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将軍胞弟
将軍胞弟
狄雲飛外出巡邏歸來的時候,蘇雲牧已經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書房。他從陸小鳴等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在震驚于雷萬庭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同時,又不免擔憂起蘇雲牧來。
他看着緊閉的書房門扉,憂心忡忡道:“你就這麽放任你家少爺不管嗎?”
陸小鳴搖頭嘆氣道:“管不了,自從夫人去世後,少爺一遇到傷心難過的事,就會把自己一個人關起來,誰都不見…哎哎,狄兄弟你要幹什麽?”
他見狄雲飛想要推門進入書房,趕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被拉住胳膊的狄雲飛回頭,說:“我不放心,讓我進去看看他。”
陸小鳴安慰道:“沒事的,少爺以往都會自己想通,這次也一樣不會有問題的。”
狄雲飛皺眉,說:“我才不管過去是什麽樣,我今天既然遇到了,肯定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待着,我必須得進去親眼确認他沒事才能安心。”
陸小鳴被說動,神情猶豫幾下,繼而松開手道:“那你進去之後多擔待着點,少爺要是說了什麽傷人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沒問題,我答應你。”
狄雲飛輕輕推開一條門縫,側身進入書房再輕輕關上。此時書房內由于門窗緊閉,光線有些昏暗,他站在門口适應了一會後才看清裏面的布置。
他輕手輕腳地繞過屏風書架,在書案後看到了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蘇雲牧。
此刻蘇雲牧的頭發有一絲散亂潦草的感覺,完全沒了往日的那般整潔有條理。他雙目無神地直直盯着前方書案上,明明那裏什麽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狄雲飛的到來并沒有引起蘇雲牧的注意,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注意到外界事物的變化。
在看到蘇雲牧的第一眼,狄雲飛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蘇雲牧如此消沉頹喪的模樣,這一點都不符合這人的氣質和一貫的作風。
他一邊緩慢靠近蘇雲牧,一邊試探着出聲,“蘇雲牧…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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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一動不動的蘇雲牧這才有所動作,緩慢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看清來人是狄雲飛後,他随手撩了一下幾縷散亂在眼前的亂發,正坐起身道:“是你啊,我現在沒心情陪你鬧,你讓我一個人待着安靜一會吧…”他說話的語氣有着些許疲憊和一絲有氣無力。
狄雲飛卻不願就此離去,他繼續靠近蘇雲牧,柔聲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擔心。”
蘇雲牧側過頭,垂下目光,略微不耐煩道:“我沒事,你不用管我,趕緊走吧。”
狄雲飛仍在緩慢靠近,安慰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何必這麽對自己…”
“我都說了我沒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給我滾!”蘇雲牧僅剩的一點耐心耗盡,憤怒吼道,他這怒吼看似是對着狄雲飛,實際上更是對着自己。
狄雲飛被呵斥得停下腳步,就在蘇雲牧以為他會離開時,他卻快速拉近兩人間的距離,在蘇雲牧驚詫的目光下,把他的頭一把按進了自己的懷裏。
“你在…幹什麽,我沒空…陪你胡鬧!”蘇雲牧整張臉猝不及防地撞在了狄雲飛的小腹上,眼前一片漆黑,開始掙紮起來。
狄雲飛雙手用力環抱住他的頭,不讓他掙脫,說:“你之前抱我的時候不是說過嗎?你娘還在的時候,每當你遇到傷心難過的事,她都會抱着你。我雖然比不上你娘,但也不想就這麽看着你不管,讓我抱一會你吧。”
被抱在懷中的蘇雲牧一愣,沒想到狄雲飛會這麽說,他停下掙紮,雙手抓在狄雲飛的後腰處,臉埋在懷中悶悶地說:“你小子老是這麽擅作主張,不聽我的話…”
狄雲飛這時才松了一口氣,低下頭面帶微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也不差這一次了。”
兩人就這麽抱了一會,蘇雲牧側過臉有些自暴自棄地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啊,還大言不慚地說要當一個好官,結果連一個賭徒的陰謀都識破不了,為此還搭上了幾條無辜的小生命。”
“……”狄雲飛本就不太會安慰人,現在的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幾句安慰的話,只能沉默以對,默默聽着。
“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應下這場賭局,要是輸了的話,我想我只能辭官…”
“蘇雲牧。”狄雲飛突然出聲打斷,鄭重道:“雖然我沒見過真正的所謂好官是什麽樣子,但我知道有很多做得不如你的人,甚至有的還在魚肉百姓,他們都沒有放棄做官,你又怎麽能比他們先放棄呢?”
“再說這場賭局我們不是還沒輸嗎?只要剩下的兩局我們都贏回來,不就行了嗎?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說的沒錯。”蘇雲牧沉吟一聲,又把頭埋了回去,“讓我再抱一會,我會振作起來好好想一想該怎麽對付雷萬庭的。”他說着把手伸向某個更柔軟的地方不自覺地揉摸起來。
狄雲飛身體一激靈,全身肌肉緊繃起來,低下頭嗔怪道:“你抱歸抱,別揉我屁股行嗎?”
蘇雲牧不聽勸阻,仍繼續揉着,“我現在的情緒很低落,得找個東西揉一揉,你就讓我一下呗,又不會少塊肉。”
狄雲飛:“……”
與此同時,定安縣的一處長街上,一名年輕男人正策馬如風,朝衙門的方向火速奔來,他的身後跟着另一名同樣策馬的男子。
那男子朝他前面的年輕男人大喊提醒道:“小将軍您慢點!別撞到百姓,不然将軍又該責罰您了!”
“沒事!本将軍技術高超,不會撞到人的!”被叫小将軍的年輕男人氣勢豪爽,對身後的人朗聲回道。
兩人一前一後,揚起一路灰塵,須臾便來到了衙門門前。
“籲——”年輕男人一拉缰繩,伴随着一聲馬匹長嘶,利落地停了下來,他潇灑地翻身下馬,就要進入衙門。
守在門口的張德連忙阻攔,他見來人氣度不凡,客氣道:“不知您是哪位?來衙門所為何事?”
“哦,這個啊,我是你們家縣令的朋友,這次是專門過來找他的。具體情況你去問一下後面那人,我着急見人,就不陪你閑聊了。”
年輕男人指了指身後剛策馬而來的同行男人,也不顧張德的阻攔,徑直便跨進了衙門。
張德正欲追趕,另一個男人立即上前禮貌道:“這位仁兄實在對不住,我家小将軍就是這樣的人,由在下給你好好解釋吧。”
将軍!?張德大驚失色,幸好他學乖了,沒有對那個年輕男人随便動粗,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不過說來也奇怪,最近這段日子怎麽老是有一些不得了的人來衙門呢?先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縣令,然後是一個陣仗聲勢浩大的女人,現在又來了一個小将軍。
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張德對此頗為不解。
年輕男人在衙門內轉轉悠悠,在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後,立即上前熱情地打招呼,“嗨,小鳴兄,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陸小鳴疑惑回頭,“你是…霍公子?你怎麽來定安縣了?”
“當然是專門來看你家少爺啊,蘇兄人呢?”
霍玄楓走近陸小鳴兩人,左右張望,并未看見蘇雲牧的身影。
陸小鳴指着一扇門道:“呃…少爺他在書房裏,不過現在…”
“好,我去找一下他。”霍玄楓沒等陸小鳴說完,就跑向那扇門,接着一腳踹開,“蘇兄,我來看你了。”
“你大白天的關什麽門啊,還不快出來見…”他繞過屏風書架,下一刻就看見了抱在一起的兩人,“呃…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抱在一起?”
狄雲飛:“……”
蘇雲牧則從狄雲飛懷中探出頭,“你是…霍玄楓?”
此時門外的陸小鳴見阻攔不及,撓了撓頭,感嘆道:“幾年不見,他怎麽還是這樣啊?”
唐小禾湊過來問道:“那人誰啊?”
陸小鳴說:“兵神霍玄松大将軍的弟弟,霍玄楓。”
同一時間,某一處田間小路上,一身青衫、背着藥箱行囊的苗萱靈正在向田裏的一個趕牛老人問路,“老人家,打擾一下,請問這裏是定安縣嗎?”
趕牛老人疑惑擡頭,看向這名年輕女子,“定安縣?我們這裏是洪遠縣,不叫定安縣。”
苗萱靈瞪大了眼睛,震驚道:“哎!?這裏不是定安縣!?”
趕牛老人肯定點頭,“姑娘,你找錯地方了吧?”
苗萱靈嘴角抽搐,尴尬地幹笑了幾聲,“呃…是這樣嗎?應該不會吧?”
趕牛老人千真萬确道:“我們這裏肯定不是定安縣,姑娘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再去問問別人。”
“牟——”老人身邊的大水牛長牟一聲,仿佛在對苗萱靈說:我們沒有撒謊。
苗萱靈頓時眉頭緊鎖,心想不應該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這裏不應該是定安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