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行,朕不能成仙

第65章 不行,朕不能成仙

若是以前,夜流筲大概率是會和蘇公乘站在一起指責越卿這頗不要臉的自述。

但現在嘛……

他附和的點點頭,已然變成了“妻管嚴。”

對不起了蘇大人,誰叫越卿現在是朕媳婦呢,貪財就貪財了吧,男人就是要寵媳婦的嘛,老夜家的傳統了。

蘇公乘恨鐵不成鋼的連同皇帝一起怒瞪了,站起來聲調高了不少:“你不是貪財之人?笑話!呂将軍八日前親眼看見你收了夜流辰一尊玉佛和一把千年前的梧桐古琴,你做何解釋!”

越卿毫不心虛:“本官這是在打入敵人內部,不然昨日深夜如何得知他捐款跑路,派人将他抓了回來。”

夜流筲笑容一滞,狐疑看他。

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和朕在一起嗎?怎麽派人抓的?我怎麽不知道?

蘇公乘:“你抓到了?”

越卿:“是呀。”

蘇公乘:“人呢?”

“丞相府押着。”越卿甩來折扇,那四個筆走龍蛇的“月上柳梢”分外顯眼——他以往拿的都是價值千金的玉扇,這次卻是個絹布料子的可以塗鴉的折扇,月上柳梢左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卻分外顯然的丞相官印蓋着。

夜流筲沒注意。

蘇公乘卻陡然大怒,不顧慕容姚九人對越卿的尊重,要去奪他的扇子:“你扇子上寫的什麽東西!”

當今皇帝名諱,哪怕是同音不同字的詞都得刻意避諱,雖是沒有放到明面上規定,卻是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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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夜流筲繼位之後,這句詩句已經不擺在明面上了,民間需要誦讀,也從月上柳梢變成了月上柳枝。

這賊人竟敢堂而皇之的寫這樣大逆不道的四個字,簡直是以下犯上,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蘇公乘暴怒,喉嚨裏嗬嗤嗬嗤粗重的喘氣,翻了個白眼,險些被氣暈過去。

陛下可是他看着長大啊!賊人爾敢染指!

越卿輕巧避開,躲到了夜流筲身後,“蘇大人莫不是要玩文字獄?本官不過是提了句詩。”

蘇公乘深呼吸:“那頭字呢?”

越卿狀作苦惱,“寫不下了。”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只是題詩,他把扇子轉了個面,是“人約黃昏”。

但這八字居中,頭尾都能再容納下一個半的字,顯然不可能寫不下。

夜流筲也反應過來了,不禁有些羞赧,閃爍着眼神東張西望,悄無聲息的用手肘撞了撞他。

慕容姚後知後覺,咦,怎麽感覺老祖和這位小陛下的關系不一般?

蘇公乘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濁氣,一把把夜流筲拉了過來護在身後,在心中默念了幾句越卿現在動不得,強忍下想要把他砍死的怒意,平息着內心,同慕容姚等人道:“幾位來者便是客,如今逆賊已經抓到,便不勞煩幾位了。”

慕容姚對這位敢對老祖大呼小叫的老人充滿敬佩,“可還需要他同我們慕容家來往的書信憑證?哦對了,坊間既然相信我們是仙人,那坊間關于皇上不好的言論,便交給我們解決了。”

“多謝。”

“蘇大人嚴重了,大家都是朋友,只是梁國,恕我們無能為力。”

蘇公乘:“梁國不礙事,梁國如今的皇帝同老夫有些交情,許是被逆賊蒙蔽了。”

“好。”慕容姚拱了拱手。

他們交談完了事情,蘇公乘拿了越卿的腰牌往丞相府去,殿內除了夜流筲和越卿,便只剩下了慕容家族的九人。

少了蘇禦史,他們大氣不敢喘了。

夜流筲不計較,不代表越卿不計較。越卿昨晚不計較,不代表他今日不會來算賬。

他施施然的走到了高座前,睥睨了為首的慕容姚一眼,似笑非笑的搖了搖扇子,卻把對方吓出一身冷汗。

随後,旁若無人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美漂亮的玉盒,打開,裏面躺着一一顆五彩的琉璃珠子,仔細看,還能看見珠子內部是空心的,放着什麽東西,流光溢彩的。

珠子用一根紅線穿着,越卿取了出來,白皙的指節松了松繩結,“昨日被人有意破壞,微臣這份生辰禮物,倒是遲到了。”

慕容姚默默低頭,額角汗涔涔的。

他有修為,一看便知道老祖手上拿着的珠子就是在南曹國也找不出來一顆。

夜流筲受寵若驚,實在是沒想到一毛不拔的越卿出手如此闊綽:“這是……”

“陛下昨夜不是擔心微臣守寡麽,這珠子能溫養身體,哪怕陛下真的不慎出了什麽意外,戴着這個,天涯海角微臣也能找到陛下。”越卿玩味着笑着,動作溫柔的把這東西套到了夜流筲的脖子上,還不忘偷偷揩油,順手捏了捏紅彤彤的耳垂。

“真的?!”

“自然。”

夜流筲欣喜的咧嘴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趕緊把珠子藏進了衣襟裏,貼着胸口捂着。

戴好了生辰禮物,越卿眸角含笑扶着夜流筲坐下,轉過頭,面上的表情換了一副,拍着扇子薄唇輕啓,吐出幾句不冷冰冰的話來:“禦林軍傷了八人,宣政殿的琉璃瓦碎了七塊,長樂殿的金楠木壞了一張,不知道慕容先生當如何?”

慕容姚擦了擦冷汗,心道早知道就跟着那位蘇大人一起開溜了,“老,老祖,晚輩自當雙倍,不!十倍賠償。”

“嗯。”越卿從鼻腔裏擠出個音節來,瞧不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昨日怎麽說的來着?哦,縱然劉錢為非作歹,打傷宮廷侍衛,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勾結逆賊謀取皇位,還坐陛下的位置,趾高氣揚的同陛下說話……這哪一條,關大牢都是三年起步啊慕容先生。”

“晚,晚輩錯了,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晚輩都十倍補償給黎國皇帝。”

越卿搖了搖頭,嗤笑:“口服心不服。”

慕容姚:“心服,心服的。”

“陛下……”他求救的看了一眼夜流筲。

夜流筲嘆了口氣:“越卿,他也沒有對朕動手。”

反倒是兩人鬥嘴吵架,慕容姚還吃癟了,屬實有點可憐。

越卿勾了勾唇,“陛下說了算。”

慕容姚連帶着身後不敢吭聲的八位小輩松了口氣。

他們正要告退,越卿又道:“本官昨日還聽見了諸位說我們陛下根骨極差?”

慕容姚一口氣又吊了起來。

他身後一個耿直認死理的小輩突然出聲,“這不是胡謅,三叔是實話實說。”

慕容姚一個勁給他使眼色,他卻壯着膽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梗着脖子,“老祖說別的我們都認下了,确實是我們無禮在先,可黎國的皇帝就是沒有根骨,身體裏一片死氣沉沉,這一點三叔沒有說錯。”

這人不過十六七歲,臉上稚嫩像個奶娃娃似的,沒有經歷過人情世故,自然是有話直說了。

慕容姚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慕容家族那麽多供奉的老祖,他為什麽偏偏對這位只來了半年的老祖這樣恭敬!年輕人真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這要是惹了他,別說修煉了,就是慕容家想要活下去都難!

這可是只要一句話家主恨不得把家主之位都送給他的!

“你給我閉嘴!”他小聲罵了一句,小孩撇了撇嘴,倔強又不服輸。

夜流筲道:“你們還能看出來旁人有沒有天賦修仙?”

他還以為昨天晚上是他為了面子胡謅的呢。

難不成他真的毫無根骨,不能修煉?

小孩努了努嘴巴,身體站得筆直,“那是自然,我三叔已經是金丹修為了,當然能看出一般人有沒有資格修煉了,你們那個什麽四王爺,就是三叔一眼看的是個雜靈根,但勉強能修煉。”

慕容姚扯了扯他的袖子,也沒把人勸回來,只好尴尬的點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的沒錯,陛下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三等國的人普遍沒有靈根,也不是怪事。”

越卿輕笑了一聲,攤手,“天賦石。”

“是是是。”慕容姚連忙從乾坤袋翻出來兩顆圓潤剔透的石頭,表面微微泛着白光,是用來測靈根的石頭。

他交給了夜流筲和越卿各一顆。

夜流筲卻不知道這東西怎麽用,他也有些好奇測出來會是怎麽樣的。

若是沒有天賦就最好了,說明他融入身體融入的十分完美,短時間內是不必擔心被發現。

慕容姚簡單說了測試方法,夜流筲便照着他說的那樣,用手心包裹住那塊雞蛋大小的橢圓形石頭,全神貫注的去想它。

咔嚓——

天賦石猝然裂開。

慕容姚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越卿莞爾一笑,握了握那塊石頭,随着一聲裂開,他笑着說:“明白了?”

這也就意味着,夜流筲的天賦水平同越卿的不相上下,遠遠超過了天賦石可以測得的範圍,不可估量!

慕容姚瘋狂點頭咽口水,徹底心服口服了:“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晚輩有眼不識泰山,坐井觀天了,日後黎國同慕容家便是同盟了,還請陛下不要嫌棄。”

越卿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夜流筲卻僵住了。

這樣的天賦,應當是這天賦石檢測到了他的神魂。

他的身體果然在被神魂同化,而且,越來越明顯了,已經連這樣一塊小小的石頭都可以察覺出來。否則這個世界的人,哪怕天賦至好,也應當不會讓天賦石這樣裂開。

慕容姚戰戰兢兢走後,越卿看了看呆滞的小皇帝,悄悄靠近,摸了摸他的手:“陛下可想修煉?有微臣在,成仙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他就要回冥仙了!

神魂一旦開了修煉的口子,不用越卿幫忙也能突飛猛進,會大/大縮減他在凡間的時間!

夜流筲猛地站了起來,反應過大:“不行,朕不能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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