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愛卿對朕坑蒙拐騙

第34章 愛卿對朕坑蒙拐騙

男人沉默的搖了搖頭,一聲不吭走了出去,動作笨拙地輕聲把門給關上了。

越卿這才爽快的哼了一聲。

夜流筲睡相極好,哪怕皺着眉毛似乎夢到了什麽惡心人的東西,手腳還是規規矩矩的放在原處。

五官精致俊秀,沒有身居高位的戾氣和兇狠,鼻尖和眼尾因為嗆着茶水,現在還是通紅的,倒像是喝醉了一般。

越卿無聲的站着看了會兒,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扇骨,突然咧嘴一笑,替小皇帝解開外面被茶水淹濕一大塊的衣服扔到地上,拿下發冠,揭開被子一起躺了進去。

*

夜流筲是被嗆醒的。

“咳,咳咳!”他艱難的咳嗽了兩聲,總算是把阻礙他呼吸的,還剩在鼻翼裏的水給疏通了。

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一時分辨不清自己在哪。

身上除了有些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倒是沒有別的不适應。

夜流筲擰起眉仔細想了想,他昨天好像暈過去之前有看到一個很像是越卿的影子……

視線逐漸清晰起來,夜流筲盯着床頂愣了愣,驚喜的發現這不是他們留宿的客棧嘛!

心裏正僥幸得意,下一瞬,他就看見了自己身邊笑眯眯撐着頭,似乎是在仔細盯着他看的男人俊臉,陡然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麽在這裏?!”

夜流筲咽了口口水,有種不祥的預感,卷着被子坐了起來縮到邊上靠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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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個人影真的越卿?可是他為什麽在朕床上?

“這是微臣的屋子。”越卿也坐了起來。

他們倆都只穿着一層裏衣,外袍和腰帶淩亂的扔在地上,已經分不清哪件是誰的了。

夜流筲飛快的掃過男人的脖子臉頰和露出來一小片的白皙胸膛,很好,沒有任何可疑的印子。

緊接着又不着痕跡的在自己後腰和臀部摸了一把,也很好,沒有任何可疑的感覺。

他和越卿依舊是有名無實的清白人,太好了。

夜流筲正要松口氣,越卿意味不明地說道:“昨夜陛下中了藥,微臣可是伺候了一宿。”

!!!

“什麽藥?!”

夜流筲沒吃過蒙汗藥,只以為劉錢加的定是什麽猥瑣的藥。

額前的碎發因為擡頭猛的立了起來,和主人一樣傻眼的飄了飄。

越卿一臉“你說呢”的笑臉模樣,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

完了完了完了,那他現在解了藥性,豈不是……

可是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啊!

而且屁股一點都不痛啊!

夜流筲一閃而過一個離譜的想法,一臉驚悚地望着越卿,視線逐漸往下,落在對方被裏衣不聊包裹住的腰,“愛卿,腰酸否?”

他緊緊盯着,探究的目光幾乎要把腰部貫穿。

越卿絲毫沒有說謊的心虛,反而是好笑的看着皇帝頭頂一樣傻乎乎的頭發,心情愉悅的裝出一個無辜的表情:“陛下覺得呢?”

朕當然是覺得我們倆還是清清白白的好,雖然就算不清白我也肯定是上面那個才對。

但事情真的發生,夜流筲還是有些無措和茫然。

他就這樣和男人睡了?越卿會這樣老實的被他這樣那樣?

他是不是又想騙朕的錢?

被訛的次數太多,夜流筲仔細盯着越卿的眼睛,想要從他眼裏看出一絲破綻。

但對方始終是眼含笑意,桃花眼微微眯着,一副吹風得意的樣子。

無措的揉了揉頭發,夜流筲覺得自己現在很像是提上褲子不認賬的人渣,一心只想怎麽安慰自己怎麽和男人搞在一塊的幼小心靈,但又覺得這是越卿設下的圈套,圈套盡頭是一大筆的銀子。

“可是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啊……”

他最後一眼就是看見了一個綠幽幽的人影出現在窗口,對于之後發生了什麽,絲毫沒有印象。

更別說把越卿這樣那樣,他都暈過去了,真的可以嗎?

“陛下說不記得,便全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越卿垂下眸子。

夜流筲更加自責了,結結巴巴道:“那,那朕會對你負,負責的,朕記得東宮還有一株千年的血參,回去了拿給愛卿炖雞湯喝。”

“好啊。”越卿眉開眼笑。

夜流筲欲言又止:“……”

哪裏不對勁,朕還是覺得他在坑蒙拐騙,訛朕的寶貝。

*

損失了一株血參,讓本就入不敷出的夜流筲雪上加霜。

他頂着越卿含笑的目光穿好衣服,猶豫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竹色的衣衫,嘗試着代入一個好丈夫的身份:“需要朕幫你穿嗎?”

越卿本想說好,随即想到門外還站着個東西沒和小皇帝打過招呼,便搖了搖頭說道:“下回再幫臣穿,門口有人,陛下先去見見。”

“哦好……”夜流筲也不強求,他現在只想離越卿遠遠的好好靜一靜。

拖着軟綿綿提不上力氣的身子去開了門,夜流筲一眼就看見了越卿所說的“人”。

男人面無表情的蹲在門邊,擋住了一半的過道,身上籠罩了一層淡黑色的霧氣,面容英俊硬朗,高大的身軀蜷縮在一塊地方,像一只看家護院的大狗一樣。

他穿着破爛,身上的髒污色布料東一塊西一塊的,簡直比街頭的乞丐還穿的破爛。

看見夜流筲,唰的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拘謹,随後慌忙低下了頭,從身後抓出了兩個玉镯和一顆金豆。

玉镯的料子是飄紫的美玉,金豆也有拇指指甲蓋大小。男人手上的這些東西加起來,少說也值個千八百兩的。

夜流筲一臉莫名其妙:“做什麽?”

男人用粗粝難聽的嗓音說道:“給你。”

“你,你是……!”這聲音他耳熟極了,前一天淩晨還在無妄山聽過呢!

只是沒想到聲音難聽的黑影竟然長得挺不錯的,他心驚的退後了一步,又重新去打量男人手裏的東西。

雖然價值不菲,但镯子鑲金的雕花部分似乎有些髒,嵌了不少污泥進去,看着也有些暗沉。

聯想到男人的身份——上官家的小兒子,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

這些該不會是……陪葬品吧!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夜流筲連連擺手,驚得退回了房裏,背後抵上了穿戴整齊出來的越卿。

越卿順手将他攬住,夜流筲像見到救星一樣,“越卿,他他他他他!”

“陛下別怕,他不要工錢。”甚至還有不少值錢的陪葬品。

這是工錢不工錢的事情嗎!

夜流筲目瞪口呆,覺得越卿臉皮又厚了,怎麽連死人東西都不放過,喃喃道:“可是他是……”

“他便宜。”

“……”夜流筲無法反駁,咽了咽口水,顯然對這個不是人的物種接受無能。

不得不說,涉及錢的事情,越卿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服都不行。

反正他是沒那個膽子為了節約俸祿,去找鬼怪伺候的,甚至反過來把對方的陪葬品都坑了。

殷九被允許進了屋,才拘謹的走進去。

夜流筲依舊有些瘆得慌,尤其是知道這人不是人,是鬼,還是個死了一百年在懷德縣興風作浪的鬼之後,更瑟瑟發抖了。

他怎麽覺得這屋子都變冷了?

殷九老實的站在一邊,眸子冷漠并不愛四處亂看,他能感覺到少年身上的排斥和害怕,便挪得更遠了一些。

越卿出聲道:“他叫殷九,陛下日後有事,可以盡情使喚他。”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道:“不要俸祿的。”

夜流筲:“……”倒是也不需要一直強調這是免費鬼。

“可他不是上官家的小兒子嗎?為什麽姓殷?”九倒是能理解,畢竟這位男丁在上官家排行第九,上面有八個姐姐。

“那術士姓殷。”

“哦……”夜流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按照縣令說的,上官家小兒子死的時候才七八歲,加之一直在藥罐子裏泡着,比同齡人遲緩許多,也記不得自己叫什麽。

而那個術士既是被上官家主殺死,死後定然報複到他的後人身上,用自己的姓給人家取了随意的名字,倒是挺侮辱人的。

夜流筲覺得殷九經歷也是挺慘的,還和他同病相憐,死了都被越卿坑錢,不禁有些同情,便也不覺得這鬼吓人了。

長得也不吓人的,比越卿正經嚴肅多了。

“那他以後就跟我們回皇宮?”

“陛下若是不願,也可以超度他。”越卿說的輕巧,殷九卻是聞言渾身一愣,收斂起眸中之色,一副任憑處置的模樣。

一百年的鬼怪已經算得上是厲鬼鬼王,超度就不再是送他投胎那麽簡單,該是魂飛魄散。

夜流筲有些心軟。

這鬼看着是個老實鬼,無妄山的罪魁禍首是那個術士死後變得屍魔,他前日還求自己帶他出去,想來也是不願意再被屍魔挾持害人,又看越卿有幾分本事。

“還是先,先留下好了,逢年過節朕給他燒點紙錢就行了。”

他幹笑了兩聲,随後摸了摸餓得扁平的肚子。從被劉錢抓走之後,只喝了一盅茶水就暈了過去,醒來又和越卿糾纏許久,早就餓得不行了。

夜流筲詢問道:“愛卿要不要先去樓下用膳?”

越卿笑道:“好啊。”

夜流筲不忘昨天自己做過的禽獸之事,扶住“弱不禁風”的越卿,将他手裏的扇子接過給他扇風,細聲細語道:“愛卿小心,朕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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