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婚風雲
退婚風雲
“司空小姐!司空小姐!您不能進去啊!”
看門小厮和一路追在她後面的樓中護衛根本攔不住。
她手掌微微推去,這兩扇緊閉的雕花木門就直直往裏倒在了地上。
喧鬧的煙月樓漸漸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望向三樓那處。
司空苓沒管旁人驚詫的神情,提裙輕步走進房中。
房間裏金玉發冠被随意丢在地上,男人墨發披散,慵懶地靠坐在圓桌旁。
青衣寬袍半露着,肩頭還有幾處紅痕。衣不蔽體的嬌香美人在他大腿上坐着,見她出現,腦袋直往男人懷裏埋。
眼前的奢靡秀色被她略過,從左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退婚書放在了圓桌上。
“從今往後,我與你互不相幹。”
陳肆傑拎起桌上的玉壺倒出一杯酒,“婚事将至,這話我當沒聽過。小苓,你該懂點事了…”
邊說着,欲舉杯喝下,司空苓卻前傾身子奪過了他手裏的酒杯,狠狠丢向一邊。
酒杯飛向身後看門的小斯,吓得他連忙跳開。
以為這女人只是使點小性子欲拒還迎罷,竟還大起了膽奪他酒杯摔之。
陳肆傑蹙眉擡頭與她四目相對。
這位穿着鵝黃緞裙的女子面色紅潤神采奕奕。
要不是清麗的五官還同從前一致,他都有些不太确定,這女子是否還是自己那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未婚妻。
“你一人前來?”
她眉眼間逐漸展露出不悅。
“之前聽聞你生病,我忙着沒空,你若不是因為…”
耐心已經磨光,司空苓不想在這腌臜之地多待一秒,立即出聲打斷了某人的絮叨。
“最後問你一遍,退,還是不退?”
看着她這新鮮模樣暗生興趣,他頭一回含着笑好生同她講話。
“小苓,婚事已由兩家父母定下,入我家門前你還是…”
樓上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衆人親眼目睹陳家大公子從這邊屋子眨眼就飛到對樓屋裏。
――“我去!我沒喝多吧?是那個病秧子把陳公子丢到對面去的?”
――“是她!就是她!老子眼睛可沒花。诶,快走走走,我們上樓看熱鬧去!”
原本在男人懷中的美人這會兒摔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
她只見陳公子被司空大小姐一把抓起衣領就丢了出去,那動作迅速,力道兇猛。
發呆回神後,連忙撿起地上衣裙,大聲驚叫捂住胸口飛快跑出去。
司空苓微皺着眉捂住了耳朵。
待聲音遠去,她抓起桌上的退婚書大步出門。
人流上湧,都來瞧熱鬧稀罕。
但見她迎面走來,大家夥兒莫名其妙乖乖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走到被自己丢進對面房間牆裏的陳肆傑跟前,極為嫌棄地伸出兩指探了探他的氣息。
還活着。
想着剛剛收了力道,好歹還是個築基期修士,就這?
此時嫌惡他的眼神更甚。
拿出手帕包裹自己的手,然後從牆裏摳出他的食指,沾了他額頭流淌的血,寫下同意二字,印了指印。
“謝了。”
扭過頭望去樓下陸陸續續趕上來的人,放棄原路返回。
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眼下面,打算借助那幾棟矮屋下去。
一抹鵝黃一躍而下。
“你們快看!司空大小姐跳樓了!”
看熱鬧的人争先恐後擠進屋子,先是被陷進牆裏昏迷不醒的陳肆傑驚愣呆住,随後一顆顆腦袋急忙擠伸着頭往窗外看去。
見司空苓剛好落地,整理了一番衣裙後潇灑離開。
大家夥兒瞠目結舌互相望着。
人盡皆知,司空府家的二小姐司空晴是修煉天才,而大小姐司空苓不僅是天生廢靈根,且身體羸弱到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可今日這些怪異之舉,旁人臆測,一時間衆說紛纭...
......
她剛邁進司空府的大門口,就聽見七嘴八舌的唏噓聲。
“大小姐啊,您可算是回來了。老爺正在祖祠等您呢。”
湊過來說話的下人明面上尊稱她,但眼中的不屑和嘲弄都寫在臉上。
司空苓不太在意點頭應下,轉身去了祖祠。
快到祖祠,她的腳步停在門口頓下。
裏面那個穿着靛藍衣袍的中年男人,正滿臉嚴肅的神情,同旁一身濃粉長裙的女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兩人許是等了有一會兒,站在堂前臉色都不太好。
記憶在腦中浮現,那兩位便是父親司空全,和他續弦的小老婆柳思了。
心中不禁輕呵一聲。
從來到這具身體落水蘇醒一周有餘,除下人定時來送茶水吃食,都未曾見到司空全來探望自己。
那幾日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渾身發軟使不了一點勁兒,只能癱在床上休養。
昨天剛能動動,她去到後花園閑逛就恰巧聽見下人之間的嘀咕。
要不然,還不知道自己被他們安排下個月初嫁去陳家。
司空苓你當真是有位好父親啊。
如今她便是司空苓,往後日子怎麽活,全由她自己做主。
她挂着淡笑慢步走到司空全跟前,還是照舊微微福身向他施了一禮。
柳思見她故意無視自己,有些生氣地偷偷扯了扯司空全的衣袖。
這時司空全滿腦子都是他這個女兒擅自跑去煙月樓找陳家退婚這事,沒有搭理身旁人不悅的眼神。
柳思揉搡着手中的絹帕,不高興地退後了兩步。
他勉強忍住怒火,朝她說道:“你今日可是跑到那煙月樓去了?先不談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明目張膽去那煙花之地。竟敢拿着退婚書不顧父母顏面親自去找陳家公子退婚?”
司空苓拿出退婚書遞到他眼前,“他已同意退婚。”
看見手上的退婚書,司空全大怒。
“苓兒,你給我跪下!”
她直着腰身沒有動彈。
柳思可不想豐厚的聘禮白白退還回去,連忙堆起笑朝司空苓說道:“大姑娘這是做什麽,白白惹老爺生氣。這門親事,可是老爺和我見你每每對着陳家子都面帶春色,才去游說的…”
一抹淩厲的視線越過司空全的肩頭看向她,不禁讓她抖了個冷顫。
這柳思不過是欺負原身缺根筋,見到生人說話就會臉紅垂目。
那陳肆傑空有副好皮囊,好色淫邪無人不知。
奈何他陳家錢權地位在覃岚縣首屈一指,不少被他奸污的平民良家敢怒不敢言。
“娘親…”
她故作委屈走到生母的牌位面前開始表演――
衣袖擡起假裝擦淚,“娘親,您走得太早…現如今何人都能随便打發我。”
司空全忽想起亡妻,悵然着沉默。但柳思如何不知司空苓是假模假樣。
剛才她看自己那眼神,同一屋檐下相處十多年還是頭次見。
心裏偷偷咒罵着,面上笑臉依舊,“大姑娘你可不知,陳家背靠千冀峰北攸宗,那可是有名的大宗門啊,你嫁過去榮華富貴,是享福嘞。”
打親情牌這套不管用,她挂面上的哀傷模樣立馬收了去,随即扭過頭讪笑着回怼她。
“如此良配福澤,柳姨娘不得搶先一步讓二妹妹嫁去陳家?”
“……”
“怎的不說話了?是舍不得,還是不舍得?”
兩句話刺得柳思噎住。
這小蹄子病一場後怎麽突然嘴巴這麽利索了?
沉默許久的司空全終于開口:“晴兒天生天靈根,現年十九就已步入金丹即破元嬰。苓兒,你的身體如此,為父多年來待你姐妹二人一般,可未曾虧待與你。”
聽見如此虛僞至極的話,她也是毫不收斂地陰陽說道:“想來三瓜兩棗養我這個女兒,就能得到陳家豐厚的彩禮,那還真是一筆好買賣呀。”
司空全就算看在亡妻份上也受不住有些生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苓兒你不可任性!”
“不嫁。”
這麽多年,他頭一遭被自己這個溫和的大女兒氣到。
“苓兒你亦如此不聽話,那便怪不得父親管教你了!”
他伸手喚出了本命法寶迅雷鞭,不再留情面揮動鞭子朝她打去。
柳思見老爺動怒掏鞭子出來竊喜不已,早早就退去一邊。
這小蹄子嘴巴不饒人,活該...
她還沒高興兩秒,頓時瞪大眼杵在了原地,寫滿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她竟然…空手接住了老爺的鞭子?!
那邊司空苓輕松抓住迅雷鞭,還将長鞭一頭纏在手掌穩穩捏着。
同時,鞭子上的雷法不停閃過,但對她沒有絲毫作用一般。
怎麽可能…
“你…”
司空全也是震驚地看着她,“苓兒!你如今…”
――“老!老爺!陳!陳家主來了!”
府中下人急匆匆往這裏跑來,打斷了他的後話。
聽見是陳家來人,司空全只能斂下怒氣把鞭子收了回去。
“來了正好,苓兒你随爹一道去…”
下人滿面愁容說道:“老爺...陳家他們說大小姐打廢了陳大公子,是來找咱們司空府算賬的。”
“什麽!”
府中人聽聞大小姐打廢陳家公子都驚愕不已。
她一個廢靈根的廢人,怎麽可能打得過築基期修士?
司空全狐疑地轉頭問她:“你…真的把陳肆傑打廢了?”
“是。”
看她神情自若回答得幹脆,司空全馬上掏出了測靈水晶,抓起她的手就往上面放去。
幾息後,水晶上面依舊顯示她是廢靈根的結果卻讓他摸不着頭腦。
将信将疑之下,他帶着司空苓一同走到前廳。
幾人身影才出就聽見陳鶴遠的罵聲——
“司空全!你家教養出的好女兒!我兒現就吊着一口氣動彈不得,今日不給我個說法,我定讓你後悔莫及。”
司空全正想開口安撫他們,後面随他而來的司空苓,卻視若無睹般徑直走過夫妻倆中間到那一旁的桌椅坐下了,還悠閑地端起桌上的茶盞。
二人見狀更是火冒三丈。
李氏手帕擦在眼下,右手筆直指控着司空苓。
“往日見你知禮溫順,也未嫌棄你一身廢體。可你!竟對我兒下如此重手!真是歹毒惡女!”
司空苓聽着她的話,手裏還沒打開蓋兒的茶盞突然被重重往桌上一放。
嗵咚一聲。
在場人的目光此刻都挪到了她的身上。
只見那茶盞完好無損,杯底卻下陷木桌裏卡着,都莫名其妙下意識閉嘴咽了咽唾液。
“陳夫人這一口一個廢物…”
她略微停頓了一小下,勾唇笑起繼續說道:“你家那位築基修士連廢物都打不過,豈不是廢物中的極品廢物?”
“你!”
雖是嘲諷之語,但讓在場幾人通通噎住了。
陳鶴遠蹙眉小聲詢問司空全,是不是他偷偷給了她什麽法器靈寶。
司空全搖了搖頭,廢靈根是使不了法寶的,他怒極沒有細想到這點。
與此同時,司空府大門口又來了一行人――
“司空老爺~”女人聲音溫柔噬骨。
頭上靈蛇髻插着寶石發釵末端珠鏈微微擺動,她理了理自己的順長烏發,輕扭着曼妙身姿,連帶身上的紫珠流雲紗飄揚往裏走去。
“诶站住!你是何人?你不能!…”
守門攔她的下人話未說完,瞬間就被震飛了幾丈遠。
“來人呀!快來人!有人擅闖司空府!”
一時間,司空府的護衛迅速将他們三人團團圍住,拔刀而對。
領頭的女人嬌媚一笑,朝這群護衛柔聲說:“麻煩進去通報一聲司空老爺,在下煙月樓萬月,前來司空府索要賠金。”
說着柔指輕輕推開了前面的刀刃。
“我身旁這二位乃是元嬰修士,還請各位不要惹惱了他倆才是~”
衆人聽後都不敢動作,管事心嘆不好,急忙往前廳跑去通報。
……
前廳的幾人還在糾結司空苓到底怎麽打廢陳肆傑,這邊管事大步跑進來,急急附耳在司空全旁邊說了幾句話。
他聽後愣住,又朝瞪去司空苓一眼。
她卻無所謂輕笑着接下眼神,還把桌裏卡的茶盞拿出來繼續抿了口。
“陳兄,您二位先坐。有點急事我先去處理一下,待會就回來。”
陳鶴遠兩步上前扯住他的袖子怒道:“司空全你想打馬虎跑開?那可不行!我随你一道!”
糾纏之下,他無奈同意。
幾人離開,大廳獨剩司空苓一人悠悠品茶。
大門口――
萬月姿态妩媚地坐在石凳上,手肘放石桌撐頭,心情不錯地欣賞指節戴着的極品靈戒。
聽聞來人,她柔媚的聲音又響起:“司空老爺,來得好快呀~是迫不及待想見奴家了嗎?”
這目中無人戲谑又輕蔑的語氣,司空全不是看着她身邊那兩個元嬰修士,早就一鞭子打她身上了。
那種地方出來的女人,就算是煙月樓的老板又如何。
嚴肅的面容上勉強擠出絲笑意,“萬老板,不在你的煙月樓,怎得有空跑我司空府做客?”
她的眼睛始終落在靈戒上沒看他一眼。
“呵…司空老爺奴家也不跟你廢話了。今日司空大小姐到我煙月樓傷了陳家公子那事我管不着。但…”
她起身面向司空全理了理衣裙。
“我煙月樓上等房兩間屋門毀壞,一間牆面破碎,修繕還得歇業幾日,您看看…”
聽明白這個女人就是為了要錢而來。司空全心中暗朝她果然市儈卑賤,不禁又低看她幾眼。
他連忙招呼身邊管事下去,一會兒功夫拿來了儲物袋。
“萬老板,可滿意?”
司空全把儲物袋拿丢向萬月,她身旁一人接到後打開慢慢清數了起來。這舉動令司空全鐵青的面色更加難看。
那人數完當衆說了出來,“樓主,這裏只有三千顆中品靈石。”
萬月輕揮手,儲物袋立即從他手上飛走,落在了司空全腳邊。
“喲,司空老爺,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陳家夫妻倆也不怎喜煙月樓一衆,他兒不知送了多少錢財去那。
李氏馬上幫襯着說:“一牆,兩門,一千顆中品靈石都綽綽有餘了。某些人可別太貪,當心吃不下。”
萬月直接無視她,伸出手朝着司空全比了一個數。
“一萬上品靈石?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些?”柳思瞥眼看她,也忍不住搭腔。
司空全想着這邊陳家事焦頭爛額,也不想跟萬月再拖扯,連應她:“好,一萬上品靈石,我馬上…”
“不。”
她慢撥了下額間碎發,媚笑說:“我要的,是一百萬上品靈石。”
“什麽?!”
司空全怒目而視。
“萬月,你當你的煙月樓是金子築的不成?敢來我這裏獅子大開口?”
他伸手鞭子握在掌中,此刻府中侍衛又将萬月三人團團圍住。
“司空老爺這是想幹嘛?”她的眼睛終于落到司空全身上看了他眼。
“想要靈石?先嘗嘗我的鞭子再說!”
司空全揮動着迅雷鞭使出了十成的靈力,周圍人盡數被這股強大的靈氣震退。
鞭子上的雷法快落到萬月身上時,她身旁兩人,速度極快地将她扶着躲開了。
左右護衛放下她後,迅速拔出佩劍朝司空全刺去。
三人打鬥間一來一回,明眼人都能瞧出司空全招招都壓制在二人之上。
“萬月,你這兩個護衛不過元嬰初期。司空全可是到了元嬰中期圓滿。就算一打二,差一個境界他們也不可能打過的!”
她從靈戒裏拿出了一個鑲嵌滿各色珠寶的椅子,随後坐在上面撐着腦袋懶懶回他。
“所以陳家主是想幫幫忙嗎?”
陳家雖與司空家結親,但人尚未入府,這些多餘的麻煩事他們還是不想碰。
“別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勸你別到最後人財兩空。”
“呵呵呵…”萬月擡起手腕掩唇而笑。
“好久沒有聽見這麽好笑的笑話了。奴家可從來不會空手而歸。”
她剛說完,空中打鬥的三人落下兩人。
柳思見那兩人铩羽而歸,心間的怒氣舒了舒。瞥過陳家夫妻倆,瞪着萬月在一旁嘲諷道:“就帶這兩個廢物也敢在司空府撒野?你現下是一顆靈石也拿不到了!”
萬月靜靜聽着沒有搭理她。
“樓主…我們…”
護衛佩劍散落在地,半跪在萬月跟前,他倆胸口的幾條鞭印白骨森森血跡橫流。
司空全懸在空中冷眼凝着萬月沒有開口。
“司空老爺好生厲害呀…”
她說着起身丢出兩顆丹藥滾落在地上,兩護衛馬上撿起塞入口中退在了她的身後。
“聽聞你手中的鞭子乃是千年玄雷石鍛鑄而成,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千年玄雷石厲害,還是奴家手裏的千年玄雷石厲害。”
此言一出,司空全皺緊了眉頭。
“怎麽可能!世間僅此一…”
“我這人心腸軟,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那老鐵匠騙了你偷藏了一塊。”
萬月手裏化出一條閃爍着黑雷的鐵刺鞭。
“喲,真巧了。奴家也讓老鐵匠給打了根鞭子。司空老爺別生氣啊,氣死了誰賠奴家靈石呢?”
司空全這會兒被她氣得怒不可遏,握着鞭子的手都有些發顫。
“是不是還想知道他藏的這塊為什麽給我了?我今兒個心情好就告訴你。”
她笑盈盈地看向他們自顧自地說着。老鐵匠的女婿欠了賭坊三百萬靈石,無路可走只好把剛過門的妻子抵押給她賣身還錢。
“男人吶沒一個好東西,司空老爺你說是不是?”
“你個虔婆裝什麽好人?為了財寶無所不用其極。老爺,趕緊把她打出去,真是污了我們的眼…啊!”
沒人料萬月會突然對柳思出手,她一鞭子狠厲打到她左邊手臂,頓時鮮血直流。
司空全見狀趕忙下來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讓開!”
柳思不顧手臂上的傷口,怒火中燒地取出自己靈戒裏的長劍就沖萬月劈砍而去。
接連過了十幾招,她都沒傷到萬月分毫,越發氣急敗壞。
“只會躲?沒了那兩個元嬰修士你就算有玄雷石在手也是個廢物!”
“哦?”
萬月唇角一挑,立馬停在原地不動了。
柳思見機會來了,狠毒的眼神閃過。
“去死吧賤…”
她握住的長劍沒有像意料之中刺進萬月的胸口,自己的脖子反而被人掐住。
“夫人!萬月你給我松手!”
司空全想要過去救她,掐着柳思脖子的手卻越擡越高,她雙腳離地拼命掙紮。
“司空全,我勸你呆在原地,不然你的好夫人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他僵在原地沒有動作,大聲朝她說道:“萬月你有本事沖我來!”
“你以為,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萬月收起笑臉,冷淩的眼神掃過司空全,再看向了身前的柳思。
“你剛剛是想罵什麽呢?賤人呢…還是賤貨呢?”
這時的柳思滿臉通紅,額前青筋暴起,呼吸困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住手!”
陳鶴遠突然朝萬月打去一掌,她瞬移躲避間松開了手,司空全趁機将柳思接過抱回。
安靜半天的李氏拉了下自家夫君的衣擺,小聲嘀咕着,“你不是說不管嗎?”
他本來不想管的,但眼下這個順水人情自己必須做了。事後讨人時,才能讓司空全無話可說。
“夫人你就別管了…”
李氏嘆了口氣沒再說了。
司空全接到柳思立即給她喂下丹藥安排人送她回去休息。
氣緩過來了,她依舊惡狠狠地瞪着萬月,“老爺,我要親眼看着你殺了她!”
司空全嘆息沒回她,只叫下人好好照顧柳思。
轉頭看向萬月,“我本不想與你一介女流之輩糾纏,誰讓你…”
他不知道萬月此刻已經沒有心情聽他再說話。
冰冷至極的聲音,在衆人耳邊回響――
“今日過後,覃岚縣再也沒有司空府了。”
司空全張嘴想罵她狂妄自大,但此刻從她身上釋放出來的威壓,瞬間讓所有人都跪地不起,動彈不得。
“她…她竟然隐藏了實力…司空全你糊塗啊!”
陳鶴遠說了什麽他沒聽見,失了神一般嘴裏念叨着:她是…化神…期?…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