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府

回府

姜懷書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病怏怏的樣子了,病情十分嚴重,甚至連吃了好幾副藥都沒有什麽起色,這讓建安侯和葉老太太心急如焚。

葉明閑是一名醫術精湛的太醫。經過他精心治療後,姜懷書的身體狀況才逐漸開始有所改善,但平時仍然需要依靠藥物來維持。

姜懷書昏昏沉沉地睡了很長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她的三個舅舅、舅母以及其他幾位兄長姐妹都曾前來看望過她。

"姑娘,您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呀?怎麽也不喊一下奴婢呢。"

姜懷書正靜靜地躺在床上,突然看到門簾被輕輕掀起來又放下去,緊接着納珠便走進房間,懷中還抱着一些衣物。

納珠長相清秀可人,而且心思細膩。

跟在納珠身後的還有兩名年紀較小的女孩子。

納珠向姜懷書介紹說:"姑娘,從今往後,由奴婢和納蘭納春一同來伺候您。"

兩個小丫頭站成一排,先是納蘭上前一步,輕聲細語地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只見納蘭年紀比另一個丫頭稍大一些,但相貌卻頗為平凡,遠不如一旁納春長得那般伶俐可愛。

“姑娘,從今往後您若是有任何事情需要交辦,盡管吩咐我與納春便是。”納蘭面帶微笑,語氣十分懇切地說道。

姜懷書聽後微微點頭,随後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些許碎銀,遞到兩人面前,輕聲說道:“我這裏也沒有其他什麽貴重之物可以賜予你們,這些碎銀就權當是給你們的賞賜吧!”

納蘭和納春見狀喜不自禁,連忙跪地叩頭謝恩,口中連連稱謝不止。

這時,姜懷書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納珠正抱着幾件衣裳站在一旁,于是開口詢問道:“納珠,這幾件衣裳是作何用途的?”

納珠趕忙回答說:“姑娘,太傅大人将于五日之後舉辦一場詩會,大娘子特意囑咐要帶姑娘前去參加,也好讓京城中的諸位名門閨秀們都能結識一下姑娘您呢。”

“哦?那此次詩會都會有哪些人前往呢?”姜懷書的聲音如同輕風一般,柔和而婉轉,仿佛一陣微風吹過,令人難以捕捉其蹤跡。

納珠思考片刻後回答道:“京城裏有很多姑娘都會前去,就連咱們府上的大姑娘和二姑娘也要一同前往。”

提及元檀與元蔻二人時,姜懷書僅僅只見過她們兩面而已。

元檀和元宵均來自于二舅母身旁;元青乃大舅母所生之子;而元寶以及元蔻,則是三舅母家的。

這五位雖然性情各異,但彼此之間相處得極為融洽和睦。

正當此時,院子內忽然傳來了元檀清脆悅耳的嗓音:“姜妹妹,我跟元蔻一起來看望你了!”

話音未落,只見門簾被輕輕掀起,元檀與元蔻并肩走進屋內。

這兩個小姑娘年齡相當,都要比姜懷書年長一兩歲左右。

“好妹妹,你現在身子是好些了嗎?”元檀面容姣好,或許正是繼承了二舅母和二舅舅的優良基因吧,她眉清目秀、朱唇皓齒,尚未滿十五歲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元蔻同樣毫不遜色,總而言之,這對姐妹花堪稱完美無瑕。

“好些了,多謝檀姐姐關心。”姜懷書輕聲回應道。

元檀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你這院子裏僅有納珠、納蘭和納春三人伺候着怎麽夠呢?大伯母特別挑選了一位經驗豐富的婆子前來照料你。”

話音剛落,只見一名年歲稍長的婆子邁步走進屋內,态度恭謹地行了個禮。

“見過三位姑娘。”婆子低眉順眼地問候道。

“周媽媽,妹妹身子羸弱,需要悉心照料,你務必要盡心盡力,明白嗎?”元檀叮囑完後,轉頭看向姜懷書,關切地詢問道:“妹妹,對于這位新來的婆子是否稱心如意呢?若有任何不妥之處盡管告訴我。”

面對元檀的關懷與詢問,姜懷書心中自是頗為感激,但嘴上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滿意。

元檀與元蔻并沒有多做停留,沒過多久便起身離去了。

納珠手腳麻利地将幾件漂亮的衣裳整齊地擺放在床榻之上,然後輕聲問道:“姑娘,您想穿哪一件呢?”眼神中透露出對姜懷書的關心。

“把衣裳收了吧。”姜懷書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也是時候該用早膳了吧。”輕聲呢喃間,納珠仿佛突然被點醒一般,擡手輕輕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匆匆忙忙地回應道:“好嘞!我這就去收拾衣裳準備早膳!”說罷,便轉身離去忙活起來。

随着納珠的離開,整個屋子瞬間變得安靜無比,只剩下姜懷書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原地。

對于建安侯府而言,用餐時有着諸多規矩。通常情況下,除非家中來客或是有重大事情發生,否則一家人都會選擇在各自的院落中用餐。而每個院子裏,也都設有專屬的小廚房以供使用。

姜懷書來到這裏已經有些時日,但卻從未有時間仔細端詳過屋內的擺設。如今總算逮到這個機會,可以好好觀察一番周圍的環境。

畢竟,想要盡快了解并融入建安侯府,熟悉這裏的一切便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只有這樣,将來才能夠更好地謀劃自己的未來。

姜懷書緩緩轉動身軀,目光環視着四周。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精致華美的床榻,其上的布置可謂巧奪天工;緊接着是擺在一旁的梳妝臺,上面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更是讓人眼花缭亂。可以看出,這間屋子的主人必定身份不凡——即便是作為外孫女所居住的地方,依然如此奢華考究、氣度非凡,無一不彰顯出建安侯府的顯赫地位與雄厚財力。

姜懷書這些天待在府上,耳朵裏充斥的都是有關于她的消息,她時不時就會聽見府邸中的丫鬟們在屋外交頭接耳地談論。

毫無疑問,這件事情也傳進了永昌候府之中。

此刻,永昌候府的姜老太太正悠然自得地轉動着手中的茶盞,同時傾聽着婆子向她禀報情況。

"老奴費了好大一番周折,四處打聽,最後才從建安侯府的一個婆子那裏探聽到一些實情。原來葉姑娘由于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後不堪謠言便出走了,當時她還身懷有孕。離開家後,她不幸被堰州百裏郡候姜伯仲強占為妾。然而,幾年前這位葉姑娘就已經過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實在是太可憐了啊!"

姜老太太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此事切不可讓李氏知曉,否則她必定會大吵大鬧一場!"

她心裏很清楚,如果讓李氏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又要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想當年,姜玄與葉卿卿之事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啊!衆人皆知那位葉卿卿竟然與姜玄私奔在外,待到被尋回之時,竟已有三月身孕。然而彼時的姜玄卻已迎娶他人——正是文國公之嫡女李妙靜!

說起這位李妙靜,那可是出了名的善妒且性格潑辣之人。整個府邸之中無論是姨娘還是姐妹們,無不對其敬畏有加、懼怕三分吶!

姜老太太一生育有三子,但大兒子卻在其三歲那年因高燒不退而不幸夭折;二兒子則一心向佛,早在那年之後便去了蟬心寺修行。如今也唯有這三子姜玄早年入朝為官,謀得了個一官半職罷了。

近些年來,姜府着實大不如前,遠不及昔日風光無限的建安侯府那般繁榮昌盛。

自從永昌候不幸離世後,姜玄順理成章地繼承了父親的爵位,盡管這個官職并非顯要高位,但好歹也是堂堂正三品大員啊!然而近年來,姜老太太追求寧靜閑适之境,将掌管家事的重任交予了李妙靜手中。可誰曾料到,這位當家主母竟然将整個姜府搞得烏煙瘴氣、面目全非。

姜老太太原本有意對李氏隐瞞此事,怎奈終究紙包不住火,還是讓她知曉了真相。

李氏氣得咬牙切齒,心中憤恨難平。更令她氣惱的是,外界還流傳着諸多閑言碎語,令她顏面掃地,氣得幾乎昏厥過去。

偏偏此時,她又無意間聽聞了姜老太太與姜玄的一番對話,得知他們竟打算将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野丫頭接入府中。這怎麽能行?李氏怒火中燒,心想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只可惜,這件事已絕非她所能左右。姜玄下朝歸來,一眼便瞧出了李氏臉上的怒色,心知肚明她必然已知曉此事。

“明日你去建安侯府把姜懷書接過來,說到底她也是我的孩子。”

姜玄很清楚姜懷書不是他的孩子,但皇帝讓他認他必須認。

李氏緊緊地咬住牙關,眼中閃爍着憤怒的光芒,狠狠地說道:“想都別想,那個下賤女人所生的雜種怎麽有資格踏進我們姜家的大門!”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猛地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姜玄怒不可遏地瞪着她,聲音中充滿了失望與斥責。

“你真是糊塗至極!難道你不知道聖上在朝堂之上是怎樣責罵我的嗎?他說我連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都毫不知情,簡直就是無能之輩!”

姜玄這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循規蹈矩,卻因為當年與葉卿卿的那段往事,而備受他人指責。尤其是今日早朝上,他竟然又遭到了定北公的彈劾。

“現在立刻去把孩子接回來,同時将如喜的住所整理妥當。等那孩子歸來後,就安排在你身邊撫養。再給她挑選幾個手腳勤快的丫鬟和婆子侍奉左右。我鄭重警告你,如果你膽敢有絲毫怠慢,休怪我對你毫不留情!”

姜玄用力一揮衣袖,轉身準備離去。

“好啊你,姜玄!你這分明是要讓那個賤人的女兒成為嫡女,對不對!”李氏氣得渾身發抖,滿臉怨恨地沖着姜玄的背影怒吼道。

李氏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顯然她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這分明就是要搶走她女兒如喜的嫡女之位!

姜玄冷漠地注視着李氏,心中對她越發厭惡起來。這些年來,盡管他們一直維持着夫妻關系,但他早已看膩了李氏那張臉,感覺就像嚼蠟一般無味。

想到此處,姜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語氣冰冷地說道:"這件事情盡快辦妥,否則就将府裏的事務交由佩娴處理吧。"

聽到"佩娴"二字,李氏瞬間恢複了理智。她深知楊佩娴如今深得姜玄寵愛,其地位幾乎與自己這位正妻相當,甚至連她所生的那個賤人也要逐漸取代如喜在姜玄心目中的位置。

此刻,建安侯府的氛圍變得異常詭異。葉老太太靜靜地坐在那裏,輕輕撫摸着懷中的貓咪,一言不發。而站在一旁的沈氏則開口詢問道:"姜大娘子今日到訪,不知有何事相商?"

李氏和沈氏向來不合,若不是老太太的命令,李氏斷然不會來建安府走這一遭的,心裏對姜玄的惱恨又多了幾分,臉上卻帶着笑:“我這是為了懷書那丫頭的事來的,老太太你也知道,畢竟懷書也是我家老爺的孩子,理應将她接到我們姜家,您說是不是?”

葉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什麽風浪沒見過?又豈能看不透她心中打的那點小算盤?

要論這李氏究竟是何許人也,恐怕整個盛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姜懷書若是真跟她回了姜家,那豈不是要被折磨得體無完膚、遍體鱗傷啊!葉老太太又怎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千辛萬苦才尋回來的寶貝孫女遭此毒手呢!

只見葉老太太一臉嚴肅地說道:“懷書可是我的親孫女,與你們姜家毫無瓜葛!”

此時此刻,李氏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她心裏清楚得很,這位葉老太太絕非等閑之輩,手段高明着呢!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竟然如此難纏。

而站在一旁的沈氏也忍不住插話道:“是啊,我們建安府對懷書關懷備至,悉心照料。若将懷書送回姜家,無異于羊入虎口,姜大娘子,你說是與不是?”

顯然,沈氏并不希望看到姜懷書陷入困境,畢竟在她們的呵護下,姜懷書才能茁壯成長。

的确,如今的姜懷書年紀尚小,正是需要親人關愛的時候。葉老太太自然是心疼不已,舍不得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李氏暗自咒罵一句,但臉上還是露出笑容,“沈姐姐說笑了。”

“我家懷書丫頭這些年來一直流落在外,未曾得到過你們半分關懷。如今我們好不容易将她接回家中,你們卻突然跑來要人,世間豈會有這般好事?”沈氏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氏聽後,先是瞥了一眼沈氏,而後露出一抹笑容回應道:“沈姐姐這話可就言重了,咱們此前确實并不知曉還有懷書這個丫頭存在。若是早知如此,怎會不将她早早接回府呢?”

“哼!老太太,當年之事可謂人盡皆知。葉姑娘與我家侯爺之間的糾葛鬧得滿城風雨,葉姑娘被尋到時已然身懷六甲,而那腹中胎兒便是姜懷書無疑。此事早已得到證實,聖上更是親自下旨。老太太,莫非您想要違抗聖命不成?”李氏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緊盯着葉老太太,觀察着她接下來的舉動。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葉老太太竟然笑出聲來。這一笑,讓李氏摸不着頭腦,不知她究竟是何意。

“聖上下旨又能如何?我家的寶貝孫女當然得由我們建安府來撫養!”葉老太太一臉堅定地說道。

“老太太啊,您這話說得可有些不講理啦。懷書丫頭雖然是您的外孫女,但她身上流着的畢竟也是我們姜家的血脈呀!俗話說得好,血濃于水嘛。我家老太太天天都念叨着想讓我趕緊把懷書丫頭接回去呢!”李氏言語裏滿是諷刺。

葉老太太聽後仍然有些猶豫不決,她心想這事确實需要慎重考慮一下才行。于是告訴李氏說自己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想,過幾天再給她答複。

見葉老太太态度如此堅決,李氏也無可奈何,只能先行離去,并表示明天會再來拜訪。

“姑娘,姑娘……”正當納春閑暇之餘與主院侍奉葉老太太的丫鬟閑聊時,偶然間聽聞李氏打算将姜懷書帶回姜家之事,心中頓時一驚,暗呼不好。她來不及多想,便急匆匆地趕回海棠院。

納珠正在屋內刺繡,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她擡起頭來,只見納春滿臉驚恐地朝她奔來。納珠見狀,眉頭一皺,厲聲喝道:“急什麽!沒看見姑娘正在午睡嗎?你這樣大喊大叫的,萬一驚擾到姑娘該如何是好?”

納春緊緊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輕聲說道:“好姐姐,那永昌候府的人已經到了。”

“哦?他們來了啊。”納珠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驚訝或慌亂,“你這麽慌張做什麽呢?”

“可是……這次他們來,據說是要把姑娘接回姜家去的。”納春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帶着些許擔憂。

此時此刻,在屋子裏的姜懷書将外面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靜靜地坐在床邊,手中輕輕轉動着一串佛珠,沉默片刻後,開口喚道:“納珠,你進來說話吧。”

聽到呼喚聲,納珠走進房間,站在姜懷書面前。姜懷書半倚在床榻上,目光凝視着手中的佛珠,緩緩問道:“剛才你和納春在談論些什麽呢?”

納珠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回答道:“姑娘,聽聞今日永昌候府的大娘子親自來到咱們府上。倘若姑娘真的回到了姜家,恐怕會遭受不少委屈啊。”

姜懷書微微一笑,笑容中夾雜着幾分無奈與釋然,她淡淡地說:“我尚未前往姜家,你便如此替我擔憂起來了。其實,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逃避的,該來的總是會來,而我也無處可躲。”

葉老太太将姜懷書喚至身前,輕聲詢問她的意見。

姜懷書略加思索後回應道:“在建安府生活固然安穩舒适,但我想去永昌侯府。”

葉老太太聽後緊緊擁抱着姜懷書并喃喃自語般念叨着安撫之言。

三日之後,李氏再度造訪建安侯府。剛踏進院門便瞥見了站在一旁的姜懷書,不禁贊嘆道:“哎呀呀!這位想必就是懷書丫頭吧?長得真是清新脫俗、惹人憐愛啊。”

姜懷書擡眼端詳起眼前的李氏,只見其面容姣好卻透着幾分狡黠之氣;身着一襲青藍色珠邊襖顯得頗為華麗,頭上珠翠環繞且有一支精致的燕釵橫斜于發髻之間,手臂上佩戴的金镯閃爍奪目,整體裝扮盡顯奢華富貴之态。

然而面對李氏如此熱情洋溢的誇贊以及看似友善親切的笑容背後所隐藏的深意時,姜懷書心中暗自思忖——這不正是人們口中常說的"笑面虎"嗎 表面和善可親而實際居心叵測......想到此處她不禁提高警惕以防被對方算計利用。

姜懷書好不容易才把葉老太太說動,葉老太太是百般不願意,可姜懷書執意如此,她也是沒有辦法,最後同意了。

“老太太,您放心,懷書在我們府上一定會悉心照料的。”

“若是孩子在姜家受了欺負,我這個祖母可萬萬不能答應。”

“那是自然,懷書到了我們姜家我親自撫養。”

話雖說的好聽,可臉上卻沒有半分的誠意。

姜懷書的東西不多,沈氏替她收拾好衣物,又給她洗了熱水澡,還把做好的新衣裳給她穿上。

千叮咛萬囑咐道:“懷書,到了永昌候府可要聽話,那李妙靜如果欺負你,你就告訴舅母,到時候舅母替你收拾她。”

“謝謝舅母。”

沈氏對她好,她是知道的,在葉府這段日子她感受到了溫暖和少有的親情。

元檀,元蔻聽說她要去永昌候府,一百個不願意。

拉着她說了好一會的話,元檀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永昌候府。

“好妹妹,你可知那永昌候府是個什麽地方,你可知道姜大娘子又是怎樣的人。”

“檀姐姐,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

元檀還想說什麽,但看着姜懷書做的決定沒辦法改變,索性不在勸,囑咐她許多要注意的事項。

還把如今永昌候府的幾位姑娘大致說了一遍。

姜懷書緊記于心。

姜家的主院正堂,姜懷書進了屋就看到一個老婦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手裏拿着本經文。

“母親,懷書丫頭到了。”

姜老太太收起經文,看了一眼姜懷書,說道:“這就是懷書那丫頭?”

“母親,正是,這孩子怕是剛回來,有些認生。”說罷,李氏朝姜懷書招了招手道:“懷書,還不快見過你祖母。”

“孩子,你過來!”

姜老太太伸手,姜懷書急忙走過去,姜老太太一把拉着姜懷書,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一番仔細的觀察,眼睛裏透露出一種姜懷書難以查覺的探究。

姜懷書小心翼翼的只敢偷偷的看她,見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姜老太太笑道:“你這孩子在看什麽,快叫祖母。”

“祖母。”姜懷書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緊接着只聽姜老太太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到了自己家,切莫拘束,日後有什麽要緊缺的記得告訴你母親……”

懷書點頭,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李氏。姜老太太看到她的小動作,和藹的摸了摸聽的頭看向李氏沉聲道:“這孩子既跟了你,你可要好好的待她,你可明白?”

李氏笑眯眯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定把懷書當成自己的孩子。”

“懷書丫頭,前幾日我特意吩咐人趕制了幾件衣裳,還置辦了些首飾,現下已經送到了賦月閣,如果缺什麽讓人去采辦!”

李氏此時此刻倒像是個賢母。

“多謝母親。”

姜懷書自知她沒安好心,但又不得不虛假奉承。

姜老太太看着姜懷書衣衫單薄關切的問道:“天氣如今還涼,衣衫如此單薄,可別凍壞了。”

李氏笑着說道:“康媽媽,快把我的那件貍氅拿來,就送給懷書丫頭了。”

說罷,李氏從康媽媽手中拿過一件白色的貍氅披到姜懷書身上。

姜懷書看着那件貍氅,料子看起來很舊,在姜懷書的記憶中,好像在堰州看到姜老太太穿過,雖然只是遙遙一瞥,看的并不真切,但感覺是一樣的。

姜懷書知道李氏不喜自己,而她如今為了立足在姜府中,必須找一個靠山,想到這裏姜懷書莞爾一笑,一臉笑容的看着姜老太太,道:“祖母,孫女也沒什麽好東西孝敬您。”說罷,從懷中掏出一枚香囊,不太好意思的說道:“這個香囊是孫女在堰州時一位老先生教我所制,有凝神靜氣的功效,祖母若是不嫌棄還請收下。”

姜老太太笑着點點頭,說道:“難為你費心了。”

姜老太太說着眼神撇向在一旁伺候的羅媽媽,說道:“去把我那赤金環珠九轉玲珑镯取來,送給懷書丫頭。”

李氏一聽這話,牙齒咬的直作響。

好你個老太太這麽貴重的物品她的喜姐兒求了好久,她都不曾舍得,如今倒是舍得給這個賤蹄子。

姜懷書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怎麽好讓祖母破費,這麽貴重的镯子我不能要。”

姜懷書一眼就看出這镯子的珍貴,可不是一些平常的镯子可比的,沒想到姜老太太把這麽貴重的镯子給她,心裏有些動容,可她心裏也明白,這不過是姜老太太為了氣李氏罷了,單看那李氏的臉色便明白這镯子的珍貴。

“收着吧。”姜老太他轉頭看向李氏道:“記得前些日子祥雲綢鋪送來幾批上好的蘇繡月華錦緞,你吩咐人制成幾件衣服送給懷書丫頭。”

李氏心生不滿,道:“母親怎麽這樣偏心,懷書丫頭雖說剛到府上,許多東西都還沒采買,但這批蘇繡月華錦緞原本是打算給府中幾個孩子做衣裳的,現如今都給懷書丫頭用了,那府中幾個孩子該如何想。”

姜老太太皺眉道:“你當家你做主吧,但不可虧待懷書丫頭?”

“我早已差人做了許多衣裳,母親放心,懷書丫頭吃穿用度早已備下,所以母親不用擔心。”

姜老太太也有些困乏,擺擺手道:“既然如此,那便好。”

說完又想起什麽道:“懷書今年十歲有餘,依照輩分理應是姜府的六姑娘。”

“這個自然,母親放心。”李氏想起什麽說道:“六娘,一會讓人帶你去見見幾位姨娘。”

姜懷書連忙點頭道:“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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