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苦就該他吃!

第7章 這苦就該他吃!

丹賦聖的生活很規律,八點半上床睡覺,早上五點起床。牽着狗去買早餐,搞晨練,每日如此。

他不止在老人堆裏人緣好,他跟附近年輕人的關系也不錯。

丹賦聖這個大魔頭的外貌太能忽悠人了,原本大早上公園裏只有老頭老太太晨練。丹賦聖來了一段時間後,加入他們小群體的年輕人明顯變多了。

聖城是魔族首城,城中基本都是魔族與混血,但是沒修為的魔族也只是比普通人類長得更花哨,多幾十年壽命而已。

跟着丹賦聖一起訓練的人裏,大部分都是混血。

混的最誇張的一位是一個長得像龍的妖族,他家有蛇族鹿族和鷹族的血脈,那小子過來的時候丹賦聖都認錯了。

白愉親眼見證了丹賦聖從驚喜到平靜的情緒轉變。

“丹先生很喜歡龍族嗎?”白愉詢問身旁的晨歸。

“算喜歡吧,我們的大師姐就是龍族。”晨歸輕聲說。

“大師姐?”現在猶清真人有記載的弟子只有晨歸。

“嗯,丹賦聖三歲就被師父撿回去了,好像是大師姐養大的。”晨歸說到這裏時,詭異地停頓了一下,“他們的關系……應該……還行?”

“既然是被師姐養大的,那麽丹先生很可能将那位師姐當成母親了。”

晨歸繼續沉默。

白愉以為晨歸是不想回應這個問題,他繼續看着丹賦聖領操。丹賦聖都帶着他們打完一套招式了,晨歸忽然開口:“難說。”

白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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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歸記得丹賦聖老挨大師姐的揍,大師姐揍他不是為了修行或者心性上的問題,純粹是丹賦聖煩人。

師姐的洞府裏有一眼靈泉,一般師姐會用本體栖息在靈泉裏。

丹賦聖會在靈泉裏洗菜,洗衣,甚至洗帶血的法器,只要他想用水就去靈泉裏打。

“他似乎覺得師姐洞府裏什麽都是好的,有事沒事進去逛一圈,然後被趕出來。”

有次丹賦聖帶着還年幼的晨歸一起摸進大師姐的洞府偷吃的,大師姐發現之後猛拍丹賦聖腦袋,丹賦聖頂着攻擊繼續往嘴裏塞吃的。最後晨歸被吓哭,那倆人停了下來,丹賦聖一邊哄小師弟一邊把問題全推到大師姐身上。

最後他倆又吵了起來。

白愉聽完之後忍不住道:“姐弟關系居然這麽好嗎。”魔主居然也有這麽一面啊。

“這很正常嗎?”晨歸不解。

“不正常嗎?”白愉感覺丹賦聖和他大師姐之間的關系有些幼稚,一般只有沒長大的姐弟會這麽鬧,不過這也側面證明了丹賦聖和他師姐的關系很不錯。

“我……不太了解這些。”晨歸抿唇。

“哈哈,您比較嚴肅。”白愉也覺得奇怪,聽晨歸的描述,丹賦聖和大師姐都不是嚴謹刻板的性格,丹賦聖帶大的玉獒也不是。

這麽看來,晨歸才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奇葩嗎?

“猶清真人是位很嚴肅的前輩嗎?”白愉又問。

“不算。”晨歸如實回答,“他很喜歡開玩笑。”

晨歸沒有透露太多,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對猶清真人是有濾鏡的。晨歸不會主動打破這層濾鏡。

他不可能說自己的師父是個老不正經,這樣不尊重。

但晨歸至今也沒搞明白,怎麽當年的驚世天才會是那樣的性格。他養的兩個徒弟也是七扭八歪的。

猶清真人自己獨自養的第一個孩子就是他們的大師姐,根據丹賦聖所說,猶清真人在收養大師姐之後那三個月硬是沒給年幼的大師姐吃一口飯,如果大師姐不是龍族,那她估計得死在師父手上。

“咱們師姐也是個夯貨,她以為是仙人在考驗她,硬是不敢偷偷打獵。回海裏老家,一邊游一邊盯着魚流口水,一口都不啃。”當時的丹賦聖摟着還年幼的晨歸,把師父和師姐的老底都掀了,“她後來知道師父是忘了她還得進食五谷雜糧,差點動手勒死師父。”

“也許這真的是一層考驗,師父那麽厲害,想得肯定比我們多。”年幼的晨歸一本正經地回應。

當時丹賦聖看他的眼神很複雜,但丹賦聖什麽都沒說。

後來晨歸漸漸長大,他看清了——師父的性格就是很怪,師姐也怪,師兄也怪。

他進了怪人堆了。

再後來……

“你們在聊大師姐啊。”丹賦聖收了練功的劍,朝他們走來,“說我壞話?”

“沒有。”晨歸微微後仰。

丹賦聖沒搭理他那排斥的動作,他笑着指了指晨歸,對白愉道:“只要我們的名字從這老古板嘴裏冒出來,後面跟着的就不是好詞。”

白愉深吸一口氣。

玉獒沖他叫了兩聲,他現在在公園不方便說人話。

“哦?”丹賦聖聽懂了,“沒說壞話啊,挺好,我以為他又在抱怨。”

“你明明聽得到我在說什麽。”晨歸眉頭緊皺。

“誰注意你們啊,我在帶人練劍好不好。”丹賦聖把劍扔給晨歸,又扭頭沖老頭老太太們笑着揮揮手。

老人們熱情回應。

随後丹賦聖又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這小子總覺得我們孤立他,跟他不親近。”

說到這兒,丹賦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看他這古板的性格,我們外出幹壞事哪敢帶他啊。”

“你們?”

“我和師父師姐。”

“你胡說!師父師姐什麽時候幹過壞事?!”晨歸咬牙質問。

丹賦聖:“……”

他又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不說了,免得你道心破碎。”

晨歸還想反駁,但丹賦聖不給他這個機會:“诶,咱們一個星期之後跟團旅游去不?”

“又旅游?”白愉面露難色,“上次咱們跨省旅游,來回坐車加起來就有六個小時了,這種旅游有什麽意思?”他覺得自己膽子真的大了很多,都能拒絕丹賦聖這個魔主的提議了。

“這種集體活動方便大家溝通感情啊。”丹賦聖睜大雙眼,“你好歹也是個領導,得聽聽下面民衆的意見吧!”

白愉很無奈:“丹先生,您身邊那些‘朋友’家裏有幾口人,家庭關系如何,分別從事什麽工作,我都知道了。”

“你調查他們?”

“他們自己聊天的時候說的!”

“哦……”丹賦聖皺眉,“那你去過紅蓮河嗎?”

“去過,而且您也去過,那兒原來叫血河。”那裏以前是丹賦聖的領地,曾經丹賦聖用人類修士的血染紅了那條河。

“這樣啊,那你還去不去?”丹賦聖不管要去哪兒,他只想參與活動。

白愉搖頭:“不想去。”

丹賦聖的情緒一下子就低落了。

這時候晨歸忽然說:“師父最後也是在血河那裏走的。”

原本還在裝可憐的丹賦聖瞬間收斂起自己的表情:“算了,這次活動我也不參加了。”他暫時還不想知道自己的師父是怎麽死的,也不想把注意力轉移到這件事上。

晨歸也沒譴責丹賦聖,他只是重新安靜了下去。

一行人安安靜靜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白愉不習慣丹賦聖嚴肅正經的表情,他忍不住打破沉默:“您想不想聊點什麽?”

砰的一聲,一個東西跌落在他們身前。

此時正是上午七點出頭,他們走的這條路還算安靜。

濃重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那是一具無頭屍體。

白愉瞳孔擴張,他下意識看向了屍體旁邊的小巷。

“啊啊啊!”有驚叫聲響起。

白愉心說不好,有人發現了,必須立刻保護現場,通知同事。

他立下結界,随後扭頭看向聲源處。

丹賦聖緊緊摟着晨歸,他的嘴巴已經被晨歸給捂住了。

白愉:???

等等!剛才是這位魔主在叫嗎?

丹賦聖沒有掙紮,他只是嘗試把自己的臉埋進晨歸的懷裏,以此躲避這殘忍的畫面。

晨歸看起來膈應壞了,盡管他盡力克制,可是他的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了。

晨歸松了手,丹賦聖還在往晨歸身上爬。

“我我我!我報警了!”丹賦聖一邊爬一邊緊張地念叨,念叨完之後他又看了一眼屍體,“現在不是法治社會嗎?!怎麽亂殺人的!”

“他身上的氣息你不熟悉嗎?”晨歸冷着臉問丹賦聖,“庾國的功法,雖然沒那麽完整……你給我下去!!”丹賦聖快坐到他頭上去了。

“我不!我害怕!”丹賦聖瑟瑟發抖。

晨歸才不信他:“別裝模作樣,這裏沒人會信你!”

丹賦聖:“嗚嗚嗚。啊!!別晃啊!!”

丹賦聖的雙腿緊緊鎖住了晨歸的軀幹,他的手抱住了晨歸的腦袋,他的身體遮住了晨歸的視野:“好師弟,我幫你擋着,別怕,你看不到。”

“丹賦聖!!”

丹賦聖:“啊啊啊!”

“丹……”

丹賦聖:“咦嗚嗚嗚。”

晨歸:……

特殊人員安全管理局的警察來得很快。他們不是白愉通知的,白愉當時在觀察丹賦聖。

這群人是丹賦聖報警招來的。

領頭的小隊長到現場後下意識詢問:“是誰報的警?”

丹賦聖默默舉手。

小隊長看向丹賦聖,當時丹賦聖正被晨歸抱着,公主抱。

丹賦聖看起來吓壞了,還在發抖。

小隊長感受不到丹賦聖的修為,他以為丹賦聖是普通人:“不用太害怕,我們會保護幾位的安全。”

再然後小隊長就注意到了白愉:“白專員?!您怎麽在這兒?您不是去監管‘那位’了嗎?”

白愉撓撓頭:“正監管着呢。”

“那位魔主也在?!”小隊長心道不好,這件事很可能跟魔主扯上關系了,這事兒不好解決。

“在,剛報警的就是他。”白愉指向丹賦聖。

小隊長愣了。

他緩緩扭頭,與丹賦聖對視。

出任務的警員們也默契地停下動作,往丹賦聖的方向看去。

小隊長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被注視的丹賦聖往晨歸懷裏縮了縮。

晨歸受不了了,他試圖把丹賦聖從自己懷裏甩出去,然而丹賦聖就像粘在了他手臂上似的,随着晨歸的動作而上下搖擺,但他的身體始終和晨歸的胳膊死死粘在一起。

“您別!您快停下!!”小隊長吓壞了,他生怕晨歸把這位魔主的怒火甩出來,到時候大家都得不了好。

最後丹賦聖還是被甩出去了,不過他沒有落地,因為他被小隊長給接住了。

小隊長大口喘氣,而丹賦聖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啊!抱歉!”

“別!您別抱歉。”小隊長心髒狂跳,“不然您先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丹賦聖從小隊長的懷抱裏挪出來,他瞪了一眼晨歸:“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打也行,罵也行,你這樣是給別人添麻煩。”

晨歸:“我……”

“我們走在路上遇到了這個。”丹賦聖打斷了晨歸的話,他指向地上的無頭屍體,“好吓人,大早上忽然倒在路上。”

“我怎麽說也是修士嘛,能感受到這位屍體朋友體內的靈氣,所以我第一時間報警了。”丹賦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怎麽法治社會還會出這樣的事?這世上果然從不缺變态,你說這些人到底是什麽心理?”

“這屍體是沖你來的。”晨歸冷聲道,“屍體上保留的術法氣息,還有他脖頸上殘缺的紋身,紋的是庾國的圖騰,你沒看到?”

“我看死人幹嘛?警察叔叔……”

“您別這麽叫我!”小隊長吓得一哆嗦。

“抱歉。”丹賦聖垂頭,“我年紀大,把你叫老了。”

“沒沒沒!”小隊長話都不會說了。

“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人真是沖着我來的?”丹賦聖輕聲問,“我也不知道,我這稀裏糊塗就解開封印了,也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呃,您先回去,這事兒我們調查就行。”小隊長在混亂複雜的思緒中依靠過往經驗找到了幾分理智。

“我不用去警局嗎?”

“白專員在您身邊,有什麽需要您回答的問題我們會上門拜訪的。”小隊長不想再跟丹賦聖溝通了,他不自在。

“噢,那好。”丹賦聖默默退到晨歸和白愉身邊。

晨歸盯着丹賦聖瞧,他被丹賦聖坑過很多次,他不敢相信丹賦聖。

丹賦聖真的跟這件事沒關系?

而丹賦聖拍了一下晨歸的手背:“快,給警察先生道歉。”

小隊長:什麽玩意兒?誰給誰道歉?!!

晨歸懵了。

“你聽不到警察先生的心跳?你不知道你把我扔出去這個動作吓到人家了?你這不是給人添麻煩麽?”

小隊長屏住呼吸。

如果這個長發的是魔主,那麽旁邊那個短發的應該就是耀靈真人了,這……難不成丹賦聖是想折辱耀靈真人?

小隊長頭腦風暴,而耀靈真人已經捋清了邏輯,朝他鞠躬表示歉意:“抱歉,我不該把這魔頭扔出去的。”

小隊長腦子暫時停轉了:“啊?沒事兒。”

耀靈真人道完歉之後就拽着魔主走了,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下來,轉身重新對小隊長說:“給您帶來負擔了,對不起。”

“真沒事兒!”

晨歸能探測到小隊長的修為深淺,這麽一位小修士驟然摟到一個大魔頭,心理壓力肯定非常大,這确實是他不妥。

晨歸開始自我反思了。

熟悉丹賦聖的玉獒忍不住口吐人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用膈應耀靈真人的方法來調理自己的情緒?”在看到屍體的瞬間,玉獒感受到了丹賦聖體內瞬間膨脹的魔氣。

“怎麽會?!他可是我師弟!”丹賦聖皺眉,“玉獒,我們在一起待了這麽久,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這次确實有我的問題。”晨歸依舊覺得丹賦聖不懷好意,但丹賦聖那糟糕的出發點并不能成為晨歸行事魯莽的理由。

玉獒:……

好得很,活該他被丹賦聖欺負!這苦就該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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