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賞花

賞花

第二日清晨,天色剛剛破曉之際,姜懷書便被催促起床,納珠手法娴熟地替她梳起了一對精致的雙髻,并巧妙地點綴上一對晶瑩剔透的珠花。那珠花閃爍着溫潤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姜懷書的脖頸間還佩戴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項圈,随着她輕盈的步伐,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響。

這次,姜懷書身着一襲月白色的百褶如意月裙,裙幅如月光般柔和,輕輕搖曳生姿。她并未施以過多的脂粉,但那張素淨的小臉上卻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清新與可愛。

姜懷書只帶着納珠和周媽媽一同出門,而将彩繡等人留在家裏。彩繡對此頗有微詞,嘟囔道:“六娘啊,如今您外出,理應多帶一個人侍奉左右才是。”

然而,納珠卻毫不示弱,揚起高傲的下巴,自信滿滿地回應道:“有我一人足矣,彩繡姐姐不必為此憂心。”

彩繡心不甘地叮囑了幾句,讓她好好照顧姜懷書。納珠不屑的看她一眼。

姜懷書匆匆趕到李氏院子時,姜家的幾位姑娘已經到齊了,唯獨不見姜如喜的身影。

此時,屋子裏傳來一陣怒氣沖沖的聲音:“我才不去呢!她宋皎月舉辦的賞花宴,我去幹什麽?我絕對不會去的!”

李氏則苦口婆心地勸道:“為什麽不去呢?今天可是南平侯府特意邀請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啊!咱們可不能讓別人覺得咱們永昌府不夠大氣呀。”

經過李氏一番好說歹說,姜如喜才勉強壓住了心頭的怒火。

看着姜懷書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這時,姜如錦笑容滿面地走過去,宛如春風般和煦溫暖。她将一塊精致的糕點遞給姜懷書,輕聲說道:“妹妹用過早茶了嗎?要是餓了,不妨嘗嘗這塊芙蓉糕吧。”

“謝謝三姐姐,我現下不餓。”姜懷書婉言謝絕,但又揚起了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說道:“不過既然是姐姐給的,我怎麽會不吃呢?”

姜如玉看着姜如錦這一番做派,冷哼一聲道:“六妹妹,她給的東西你也敢吃?難道你就不怕鬧肚子嗎?”

姜如錦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瞪着姜如玉厲聲道:“五妹!你休要胡言亂語!”

姜如玉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哼了一聲道:“半年前,你親自做的那些糕點,我不過就是偷吃了幾塊而已,結果你卻給我擺了那麽大的臉色!而且,就因為吃了你做的糕點,我可是整整鬧了一整天的肚子呢!你還敢說你的東西很幹淨嗎?”

姜如錦緊緊咬着嘴唇,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淚水在她的眼眶裏不停地打轉,讓她看起來越發顯得楚楚可憐、嬌嬌欲滴。

姜懷書并不想卷入她們之間的鬥争之中,于是只能抱着那塊糕點,小心翼翼地啃着。

此時,身在屋內的李氏并未留意到屋外發生的事情,但一旁的康婆子卻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姜懷書的身上。

姜如喜在屋內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走出房門。

當她看到眼前的幾人時,心情愈發糟糕,尤其是當她看到姜懷書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母親,為何她也去?“

李氏輕聲咳嗽了一下,皺起眉頭說道:“當然是邀請六娘一同前往。如喜,今天你可不許再胡鬧了,聽見沒有?“

永昌候府門外已停放了三輛馬車。姜如喜和李氏乘坐同一輛車,而姜如嫣和姜如玉則不願意與姜如錦同坐一輛車,因此便将姜如錦安排與姜懷書同乘一輛馬車。

與此同時,在南平侯府內,早已有了幾位尊貴的賓客在座。女眷們相互寒暄着,孩子們則被安排在偏房等待。

坐在最上方位置的是孟國公夫人,她是一位雍容華貴、氣質高雅的婦人。

下首則是左都尉夫人與骠騎大将軍夫人還有幾個五品官員的夫人。

只見左都尉夫人湊到幾個夫人面前,神神秘秘地說起了盛京裏的八卦。

“我聽說啊,前些日子,永昌候府接回來一位姑娘呢!”

“可不是嘛,那姑娘原本是建安侯府葉卿卿與永昌候府的……”

“竟然還有這種事?”衛太尉夫人并不知曉這件事,但一聽到就來了興趣,連忙催促道:“快同我說說!”

正當左都尉夫人說得興起時,卻突然被一聲咳嗽打斷。她擡頭一看,原來是沈氏來了,于是立馬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

誰都知道沈氏這個人最不好惹,潑辣蠻橫不講理,而且還特別護短。尤其是最聽不得別人議論她小姑子的事情。

“亂嚼什麽舌根,也不怕閃了你們的舌頭!”沈氏瞪着眼睛,怒氣沖沖地說道。

沈氏原本今日是不願前來赴宴的,畢竟這些年來建安府與南平府之間幾乎沒有往來。然而,面對南平侯府送來的拜帖,她實在找不出推脫的理由。

剛踏進客廳,左都尉夫人便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拉着沈氏入座,目光落在一旁的元檀身上,笑着誇贊道:“喲!這不是元檀嗎?越發的漂亮!看這模樣,怕是快要到說親的時候了。”

“我家元檀年紀尚小,此事不急。”沈氏禮貌地回應道。

這時,骠騎将軍夫人插話道:“咦?怎不見你家元青一同前來呀?”

沈氏微微一笑,解釋道:“元青正在陪太子殿下讀書呢,脫不開身。”

骠騎将軍夫人聽後,羨慕地說道:“哎呀,你家元青可真是有福氣啊!能有機會跟随太子讀書,将來必定前途無量,這可是難得的造化呢!”

沈氏對此并無太多興致,她的心思早已飛到別處。她迅速環視了一周,然後轉頭問元檀:“你妹妹來了沒?”

元檀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還沒呢。永昌府向來都比較晚到。”

幾人正談得起興時,突然有人前來禀報說永昌候府派人過來了。

其中有幾個沒有見過姜懷書的人,心中頓時升起幾分好奇之意,紛紛伸直了脖子,眼巴巴地朝着門外張望過去。

只見為首之人乃是李氏,她身着華服,儀态萬千,比起其他幾位夫人更顯端莊優雅一些。而在她的身後,則緊跟着永昌候的幾位姑娘。

左都尉夫人與李氏乃是自幼相識的閨中密友,見到她到來,立刻熱情地打招呼,并請她入座:“哎呀,你可算來了!我可是一直盼着你呢!”

李氏微微一笑,但眼神卻不經意間瞥向了沈氏,輕笑一聲道:“原來沈夫人也在這裏啊,我還以為……”

沈氏又豈能聽不出她話裏的弦外之音,當即沒好氣地回應道:“哼!你都能如此厚顏無恥地前來,我又有何不能來的道理?”

李氏被嗆了一下,但左都尉夫人立刻出來打圓場道:“如喜現如今也快及笄,可有相中的人家。”

“還有兩個月呢,不着急,等如喜到了及笄的時候,我還想邀請姐姐一起來見證這個重要的時刻呢!”

姜如喜即将及笄,按照習俗應該舉行及笄禮。李氏打算大張旗鼓地操辦這場儀式,但姜玄卻主張簡單辦理,兩人因此發生過激烈争吵。現在提到這件事情,李氏又動起了腦筋。

“姐姐,如果有合适的好人家,勞煩姐姐幫忙說和說和。”

大将軍夫人眼睛一轉,笑着問道:“沈夫人,你們家的元青不是還沒有娶媳婦嘛?我看這如喜跟他挺般配的呢!”

沈氏心中暗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她算是明白了,這位大将軍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惡心她罷了!

只見沈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喂,可不敢當啊!我家元青哪裏能配得上姜家的好姑娘呢?誰不知道姜家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是金枝玉葉、身嬌肉貴的,來到我們建安府豈不是受委屈了?”

“好啦好啦!”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看好戲的孟國公夫人終于開口說話了,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制止道:“在別人家裏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子?也不怕被旁人看了笑話去!”

接着,她又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故作驚訝地說:“咦,這都快到宴會開場的時候了吧?怎麽還沒見善音出來呀?”

而此刻,蔣善音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屋子裏悠閑地喝着茶。她早就已經通過下人們得知了前廳所發生的事情,但卻并不着急出面處理。直到聽見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時,她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身旁的婆子連忙扶住她,輕聲問道:“太太,您是否要出去看看呢?”

蔣善音微微一笑,回答道:“嗯,既然如此,那我這個做主人的也應該出去瞧瞧情況了。畢竟今天這場宴會可是專門為她們準備的呢……”

其實,蔣氏之所以會同時邀請沈氏和李氏前來參加宴會,其目的就是想要挑起她們之間的矛盾和紛争。因為她最喜歡看到別人互相争鬥、勾心鬥角的場面。所以現在眼看着一出精彩的好戲正在上演,她又怎麽可能錯過呢?于是便決定親自出馬前去觀戰一番。

說罷,便揮手讓侍從們去将諸位夫人、小姐和少爺都邀請至擺設宴席之地。

宴席設在府邸中的一座假山之側,四周依山傍水,環境宜人,更有許多珍稀花卉點綴其中,令人心曠神怡,可盡情觀賞把玩。

姜懷書默默地注視着幾位夫人之間熱烈而歡快的交談,輕輕抿起嘴唇。由于她年紀尚小,在場之人幾乎無人會留意到她的存在,只需安心享受美食即可。

然而,一旁的如喜卻對姜懷書只顧埋頭進食的模樣心生鄙夷,不屑地撇撇嘴道:“難道在家中還虧待了你不成?怎麽好似從未見過食物一般。”

姜懷書并未因如喜的話語而動怒,反而擡起頭來,微笑着回應道:“姐姐,這醉蝦味道鮮美至極,姐姐也快來品嘗一下吧。”

“如此甜膩之物,你自個兒享用便是。”如喜的心思顯然并不在此,她環顧四周後,驚訝地發現竟然未見宋皎月的身影。按常理而言,此次乃是自家籌辦的宴會,宋皎月理應出席才是。

“二姐姐是在找什麽東西嗎?”姜懷書一臉好奇地開口問道。

“吃你自己的飯就好了,瞎打聽那麽多幹什麽!”姜如喜沒好氣兒地怼了回去。

姜懷書無奈地聳了聳肩,目光卻突然被男席那邊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童吸引住了。那男童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姜懷書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沖他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了一位夫人的聲音,詢問為何不見宋縣主的身影。

蔣氏輕蔑地瞥了一眼,随即便笑着回答道:“我家皎月去了她外祖父家,尚未歸來呢。”

聽到宋皎月不在場,姜如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實在不喜歡和宋皎月碰面。

“母親,您舉辦賞花宴竟然都不通知女兒一聲,還把我騙到外祖父家裏去!”正當大家交談之際,只見宋皎月濃妝豔抹、盛裝打扮,頭上戴着滿是珠寶的發飾,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宋皎月心中的不滿情緒逐漸湧現,當她發現現場竟然還有自己最為厭惡的姜如喜時,那股怒氣更是瞬間湧上心頭,讓她難以抑制地脫口而出:“母親,您為何要邀請姜家人前來?我不喜歡姜家人。”

蔣氏聽到女兒如此無禮的話語,立刻出聲責備道:“皎月,不得無禮!你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怎還如此不知禮數?”

韋太尉夫人實在憋不住,輕笑出聲,調侃道:“宋縣主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般風趣啊。”

宋皎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毫不示弱地回應道:“哼,可比不上你家那位胖妞有趣呢。”

而此時此刻,那個無辜被提及的胖妞韋青青正專心致志地欣賞着鮮花美景。突然間聽到宋皎月對自己的嘲諷,她頓時怒火中燒,正準備開口反駁幾句,但有人卻緊緊拉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沖動行事。

她定睛觀瞧,發現眼前之人乃是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不禁心生好奇,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拉我?”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姐姐這會兒先莫要說話,待會兒便有一場好戲可看。”

韋太尉夫人長得珠圓玉潤、身寬體胖,其女亦是如此模樣,故而不少人在背地裏戲稱她的女兒為胖妞。聽聞有人竟敢這般稱呼自家女兒,韋太尉夫人頓時坐不住了,心中暗自譏諷道:“宋縣主端莊典雅、身姿曼妙,我家青青自是比不得,但我家青青教養極好,絕不會像某些人那般沒有規矩。”

“你……”宋皎月氣得滿臉通紅,想要出言辯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好啦,你身為長輩,何必與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呢。”左都尉夫人急忙拉住韋太尉夫人,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了。

一場賞花宴因宋皎月的到來而變得索然無味,衆人興致缺缺,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此時,姜懷書正獨自賞花。忽然間,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孩童聲音:“你在看什麽呢?”

姜懷書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正站在那裏,好奇地看着她。這個小男孩正是之前在宴席上對她擠眉弄眼的那個孩子。

姜懷書微笑着回答道:“這株花兒長得很奇特呢,居然同一株上面開出了三種不同顏色的花朵。”

小男孩點了點頭,認真地解釋道:“這種花叫做芍藥,形狀與牡丹相似,但開出來的花朵卻比牡丹更為豔麗奪目。”

接着,小男孩自我介紹道:“我叫孟照,我的爹爹是孟國公哦!”說罷,他還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孟國公夫人,并補充道:“那位就是我的娘親啦。”

姜懷書聽聞他的名字,不禁眨了眨眼,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眼前這個小家夥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神機公子孟照嗎?

據說此人天賦異禀、才華橫溢,年僅七歲便已能文善詩,出口成章,更令人驚嘆的是,他竟在七歲之時便能窺探天機,成功解決了大盛最為棘手的幹旱問題,因而被皇帝親自冊封為神機公子。然而,由于他年紀尚小且行事低調,許多人雖聞其名卻未見其人。

姜懷書這些時日早已将盛京之事打探得一清二楚。此刻,面對眼前之人,他心中暗自稱奇。

就在這時,姜如喜也走了過來,看着兩人,眉頭微皺,質問道:“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麽?“

孟照顯然對姜如喜毫無好感,甚至有些厭煩,于是冷哼一聲道:“與你何幹!“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姜如喜站在原地。

姜如喜不想再和他多費口舌,轉身就走,然而,她只顧着生氣,完全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宋皎月。

“啊!”姜如喜驚呼一聲,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宋皎月。

宋皎月被撞得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後,立刻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咒罵道:“你沒長眼睛嗎?不知道看路啊!”

姜如喜本來就心情不好,聽到宋皎月這麽說,頓時火冒三丈,反駁道:“真是沒教養。”

兩人互不相讓,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宋皎月平時就看姜如不順眼,每次見到她都沒有好臉色,兩人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勢同水火。此刻看到姜如居然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頂撞自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你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你以為你是誰啊?”

她的聲音尖銳而刻薄,帶着一種不屑和輕蔑的語氣。

姜懷書聽到宋皎月的話,都不禁為之側目。她知道姜如喜和宋皎月之間一直有些矛盾,但沒想到今天會鬧得這麽僵。

姜如喜并沒有被宋皎月的氣勢所吓倒,她不僅挺直了身子,而且還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我只是說出了事實罷了,你身為縣主如此蠻橫不講理,豈不是有失身份。”

她的眼神堅定且銳利,宛如一把利劍,似乎能夠輕易地刺穿對方的內心。宋皎月被她如此淩厲的目光盯着,竟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姜如喜,你就是故意的!今天我若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我就不姓宋!”宋皎月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吼道。

宋皎月冷哼一聲,揚起手,猛地一揮,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姜如喜的臉上。

姜如喜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她立刻撲向宋皎月,與她扭打在了一起。兩人互不相讓,手腳并用,一時間竟難以分開。

姜懷書在一旁靜靜地站着,沒有挪動腳步。她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朝着這邊湧來,嘆了口氣,她試圖伸手去拉住宋皎月,但卻被宋皎月用力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手掌心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當衆人趕到的時候,宋皎月和姜如喜的頭發已經散亂不堪,雙眼通紅,互相争吵不休。

“宋皎月,你憑借自己的身份地位胡作非為、目中無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姜如喜氣鼓鼓地瞪着宋皎月說道。

“哼,你蠻不講理、脾氣暴躁,才應該遭受天譴呢!”宋皎月毫不示弱地回擊道。

李氏看到女兒被如此欺負,又看到姜懷書在旁邊無動于衷,頓時怒不可遏,對着姜懷書呵斥道:“你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好好保護你的姐姐?”

沈氏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說:“哎呀呀,真是可笑至極!向來都是姐姐保護妹妹,哪裏有妹妹保護姐姐的道理?”

沈氏目光銳利,一眼就注意到了姜懷書受了傷,不禁心生憐憫:“懷書丫頭受傷了,你還責備她幹什麽呢?”

李氏低頭一瞧,果然見手心裏有血,不禁皺起眉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才姐姐不小心撞到了宋縣主,縣主與姐姐說了幾句話後,兩人就突然扭打在一起了……我……”姜懷書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沈氏心疼地抱住姜懷書,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這時,姜如喜指着宋皎月,滿臉委屈地向李氏告狀:“母親,是她先罵我的。”

宋皎月聽到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着姜如喜反駁道:“你胡說,明明是你撞到我的!”說着,她又要沖上去跟姜如喜扭打在一起。

蔣氏見狀,連忙出聲呵斥道:“夠了!你們兩個女孩子家,這樣像什麽樣子!簡直不成體統,要是被旁人看見了,豈不是要惹人笑話!”

宋皎月聽到蔣氏的斥責,心中感到十分委屈,眼眶泛紅,可憐巴巴地望着蔣氏。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有三個人緩緩走了過來。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的相貌長得極為俊美,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依然不見絲毫老态。

“父親。”宋皎月看到來人,輕聲喊了一句。

“宋皎月,你給我回屋去,好好閉門思過!”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他身後的兩名男子,一人宛如清風明月般灑脫不羁,另一人則似不沾凡塵般純淨出塵。他們發絲漆黑如墨,身着一襲素雅的白袍,仿佛白玉雕琢而成,散發着一種絕世靜谧、深邃而雅致的光芒,暗暗流動着華美光彩。

何行晏與謝瀾庭此次前來,原本是為了拜訪南平侯,但未曾預料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當看到宋子淵到來時,宋皎月瞬間失去了嚣張的氣焰。

她最為懼怕的人便是宋子淵。

“立刻給我滾回你的房間裏去!整天就只知道惹麻煩。“

宋皎月心有不甘地狠狠瞪了一眼姜如喜,然後在旁人的攙扶下離去。

“蘅之哥哥,你為何會來到此處呢?“

孟照一見到謝瀾庭,便立刻撲進他的懷中。

“你的蘅之哥哥和我一同前來,自然是有要事要辦。“

何行晏微微一笑,這一笑猶如春風拂面,輕易地俘獲了在場衆多女子的芳心。

姜如喜更是開心得合不攏嘴,她手忙腳亂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心裏暗暗懊惱不已。剛才跟宋皎月那番激烈的扭打,肯定讓自己變得狼狽不堪,形象大打折扣。她不禁有些擔心,這樣子出現在衆人面前,會不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姜懷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謝瀾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她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感覺到臉頰有些發熱。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覺得有些害羞呢?她努力想要掩飾這種異樣的情緒,但越是如此,臉就越發紅了起來。

而另一邊,謝瀾庭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個微笑如同春風般和煦,讓人感到無比溫暖。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他正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吸引着周圍人的目光。

一場賞花宴在姜如喜和宋皎月之間爆發的鬧劇之中匆匆結束了。在場的衆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更多的是看好戲的人。

比如那位韋太尉夫人。

“瞧瞧,這便是南平侯府教出來的姑娘,竟如此失禮。”

骠騎将軍夫人掩唇笑道:“這位宋縣主蠻橫不講理,遇到姜家姑娘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姜如喜和宋皎月兩人針鋒相對,言辭激烈,互不相讓,這在盛京已經是喜聞樂見的事。

然而,盡管鬧劇已經結束,但事後在盛京仍是大家說笑的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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