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雪
大雪
高三在時光裏總是在同學們低頭不停寫題時就偷偷溜走了，等同學們擡頭看向牆上的倒計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
窗外暑去寒來，樹葉已經在枝頭枯黃了，地上都是枯葉，風一吹就卷起來了一大片。
入冬後同學們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寒氣從北方而來一夜之間席卷整座城市。
高三都是在和試卷打交道，徐彙源看着課桌下堆起來已經到大腿的試卷，看向窗外的天空，他好向往自由。
靜谧走上講臺：“同學們，16號将進行英語第一輪聽力考試，最近你們下課後多利用電腦練習一下聽力。”說完，靜谧讓張嘉益發放試卷。
走到許也課桌旁，把提前寫好的便利貼放到許也課桌上，“下課後，來一下老師辦公室。”
回到講臺上講課。
辦公室。
靜谧找了一下夾在書裏的申請表，随手翻開自己的筆記本，“這是老師給你找來的免考聽力申請表，你拿回去填好，今天中午交給我。”
許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耳朵是無法參加英語聽力高考的。她也在網上搜了一下聽力免考和英語高考最終成績怎麽算。
點頭接過申請表。
張嘉益在許也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許也手裏的申請表。他想安慰許也，但是覺得可能許也并不難受，自己反而會弄巧成拙。
轉過頭安靜寫自己的試卷。
許也聽力對她有一定到影響，高三老師們講課的速度有一定的加快。但是她自己很努力，成績一直穩定在前十。
高三同學們都不在那麽關注第一名，反而每次都在榮譽牆上找許也。
Advertisement
而許也的排名一直很穩定。
他們就不禁感嘆許也的強大，高三強度這麽大她還能穩定保持自己的成績。
中午寫好申請表，許也交到辦公室。後面又交了醫院的鑒定書和一些相關資料。
很快許也的申請通過，她正式不用參加高考英語聽力考試。
高考英語聽力的前一天，高一高二放假兩天。
徐彙源氣得牙癢癢，他恨啊。為什麽不是他們放假，明明是他們高三考試，卻給高一高二放假。
學生罵學校真是會做事，他們考試用高一和高二的教學樓。把高三教學樓特意留出來給他們上晚自習。
晚上上完最後一節晚自習，三人走到地鐵站。
12月的北禾氣溫下降，樹木蕭條，城市大街小巷裏都是冷空氣。
徐彙源雙手相互摩擦升溫，說話都呼出了白氣，“祈哥，明天就考試了。”拉住虞祈的衣袖，“請你賜一點學霸的力量給我。”
虞祈任由徐彙源拉着自己的衣服蹭，轉頭對許也說，“明天耶耶準備幹什麽？。”
許也，“在家裏寫試卷複習。”
許也不用考試，比虞祈他們多出半天的假期。
如果她還能聽見她想去監獄看許正昌，但是現在不能。她想過去監獄大膽的把一切都告訴許正昌，但是又不敢看到許正昌知道後的表情。
明天早上考完，下午有半天假期。
徐彙源早就看到兩人在對話，沒有眼力見的插進去，“放假寫什麽試卷，許也我們一起去玩吧。”
虞祈：“……”
許也，“去哪玩？”
徐彙源，“暫時還沒有想好，到時候在說嘛。”
于是三人決定下午出去逛逛。高三以來他們都是埋在試卷裏，偶爾出去走走逛逛也不錯。
第二天。
陽臺上養的植物越來越多，冬天到了它們也還是生機蓬勃。
許也倒了杯水坐到陽臺上吹吹風，冬天的北禾灰沉沉的。江邊也沒有多少人在散步，許也給綠植澆水，松松土。
弄好後，天氣實在是冷，許也起身回了屋。
沒有早八，許也不緊不慢的吃完早餐把家裏收拾了一下。
高三後沒有假期，酒吧的工作她已經辭了。書店的工作她偶爾去上23到4點的夜班，學校根據她的特殊情況給她申請了補助，還有每個月的獎金。
收拾好家裏，許也到小區超市裏買了點菜和水果。
回到家裏見時間還早就寫了兩張試卷。
10點，徐彙源在群裏發了消息。
徐彙源：「我收拾好了，現在出門？」
許也：「好。」
三個人彙合後，先去吃了早飯。然後去看了電影。
看完電影就邊走邊逛，路過一家電玩城徐彙源拉住兩人就進去了。
最後一天都在電玩城裏度過了。
冬季的雨都不大，落在地上都積不了多少水。
短暫的假期結束，他們又進入了緊張的複習中。
北禾今年的冬天特別冷，關上教室的窗戶仍然可以感覺寒氣。
起初同學們都以為這是一場雨，直到不知道是哪位不怕冷的同學伸出手去接，“我去，下雪了！”一聲驚呼！
伸出手去接的同學越來越多。
“下雪了！”
“下雪了！”
……
晶瑩剔透，細小的雪花飄落到同學們的手心裏，短短幾秒鐘就化成了雪。
一樓的同學跑出了走廊，她們接着從天而降的雪花，很快她們的頭上都落滿了雪花。
許也開始不知道同學們在歡呼什麽，但是很快看到了樓下同學們身上落滿的雪花。
笑着伸出手去接着那冰冷的雪花，收回手認真觀看手裏的雪。很小，要眯起眼睛才能看見它的六瓣雪花。
雪花很快就化了，許也擡頭看向虞祈，“虞祈，下雪了。”
虞祈笑着回應她，“嗯，下雪了。”
回到教室，同學們還是會在下課的十分鐘關注窗外的雪。
雪越下越大了。
到了晚上已經在地面積了厚厚的一層。黑夜裏看得見的地方，都能看見厚厚的一層雪。
吳含姝也看見同學們蠢蠢欲動的心，第一節課放完新聞周刊，第二節課考完随堂測試。
第三節課，“行了，你們也累了這麽久了。”她坐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
話音剛落，9班的同學沒有一個反應過來，都坐在座位上沒動。
吳含姝又說了一遍，“想去就快點，慢了的就留在教室繼續寫作業。”
“吳老師萬歲——！”
最後一排的男生率先沖出了教室，反應過來的同學也迅速沖出了教室。
虞祈走到許也桌位前，“耶耶，出去玩雪。”
徐彙源上前挽住張嘉益的脖子，發出豪言：“嘉，我們兩人連手把祈哥他們給打趴下。”
半分鐘不到教室大部分同學都跑出了教室，吳含姝笑着搖了搖頭，走到許也四人面前，“你們出去注意安全，看好許也。”
徐彙源：“吳老師你放心吧。”
張嘉益：“老師你放心。”
吳含姝摸了摸許也的頭，說了聲注意安全。
許也看懂了，朝吳老師比了好的。
她學習手語後，也偶爾會抽時間學唇語，方便她更好的上課聽講學習。
現在簡單或者不太複雜的唇語，她都能看懂。
一腳踩在雪地上，腳瞬間陷了進去到腳腕處。軟綿綿的，徐彙源直接撒了歡，跳到還是幹淨的操場直接在雪地裏滾了一圈。
很快不知道是高三哪個班級也放了。
操場上多出不少同學，從某個方向飛出一個雪球直直砸在徐彙源臉上。
臉上瞬間滿是雪渣渣，徐彙源愣了一秒，“我靠！”反應過來後，拉着張嘉益就去報仇雪恨去了。
操場上瞬間瘋成了一片，同學們毫無差別的亂甩雪球。
雪花溜進冬季校服的時候，肌膚一陣冰涼，身體一頓。反應過來後的許也蹲下身子捏了一個大大的雪球，朝徐彙源丢去。
虞祈就站在許也身邊，雪球炸的時候也飛了不少到他身上。看着正得意沖他和許也挑釁的徐彙源，他不屑的挑了下眉，在許也反擊徐彙源的下一秒一個巨大的雪球接着砸中徐彙源的臉。
“我去，祈哥你打臉！”
虞祈輕笑：“你又沒說不能打臉。”
徐彙源拉過張嘉益加入站争，很快四人進入了混戰。9班的同學也漸漸加入其中還有另外幾個班的同學，變成了大亂鬥。
安靜的同學在混戰區外慢慢滾成兩個球，堆了一排可愛圓潤的雪人在雪地裏。
互相傷害的好兄弟，趁另外一個人不注意幹脆利落的把人推倒雪地裏，然後直接壓了上去。
“我去，你想壓死你爸爸。”
“兒子，認清楚局勢。現在我是你爹。”
“狗崽子，你給我起開。我讓你認清楚誰是爹。”
高中的男生總是十分熱衷于給對方當爸。
很快壓着地上的男同學反擊，順利重新站了起來，另一個男同學已經開溜。抓起一把雪，“兒子，給爸爸站住。”
挑逗：“你才是兒子，我是爹。認輸吧。”也抓起地上的一把雪。
有的同學三個人一起，中間的同學蹲下，另外兩位同學拉住在雪地裏開人力車。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雪花撲在臉上睜不開眼睛，然後……意料之中的翻車了。
兩人笑半天才把好朋友從雪地裏拉起來。一人一次，翻了三次車。
漫天大雪，操場上的雪越來越厚。同學們渾身都沾滿了雪。
笑聲在這個夜晚回蕩在整個操場上。
直到第三節晚自習下課鈴聲想起，身為走讀生的他們該回家了。
虞祈拉着趴在雪地上的許也，把她身上的雪拍幹淨，“跳一跳。”
許也聽話地跳了幾下把衣服上都雪弄幹淨。虞祈又伸手把許也頭發上的雪給拍幹淨，玩雪後他們的手都被雪凍得通紅。
回到教室拿上書包，虞祈從書包裏拿出圍巾給許也圍上，“暖一暖。”
圍巾是黑白色的，牢牢的圍在脖子上，遮掩着了下巴，許也笑眼彎彎的點頭，戴着虞祈給自己的圍巾。
旁邊的徐彙源：“……”
大雪下了一周。
一周後冬天的太陽在蒙蒙的天空出現，一個上午地面的雪就化了，只能看見濕濕的地面。
高三的同學們也迎來了他們的假期：元旦。
國慶他們放了三天，中秋放了一天。這次的元旦他們很期待。
章虹剛進教室同學們就忍不住想她打聽元旦放假的事。
章虹等同學們安靜下來說：“元旦放一天，30號上完晚自習放，1號上早六。”
教室裏哀聲怨道。
“不是吧，元旦也只放一天。”
“等了兩個月的放假，結果就放一天。”
……
冷聲：“行了，都高三了還天天想着放假。”訓斥，“都安靜，上課。”
教室安靜下來，徐彙源看向灰沉沉的天氣，心如止水。
仍然抱怨只有一天的假期，但是同學們還是很珍惜元旦的一天假期。
很快元旦就到了。
放假當天晚上，下晚自習地鐵上。
安靜許久的四人群再次彈出新消息。
徐彙源：「@幹飯幹飯，你學校元旦放幾天？」
對面的人很快就回複了。
範微末：「就明天一天，後天早六。」
範微末：「你們呢？」
徐彙源：「也只放一天。」
範微末：「今年不能一起跨年了。」
範微末：「傷心GIF」
許也：「沒事，明年一起。」
群裏的氛圍陷入冷清。
虞祈放了一條新消息。
虞祈：「可以一起。」
虞祈：「我們來長杉找你，一起去六陽看跨年煙花。」
徐彙源愣了幾秒，擡頭看向平靜在群裏發消息的虞祈，難以置信這話是虞祈說的，“祈哥，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就一天時間？出省去看煙花？
對面的範微末看着手機彈出的新消息，都懷疑是虞祈手機被徐彙源給搶了。
虞祈淡淡地說：“沒開玩笑。”
他可以派人開專車送他們，一天足夠了。要不是有航空限制，直升機半天就夠。
徐彙源顯然沒有想到這一方面，不過既然虞祈同意去，說幹就幹他立馬去軟件上查去六陽的車票。
六陽地理位置比較偏僻，搜半天沒有高鐵票最後換成了火車票才顯示。
許也拉了一下虞祈的衣服，“一天時間真的夠嗎？”
虞祈，“夠的，我算過了。”
許也點頭，她也想去和範微末一起跨年，自然也同意這場一天極限出省看煙花行動。
徐彙源：“祈哥，我查到了。今天晚上00：11分有到六陽的火車，剛好在長杉轉車。”
虞祈：“……”
他說的是專車，不過火車也可以。就讓他們來瘋狂一次吧。
點頭同意就這班火車。
徐彙源說幹就幹，讓虞祈和許也把身份消息登到自己手機上後，買了三張手機票。
距離火車發車還有一個半小時。
徐彙源把票發到群裏。
範微末：「！！！！」
範微末：「玩真的？！」
徐彙源：「祈哥什麽時候開玩笑了。」
幾分鐘後，範微末也把自己購票界面發到了群裏。
同一班車，5：16發車。
7：37到六陽。
買好票，地鐵到站。
三人分別收拾了一下，23：30的時候在武常站彙合。
想到要來一次極限旅行，徐彙源就興奮，“今天要在火車上過夜了，就好激動。”
在候車室，徐彙源随便把回來的車票給買了。
00：21分的，買的直達快一點，3：30回到北禾。
23：58分檢票進站。
「各位旅客您們好，由冀北開往閩南的K1073現在開始檢票了。請您到A9A10，B9B10檢票口檢票，9站臺上車。」
火車的味道有點難聞，虞祈提前把準備好的口罩拿出來給許也戴上。徐彙源也是第一次做火車，接受不了，也向虞祈要了個口罩帶上。
三人的座位是分開的，經過和別的乘客協商，三人坐到了一起。
上車後許也很興奮，她第一次出省。而四個小時後，将見到半年不見的範微末。
淩晨火車外什麽都看不見，全是黑漆漆的。
徐彙源一上車就能出自己的眼罩和靠枕，帶上耳機靠在窗戶上睡了。
火車運行的聲音比較大，他提前在網上查了，準備齊全。
虞祈給許也準備好了，幫她帶好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
三人坐的是四人座，淩晨火車也少。徐彙源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火車在黑夜的軌道上咔吱咔吱的前行，偶爾旁邊的軌道駛過別的火車，發出一陣聲響。
剛上車沒多久，列車員就推着小桌板開始大聲叫賣各地的特産。
窗戶旁邊的三人帶着耳機和耳塞已經沉沉睡去。
淩晨四點，廣播響起火車到達長杉。
很多乘客起身拿行李準備下車，許也也醒了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清醒後就一直不停的看向車廂兩頭的門口。
三分鐘後，範微末背着書包出現在三人的視野裏。
範微末：“也！”朝三人揮手。
許也，“末末！”起身抱住範微末。半年不見兩人都十分想念對方。
範微末和原本做這個位置的阿姨商量後，四人成功坐在了一起。
虞祈和徐彙源坐在了一起。
範微末，“昨天在群裏說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呢！”見到半年不見的許也，她高興的眼淚都快控制不住了，“真好，今年還能和你一起跨年。”
四人坐在一起聊了半小時，最後招架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火車轟隆轟隆的往他們最終的目的地行駛。窗外的天空漸漸泛白，風景也漸漸清晰。
太陽從東方升起，許也被陽光曬的睜開了眼睛。
太陽已經從遠方的山頂露出一個頭，長杉的地勢比北禾高，大多是山地。
範微末還沒有醒，許也保持着姿勢沒動。火車咣當咣當向遠處的山峰駛出，紮進黑黑的隧道裏，又很快天光大亮從隧道裏出來。
「列車即将到站六陽西站！」
四人悠悠轉醒，下了火車出了車站，四周都是山。
四人乘公交車去了市區，吃完早餐四人在手機搜六陽的旅游地方。
時間還早四人跟着旅游up主推薦的攻略，去爬了山。
冬天山上很滑但是空去特別好，四人走走停停下午一點才抵達山頂，從山頂放眼望去都是山，四人拍照打卡紀念後就下山了。
三點回到山下，回到市區去古鎮玩了一圈，吃完晚飯就21點了。跟着人群邊走邊逛到達發煙花的廣場。
四個人找好了位置等待煙花。
範微末：“感覺好像做夢。”不太真實。24小時不到，遠在北禾的朋友跑來長杉找她，他們一起來了六陽看煙花。
“人生就是該做一些義無反顧的事情。”徐彙源看着天空說。
虞祈看向許也。
“呯！呯！”天空上方巨大的煙花綻放。
逐漸越來越多，不同的煙花在天空綻放。星河出現在煙花裏，随後掉落人間。
一陣冷風吹過，天空毫無征兆的飄下雪花。
範微末伸出手去接，“下雪了！”
徐彙源：“我去，真的又下雪了！”
雪漸漸變大，漫天飛雪似去年的雪天，再次白了他們的頭發。
虞祈看着許也盛着煙花和他的眼睛，“恙恙，下雪了！”
許也落入虞祈的眼眸，“小魚同學，下雪了！”
煙花，雪花，星辰。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同時出現在今夜裏。
“呯！……”煙花再次升空，七彩祥雲炸出了星空，照亮了夜空。
人群出現倒計時的聲音。
虞祈和許也用手語比着跨年倒計時，“十，九……”
這一刻他們與浪漫同時存在彼此的眼眸。
“三，二，一。”
“新年快樂！”
他們今年也在一起跨年啦！
範微末嘴裏說着，手上也比着手語，“新年快樂！朋友們！”
徐彙源也同樣說着，比着手語，“新年快樂！”
夢幻的藍色煙花綻放，許願的繁星落在人們的願望網裏，兜住了滿滿的一網。
星空和人間有了連接。
他們沉溺在這場電影結尾時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