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016
蔣一天雖然不樂意替程陽選蛋糕，但由于他挑剔的本性，只要他看不上眼的直接淘汰，完全不給程凡挽留它們的機會。
程凡又無奈又是好笑，嘴上說着沒興趣，結果一進蛋糕店的門，決定權就自動移交到他手裏了。
帶着審美挑剔的少爺來挑蛋糕，真是省了程凡不少力，他們挑了好幾家店。
終于在午飯點都過了的時候，一款黑森林藍莓蛋糕入了一天少爺的眼。
其實挑了這麽久蔣一天也煩了，這裏的蛋糕店做出來的蛋糕款式大差不差，沒一家有新意的，也就這家好點，這個算是這家店顏值最高的蛋糕了，雖然他看着也只覺得好歹像個樣了，但是也懶得再挑。
又不是給程凡買的。
又不是給他買的。
那麽認真幹嘛。
蔣一天一揮手，就這個了，懶得逛了，他餓了。
程凡笑着去結賬，預定下午的時間再來拿。
蔣一天摸着肚子和他走出店門，第一句話就是，“我餓了。”
程凡也餓了，這會兒都過飯點了。
“你想吃什麽？”程凡問。
蔣一天看了看旁邊，說，“我聞到土豆片的味道了。”
程凡笑着打響指，“就它了。”
蔣一天點頭。
走在路上的時候，蔣一天想到，等今年程凡過生日，他一定要挑一個最好最好的蛋糕。
出都出來了，蔣一天不想只和程凡吃個飯就回去，就說道，“我們來約會吧。”
程凡應道：“好啊，往哪約？”
蔣一天看他，指了指腳下，“往這約。”
程凡眼神詢問他什麽意思。蔣一天看周圍沒什麽人，牽住程凡的手，他說，“我們在哪，約會就往哪約。”
程凡笑着接他的話，“重要的是我們，不是地點。”
“啊。”蔣一天點頭。
程凡又看了眼周圍，還是松開了蔣一天的手。見蔣一天臉色垮下來，又擡起手臂搭上他肩膀，“走吧，我們去約個以我們為主體的會。”
其實也就是到處逛到處走，走了一圈又一圈，走累了就去給找個地方坐，兩人靠在一起發愣，有時候他們什麽話都不說，就挨在一起，也很滿足。
取完蛋糕兩人就一塊回去了，蔣一天低頭看看程凡手上提的蛋糕，他決定了，“今年你過生日，我要挑一個最好最好的蛋糕送你。”
程凡挑眉，笑着說，“那你不是得選一整天都不夠，少爺眼光挑剔的很，這個都是因為懶得再挑了才能入眼的吧。”
蔣一天大方點頭，“啊，給他挑已經不錯了，要求那麽高幹嘛。”
程凡樂了，笑了一路。
蛋糕拿回家，程媽程爸忙着給程陽做飯，他們買了很多食材，這會兒在廚房忙着，程凡就沒有去打擾他們。
程陽半靠在客廳的長沙發上看電視，一看程凡提着的包裝就過來一臉興奮想要打開，程凡擋住他的手，“吃飯的時候再看。”
程陽這兩年張開了，越來越周正，長的很像程爸，程陽還說過怎麽兒子像媽這一點沒落到他身上，說他哥程凡就很像媽媽。
程凡對他說，“爸媽準備菜呢，一會咱們吃完飯一起吃。”
程陽又看了眼廚房，他早就餓了，但是爸媽在給他做好吃的，他就再等等，不過他想看看蛋糕長啥樣，“哥，我不吃，我就看看蛋糕什麽樣。”
程凡于是幫他打開，程陽看到後“哇”的一聲，向廚房喊道，“媽，你看我哥給我買的蛋糕。”
程媽聽到出來看了一眼，脫口而出，“哎呀，這怎麽烏漆抹黑的。”
程陽反駁他媽媽，“這叫高級，媽媽。”
程媽聽了就樂了，“還高級呢，這能吃嗎？”
程陽幹脆用手抓了一個蛋糕角塞嘴裏，“嗯，好吃，媽，這個巧克力真好吃。”程媽一看就過去拍了一下她兒子，“哎呦洗手沒有啊就吃，一會不吃飯了是不是。”
程陽縮起胳膊，“這給你證明能吃呢，而且還特好吃，我哥挑的就是好。”
程媽聽了才看程凡一眼，嘴角還留着剛和程陽說話時的笑意，“是不錯，你弟喜歡。”
程凡提起嘴角，“嗯，他喜歡就好。”
程陽在一旁接話，“特喜歡。”
程媽又看向程陽，嗔笑着警告他，“現在不準吃了，聽到沒有，馬上開飯了。”
程凡擺出敬禮的手勢，一臉強裝的正經，“是的，長官。”
程媽被他逗笑，笑的不停，又跟旁邊的程凡說，“你陪你弟看電視去，一會來端菜啊。”
程凡點頭。
程陽去看電視了，程凡重新把蛋糕包起來，然後坐到旁邊的短沙發上，側過臉也看起電視，一臉的心不在焉。
程媽程爸做了土豆炖牛腩，玉米紅蘿蔔排骨湯，辣椒炒肉，醋溜包菜，紅燒魚和上外面買的醬鴨子，都是程陽愛吃的菜
程陽上桌又是“哇”了一聲，感動的說道，“謝謝爸爸媽媽，你們真愛我。”
程爸程媽被自己兒子逗的樂的不行，程陽性格蠻跳脫，但是又不淘，到現在也沒有出現讓父母頭疼的叛逆期，又是程媽程爸的小兒子，在家裏就是一個開心果的存在。
程凡也在一邊淡淡笑着。
吃飯中途，程陽就迫不及待的要吃蛋糕，程爸就給他拿過來打開，一看就笑了，“這還挺特別，誰買的？”
“我買的。”程凡說。
程爸看他，坐下來點頭，“現在小孩子選東西是不像我們那時候了。”
程陽又說，“我特喜歡，我哥挑的。”
程爸又點頭，說，“不錯，不錯。”
程凡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是蔣一天挑的，我和他一起的。”
程陽跟蔣一天不熟，只是路上見過幾次，他知道蔣一天跟程凡關系好，“那一天哥眼光真好。”他說。
程媽突然皺眉，“王阿姨的外孫啊。”
程凡點頭。
“知道你們關系好，但是咱們家裏的事兒還是別讓外人摻和。”程媽不喜歡自己家裏的事交給外人辦，她好像信任的只有程爸和家裏人。
程爸拍了拍她的手，“人家孩子也是好心幫忙。”
程媽還是比較排斥，“程凡，玩歸玩，那個蔣一天你也別深交，咱們跟他們家不是一路的，你是不是見過他爸，見了你就知道了。”
程凡攥了下手，語氣難得有那麽些頂撞，“媽，蔣一天人很好，咱們看人別只看表面，王姥姥和一天都很好，您別再那麽說了。”
程爸聽了皺眉，“程凡，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程媽撂了筷子，聽了有些生氣，程凡沒用過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程凡一向懂禮貌的，“跟有錢人家的孩子待一起久了，說話也沒大沒小了是吧。”程媽開始偏激起來。
程凡：“……我不是這個意思，媽。”他沒再說蔣一天的好話，這樣只會讓程爸程媽更生氣，雖然他根本不懂他們生氣的點在哪。
程陽也勸他媽，“媽你別生氣，哥只是想說一天哥人好，哎呀我們交朋友就這樣，仗義，見不得人說朋友不好的，爸媽你們別生氣，我哥不是故意的。”
程媽瞪他一眼，但是臉色好很多了，瞪的也不兇，“陽陽你吃飯去。”
程陽馬上吃了一筷子肉，“好的媽媽。”
這下程媽徹底氣消了，看了程凡一眼說“算了。”繼續拿筷子吃飯，程爸見她好了也松口氣，看着程凡随口說了句，“你弟都比你懂事會說話，唉。”
程凡勉強提了下嘴角，“對不起，爸。”
程爸搖頭，“吃飯吧。過生日呢。”
程凡點頭，繼續喝碗裏的湯。
吃完飯也唱完生日歌，程陽開心的吃起蛋糕，程凡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剛喝湯喝飽了，他去廚房幫程爸洗碗，快洗完的時候他就跟程爸說，“爸您去歇着吧，這裏快弄完了，我來收拾就行。”
程爸看确實快收拾好了，就出去了。
等程凡把廚房和餐桌都整理好去客廳的時候，他看到程媽挽着程爸靠在沙發上，程陽直接躺在了程媽的腿上，三個人津津有味的看晚上八點黃金檔的肥皂劇。
沒有注意到他。
程凡就直接去洗澡回房間了。
躺床上迷迷糊糊的有點困，他拿手機跟蔣一天發了個消息說眯一會兒，閉上眼馬上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房間已經黑了，客廳也一片寂靜，再沒有一點燈光。
都睡了，沒有一點聲音，程凡想。
程凡突然感到“悲傷”，
是的，悲傷。
他小小年紀，竟然會覺得悲傷。
程凡又有點想笑。
其實，就是覺得好孤獨啊，
這種一個人身處黑暗，前面摸不到頭，後面碰不到尾。
這種黑暗的寂靜。
這種多餘的感覺。
“嗡~”
手機亮了一下，程凡臉色麻木的拿起來看。
蔣一天：你還沒有醒！！？？？
下一秒，程凡就小聲笑了一下，接着往上翻。
蔣一天：那你睡吧。
蔣一天：醒了沒？
蔣一天：姥姥都睡着了，你還沒醒。
蔣一天：我好無聊，你怎麽還在睡。
蔣一天：我好想你。
蔣一天：我們明天繼續約以我們為主體的會吧？
蔣一天：我喜歡和你單獨待在一起，什麽事都不幹都
蔣一天：我有沒有打擾你睡覺？
蔣一天：我一定要選個最好的蛋糕送你！
蔣一天：你還沒醒？？
蔣一天：生氣了，明天請我吃火鍋。
蔣一天：對了你明天好像要打工。
蔣一天：那我等你下班。
蔣一天：你還沒有醒！！？？？
程凡看完了，怕把家裏人吵醒，只能捂着嘴笑。
嘴角，眼睛，眉毛，整個人，都在笑。
程凡真的又一次被蔣一天治愈。
雖然蔣一天并不知道。
蔣一天喜歡他，依賴他，需要他。
程凡也許什麽都沒有，但他還有蔣一天。
程凡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愛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