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下秦婉，準備前往?西河畔
救下秦婉，準備前往西河畔
太陽升空，灼熱的光斑照映在她身上。
打望那邊有棵巨大的樟樹，她叫上陸青山一起過去等他。
兩人坐在樹下遮陰，等了會兒，空中翠知微踏劍回來，手裏還提着什麽。
雙腳落地，劍回到劍鞘之中。
陸青山看着他手裏已經剝好皮，去除內髒，只取其精華之處的鵑羊靈鹿，不禁啧上兩聲。
為了給這大小姐吃上肉，師兄居然又去了一趟萬獸谷。
“辛苦了。”
司空苓沒有嫌棄血肉一把接過去，興沖沖地從納戒裏拿了堆器皿出來。
都拿出來後，陸青山看得是瞠目結舌。
這些器具上都鑲嵌滿了價值不菲的珠玉寶石，令人嘆為觀止。
萬月要是看見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搜尋的寶貝，被司空苓拿來當菜盆，少不了會氣暈吐血。
翠知微面色如常安靜在旁看她擺弄。
“這附近有水源嗎？”
她一邊分理着肉，一邊問道。
“有。”
知道司空苓大概要做什麽，他正準備幫她，剛走到空水桶旁邊她就搶過提起。
“你拿那盆吧，太重了。”
“……”
怪力女還會覺得一盆肉重？
陸青山算是見識她的厚顏無恥了。
師兄真是太可憐了，不僅要給她當苦力，還得當她的奴仆。
望着兩人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來到河邊――
司空苓把血肉清洗幹淨，從靈戒裏拿出一個錦囊。
束口剛打開就冒出來一股香料味。
她哼着翠知微沒有聽過的歌謠，手上麻利地将佐料往肉上均勻塗抹着。
弄好後，擡頭朝旁邊正在往水囊裏打水的翠知微挑眉說道：“翠道長，我這可是獨家秘方，你有口福了。”
他臉上沒有期待的神情，而是問她，為什麽會做這些。
“司空府是不是對你不好？”
她輕笑着搖了搖頭，“我到這裏還沒幾天呢。”
翠知微欲言又止，最後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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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
趕着夕陽餘晖，樟樹下傳來陣陣肉香…
終于烤好了！
餓了快兩日的司空苓有些許熱淚盈眶。
她最後在烤肉上面撒了兩把辣椒粉，滋滋冒油，香味撲鼻而來。
陸青山迫不及待接過她遞來的肉串，還沒吹涼就一口咬下去，被燙在原地直打轉。
“你的。”
翠知微搖頭拒絕了。
想起他好像不愛吃辣吧，自己也懶得強人所難。那他這份也是我的了。
輕輕吹着送入口中…真是美味…
大快朵頤吃完了一份。
這肉與普通的豬牛羊肉都不太一樣，口感更加細膩爽滑。
“有一股…”
陸青山美滋滋吃着，順便回了她一句，“有一股花香味。”
嗯…确實是一股奇怪的花香味。
好奇地詢問翠知微這是什麽肉，他說是鵑羊靈鹿，一種專門生活在萬獸谷懸崖邊，以食各種花草的妖獸。
……
“妖獸？”
她停下進食，看着手裏的烤肉瞬間不香了。
想到之前那惡心的怪物，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胃裏還泛起陣陣酸。
那麽惡心的東西吃進肚子裏…
翠知微看她這般模樣，馬上說道，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如昨夜那般。
有些□□幹淨純粹的低階獸，是可以食用的。
他耐心解釋讓她安心吃，這些肉吃了不會有什麽不良反應，就跟普通的家禽沒什麽不一樣。
“那你怎麽不吃？”
說這句話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自己都不敢吃，講再多有用嗎？
“……”
陸青山那份吃完了，盯着司空苓手上的兩眼放光，“姑娘你還吃不吃？不吃我吃。”
“青山，不可多食。”
師兄的訓誡他不敢不聽，咂咂嘴後，清理手上的油跡。
呵，露餡了吧。
司空苓想着，随後側過身把肉遞到他面前，“給你。”
“真的嗎？”他一臉感恩伸出手。
在要接到之際，那塊肉突然飛走懸在空中，然後分了一小塊出來，其餘的又飛回司空苓手上。
這個什麽操作？兩人都沒看懂。
直到翠知微細嚼慢咽吃下那口肉，“司空姑娘可以繼續吃了，你不是很餓嗎？”
肚子很合時宜地又咕嚕叫了一聲，她确實沒吃飽。
陸青山慢半拍的腦子終于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哎喲姑娘，我家師兄本就沒什麽口腹之欲。你是誤會了，這肉真的沒問題。”
他說着從認識翠知微的第一天起，就沒看見幾次他吃除辟谷丹以外的東西。
如今修為更高，連辟谷丹都不用怎麽吃了。
見她重新進食，陸青山又繼續說，自己曾經跟着翠知微一起歷練，去過妖界和魔界。
那些地方的街邊小店除了凡間食物，更多的都是由低階妖獸、魔獸做成的美味佳肴。
“姑娘有機會帶你去嘗嘗。保證比你手上的烤肉好吃。”
“嫌我烤的肉不好吃？”
“不是不是！”
他連忙擺手解釋道：“術業有專攻，姑娘是全才。”
司空苓被他逗樂，不禁笑了笑。
天色漸暗，他們尋到一處山洞歇息。
翠知微施去法術，雜草叢生的洞內瞬間幹淨，陸青山馬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本已經打算閉眼休息會兒，但瞧見司空苓從納戒裏又拿出個貴妃椅，徹底坐不住了。
起身過去，對着司空苓雙手抱拳做出拜托拜托的模樣，眼神可憐至極。
司空苓擡眸瞅他眼，挪動屁股給他騰了個位置。
陸青山心滿意足坐下，側過身子十分稀罕地邊看邊摸。
這可是千年白靈玉做的…上面還嵌了一排南海大珍珠，這得多大的手筆！
可它的作用是幫助修士修煉，姑娘使它，它就是個普通的椅子啊…
在他思索半天後，得出司空府暗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勾當的結論。
六大宗都難尋的寶貝，這姑娘随手都能掏出來。
“青山，別打擾司空姑娘休息了。”坐在洞口的翠知微朝他說了一句。
“哦…”
陸青山失落地站了起來，他要是能坐上一晚，修為定能有所增進。
司空苓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喜歡這個貴妃椅，懶洋洋地說道：“這邊留給你，不要吵我。”
瞬間，在他心裏，司空苓的地位提高不少。
“謝謝姑娘！姑娘你人真好！”陸青山興奮地坐回去。
正準備入睡，耳畔又響起聲音。
“司空姑娘，男女有別…你們怎可同榻而睡。”
翠知微一臉嚴肅走到跟前。
她坐靠在扶枕旁，閉目養神，“那你一道過來睡。”
“……”
“師兄，這可是千年白靈玉啊！對你傷處也…”
陸青山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師兄脾氣極好的，但眼下冷飕飕的感覺…像是生氣了…
他灰溜溜地又站起來，“姑娘我還是睡地上好了…”
司空苓睜開眼沒好氣地看着他倆。
“真是麻煩。”
她用力把站着的兩人一起扯下來坐在貴妃椅上，重重推去一邊。
然後翻出床冰蠶薄被，将自己整個人都蓋上了。
“該睡覺睡覺，該修煉修煉，別鬧。”
說完她就光速入睡不想再搭理他們了。
陸青山同翠知微對了一眼，噤聲示意自己乖乖閉嘴睡覺。
翠知微輕輕嘆了口氣，打坐在兩人中間。
兩個時辰後，洞裏只有輕輕地鼾息聲…
他起身走到洞口，又加上一道咒術。
白靈玉确實是好東西，事半功倍，他的靈府不僅痊愈，還有突破瓶頸松動的跡象。
側頭看去，見司空苓好像被悶到，打落被子半蓋着，露出那睡得香甜的面容。
他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随後，僵住…
陸青山睡覺本來就不老實，他一走，本來搭在椅背上的腦袋，就垂着到了司空苓腳邊。
頭沒有靠的東西，迷糊間睡着睡着，挪到司空苓旁邊，直接将她的腳當枕頭枕。
翠知微左手一揮，陸青山躺在了地上，化出一塊石頭借他作枕頭，之後沒再亂動安生睡着。
薄被重新搭回司空苓的肩頭，他悄然無聲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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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司空苓好像聞見什麽氣味，揉着眼睛睜開了眼。
腳下椅子剛走一步，就傳來“哎喲！”一聲大叫。
“一大清早嚎什麽呢？吓我一跳。”
“姑娘你踩我幹嘛！不對啊…我怎麽睡在地上？”
陸青山從地上爬起來，撓着頭滿是疑惑，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麽夜游症。
摸到脖子酸痛不已，看見地上那塊石頭，難怪落枕了。
司空苓才不管他為什麽睡在地上。
“下次再亂叫吓我，當心被踩死。”
說着将貴妃椅冰蠶被收進戒中，順着氣味走出洞內。
陸青山也懶得再想原因跟在她身後。
“醒了？過來吃飯吧。”
兩人坐到翠知微旁邊，接過他用荷葉折成的碗，裏面盛着清香撲鼻的魚粥。
陸青山不禁感嘆，自己認識師兄上百年了，都沒吃到過他做的飯。果然現在只有跟着姑娘才有肉吃。
司空苓倒是吃得很自然也不多問他什麽，自己喜歡跟這種懂事又聰明的人打交道。
翠知微依然沒有動碗，待他們吃完後召出飛舟重新啓程。
飛舟在空中與鳥兒們齊平而飛，這回她頗有閑情四處望去欣賞風景。
望着望着，她見到一個藍衣書生模樣的男人，緊追一個黃衣瘦弱的女子從山腳跑到懸崖邊。
本以為是什麽你追我逃的話本段子，直到那個女子被逼得離懸崖就剩半步，撕心裂肺的呼救聲傳到耳中。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司空苓朝他了下挑眉，“翠道長，趕緊下去救命咯。”
飛舟瞬間消失在空中…
秦婉滿眼通紅絕望看着眼前的男人。
“婉兒聽話，把它給我，我以後就不打你了。”
“不…不…”
她使勁搖着頭，雙手拼命推打男人拉扯她的手。
“啪！”清脆響亮地一聲。
秦婉被他扇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臉上巴掌印緋紅。
“娼婦！你別給臉不要臉！快把它給我！”
男人大步上前，她倉惶挪動身體往後退。
沒看見後面萬丈懸崖，不小心身體滑落只剩兩只手艱難抓着崖邊。
“救命！救命！”
男人一臉得意地看着她，“把它給我，我就拉你上來。不然…”
他一只腳狠狠踩在秦婉的幾根手指上碾着。
“啊！！”
好痛…好痛…我好累…我不想再繼續這樣的日子了。
“父親…對不起…”
她松開了手，身體就像斷線的風筝迅速往深崖落去。
男人被吓到在原地呆住。
回過神來，便大步往回跑去，嘴裏自我安慰不停念叨，“是她自己想死的，與我無關！是她下賤！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
“跟你沒關系？”
陌生的女聲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這時，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停下腳步，動彈不得。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司空苓沒回他，輕呵着兩步邁到他面前。
男人還想開口說什麽，卻馬上帶着慘叫聲飛出去了。
他被司空苓扇飛幾百米，撞斷了數棵大樹，最後在一塊巨石裏停下。
“小山子帶我過去。”
陸青山禦劍帶她飛到巨石前。
只見他一動不動，渾身是血嵌在石頭裏。
立體的身子變得扁平，原本眼眶處的眼睛凹進去剩下兩個窟窿。
陸青山化出靈氣給他仔細檢查了下，發現他身骨五髒六腑全部碎裂成了皮包渣。
“姑娘，他只是個普通凡人。”
沒想到司空苓這一巴掌威力這麽大，剛剛還是他幫着把人定在原地。
這一下死了，真是罪過罪過。
陸青山心裏嘀咕着，司空苓卻在想難怪這麽不經打。
随後，她從納戒裏取出長劍，在陸青山不明所以的眼神下，用劍斬斷又了那個男人的脖子。
那個像焉了氣球的頭，飄落在地快到陸青山腳邊，他吓得嘶哈一聲，趕緊跳開。
“姑…姑娘…你這是作何…”
她沒理他轉身回頭。
“救到了啊，不愧是翠道長。”
那個墜崖的女人閉着眼睛躺在翠知微懷裏。
“青山。”
陸青山上去接過她，告訴他們她只是受了刺激暈了過去，待會就會醒。
他将女人安置在樹下，貼了幾張防禦的符咒，“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唉，我累了。翠道長我們明日再走吧。”
司空苓說完就直直往山下走去。
陸青山眨巴眨巴眼看着翠知微沒有動作。
翠知微淡淡看着岩石和地上的頭，轉身朝她離開的方向跟去。
“喂師兄！那她…”
話還沒說完，那個女子就懸着飛上他的背。
陸青山伸手往後扶住她背好，深深嘆息。
師兄啊，感情我就是給你下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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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面的城鎮雖比不上覃岚繁華，也是應有盡有熱鬧非凡。
自己的錢終于有用武之地了，司空苓找到一家看起來幹淨又比較安靜的客棧走了進去。
“哎喲客官您請～”
店小二熱情地帶她進去，給她找了個靠窗的座位擦幹淨凳子。
她坐下後丢出一小袋靈石在桌上，“三間上房。店裏的特色菜挑幾道。”
店小二應着，拿走靈石高興地退下。
“诶姑娘，我們有四個人，為什麽你只叫三間房。”
他們陸續走進來，那個女子半路上蘇醒。
陸青山大致給她講了一下事情經過，她也跟着一道來了。
司空苓端起桌上的茶盞，杯蓋捋開茶葉，“她就住在這裏，何需浪費。”
陸青山哦了一聲。
随後“撲通”，見秦婉跪在桌前，“小女謝謝三位恩人出手相救。”
“舉手之勞而已，你這是做什麽！”
陸青山想把她扶起來，她卻搖着頭拒絕。
“姑娘，你快勸勸她啊。”
摸着茶盞，她卻淡淡說她想跪會兒就讓她跪呗。
翠知微揮動指尖，秦婉從地上起來坐在了凳子上。
他示意陸青山一道坐下，并開口問她，“你要讓我們幫你什麽？”
“師兄她剛剛說話了？”
司空苓擡眸看了眼。
唉，沒有他，陸青山這個小笨蛋可怎麽辦呢。
輕笑着拿起筷子夾了塊燒鵝。
秦婉猶豫半天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以勞煩恩人送我去西河畔嗎…我身無分文…家裏面…”
說着說着眼淚掉了下來。
她告訴他們她叫秦婉，追她的人是她的夫君康文瑄。
原本他們夫妻倆一個在衙門當縣丞，一個在家圈養家禽，生活平淡安逸。
後來不知道康文瑄如何染上賭瘾，将好好的一個家賣個精光也填不上那個窟窿。
官職被除後，他更是變本加厲。
家裏掏不出變現的物件就對她拳腳相加。
“這是我娘親去世前留給我的挂墜。”
拿出她懷裏裹着的一塊散發着墨綠微光的玉石。
陸青山眼尖一眼就看出這是碧血玉，價值不菲，一般是高階修士買來提高修為的靈寶。
這個秦婉從頭到尾也只是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
“我不能給他，什麽都可以…這個不行…今日更衣的時候我忘了鎖門…”
正好被宿夜未歸回來的康文瑄看見了。
慌忙把挂墜塞進懷中就大步往外面跑，她知道康文瑄不可以放過自己身上留有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只是她沒想到，幾年夫妻情分終究錯付…
三人聽完，司空苓拿出一包靈石塞在她手裏。
“我們還有事，你可以自己去找家人。”
她眼睛裏的淚水再次翻湧，“恩人我不要你的靈石！求求你帶我去西河畔吧，我不會讓你白跑一趟…求求你們！”
秦婉渾身顫抖繼續說着，她說她知道康文瑄死了，那些欠債的人會轉頭來找她的。
這些靈石不夠還他們，還會被他們搶走，自己或許…還會再次遭遇不測…
淚水浸濕她的衣衫，絕望地泣不成聲。
“師兄要不我們…”
翠知微看向司空苓，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說這些菜都涼了，讓他倆把這些給吃完，不許浪費。
然後拉起了秦婉的手腕朝她說：“別哭了，你真是吵死了。”
二人往樓上房間走去，他望着背影輕輕笑了笑。
陸青山看着滿大桌的菜，高興放肆地吃起來。
“這不是還熱的嗎？姑娘真是浪費，這大小姐也就師兄你樂意伺候了。诶，師兄嘗點呗，味道真不錯…”
翠知微沒有動筷，也起身上樓回房。
走前留下一句，衍陽宗門規第二十六條。陸青山啃着豬肘子自言自語…二十六條門規是什麽來着…
在他吃了一大半，吃不下想溜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
門規規定凡宂糜吃穿用度者，刑堂領杖三十…
師兄…你竟如此！
這是在警告他若不吃完就上報刑堂。
陸青山委屈極了，誰叫他開了第一口，這餘下的也不敢不吃完。
最後一個人含淚吃完，肚子都快撐爆了。
他挺着肚子上樓的時候，還被正好開門出來的司空苓看見，狠狠嘲笑他是不是足月了。
真是奇恥大辱！
憋紅着臉跑回屋中，就趕緊調配消食丹藥。
他真的好想快點回宗去，被師兄和姑娘欺負的日子，真是一天都沒法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