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師父
第24章 師父
“師兄,這樣不規矩。”年幼的晨歸想要從丹賦聖身上爬起來,但他很快就被丹賦聖給按下去了。
“有什麽不規矩的?”丹賦聖把晨歸重新按回去。
晨歸的腦袋枕在丹賦聖的大腿上,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而丹賦聖從儲物器裏掏出了一顆甜瓜:“吃這個,這個我放在師姐的靈泉裏冰過了。”
晨歸立刻緊張了起來:“師姐會不高興的!”
“放心吧,當時師姐變成原型了,她在睡覺。”丹賦聖摸了摸晨歸的腦袋,“師姐那麽大一條龍,三塊鱗片都比我人高了,她感覺不到我放了個小甜瓜在她靈泉裏的。”
晨歸聲音都變調了:“你在師姐睡覺的時候放的?!!”
“沒事兒,她沒有把瓜壓壞。”丹賦聖哈哈一笑,“我把師姐拍醒了,讓她看着點瓜。”
晨歸:“啊?!”
“她已經知道了,而且已經揍過我了。”所以沒必要後怕了。
晨歸顫抖着把手放在他師兄的胳膊上:“有沒有打疼?”
“開玩笑,我是師姐養大的,她還能打死我?”丹賦聖用術法将甜瓜削去皮,一分為二,最後他把甜瓜塞進了晨歸的嘴裏,“好了,別一副要哭的樣子了,你師兄好得很。”
晨歸試圖說些什麽,但他嘴裏的甜瓜太大了。
“嚼完再說,不着急。”丹賦聖看着晨歸直樂。
“咱們多的是時間,不急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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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
……
晨歸睜開雙眼,他感覺有一陣陣的涼風在吹拂他的身體。
“醒了?”丹賦聖笑着問他。
晨歸迅速爬起身,他看了看丹賦聖的腿,又看了看丹賦聖手中的扇子。
“怎麽了?做噩夢了?”丹賦聖問他。
是了,在他偷偷摸摸用丹賦聖的衣擺擦血跡之後,丹賦聖就把那些孩子送走了。
丹賦聖硬要晨歸躺他的大腿,晨歸不願意,晨歸掙紮過。
他怎麽會睡着的?
哦,丹賦聖對他用了昏睡術!
“你!”晨歸咬牙切齒,“魔頭!”
“對,我是魔頭。”丹賦聖給自己扇風,“我壞得很。”
晨歸不斷地深呼吸。
丹賦聖忽然問他:“想不想去看看那位陛下?”
正在想貶義詞的晨歸被打斷了情緒:“啊?”
“司空仿,庾國的陛下,想不想去看看?”丹賦聖赤腳踩在了竹床上,他一只手墊在自己的膝蓋,把臉擱在了手背上,“他既然找上來了,我肯定知道他在哪兒。”
“你為什麽不早說?!”晨歸詢問。
“你也沒問啊,寶貝師弟。”
“這件事需要我問?!”
“那不然呢?”丹賦聖搖扇子,“又不是我要追查他們的,我為什麽要時時刻刻上報他的舉動?”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去見他?”晨歸問。
“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你要去嗎?”丹賦聖把身旁的甜瓜遞給晨歸。
晨歸愣住:“這甜瓜哪裏來的?”
“一位弟子送的,怎麽了?這瓜有毒?”丹賦聖嗅了嗅甜瓜。
“……不,沒有。”晨歸不想再深入這個話題,“去哪兒見司空仿?”
丹賦聖面露疑惑,不過他也沒有追問:“換衣服!帶上狗。”
狗?玉獒也在這兒?
晨歸低頭,他發現玉獒縮在竹床下,嘴裏咬着他的毛絨玩具,狐貍臉上滿是悲憤。
“別看我!”玉獒大聲沖晨歸嚷嚷,他現在不想看到晨歸,晨歸搶了他的位置。
最後在玉獒的激烈抗争之下,他還是被套上了繩。
丹賦聖還叫上了白愉,畢竟白愉是官方的人,他們不能背着官方的人單獨行動。
白愉在收到消息之後向上級彙報,他準備好了法器,随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再然後丹賦聖帶着他們出門,他們在市中心地下通道裏發現了自閉的司空仿。
衆人:???
司空仿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們,司空仿在畫圖,他身邊擺的都是他的法器,他身下是一個蒲團,這兒似乎就是他的居住地。
他想辦法屏蔽了攝像頭?
司空仿正對面就有一個攝像頭,可是官方至今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丹賦聖過來找他幹什麽?丹賦聖是想秘密處理掉司空仿?
正想着,丹賦聖牽狗走上前:“喂!老東西!”
司空仿動作一頓,他緊急轉過身:“魔頭?!你……你放下!!”
丹賦聖随手撿起了鎮魂鈴。
“還給我!”司空仿朝丹賦聖伸出手。
丹賦聖搖了搖鎮魂鈴:“憑什麽?這是我撿的。”
“你……”司空仿握緊拳頭。
“司琛呢?你把他放哪兒了?”丹賦聖把鎮魂鈴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他還要撿地上的符箓,但司空仿先他一步把這些東西都收進儲物器了。
“你想做什麽?!”司空仿滿臉防備。
“我不想做什麽,我能做什麽?”丹賦聖聳肩,“我只是過來看看老朋友。”
“誰是你的老朋友?!”司空仿起身就要跑。
“你怕我?”丹賦聖問他,問完之後他不等司空仿回答,他便開口道,“因為我現在比你強悍?”
司空仿頓住。
丹賦聖晃了晃狗繩:“你甚至還沒有玉獒厲害。”
“過去我們只能仰望你,陛下,現在你什麽都不是。”丹賦聖嘆氣,“我現在不想攔你,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司空仿扭過頭看他:“去哪兒?”
“一個熱鬧的地方。”丹賦聖指了指地下通道的出口,“就在這附近,今天時間正好。”
司空仿思考許久,最後他點頭。
片刻後,他們一行人坐在了快餐店二樓。司空仿付了錢之後幫他們把餐點端了上來:“所以呢?這裏有什麽特別?”
“今天這些套餐半價。”丹賦聖解釋。
白愉不止一次恨自己,他為什麽要過來上這個破班。他好怕丹賦聖被人打,這兒人這麽多,這群大佬打起來了他又該怎麽疏散民衆?
好在司空仿沒有沖動:“說正經話。”
“我說的就是正經話,套餐半價不吸引人嗎?”丹賦聖把食物分好,“說真的,我不知道你在努力些什麽東西。”
“庾國嗎?我又沒動你們庾國的民衆。還是功法?你們的功法建立在人魔對立之上,現在人魔的關系那麽親密,還有必要執着?”丹賦聖擺手。
“現在的這一切是錯的!人和魔不該有混血,魔是……”
“噓!這兒的人魔混血也不少,不要念叨。”丹賦聖打斷了他,“先吃薯條。”
白愉忍不住詢問:“您手裏有錢,為什麽要住在地下通道?”
司空仿眉頭一皺:“那些酒店的前臺都是魔族!”
丹賦聖哈哈笑:“畢竟魔族形象好氣質佳。”
“您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進去?”白愉又問。
“可能還有所謂的氣節,他不認同你們的處事方式,不想住你們的破房子。”丹賦聖繼續替司空仿回答,“他不願承認自己是兩千年前的遺老,他希望自己是個英雄,可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需要他拯救了,所以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很稀爛。”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司空仿反駁。
“哦?那你随機拉一個人,問他們需不需要擺脫魔族的‘禁锢’。”丹賦聖沒把司空仿當威脅。
“你會害到普通人,你害不到我。”丹賦聖看着這位陛下,“害死一堆普通人之後再反應過來自己錯了,你憑什麽呢?”
“那你又憑什麽?!”司空仿反問他,“你害死了那麽多人,你憑什麽活着?!”
“是啊,掀起千年之亂,間接導致了那麽多人的死亡,我應該羞愧到自殺才對。”丹賦聖笑了,“但是我臉皮厚啊,我自己是不會考慮‘死’這件事的。”
“你該遭天譴!”司空仿咬牙。
“啊對,所以在天譴來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丹賦聖喝了一口飲料。
“沒有天譴。”晨歸忽然說。
丹賦聖和司空仿看向晨歸。
晨歸繼續:“不會有天譴。”
“已經有人付過了代價。”晨歸抿唇。
丹賦聖:……
他沒有問是誰。
還能是誰呢?子不教父之過,他沒有父,只有一個師父。
他就說那人只差半步就能登階成仙,怎麽就死了,怎麽偏偏死在血河。
丹賦聖無奈輕笑了一聲:“師父讓你在我沖破封印之後殺了我?”
晨歸點頭。
“我們師門還真是……奇怪啊。”丹賦聖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和那個老東西其實沒有多親密,師父養大了師姐,師姐養大了他。
丹賦聖幼年時畏懼人類,成天躲着師父。
在五歲的某一天,睡醒的丹賦聖發現抱着自己的師姐忽然變成了那個過分高大的男人。
他被吓到僵住。
男人也很局促:“你還怕嗎?”
丹賦聖因為過于緊張而開始打嗝,一邊打嗝一邊哭。
“別別別!我馬上把你還給你師姐!”男人怕了,他剛要起身就被丹賦聖錘了一下。
“怪物!你把我師父怎麽了?!”丹賦聖很害怕,但他覺得他必須弄死這個怪物,“不準附身在我師父身上!”
男人先是一呆,随後他試探性地詢問:“你說的師父是?”
“我師父是猶清真人!他很厲害!”
霎時間,男人喜極而泣,淚水模糊了他臉上七彩的妝容,滴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人擦掉胸膛上被脂粉浸染的眼淚,又提了提抹胸。
他為了讓丹賦聖适應,特地扮上了才來的。他覺得他已經和自己大徒弟很像了,結果他還是被認了出來。
“你一直在乎師父啊。”男人猛親丹賦聖的臉頰,随後他溫柔地擁住了自己的二弟子,年幼的丹賦聖頂着巨大的唇印發出尖銳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