氣，“我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再怎麽任性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我是為你好，你已經高三了，總該長大了吧。”
“我在這裏上學，怎麽就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好大學不止那些你以為的。”蔣一天皺着眉，他真的很讨厭這種用為你好的語氣逼迫他去按照父母的想法生活。
“你媽也是這麽想的。”蔣爸又說。
蔣一天喊道，“我姥姥不這麽想。”王姥姥被蔣一天的吸引，問了一句，“怎麽啦？又吵起來了？”
蔣爸聽到了王姥姥的聲音，說：“把電話給你姥姥，我跟她說。”
蔣一天咬牙，“不可能。”說完就挂了電話。
王姥姥見外孫臉都氣紅了，心裏擔心的很，“哎喲，這氣的啊，你爸說什麽了？都是他的錯。”
“姥姥。”蔣一天悶着聲叫她。
“欸。”王姥姥答應。
蔣一天說：“我想在這裏讀完高中。”
“那是，就差一年了。”王姥姥說。
蔣一天又說：“我還想在這裏讀大學。”
“行啊，咱們這兒還不是有好大學，你想在哪上就在哪上。”王姥姥拍着蔣一天的手臂，安慰他。
蔣一天沉默幾秒，又改了口，“也不是，我就想和程凡一起，他去哪個學校，我就跟他在一個學校，實在不行，一個城市也可以，他成績那麽好，說不定我們能去同一個學校。”蔣一天在這時候已經想好了未來。
王姥姥連連點頭，“凡凡是學習好，你們是好朋友，好夥伴，能在一塊上學最好了。”
蔣一天看了下姥姥，想再說些什麽，又覺得還是算了，最後只嘟囔一句，“反正我不離開，我才不去我爸安排的地方。”
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他不會不負責，但誰也不能逼他做什麽。
手機一響，蔣一天下意識看。
“程陽剛才餓了去買了碗土豆片，我聞着也餓了。”
是程凡。
蔣一天嘴角不可抑制的揚起來，剛剛那些低落的情緒瞬間散開，滿腦子裏全想的是，
程凡！！
和土豆片！！！
蔣一天：我也想吃了，但我現在吃不下去。
程凡：明天去吃！可以嗎？
蔣一天：太可以了。
程凡：OK。
蔣一天笑着關了手機，王姥姥見外孫突然笑了，又好奇問他，“這麽快又開心了？”
蔣一天挑眉，“啊，因為明天要吃土豆片了！”
王姥姥笑的很大聲。
程陽的生日到了，程凡剛起來，程媽就叫他去蛋糕店定個蛋糕。
“今天我和你爸都請不了假，也不着急，你先去蛋糕店選個好看的，要他們現做啊，下午再去拿回來，晚上我們再準備其他的。”程媽說着就要出門了，程凡先答應，“好的好的，媽你去上班吧。”
程媽又說，“你就別去兼職了，今天在家裏吧，你弟過生日呢。”
程凡：“我提前請假了。”
程媽點頭，想到程凡兼職的事，随口又說了句，“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都高三了還想着打工。”說完不等程凡開口，就出門走了。
程凡等門關上後，在客廳發了會兒呆，其實他剛睡醒，還有點迷糊，昨天晚上和蔣一天鬧到了半夜才回來睡覺。
但也不是很迷糊，程凡知道，程陽今天過十五歲生日。
他順着就想起，當時自己過十五歲生日的時候也吃了蛋糕，不過是因為程陽競賽得獎了，所以程爸程媽想着一起慶祝。
但也算是大過了。
想起那天，他還是很開心的。
那天吃到了蛋糕，也遇到了唯一的，最好的一天。
想起蔣一天，程凡就火速換了衣服敲對面的門，王姥姥今天在家給他開的門，看到程凡就笑，“來找一天啊，他還在睡呢。”
“我去叫他，都快中午了。”程凡說着就笑着進門，這兩年程凡來王姥姥家越來越勤，早就習慣了，程凡性格好，長得好，學習成績也好，說話也甜，王姥姥也算是看着程凡長大的，這兩年更是越來越喜歡他，已經快要把他當成自己的孫子看了。
程凡進了蔣一天的卧室，蔣一天睡的正熟，程凡把腳步放輕，慢慢坐到床邊，然後抱住了蔣一天，蔣一天身上熱乎乎的，突然被抱了一下還沒醒，只是皺了皺眉，程凡又親了他一下，蔣一天側了下頭，沒醒，程凡就繼續親他。
mua一下親眉毛，
mua一下親眼睛，
mua一下親鼻子，
又mua一下親暖和的側臉。
蔣一天被親醒了，他笑着睜眼，拉過程凡最後mua一下親嘴，親完兩人都樂了。
程凡催他起床，“快起來，陪我出去。”蔣一天剛醒，聲音還有點啞，“去哪裏？我想睡覺。”
程凡還是抱着他，“去蛋糕店，程陽過生日，去給他定制一個蛋糕。”
蔣一天聽完更沒興趣了，把程凡整個人都按進懷裏，“不想去，又不是給你定蛋糕。”
程凡動了下腦袋，擡眼看他，說：“那就只能我一個人去了。”
蔣一天的手收緊，“不要，你也不準去。”
程凡臉埋在他肩窩裏，拍拍他手臂，語氣放軟，“陪我吧，陪我去吧？”
蔣一天閉着眼不說話。
過了幾秒，他睜眼了。
捧着程凡的臉擡起來又親了一下嘴，才舍得起床。
程凡就一邊笑一邊跟着他看他洗漱。
蔣一天在刷牙，邊刷邊問程凡，“你媽要你去買的嗎？”
程凡點頭，“她和我爸沒時間，我反正沒事嘛。”
蔣一天“哼”一聲，不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