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次做壞事

第23章 第一次做壞事

孟磊他們也排斥過丹賦聖,但丹賦聖真的太好了。

丹賦聖會指點他們修煉,會幫他們幹活,甚至會給他們帶孩子。

宗門裏的小孩都喜歡丹賦聖,他們的好多衣服玩具都出自丹賦聖的手。丹賦聖對孩子那真是極盡溫柔。

至于大人,大到疏通靈力,小到幫忙曬被子掃院子,他都做過。

一位性格固執的弟子不待見丹賦聖,對丹賦聖沒有好臉色,因為過于執着,差點把自己的心魔折騰出來。

還是丹賦聖發現了端倪,及時保住了那弟子的心脈。丹賦聖在那位弟子身邊待了幾天,幫他調理經脈。

那弟子問丹賦聖為什麽這麽做,丹賦聖說他是為了占領地盤,必須跟他們打好關系。

那位弟子自然不信,只當這話是丹賦聖的調侃。

丹賦聖又說他對那些孩子好是為了跟那些孩子打好關系,以後那些孩子都站在他這邊。

那位弟子笑了。

丹賦聖問他怕不怕。

那弟子覺得丹賦聖很幽默。

一個魔主,他想要地,直接回去搶魔宮不就好了?再說了,官方對丹賦聖的态度也相當好,他不信官方不給丹賦聖地,何必觊觎他們千庾門?

他聽說了,丹賦聖要的房子很小,沒什麽特別的。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弟子向丹賦聖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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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信算了。”丹賦聖反正已經誠實交代了。

他說那些孩子是他未來的小輩,千庾門的人以為丹賦聖心懷大愛,覺得這世上所有小孩都是他的小輩。

那些孩子坐在丹賦聖身上,抓丹賦聖頭發,給丹賦聖貼貼紙,丹賦聖都不在意,因為他在有意和孩子們培養感情。

那些“大人”對丹賦聖來說也算孩子,他們對丹賦聖的偏見就像小孩嘟着嘴的那句“我再也不理你了”,他壓根沒當真。

那名險些走火入魔的弟子甚至靠在丹賦聖肩膀上休息了很久:“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麽要幫我?我這樣的弟子死得越快越方便你占領千庾門的地盤不是嗎?”

“因為你活着不影響計劃啊,你活得又沒我長。再說你們師門的兄弟姐妹的壽命有長有短,救你可以讓我博得一個好名聲。”丹賦聖耐心解釋。

“哈哈哈,有道理。”那名弟子假裝把這事兒當真了,“那你可真是陰險。”

“還行吧,我看你們都挺樂意的。”丹賦聖覺得自己挺受歡迎的,這群弟子應該能接受他。

後來丹賦聖還相當體貼地把這一情況彙報給了官方的代表白愉。

聽完後,白愉崩潰了。

那些門人都覺得丹賦聖身為魔主不可能搶地,他們的猜想其實很對,但他們完全沒思考過現在的魔主就是胸無大志的,他想要謀取千庾門的地也只是臨時起意。

根據官方的分析,丹賦聖被迫執行任務之後很可能覺得自己有點虧,不拿點什麽對不起他自己,所以他果斷選擇了最實在的東西——千庾門的房子和地皮。

他已經不是那個把眼光放到無限大的魔主了!

可沒有人會相信白愉,他們都覺得丹賦聖不愧是老前輩,他并不是什麽陰謀挂臉上的邪惡反派,他是成大事的人,他不在乎那些紛紛擾擾。

他們不知道,成大事的丹賦聖已經用晨歸的賬號跟那些“打卡逗老實人”的評論“殺”了好幾個來回了。

自從晨歸成梗後,來打卡評論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故意說一些荒唐的話,引晨歸去評論。

丹賦聖作為晨歸的監護人,他看不下去了。丹賦聖嚴厲斥責了那些逗小孩的行為。

而在丹賦聖暴露自己長輩的身份後,晨歸又多了幾重身份,他成了一個智力不健全的媽寶男。最後在丹賦聖的據理力争之下,晨歸成了智力不健全的哥寶男。

丹賦聖覺得自己還是幫晨歸糾正了一部分錯誤的,但晨歸覺得他只是糾正了他自己的性別。

但這些孟磊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只覺得丹賦聖溫柔又體貼,而這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司封朗的師父”簡直莫名其妙,他們的師祖早就死了,哪兒有這麽一個人。

更何況這人一張口就是荒唐至極的發言。

“丹賦聖,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肯放他。”男人嘲諷道,“現在看來,你是真在乎兩千年前那點情誼,你想把他困在你身邊。”

丹賦聖:“啊?”

晨歸眉頭緊皺:“你能不能不要抓着那一點誰都不知道的感情不放?”太奇怪了,他感覺自己在看丹賦聖收藏的那些特立獨行的文學作品。

他覺得這位陛下也被司封朗的感情驚到了,不自覺就開始從這個方面發散思維。

丹賦聖默默抱住了自己,那只甲魚被他摟進了懷裏。

甲魚無助地撲騰四肢,而丹賦聖顫抖着吸溜鼻子:“我雖然活了兩千七百多歲,但我在感情上是純潔的,我什麽都沒經歷過,你莫名其妙給我造這種謠,你安的什麽心?”

晨歸也忍不住皺眉頭:“這位魔頭的情竅未開,他做不出為情癡迷的事。”畢竟丹賦聖早早被其他事分去了心神。

為了感情囚禁司封朗?這個老陛下的腦袋是出問題了嗎?

而被晨歸反駁後,男人顯然有些懵。

他确實不清楚司封朗過去對丹賦聖的那份感情,主要是這感情司封朗沒有表露出半點,無論是圍剿魔族還是截殺魔主,司封朗從未手下留情。

這世上除了司封朗以外,估計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男人與司封朗的關系是師徒不假,但這世上也沒有幾個師父能混成猶清真人那樣,被弟子指着鼻子罵。

男人和自己兩位親傳弟子的關系至親至疏,他在乎兩位弟子的修行,在乎他們的生死,但他實在懶得管這倆的感情生活。

“我也不認識你,我只是在湖邊散個步,你忽然沖過來指着我鼻子罵我。說我為愛囚禁人家師父。”丹賦聖把甲魚摟得更緊,甲魚撲騰得更厲害。

“司封朗的徒弟還在這兒!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思?!”丹賦聖蹲下身,甲魚已經放棄掙紮了。

“丹先生你放心,我們不信他!”孟磊安撫丹賦聖。

“你不信又有什麽用?那麽多門人弟子……算了。”丹賦聖摟着甲魚轉身便走,他還拿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丹先生?!丹先生!”孟磊沒能把丹賦聖喊回來。

“丹賦聖!!”男人扯着脖子叫,“你把司封朗還來!”

“這位先生,你再不走我們就報警給特管局了。”孟磊受夠了,這男人硬說自己是司封朗的師父,他作為司封朗的大弟子,在千庾門待了那麽久,他怎麽不知道司封朗有個師父?

最後男人還是被弟子們趕了出去,他這種強闖宗門的行為是得判刑的。

而得到這一消息的丹賦聖毫不意外,當時他正在剁甲魚肉。

丹賦聖把剁好的甲魚肉放進鍋裏焯水:“千庾門不是庾國,他這位皇帝實在太老了。沒人會記得他的。”

如今那些在千年之亂後期出生的修士都已經成了大前輩,而庾國的皇帝……

他既不像丹賦聖那樣掀起了驚天動地的混亂,也不像猶清真人和晨歸那樣,是人類的主力軍。

沒人認識他,更沒人記得他。

一個本該死在過去的怨靈複生了,他來到了“自己”的領地,可這裏除了他痛恨的仇敵以外,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他到底從哪兒來的?”晨歸疑惑,“他的修為這麽多年就沒變過?”

過去這位陛下也是晨歸只能仰望的前輩,可如今晨歸的修為卻比對方高出了一大截。

晨歸不明白:“他的身體和司封朗他們有些像,但又有哪裏不一樣。”

“可能是莖和枝幹的區別,不過……師弟你真覺得他們能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丹賦聖把焯水的甲魚撈出來,準備熬湯。

“他們能颠覆如今的時代?”

“不可能,他們也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晨歸搖頭。

“那這個‘他人’呢?”丹賦聖繼續問。

晨歸沒有回答了。

丹賦聖笑了笑:“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說到底,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只是過往那個時代的殘魂,殘魂是沒有根的,就像司封朗他們一樣。”丹賦聖笑着說。

晨歸問丹賦聖:“你呢?你是什麽?”

“我就是我啊,丹賦聖。”

“你不是舊時代的殘魂?”

“我又不想對這個世界做點什麽,我也沒什麽一定要做的事。”丹賦聖只想過他自己的小日子,他不依托于執念而活,他算什麽殘魂?

晨歸又安靜了。

等湯煲好後,丹賦聖問晨歸:“你覺得我在騙你?”

“不,我只是覺得我也是殘魂。”晨歸剛才一直在反思。

丹賦聖有些詫異地回頭望向晨歸:“你有心魔了?”

“沒有,暫時還沒有。”晨歸說到這裏,忍不住警告,“我會在我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之前和你同歸于盡的,你別懷抱僥……”

他的話沒能說完,丹賦聖的手忽然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丹賦聖剛端過湯,他的掌心很熱。

晨歸感覺有靈力探入了自己的身體,他想掙紮,但是他被丹賦聖按住了。

“還好,問題還不大。”丹賦聖稍稍松了一口氣,“師父死之後你一直在閉關……是因為心魔?心魔沒好幹淨?”

晨歸:“我……啊!!你幹什麽?!”

丹賦聖把晨歸抱了起來,他摟着晨歸晃了晃。

晨歸不是丹賦聖,他沒法泰然自若地待在一個成年人懷裏。

“師兄在嘗試用親情感化你。”丹賦聖一邊解釋一邊搖晃晨歸,“有沒有感覺心魔被溫暖到。”

“沒有。”晨歸面無表情。

“那師兄再多抱一會兒,要不要師兄親親你的額頭?”雖然兩人身形差得大,丹賦聖要把嘴湊到晨歸額頭上有些困難,但丹賦聖會努力的。

晨歸伸出手,本命劍被他召喚到了手上。

丹賦聖把晨歸扔了出去:“不識好人心!”

“你不準抱我。”晨歸咬牙切齒,“不然……不然……”

丹賦聖和晨歸一齊開口:“不然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晨歸死死瞪着丹賦聖。

丹賦聖詢問晨歸:“有沒有覺得你師兄特別了解你?”

三十秒後,結界裏。

司封朗看着面前的晨歸,他防備地往後挪了挪:“你又想揍我?”

“暫時不。”晨歸只是不想見丹賦聖,但是丹賦聖又不肯跟他共享部分視覺,他就只能往丹賦聖的結界裏跑了,這樣他既見不到丹賦聖,又可以時時刻刻監視丹賦聖。

晨歸抱膝蹲下,他很安靜,坐在那兒就跟個雕塑似的。

司封朗有些受不了:“你真不是來盯着我的?”

“你跑得出去嗎?我為什麽要盯你?”晨歸想要換個方向繼續蹲,但很快他又轉了回來。

晨歸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麽喜歡上了那個魔頭?”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救了我,也可能是他過去的性格。”司封朗嘆息,“他怎麽就變了呢?”

晨歸眉頭緊皺:“你是指,在被你圍剿,被你斷絕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念想之後,他變了?”

“魔和人雖能通婚,但魔畢竟是低等族群。”司封朗被記憶影響得越來越深了,他前不久才說如今人與魔能和平共處,但他現在的想法顯然是變了的。

“低等族群?”晨歸默默起身,“你忘了你是怎麽死的?”被玩成那樣了,怎麽好意思說別人是低等族群?

“他只會用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你知道什麽見得光嗎?”

十幾秒鐘後,晨歸又被丹賦聖從結界裏拽出來了。

晨歸拳頭上沾滿了血,丹賦聖看着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是個戰神啊!”只要和司封朗放一起他就得揍司封朗。

“你放心,他不會死,我有分寸。”晨歸不跟丹賦聖對視,他還沒緩過來。

“我可太知道你有分寸了!”就這麽十幾秒的功夫,晨歸把司封朗打到半死之後又喂藥,喂完藥繼續揍。

他已經揍了兩輪了。

“他沒你厲害,你揍他你覺得很光榮?”丹賦聖按住自己的額頭。

“光榮不見得,我只是在滿足他對‘堂堂正正’的要求。”晨歸覺得丹賦聖不應該阻攔自己,他覺得丹賦聖應該親手把司封朗揍一頓。

丹賦聖還想說些什麽,但兩道稚嫩的童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丹叔叔。”兩個五歲小孩手拉手進了丹賦聖的院子。

丹賦聖立刻收斂起嚴肅的表情,露出和藹的笑容:“小姚?米糕?你們來了?”

“丹叔叔!!”兩個小孩張開雙臂撲到了丹賦聖的身上。

丹賦聖把兩個小孩抱起來,他的臉頰被小孩親了一下。

“丹叔叔,我來找你玩的。”小孩們很喜歡這個漂亮又有意思的叔叔。

“那我們繼續建小船?”丹賦聖領着倆小孩去搬木材。

晨歸沒有再說話,他看了一眼自己拳峰上的血跡,默不作聲地跟在了丹賦聖身後。

跑過來的小孩越來越多,晨歸被擠得越來越遠。

他目送着這群孩子和丹賦聖一起建小船,釣魚,吃飯。

最後他們瘋玩了一陣“魔主抓小孩”的游戲,而擋在最前頭的小孩扮演的是“耀靈真人”,他和魔主針鋒相對,勢均力敵。

最後他們玩累了,丹賦聖搬出來一個小竹床,那些孩子們就躺在竹床上睡覺。

睡在丹賦聖身邊不怕蚊子咬,清清涼涼的,丹賦聖還會幫他們扇風。

晨歸總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只是他從未以這個視角去看過。

過去他躺在丹賦聖的腿上,仰頭就能看到星空。

丹賦聖的話很多,絮絮叨叨個沒完。

而他念叨着念叨着,晨歸就睡着了。

現在丹賦聖安靜了,他只是微笑着給那些小孩搖扇子。

晨歸莫名覺得胸口有些堵。

恰在這時,一只毛絨玩具被甩到了丹賦聖腿上。

丹賦聖腿上躺着一個小孩,那小孩迷迷糊糊地醒了。

甩玩具的玉獒罵罵咧咧:“是你的位置嗎你就躺?”他直接跳上去,一屁股擠開了小孩。

小孩還沒完全醒,等玉獒停下動作之後小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最後小孩摟着玉獒重新閉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彩虹大狗。”

“我是狐貍!”玉獒略微反駁了一下,随後他踩了踩丹賦聖的大腿,準備入睡。

在閉眼之前玉獒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晨歸。

在和晨歸對視片刻之後,玉獒默默在丹賦聖懷裏挪出一個位置,随後他用前爪拍了拍丹賦聖左邊大腿,示意晨歸可以坐這兒。

晨歸走到了丹賦聖身邊蹲下,随後他就不動了。

玉獒等了一會兒,發現晨歸确實不想要地方之後心滿意足地躺下了。

丹賦聖很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麽跟晨歸正常溝通。

他頻繁低頭去看蹲在身邊的晨歸。

看着看着他發現了不對勁。

晨歸手背上的血跡呢?怎麽幹淨了?

丹賦聖今天穿的上衣很長,他的衣擺耷拉到竹床下面了。

丹賦聖把衣擺拉上來,他發現自己衣擺已經皺了,上面沾滿了血跡。

丹賦聖:……

晨歸悄悄斜着眼觀察他,而在丹賦聖看過來之後,晨歸重新把視線轉到手機屏幕上,他還在回那些人的消息。

“呀~我師弟會使壞了啊。”丹賦聖笑出了聲,“你的手抖什麽啊?這麽嚴重的壞事你沒做過對不對?”

晨歸抖得更厲害了,他根本沒有在打字。

“哈哈哈哈哈哈。”丹賦聖笑得爽朗。

晨歸又偷偷摸摸斜眼瞄了一下。

丹賦聖就等着他回頭,他沖晨歸笑。

“我,我沖動了。”晨歸說,“我可以幫你洗衣服。”

“不洗了,我要把它裱起來。”

“啊……呃……啊……”晨歸大為震撼。

“嗚……”之後晨歸摟住了自己腦袋,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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