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禮
送禮
姜懷書所居住之地位于姜府最西側,這座庭院清幽寧靜,遠離喧嚣。李氏如此安排,其意圖令人費解。
李氏僅派遣幾名丫鬟前來侍奉,其中年紀最大的名為彩繡,此女穩重利落。只見她面無表情地向姜懷書行了一禮,語氣冷淡地說道:“六娘,日後若有所需,盡管吩咐奴婢,定當竭盡所能。”
姜懷書仔細端詳了她一番,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有勞彩繡姐姐了。”
待彩繡離去後,姜懷書開始審視起這間屋子。屋內擺設精美華貴,但過于奢靡。她的目光落在左邊那扇圓形窗戶上,窗邊雕琢着精美的海棠花紋,透過窗戶,可以望見外面那一汪湖水,微風拂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再往左看去,則是一座滿園梨樹的園子。正值春暖花開之際,潔白如雪的梨花綻放枝頭,繁花似錦,美不勝收。整個賦月閣都彌漫着淡雅的梨花香,沁人心脾。
姜懷書剛剛才開始欣賞眼前的美景,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幾個丫鬟和婆子的說話聲。
“這六娘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居然還要奉命來伺候這樣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真是夠倒黴的!”
“可不是嘛,我聽人說啊,如果不是皇上親自下旨要求老爺将她接回京城來,恐怕她根本就沒有機會來到這繁華的盛京看上一眼吧?”
“其實伺候她倒是無所謂,但還是比不上在二娘那邊做事來得舒服自在。我聽說二娘屋裏每個月發的工錢可比三娘那邊多多了呢!”
“是啊,三娘雖然備受寵愛,但畢竟只是個庶出的女兒,又怎能跟我們二娘相提并論呢?”
“你們幾個真是愚笨至極!六娘年紀尚小,對世事一竅不通,我們完全可以偷偷地把她屋子裏的東西拿走,反正她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等拿到手後,咱們就把這些東西全都典當了換成錢,然後一起出去喝酒作樂一番,豈不是美事一樁?”
姜懷書在心中暗自冷笑不已,這才剛來呢,就開始打她屋子裏東西的主意了,看來完全沒有将她放在眼裏啊!俗話說得好,人若是過于善良,就容易被別人欺負;而柿子也總是挑軟的來捏。她如今年紀尚小,難以服衆,因此必須要趁早立下規矩才行。
“彩繡,你進來一下。”
聽到呼喚聲後,彩繡掀開簾子走進房間,看到姜懷書後略微愣了一下,随即便開口問道:“六娘,有何吩咐?”
“你去把院子裏的婆子和丫鬟們全部叫進來,我有事情要跟她們講清楚。”
雖然內心充滿疑問,但彩繡依然按照姜懷書的要求照辦了。
不一會兒功夫,房間內便站滿了五六個人。其中有一位年事已高的婆子,其他四位則大約只有十四五歲左右,看起來年紀都不大。
姜懷書随意地指向其中一名小姑娘,開口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被點到名的小姑娘明顯愣了一下,看到姜懷書點頭示意,連忙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六娘的話,奴婢翠竹。”
姜懷書看着眼前的幾個丫鬟婆子,心中暗自揣測着她們的來意和背景。
姜懷書注意到翠竹剛才行禮時比其他人都要恭敬許多,臉上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敬之色。姜懷書心想,這個翠竹或許是個可以利用的人,但同時也要小心她是否別有用心。
“好了,既然你們被指派到我這裏來伺候,我也就不多說了。我這個人呢,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都是真心實意、值得信賴的。如果你們對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但要是誰敢有異心,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姜懷書的語氣雖然溫和,但眼神卻十分堅定,讓人不敢輕易違背。
王婆子聽了這話,立刻轉了轉眼珠,笑眯眯地說道:“六娘子放心吧,老婆子我可是最忠心的!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
姜懷書點了點頭,對于王婆子的表現還算滿意。然而,她深知人心難測,尤其是在這深宅大院之中,更不能輕易相信他人。畢竟,自己剛剛來到永昌侯府,對這裏的一切都還不太熟悉,必須要謹慎行事,慢慢觀察這些人的言行舉止,以便日後能夠找出那些對自己懷有二心之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這個複雜的環境中立穩腳跟,保護好自己。
不知不覺間,姜懷書在永昌候府已度過了将近一整天時光。當夕陽逐漸西沉之時,彩繡邁着輕盈的腳步走進房間,輕聲禀報說:“六娘,老爺與二娘已然歸來,此刻正在前院,他們吩咐讓姑娘過去一同享用晚餐呢。”
姜懷書微微颔首,表示知曉,随即起身準備跟随彩繡前往前廳。然而,正當她剛要邁出房門之際,突然想起了些什麽。她轉身回到梳妝臺前,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了一些金銀首飾以及一幅珍貴的墨寶。
彩繡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好奇地問道:“六娘,您拿這些東西出來是作甚?”
姜懷書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回答道:“我自有用處。”
她并未過多解釋,只是将這些物品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才與彩繡一同向前院走去。
當姜懷書來到前院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抱怨聲:“母親,我不過才出去短短幾個時辰而已,咱們家裏怎麽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個妹妹?”
然而,李氏并沒有回應她的話,反倒是姜玄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怒斥道:“你母親平日裏難道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怎麽能如此沒有規矩!”
一踏入前廳,便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而位于主位之上坐着的正是姜老太太,她身旁則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這位男子面容英俊非凡,即使歲月流逝,依然能夠看出他年輕時必定是風采翩翩、豐神俊朗之人。
除了幾位姨娘之外,其餘的人都在。
不僅如此,包括姜懷書白天沒有見到過的永昌候府的嫡女姜如喜也在這裏。
姜懷書對于姜如喜說的那些話并不在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姜老太太的面前,先是深深地福了福身,然後說道:“拜見祖母,拜見爹爹,拜見母親,拜見哥哥和各位姐姐。”
姜懷書的禮數十分周全,她逐一向着衆人行禮問候,姜老太太則微笑着擺了擺手,說道:“既是一家人,以後就不必如此客氣。”
姜玄第一眼見到姜懷書時,整個人都呆住了。眼前的姜懷書竟然與葉卿卿長得如此相似!他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抓住。而這一切,全都落入了一旁的李氏眼中。
李氏察覺到姜玄異樣的目光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并狠狠瞪了他一眼。姜玄心中雖有不滿,但并未表露出來。他轉而對姜懷書溫柔地說道:“懷書,快到為父這邊來。”
姜懷書原本并不想靠近姜玄,但考慮到他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還是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姜玄拉起她的小手,露出一副慈父般的笑容:“好孩子,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你。現在回到家了,千萬別拘謹,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你母親說,明白嗎?”
姜懷書微微點頭,表示答應。她巧妙地避開了李氏惡毒的眼神,然後将手中拿着的物品恭敬地遞給了姜老太太。
“祖母,這是孫女孝敬您、父親,母親以及各位姐姐哥哥的。”姜懷書微微躬身,雙手捧着一幅畫卷,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姜老太太面前。
姜老太太原本正與旁人說着話,聽到聲音後轉頭看去,目光落在那幅畫卷上,頓時愣住了。
“你怎麽會有範鈞的墨寶?”她驚訝地問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範鈞可是當今赫赫有名的大畫家,他的畫作一向難求,許多人求而不得。姜老太太一直對範鈞的墨寶情有獨鐘,但也只能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到幾幅而已。
姜懷書心中暗喜,她早就知道姜老太太喜歡範鈞的畫,所以特意花了大價錢買下了這幅畫,作為送給姜老太太的禮物。她輕聲說道:“孫女知道祖母喜歡範鈞先生的畫作,前些日子偶然得到了這幅畫,便想着拿來獻給祖母。”
姜老太太聽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她接過畫卷,仔細端詳起來。只見畫面上山水相依,意境深遠,用筆細膩,墨色濃郁,确實是範鈞的真跡無疑。
“乖孩子,有心了。”姜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看向姜懷書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慈愛。
姜懷書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她來之前就打聽過這些人的喜好,得知祖母喜歡範鈞的畫,才特意準備了這份禮物。
而姜玄則不同,他生性好武,最喜歡的自然是佩劍了。姜懷書早已了解到這一點,所以還準備了一把精美的佩劍,打算找個合适的時機送給他。
此時的姜懷書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提前做了功課,不然可就無法讨得這些人的歡心了。她深知,在這個大家族中,想要立足,就必須懂得察言觀色,投其所好。只有這樣,才能贏得大家的認可和喜愛。
“父親,這可是用最上等的玄鐵精心打造而成的佩劍,我從舅舅那裏聽說您一直對這把佩劍情有獨鐘,于是便買來送給父親,父親,可還喜歡?”
姜玄不禁感到十分驚喜,眼眶微微泛紅,顯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佩劍,愛不釋手地端詳着,然後輕輕撫摸着姜懷書的頭頂,聲音略帶激動地說道:“好孩子,有心了!”
姜懷書接着走到李氏跟前,将手中精美的玉镯遞到她面前,誠摯地說道:“母親,這只玉镯有着神奇的功效!據說佩戴之人可以治愈各種疾病。我知道母親您經常遭受頭痛之苦,希望母親戴上這只玉镯後,所有的病痛都能煙消雲散,請母親收下!”
李氏一見到那只镯子,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盡管她曾經見識過無數珍貴的寶物,但如此上乘的美玉卻實屬罕見。
“哎呀,這孩子可真是聰明伶俐啊!”李氏仔細端詳着那只玉镯,心中暗自驚嘆不已。只見那玉镯整體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色澤溫潤純淨,毫無瑕疵,絕對稱得上是一件極品。
姜懷書輕輕地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一旁手持折扇的姜柏南身上。她輕盈地走過去,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說道:“哥哥,這是一把墨玉扇,聽說哥哥您對折扇情有獨鐘,所以妹妹特別用心地尋找了這把折扇,不知道哥哥是否會喜歡呢?”
姜柏南接過那把折扇,仔細端詳着它。他輕輕地晃動了幾下,扇子散發出一股似有若無、淡雅清新的梨花香氣。這股香氣讓姜柏南感到有些驚訝,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姜懷書,好奇地問道:“如此精致的折扇,妹妹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呢?”
實際上,這些物品皆是由葉老太太贈予她的。建安侯府勢力龐大,家境殷實,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裏實在算不上什麽稀世珍寶。
姜懷書微笑着回答道:“這些都是舅舅托我帶過來的。”
姜柏南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其中緣由。
接着,姜懷書将一些璀璨奪目的金銀珠寶分別遞給了姜如喜、姜如錦、姜如嫣和姜如玉等人。盡管她們表面上并未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震驚之情。
姜懷書手中擁有的珍貴寶物數量衆多,令人驚嘆不已。
姜懷書可沒她們那麽多心思,只是乖巧的坐在姜老太太旁邊。
一頓晚膳吃的還算安靜。
姜懷書回到賦月閣時,夜幕早已降臨,月光如水灑在地面上。她輕輕地推開門,疲憊不堪地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未來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她絞盡腦汁,試圖想出一個明确的計劃,但思緒卻如同亂麻一般,讓她感到十分困惑和迷茫。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緩緩地閉上眼睛。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姜懷書的臉上,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彩繡走進房間,準備伺候她起床,并遞上了幾件衣裳。
姜懷書仔細打量着這些衣服,發現料子質量很差,而且制作工藝也相當粗糙。
她不禁抿了抿嘴唇,輕輕嘆息一聲。盡管心中有些不滿,但她還是默默地穿上了昨天穿過的那件衣裳。彩繡熟練地為她梳起了雙髻,然後拿起一對精致的赤金環珠九轉玲珑镯,想要為她戴上。
然而,姜懷書卻搖了搖頭,表示不想佩戴這副镯子。彩繡見狀,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六娘,為何不戴上呢?這可是姜老太太賞賜給您的呀!"
姜懷書微笑着解釋道:"我覺得這樣太過招搖了。今天我要去給祖母、爹爹和母親請安,戴着這麽貴重的首飾,恐怕不太合适吧!" 說完,她站起身來,整個人顯得樸素而端莊。
姜老太太所居住的地方與賦月閣之間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當姜懷書路過姜柏南的院子時,她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一些異樣的聲響。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隐約間聽到了姜柏南呵斥下人的聲音。
姜懷書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着:不過,她只停留片刻,便繼續朝着姜老太太的住處走去。一路上,她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老太太,六娘來請安了。”羅媽媽看到姜懷書來了,趕忙進去禀告。
此時,姜老太太正在穿衣裳,聽後只是揮揮手道:“就讓她先在廳堂裏等着吧。”
羅媽媽笑着走了出來,對姜懷書說:“六娘,老太太剛剛起床,你就在這兒稍等片刻。”
姜懷書的眼神不敢随意亂瞟,只能低着頭,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姜老太太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見到眼前這個乖巧懂事的姜懷書,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哎呀,六丫頭來了!”姜老太太親切地喊道。
“祖母安好,孫女特來向您請安。”姜懷書輕聲回答。
姜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她讓羅婆子給姜懷書端上一杯熱茶,然後看了看時辰,關心地問:“六丫頭,可用過早膳了?”
姜懷書輕輕搖了搖頭,表示還沒用餐。
姜老太太随即轉頭對羅媽媽吩咐道:“那就再準備一雙碗筷,讓六丫頭陪着我一起用膳吧。”
聽到這話,姜懷書連忙擺手拒絕,稱自己還要先去給李氏和姜玄請安。
姜老太太略加思索後,認為姜懷書初至姜家,理應前去向李氏與姜玄行禮問安,于是并未多加挽留。
當姜懷書抵達李氏的院落時,李氏正在同姜玄交談。
姜懷書一眼望見立于門外的康婆子,趕忙開口詢問:“康媽媽,請問母親可在屋內?今日我特來向母親及父親請安!”
康媽媽聞聲望去,見是姜懷書,便轉身入內禀報。姜懷書則靜靜地候在屋外。
不多時,從遠處緩緩走來兩道身影。
一人身着翠綠色的衣衫羅裙,身姿婀娜;另一人則穿着淺色衣裳,素雅清新。
原來是姜如嫣和姜如玉二人,她們亦是前來請安問好的。
這便是大盛的規矩,每日清晨與黃昏都要向長輩請安,甚是繁瑣。
姜懷書見此情形,面帶微笑地迎上前去,問候道:“六妹妹,為何站在此處不進屋呢?莫非母親不在不成?”
姜懷書輕輕搖頭,回應道:“康媽媽已進去通傳了,只讓我們在外稍等片刻。”
正當幾人閑聊之際,康媽媽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朝着他們三人招手示意。
姜懷書跟随着姜如嫣和姜如玉一同走進屋內。
一進屋子,姜懷書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李氏。原本臉上還挂着笑容的李氏,在看到他們三人後,那笑容瞬間消失不見。不過,由于姜玄在場,她也不好直接擺臉色給他們看,于是便強顏歡笑地問候了幾句。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一名下人匆匆跑來禀報說:“建安侯府來人了。”
姜玄聽聞此言,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姜懷書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沉默片刻後,他沉聲道:“把人帶到前院去,我馬上過去。”
李氏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老爺,建安侯府與咱們永昌侯府已經很久沒有來往了,怎麽會突然派人過來呢?”
李氏還沒有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當她的視線移到姜懷書身上時,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她想起姜懷書可是建安侯的外孫女,或許這次建安侯府來人就是因為姜懷書。
想到這裏,李氏連忙起身,跟随姜玄一同前往前院。
姜玄一邊走着,一邊用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姜懷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懷書,你也跟來吧,看看究竟是什麽事情。”
姜懷書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前院裏正堂之上,姜玄坐在太師椅上,手中不停地轉動着扳指,眼睛則盯着坐在不遠處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輕聲說道:“不知葉院判今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此人名叫葉明閑,在太醫院當值。他聽到姜玄的話後,臉色沉了沉,回答道:“我此次前來,主要是因為懷書那丫頭。”
說罷,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落在了臉色依舊略顯蒼白的姜懷書身上,繼續說道:“懷書這孩子身體較為孱弱,老太太對她甚是挂念,所以特派我前來探望一下。”
姜玄聽聞,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一聲,回應道:“懷書身體無礙,作為她的父親,我自然會去請大夫為她診治調理,又何須勞動葉院判親自跑這一趟呢?”
葉明閑聞言,擡起頭來,直視姜玄的雙眼,同樣報以一笑,說道:“老太太對這丫頭關懷備至,實在放心不下,因此才派遣我過來查看一番。如今見到這丫頭并無大礙,我也能安心回去向老太太禀報情況了。”
待确定姜懷書确實無恙之後,葉明閑便起身告辭離去。然而,姜玄的心中卻生出一絲不快之感。
葉明閑此番前來,乃是擔心姜懷書會在姜家遭受不公待遇,特來探望并予以警示。若姜懷書遭遇任何委屈,建安侯府便是其堅實後盾。
姜懷書看着姜懷臉色不太好,稍作停留後便離去了。
回到賦月閣時,只見彩蕪正忙着鋪床,于是感到有些無趣地與她閑聊起來。
“彩蕪姐姐,你在侯府已待了多久呢?”
彩蕪思索片刻後回答道:“回六娘的話,我入侯府至今已有五個年頭了。”
“那麽在此之前,你一直在母親的院子裏做事嗎?”
姜懷書對此頗感好奇。
“起初,我是在楊姨娘那邊侍奉的。”
“那後來又是如何被母親派到我這兒來的呢?”姜懷書目光落在彩蕪身上。
彩蕪有些驚慌失措,連忙問道:“六娘是覺得我伺候得不好嗎?”
姜懷書微笑着搖搖頭,說:“你無需緊張,我只是随便問問而已。我剛來這裏,對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彩蕪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原來是這樣啊。六娘,您放心吧,我一定會伺候好你的。”
姜懷書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嗯,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多了解一些府裏的情況。”
彩蕪性格爽朗,膽子也比較大些。她見姜懷書如此誠懇地向她請教,便知道這位新主子并不是那種難相處的人。于是,她索性打開了話匣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姜懷書。
永昌候府現在當家的是李氏。李氏精明能幹,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務。而姜老太太則因為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太好,所以很少過問府中的事情。除此之外,府裏還有幾位姨娘和少爺小姐們。大家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
彩蕪還告訴姜懷書,在府中要注意言行舉止,同時,還要遵守府中的各種規矩和禮儀,否則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府中最得寵之人非楊姨娘莫屬,這楊姨娘身份可不一般,她本是朝中某位官員的嫡女,金尊玉貴,身份顯赫。只可惜那官員一時行差踏錯,犯下大罪,最終落得個被斬首示衆的凄慘下場。而這官員府上的家眷們也未能幸免,全被流放至苦寒之地。至于這許姨娘,則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出身,因着模樣生得好,又會些讨人歡心的手段,後來被主子李氏擡成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