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016
程凡打字。
程凡：我去找你。
他輕手輕腳的起床，又發：去天臺嗎？
他打開房間的門，屋子裏都是黑的，但程凡心裏很亮。
他換上鞋，看了眼手機。
蔣一天：去！
程凡剛打開門，蔣一天就從對面鑽出來了，黑亮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程凡一見他心裏就開心，開心到能感受到心髒裏血液的流動，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蔣一天要來牽他的手，程凡遞過去給他，兩人上了天臺。
夏天的夜空很亮，星星很多，程凡和蔣一天之前留在天臺的凳子還在原地，蔣一天從口袋裏拿出紙把這兩個凳子擦了擦，直到擦幹淨才坐上去。
程凡看着他的動作，突然說：“怎麽辦？”
蔣一天一下看過去，問他，“您怎麽了？”
程凡邊說邊笑，但看向蔣一天的眼神很溫柔，“怎麽辦，我現在連看你這麽嬌氣的擦凳子都覺得好可愛，好漂亮。”
蔣一天聽到可愛和漂亮兩個字還是一如既往的急眼，他瞪着程凡，“你再說漂亮一句試試。”
程凡笑着坐下。
現在家家戶戶都熄了燈，夜裏很安靜，但不黑暗，夏天裏總是光亮的，無論早晚，程凡也不再難過了。
他們兩個還是挨的很近，程凡頭靠在蔣一天肩膀，先是看了會星空，又起身看蔣一天，再看回星空，又看了看蔣一天，再接着看星空，然後又看了一眼蔣一天。
“……不是，你幹嘛？”蔣一天奇怪他這個操作。
程凡不擡頭了，只看蔣一天，“不幹嘛，看看而已。”他說。
蔣一天頓了幾秒，突然勾唇笑了，得意的很，“好看吧？我這臉比星星還好看，是不是？”
程凡揚眉，“很有自知之明嘛。”
“非常有。”蔣一天說。
程凡也得意的笑了，他“哼哼”笑着，“那你還說我嗎？本人親自認證長的好看，我這天天誇你，你不該開心嗎？”
蔣一天反應過來，開始氣急敗壞，“靠！程凡！”
程凡笑着應聲，“欸。”
蔣一天瞪着瞪着，又低下頭吻上程凡柔軟的唇。
他把程凡抱着，抱得還是那麽緊，程凡喜歡摟着他的脖子，或者摟他的腰，但今天程凡兩只手也緊緊的抱住他，熱情的回應他。
他們共同呼吸，共同吞吐，蔣一天喜歡咬程凡的舌頭，舔吻他口腔裏的軟肉，他喜歡這麽親程凡。程凡會有一點發抖，會變得更柔軟，也會包容又熱情的回應。
他們漸漸停下來，蔣一天氣息還有點不穩，他跟程凡說：“程凡，你還有我，我很喜歡你，很需要你。”
程凡把下巴搭在蔣一天肩膀上，和他抱着，這會兒偏了下頭輕輕問，“你看出來啦？”
蔣一天：“啊。”
程凡于是和蔣一天貼的更緊，“啊，有你呢，我也好喜歡你。”
蔣一天耳朵紅了，他繼續抱着程凡。
但程凡側臉已經感受到了蔣一天的熱意。
他很滿足的笑了。
這個暑假和以往的暑假沒什麽不同，他們仍然一起做完了卷子，然後程凡在便利店打工，蔣一天就坐在便利店旁邊的吧臺上看他，不忙的時候程凡邊整理貨架邊和他說話，忙的話蔣一天就安靜的看他，有時候也會拿點小零食吃，等程凡忙完了再結賬。
便利店的店長也算是認識了蔣一天，看到他這樣也就笑笑完事兒，反正他也從沒忘要給錢，忘了也還有程凡看着呢。
暑假快過完了，還有幾天就開學了。
蔣一天吃着上好佳蝦片，突然就想到個事，就問在搬貨的程凡，“你那麽喜歡在便利店打工，以後會自己開一個小超市嗎？”
程凡在搬最後一箱，放下後才顧得上回他，“有這個想法，開一家大點的，什麽都賣。”說完就跟店裏的人先去上貨了。
等他上完貨洗了手再過來，蔣一天就笑着跟他說，“那你一定要開一家大的，小的我看不上，然後我來給你打工。”
程凡頓了頓，但看到蔣一天單純的笑容，又舍不得再說什麽。
傻一天，你會有更廣闊的未來的。
不過程凡還是輕輕地笑了，看着蔣一天烏黑的眼睛，然後說：“好啊，我給你開最高的薪資。”
“你肯定要給我開最高的啊，我會很有用的。”蔣一天彈了個響指，非常有自信的說。
程凡又笑眯了眼，應聲道，“好的，好的。”
高三開學後，程凡沒有再去便利店兼職，高三課業一下變得很重，連蔣一天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無所事事了。
嗯，不過用他的話說是：不那麽游刃有餘了。
但也沒有那麽忙，只是用之前打工的時間來學習了。
程凡的成績還是那麽穩定，蔣一天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小情侶嘛，總是會借着學業過重的理由來進行放松運動。
天氣已經變冷了，窗外正刮着冷風，蔣一天房間裏還是熱乎乎的。
程凡和蔣一天平躺在床上，睡衣翻到了胸前，褲子也都半褪不褪的，他們平複着呼吸，剛剛鬧的有點過了，程凡臉上的紅還沒消下去，蔣一天先緩過來，又擡起身親了程凡一下。
程凡笑着推他，“不來了，明天還要早起。”
蔣一天又趴過來，看着程凡，“沒要再來。”
程凡又緩了一會才平複好，注意到蔣一天還在看着他，手指點了點他的雙眼皮，“看什麽呢。”
蔣一天抿了下唇，有點遲疑，“程凡，你……”
程凡也側過來，看着他，“什麽？”
他看到蔣一天耳朵又紅了，支支吾吾的，小聲跟他說，“你有沒有……有沒有想過……”
程凡湊過去聽，睜大眼睛問他，“想什麽？”
蔣一天豁出去了，“那個，想過我們那個。”
“哪個？”程凡下意識問，轉念又反應過來了，“哦……”
“你哦什麽。”蔣一天不服，程凡怎麽這麽淡定。
程凡眼角微微揚起，又湊近了一點，跟蔣一天說：“想過。”
蔣一天這下臉已經跟着紅了，又支支吾吾起來，“我也是，那，那我們……”
說着自己也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沒出息，又豁出去了一下，“你想不想，就是，讓我們的關系，更進一層，就是……”蔣一天在努力找形容詞，程凡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玩，仰頭親了他一下。
蔣一天被親愣了，嘴上說着，“幹嘛啊，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
程凡嘴角含着笑，摟過蔣一天的脖頸，“啊，我想。”他說。
蔣一天徹底說不出話了。
程凡就又說，“要不就在我生日那天吧。”
蔣一天又徹底說不出話了，他也摟着程凡，埋進他頸窩，過了會，他悶聲問，“為什麽是生日那天？”
“那麽急啊。”程凡故意調侃他。
蔣一天把頭又埋深了點，說話聲音更悶了，程凡貼着他才能聽清，“不是，我就是想問是不是這事兒是需要點儀式感什麽的。”
程凡想了一下，說：“算是吧，在我生日那天。”
程凡在玩蔣一天的頭發，輕輕抓住，放開，一天的頭發偏硬，不用勁抓的時候會搔的手心有點癢，程凡漫不經心的抓着，他貼在蔣一天耳邊，輕聲說：“你就當，送我禮物了，好不好？”
蔣一天擡起身，看着他的眼睛，程凡喜歡這對又黑又亮的眼睛注視着他的樣子，他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看着蔣一天，少爺害羞了，紅着臉說，“把我送給你啊。”
程凡勾起嘴角，手還放在蔣一天的頭發上，“啊，不行嗎？”
蔣一天也笑，低頭親程凡的眼睛，“行。”
他把自己和程凡的褲子穿好，又蓋上被子，然後抱着他，聲音低低的，但語氣又有點羞赧，“你今晚，別走了吧。”
主要是剛剛還在說那種事，現在又不讓程凡走，聽起來好像他要出爾反爾不願意等到生日那時候了。
但是程凡包容他，他輕撫着蔣一天的頭發，眼神很柔軟，“好。”他說。
蔣一天抱着他閉上眼睛，“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覺。”
程凡知道，他說：“啊，我也喜歡抱着你，你太暖和了。”
太溫暖了，讓他安心，讓他滿足。
讓他喜愛。
讓他珍惜。
第二天程凡回家換衣服去學校的時候，程媽剛好在客廳，見到他就是一皺眉，“你晚上沒在家睡？”
程凡淡定點頭，“昨晚和蔣一天一起寫試卷，有點多，寫完太晚了就直接在他那睡了。”
程媽又問他，“蔣一天成績好像挺不錯的。”
程凡：“年級前三。”
程媽聽完“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程凡就進屋換衣服了。
背着書包要出門的時候，程媽叫住了他。程凡轉身，程媽說：“我不是不讓你跟他玩，如果蔣一天是跟咱們一樣的家庭，你們怎麽玩我都沒意見，可我們和他的家庭相差太多了，別看你王姥姥一直住這兒，她是念舊，不然早就跟她女兒去國外了，你和蔣一天現在玩的好，等他以後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你覺得他還會理我們這些小地方曾經的鄰居嗎。”
程媽最後說：“別跟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人做朋友，以後你有事兒了不好求他幫忙，他有事兒了更不會想着你這個窮鄉僻壤的朋友。”
程凡覺得，程媽好像很排斥和外界來往，特別是有錢有權的，但又不像是仇富心态，程凡想不通。
程凡說：“媽您第一次見他不是挺喜歡嗎？”
程媽擺擺手，說：“你王姥姥跟我們那麽多年鄰居了，幾句好話還是要說的，他是長得好學習好，但是當時對我們愛搭不理的，也不是個好相處的孩子，也不知道你們後來是怎麽玩到一起的，還這麽熟了。”
程凡聽完覺得有些煩躁，也不想再和程媽争論，只說了句“我知道了，媽我去學校了。”就走了。
門外，蔣一天在等他。
看見程凡出來，他挑眉一笑，然後歪了歪頭，對他說：“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