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季嶼:“……”
季嶼硬生生被噎住了。
若是換做其他任何人, 這話他信都不會信。
走廊裏那麽多同學呢,有本事他抗一個試試,不要臉了嗎?
偏偏說話的是岑景淮。
這狗東西壓根就沒有臉這東西!
季嶼試圖再掙紮一下, 他擺事實講道理:“不會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那藥挺好用的, 吃了就沒事了,用不着特別看護。”
回答他的,是岑景淮一字一字清晰地倒數。
“十、九……三、二……”
季嶼:“!!!”
還講不講武德了?一點緩沖時間不給就開始了!
而且中間的八七六五四呢, 被他吃了嗎?
然而眼瞅着岑景淮步步逼近, 手都擡起來了。季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 人已經飛快打開櫃門,将今晚的換洗衣服抓在了手裏。
“早這麽聽話不就完了。”岑景淮哼笑一聲, 伸手搶過他的衣服, 施施然走了出去。
季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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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他能的。
算了。
去就去, 誰怕誰!都是大男人, 他還能把他怎麽着了不成。
而且——
季嶼從床底下把洗漱盆拉出來, 蹲在那兒微微有些出神。正好,他可以趁機看看岑景淮的膝蓋到底傷成了什麽樣。
其實他是想直接問的。
但又怕貿然提起來讓他難受, 只能暫時偷摸着來。
想到這裏,季嶼不再猶豫, 端起洗漱用品轉身就走。
“呦, 這是去哪兒啊?”寧樂彬從床上探出一個頭,調侃道, “男大不中留啊, 這就跟隔壁老岑跑了, 啧啧啧。”
他看向季嶼,忽然突發奇想:“話說, 你倆這算不算是校內同居?”
寧樂彬越說越覺得是怎麽回事,不由地肅然起敬:“牛啊兄弟,別人還在躲躲閃閃地搞地下情,你們倆已經蓋一條被子睡同一張床了。”
季嶼:“???”
季嶼低喝:“別胡說,我就是去給他講題。”
“哦——講題,”寧樂彬拖長了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懂了,和那個夜光劇本一樣,你們這是夜光練習冊。”
季嶼一巴掌排在他的床欄上,冷笑:“你這麽浪是數學考到140了?”
高中兩年多,數學從未上過140是他最大的痛點,季嶼一戳一個準。
寧樂彬瞬間萎了。
他怨念地瞪了季嶼幾眼,再沒了八卦的心思,咬着筆頭繼續琢磨着他的抛物線大題了。
還治不了他了?
季嶼揚了揚下巴,拿着洗漱用品腳步輕快地出了寝室。
岑景淮是一個人住,他東西又不多,因此宿舍便顯得很大。季嶼把自己的東西放到桌子上,見岑景淮正倚着床欄注視着他,莫名有點不自在。
“那什麽,”他胡亂卷起床上的睡衣,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那我去洗澡了?”
“不然呢,”岑景淮挑眉,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季嶼幾眼,“你還想跟我一起?”
“也是,”他點頭,“洗澡是個力氣活,生病了确實不好操作。”
他拉開校服外套拉鏈,作勢要脫衣服:“這還不簡單,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樂于助人……”
話還沒說完,手就被按住了。
“怎麽了?”岑景淮任由他動作,一點也沒反抗。
“我不是那個意思,”季嶼緊緊按着他的手,生怕他浪勁兒上來了真的脫衣服,忙解釋道,“我就是、就是不确定你要不要先去,才多問了一嘴。”
岑景淮壞心眼地裝聽不懂:“說好了一起,我先去做什麽,我不是那樣的人。”
季嶼:“……”
你确實不是,你只是單純的騷!
季嶼拿掉他的手,一口氣給他把拉鏈拉到了頂,面無表情:“老實點,不然揍你。”
他故作嚴肅的模樣莫名可愛,岑景淮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季嶼的死亡射線下,伸手在他頭頂揉了揉:“行了不逗你了,去吧,衛生間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你随便用。”
這還差不多。
季嶼不跟他糾纏,省得他又搞出什麽逆天的操作,拿起牙刷轉身就走。
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岑景淮的聲音:“季老師。”
又怎麽了?
季嶼腳步不停:“說。”
岑景淮:“你耳朵怎麽紅了,是寝室太熱了嗎?”
季嶼:“……”
季嶼一個踉跄,差點一頭撞到衛生間的門上。
後面,岑景淮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悶聲狂笑。
等兩人都洗完澡,就寝鈴已經響了。
機會難得,季嶼本想趁着查寝老師沒來,給他多講幾道題,奈何岑景淮死活不答應。被子一卷,直接把他按到了床上:“講什麽講,病了就老實點。”
“那你那些題怎麽辦?”季嶼撲騰着探出一個頭來,猶不甘心。
這就是學霸的執着嗎?
岑景淮服了他,無奈道:“你好好睡覺,我明天去問老師行了吧。”
季嶼才不信:“你真會去問?”
“真的,”岑景淮那點兒不可說的旖旎心思,全被他的知識之火澆滅了。他面無表情地将季嶼拉到懷裏,“我保證明天一有時間就去問行了吧。”
季嶼“哦”了一聲,躺下了。
岑景淮正松了口氣,就聽見他又道:“我會監督你的。”
岑景淮:“……”
岑景淮:“……行。”
寝室的床很小,他們倆又都是一米八以上,長手長腳的非常占地方。好在現在是十一月份,天氣已經開始轉涼,兩人擠在一起暖烘烘的倒是挺舒服。
季嶼正是沾枕頭就睡的年紀,眼皮子沒幾分鐘就開始打架了。
只不過他牢記着自己今晚的任務,死扛着不肯睡。
夜色深沉,宿舍樓裏安安靜靜的,只偶爾能聽到宿管老師在走廊裏走動的聲音。
又一輪查寝結束,季嶼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感覺岑景淮的呼吸挺平穩的,便試探着喊了他一句:“岑景淮?”
沒有回應,應該是睡着了。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又喊了一聲:“岑景淮?”
還是沒有回應。
這下子季嶼放心了。
他抓起手機,起身慢慢挪到了床中央,輕手輕腳掀開了被子,露出了岑景淮那兩條大長腿。
可惜了,他穿的是長褲,要是短褲哪裏用得着搞這一出。
季嶼屏住呼吸,一邊豎着耳朵聽岑景淮的動靜,一邊捏住他的褲腿慢慢往上推。
因為擔心将人弄醒,他的動作很小心。
一點一點,偶爾還會停下來緩一緩。等到終于将褲腿卷到膝蓋附近的時候,因為長時間緊繃身體和神經,季嶼鼻尖已經微微沁出了汗。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嶼擡眸,見岑景淮睡得安安穩穩的,一點沒有被吵到,輕輕籲了口氣。
他趴下去,一手捏着岑景淮的褲子,一手拿起手機,正要打開手電筒仔細看看,手腕就被捏住了。
下一秒,岑景淮微微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