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沈休點開微信。

原本和季嶼空白的聊天框裏, 此時多出了一條消息。

【季嶼】:岑景淮在做卷子嗎?

沈休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

他淮哥正蹙着眉,時不時轉一下筆,顯然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但饒是這樣, 他也沒有停下來玩手機,而是繼續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能讓體育生變奮進生, 讓學渣努力差生從良。

這不比小說好嗑?!

手裏的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突然就不香了。

沈休瞬間上頭, 樂颠颠地給季嶼回複。

【諾貝爾最帥獎】:在。

【諾貝爾最帥獎】:看着挺認真的。

【諾貝爾最帥獎】:學神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監督他?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

【諾貝爾最帥獎】:文字圖片視頻都可以, 我有的是時間。

他話又多又密,新消息一條接一條地進來。季嶼一句話卡在輸入欄中, 愣是沒找到機會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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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找沈休是最正确的選擇。

都不需要套話, 他自己就突突突什麽都說了。

季嶼莞爾, 删掉原本打的字重新編輯。

【季嶼】:謝謝。

【季嶼】:不用監督, 他做完告訴我一聲就行。

想了想,斟酌着措辭又發了一條。

【季嶼】:他從前學習狀态是怎樣的?

一牆之隔的二班, 沈休臉上立馬露出了姨母笑。

噢噢噢,主動了解。

這不就是愛情的開始!

沈休看向岑景淮, 沒想到啊, 他淮哥母胎單身十九年,居然還挺有手段的。

耳邊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

“皮癢了?再盯着我試試?”

沈休:“……”

又不是衛玠, 看一下會死啊!

沈休不忿地在心裏逼逼, 卻不敢跟岑景淮正面硬剛, 麻溜地轉回去給季嶼發信息了。

你不仁我不義,兄弟是幹什麽的?當然是用來出賣的!

【諾貝爾最帥獎】:他?他根本不學的。

【諾貝爾最帥獎】:仗着能降分錄取就肆無忌憚啧啧啧。

【季嶼】:降分錄取?

【諾貝爾最帥獎】:對啊, 淮哥是國家一級運動員。

【諾貝爾最帥獎】:之前省隊自由泳的,成績非常不錯,後來受傷退役了。

季嶼愣住了。

原來岑景淮是游泳的麽。

怪不得他個子那麽高身材又那麽好。

但受傷……

他抿了下唇,運動員能達到國家一級的水平,肯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汗水和努力。結果還沒來得及在賽場拼搏就退役了,他是得多遺憾。

季嶼心髒忽然疼了一下。

【季嶼】:他傷哪兒了?

【諾貝爾最帥獎】:膝蓋,具體情況我沒敢問。

季嶼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們學校的夏季校服是T恤配長褲。岑景淮也沒在他面前穿過短褲,因此他還真沒見過他的膝蓋。

以後有機會得看看,能斷送職業生涯的傷應該挺重吧。

也不知道他平日裏難不難受,刮風下雨天呢?

季嶼将這樁事放在心裏,繼續跟沈休聊天。

【季嶼】:什麽時候的事?

【諾貝爾最帥獎】:你不知道?

【諾貝爾最帥獎】:你倆不是早認識了嗎?不應該啊。

季嶼:“?”

這是什麽意思?

不等他問出來,沈休的消息就噼裏啪啦進來了。

【諾貝爾最帥獎】:高一受的傷,高二退的省隊。

【諾貝爾最帥獎】:就你在小樹林撞了他那次,那會兒他剛回來學校不久。

【諾貝爾最帥獎】:心情特別差,逮誰創誰。我們都以為你會挨揍,結果他一點兒沒生氣。

【諾貝爾最帥獎】:不是,你倆之前真不認識?

季嶼沒回複,他呆呆地看着屏幕,自己和岑景淮在小樹林撞到過?

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季嶼使勁敲了敲太陽穴,第一次覺得這破腦袋有些不争氣。

那麽重要的事怎麽能說忘就忘呢。

他仔細将沈休的回複又看了兩遍,很快抓住了重點。

小樹林那次是高二,也就說在此之前,他們應該還見過。

那又是什麽時候?

季嶼給沈休發了一個表情包,結束了話題,深吸了口氣。

沒關系,不要急慢慢來。

他會弄清楚的,前世錯過的一切他都會弄清楚。

岑景淮不知道自己被好兄弟賣了個底掉,他寫了一晚上卷子累得不行,放學鈴一響立馬收拾好書包往外走,順便摸出手機給季嶼發了條消息。

【年年有魚】:走了沒?

季嶼的筆記還是有用的,哪怕只是每天翻一翻背一背,他也比之前強了不少。最起碼今天的數學卷,有一半的題他都會做。

會做題的淮哥覺得自己強得可怕,迫不及待拎着書包去了一班,嘚瑟炫耀的心藏都藏不住。

然而讓他失望了。

門口的人來來往往,他甚至看到了一班班主任,就是沒有季嶼。

走了?

岑景淮眯了眯眼,他該不會以為跑得快就能逃過今晚的事吧?

想得美!

岑景淮哼笑一聲,正想要再發一條,對話框忽然一閃。

【季嶼】:我沒上晚自習,你自己回來吧。

這倒是稀奇了。

岑景淮納罕,季嶼現在不學習歸不學習,卻是不怎麽逃課的,今天是怎麽了。

他打字。

【年年有魚】:出去玩了?

季嶼指尖頓了頓,想起傍晚走廊上他滾燙炙熱的眼神,小小的耍了個心眼。

【季嶼】:沒,有點感冒,去校醫室了。

感冒?之前不還好好的麽。

岑景淮蹙眉,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難道在走廊上被風吹着了?

也是,季嶼那個畜生爸放假都不讓他回家,又怎麽會好好養他。從小到大吃不好穿不暖,學習還拼命,體質能好才怪了。

岑景淮有些懊惱,自己當時不應該開窗的。他退出微信打開外賣軟件,搜索了一下附近的藥店,見都開着門,這才給季嶼回複。

【年年有魚】:嚴不嚴重?拿藥了嗎?要不要我出去買點?

季嶼怕他擔心,趕緊打字。

【季嶼】:不嚴重,已經好了。

【年年有魚】:真的?

這人是把他當成脆皮了麽?

季嶼心裏有點暖,又有點說謊騙人的愧疚。

【季嶼】:嗯,真的。

那就好,岑景淮松了口氣,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一路朝宿舍跑去。

剛上五樓,準備把書包放到寝室再去找季嶼。省得他要帶病給他講題,就看到了自己門口那道清瘦的身影。

“病了怎麽不在寝室休息?”

岑景淮快步走過去,摸了摸他腦門兒,又在自己額頭上試了一下:“還好,沒發燒。”

“已經好了,”季嶼有點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開門吧。”

岑景淮打量他片刻,見他臉色正常也沒鼻塞,這才放下心。一邊開鎖一邊揶揄道:“怎麽,迫不及待想繼續傍晚的事了?”

季嶼一呆,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後,一把推開他走進寝室:“別瞎說。”

“那你着什麽急?”岑景淮反手關上門,慢條斯理地跟在他後面。趁着他轉身的時候,突然伸手将他拉到了床上。

季嶼毫無防備之下,被他壓了正着。

擡眸想要呵斥一句,對上他那雙含笑的眼,耳根子登時紅了:“我……”他佯裝淡定,“我那不是想早點給你講題。”

岑景淮“哦”了一聲,輕笑:“這麽關心我?”

“少自戀!”季嶼往後縮了縮,試圖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起來,你太重了。”

“沒事,”岑景淮不甚在意道,“習慣就好了。”

季嶼:“?”

他為什麽要習慣這種事啊!

好在他聰明地沒把這句話問出口,只推了推岑景淮:“起來吧,我胸口有點悶。”

他身體不舒服,岑景淮就算有再多騷勁兒都沒法使了。

只能意猶未盡地直起身:“這次放過你,再有下次……”他輕佻地揉了揉季嶼肉乎乎的耳垂,低笑一聲,“你給我等着。”

季嶼雖然不知道他讓自己等着什麽,但仍舊被他笑得臉紅耳赤。

他麻溜直起身,借着說正事的工夫光明正大地轉移話題:“不扯淡了……你不會做的題圈出來了嗎?給我看看。”

“看什麽看,病了就早點睡,操那麽多心做什麽。”岑景淮屈指在他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拉着他走出門,“去拿換洗衣服,今晚來我宿舍睡。”

季嶼:“???”

他自己宿舍睡得好好的,為什麽要來他這裏?

季嶼一口拒絕:“我不,給你講完題我就回去了。”

“不什麽不,”岑景淮才不聽他的,“沒個人看護你晚上又燒起來了怎麽辦,想變傻子?”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燒傻?

不對,季嶼甩甩頭,拉回被帶偏的思緒,他壓根就沒病!

“我沒……”

剩下的話被岑景淮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直接堵了回去。

“別逼我直接在走廊裏把你抗走。”

季嶼:“……”

确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周圍還有那麽多人呢,季嶼頓時不敢輕舉妄動了。

岑景淮見狀笑了,一把将他推進宿舍裏:“去吧。”

說完,施施然等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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