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毒
下毒
姜如喜與淮南王的事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傳了出來,京城一時間議論紛紛,有人說姜如喜勾引了淮南王,又有人說是姜如喜與淮南王彼此心生愛意,消息傳到永昌侯府時,氣的姜玄大發雷霆,而身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姜伯南卻心生疑慮,明明他都已經打點好了,為什麽到頭來變成了姜如喜,他知道這件事與姜懷書有關,眼底的陰郁一閃而過。
“蠢貨。”姜玄破口大罵:“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麽變成了如喜。”
“父親,這件事恐怕與六妹妹有關?”
“這還用得着你說。”姜玄氣的額頭青筋暴起,随後他瞪了一眼姜伯南,“你打算如何做,若是處理不好,如喜的名聲就被毀了。”
姜伯南腦子飛快地轉動,“父親,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解決的。”
淮南王因為這件事狠狠的責怪姜伯南辦事不力,姜伯南心裏憋屈的是有苦說不出。
姜懷書這幾日過的很是平靜,她知道姜如喜這件事一定會算到她頭上,畢竟原本計劃與淮南王有染的是她,只不過到頭來變成了姜如喜。
“六娘,老爺,太太請你去正堂走一趟。”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姜懷書看了一眼康媽媽,笑道:“康媽媽,父親,母親,找我有什麽事呀?”
康媽媽是個很精明的人,自然不會告訴她,“六娘去了便知。”
正堂裏姜家人都在,姜懷書福了福身,“孫女給祖母,請安。”
随後又看向那個怒目圓瞪的姜玄和眼神能殺死她的李氏道,“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跪下。”姜玄一聲呵斥,吓得在場的人渾身一顫。
姜懷書沒動,定定的看着他,“父親,女兒做錯了什麽,為何要下跪?”
姜玄氣的摔杯子,呵斥道:“姜懷書,你這個逆女,你可知犯了什麽錯。”
“女兒不知!”
聽到她這樣說,姜如喜氣的暴跳如雷,“姜懷書都是你,都是你算計我,要不然我也不會……”
姜如喜說不下去了,畢竟事關她名聲的事。
“二姐姐,妹妹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麽,還請二姐姐明示。”
李氏一聽,火氣沖到了頭頂,憋得滿臉通紅指着姜懷書脫口而出罵道:“你這個下賤坯子!盛京的謠言是你傳的是不是,你是故意敗壞如喜的名聲。”
姜懷書恍然道:“母親是說二姐姐與淮南王私下見面的事嗎?那母親可錯怪女兒了,女兒這些時日在府中并未出去,女兒如何去散布二姐姐與淮南王的謠言?”
姜懷書一點也不畏懼,“即使謠言那便不是真的,母親何故如此生氣。”
“你哪裏來的底氣,敢這般跟我說話!”李氏氣的前胸起伏,渾身哆嗦。
“謠言真是害死人呀,若是父親母親不相信女兒,那女兒便自戕來證明女兒的清白。”
“夠了,謠言若不是你散布的,為何當日淮南王約你,你卻不見了,最後變成了如喜。”姜伯南一直沒出聲,這會才開口問。
“哥哥,當日淮南王約我去畫舫,哥哥不是也在嗎?後來妹妹就離開了,離開之後妹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姜伯南很清楚事情不是這樣的,他明明看到姜懷書是喝醉了的,如何那麽快清醒,“你當時是裝醉的?”
兩人對峙,但其中發生了什麽,姜伯南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什麽,除了姜懷書便沒有人知道。
姜玄聽着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知道這件事是有人在幫姜懷書,況且姜懷書還有個名聲顯赫的外祖父,姜玄對建安候總是多些忌憚。
“如今京城謠言四起,我已上書陛下請求陛下賜婚如喜與淮南王。”
“什麽。”李氏坐不住了,“玄郎,如喜已許給鎮英候嫡子,怎可嫁給淮南王。”
姜如喜與王長煥的婚事已定好了日子,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恐怕鎮英候府早已知曉。
李氏剛這般想着,有下人來報說是鎮英候府來人了。
來的是鎮英候的管家,他恭敬的對姜玄拱了拱手,“大人,我奉我家老爺之命來與大人商量退婚一事,不止大人可否應允?”
姜玄滿臉堆笑,也不好拒絕,“劉管家,書房請。”
姜玄和劉管家去了書房,整個正堂氣氛有些緊張,姜如喜絞着帕子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滿眼都是對她的恨意。
不多時,姜玄回來了,他看了一眼姜懷書,沉聲道:“事已至此,以後與鎮英候府的婚事便不要再提。”
“玄郎,那如喜的名聲怎麽辦?”李氏有些着急。
“陛下已經答應賜婚,到時在選個良辰吉日與與淮南王成婚便是。”
姜如喜與淮南王的婚事已定,李氏對她的恨意更重,姜懷書在府裏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
柳姨娘這邊也出了事,她中毒了,只是誰下的毒柳姨娘很清楚,姜懷書也知道。
李氏終于按耐不住了,恐怕這次想要對付的人不單單是柳姨娘還有她。
姜懷書心想,既來之則安之。
果然,柳姨娘中毒這件事姜玄知道後震怒,徹查了柳姨娘身邊的丫鬟,婆子,最後是柳姨娘院子裏的一個丫鬟說出了真相。
姜懷書再一次被帶到正堂時,心裏忍不住罵姜玄。
“逆女,你算計嫡姐,毒害姨娘,你要把侯府人都害死才作罷是不是?”
姜懷書無語,“父親有何證據能證明是女兒下毒害柳姨娘呢?”
“秀兒,你來說。”
姜玄指着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秀兒怒道:“你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姜懷書認得這個秀兒,是柳姨娘身邊最小的丫鬟,相貌平平,人也沉默寡言不怎麽愛說話,沒想到這沉默的羔羊跳出來咬她一口。
“有一日六娘找到奴婢說是讓奴婢辦一件事,若是事成之後便給奴婢一大筆錢,六娘吩咐的事奴婢不敢不從。”
秀兒膽戰心驚的看了一眼姜懷書,後者卻對她微微一笑:“後來呢?”
秀兒連忙低頭不敢在看,“後來六娘讓奴婢去問珍堂買了一些毒藥,後來六娘又吩咐奴婢把毒藥放進柳姨娘每日的飲食中。”
姜玄拍案怒吼,“姜懷書,你還不承認嗎?”
“父親,切勿動怒,讓女兒來問一問。”
姜懷書笑眯眯的看向秀兒,“秀兒是吧,你說是我讓你買了毒藥是吧。”
秀兒點頭,“是的。”
“若是我要下毒害柳姨娘,為何找你卻不找別人?”
“是因為上次奴婢跟着柳姨娘去了六娘的賦月閣,當時六娘還問奴婢叫什麽名字呢?”
這是硬要把毒害柳姨娘的罪名安在她的頭上,姜懷書臉上的笑容瞬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面若冷霜,李氏真的是好算計,一石二鳥,想到這裏她恢複了笑。
“秀兒,我且問你,那毒藥叫什麽名字?”姜懷書大聲呵斥道:“若是你今天說不出來我便讓父親把你送去官府。”
“奴婢奴婢,忘記了。”
姜懷書知道想要嫁禍于她自然是準備好了說辭。
“既然你忘記了,那不如叫來問珍堂的掌櫃,請他來辨認一下是什麽毒?”
姜玄讓人去請問珍堂的掌櫃,不一會人來了,掌櫃名叫王大貴,是個中年男人。
“王掌櫃,請問這個丫鬟前些日子可去了問珍堂買藥?”姜玄率先出聲發問。
王大貴盯着秀兒看了一眼:“回老爺的話,這個丫鬟前幾日确實來過。”
“買的是什麽藥。”
“鶴頂紅。”
姜懷書輕哼,“王掌櫃,鶴頂紅如此珍貴,若沒有官府的應允,你這問珍堂恐怕不能私自販賣毒藥吧。”
王大貴一愣,随後改變說辭:“小人記錯了,不是鶴頂紅,是番木鼈湣!
番木鼈無色無味,中此毒者會陷入持續不斷的驚厥,最後絕息而亡。
姜懷書前世通醫理,自從來到這裏後,她便開始對各種毒摸索研究。
“姜懷書,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姜玄臉色陰沉的盯着姜懷書。
“請父親讓府醫來一趟。”姜懷書又吩咐周媽媽道:“周媽媽,勞煩您去外面請個大夫來。”
周媽媽應聲而去,整個姜家的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唯有一直沉默觀察在場衆人的姜老太太無奈的笑了笑。
這些宅子裏的陰司争鬥她很早就已經見識過了,她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有心機和手段。
姜老太太并未插手這件事,她知道姜懷書這丫頭心思重,心裏總藏着些什麽,若是她真的沒能力自保,那便是她一開始就看錯人了。
府醫姜元提着箱子來到正堂,對着姜玄拱了拱手,姜玄有些煩躁的擺擺手:“姜元,柳氏中的是什麽毒,你可查出來了。”
柳姨娘剛開始中毒就去府醫去診治,只不過府醫的醫術有限,只查出是什麽毒卻并未将毒清理出去,眼下柳姨娘還在昏迷中。
“回老爺的話,“是番木鼈。”
姜懷書似笑非笑的看向姜元,這府醫已經被李氏收買了,當然會幫着李氏作假。
姜元不知怎的感覺後背發涼,尤其是姜懷書對着他笑,讓他莫名的恐懼。
不等姜玄說話,姜懷書出聲道:“父親,在等一等。”
周媽媽将大夫請來時,那大夫一聽說是來永昌侯府便不想來,周媽媽好說歹說才勸他來。
“草民見過老爺,太太,各位姑娘們。”大夫張平是京城醫術最好也是最嫉惡如仇,心中有正義的好大夫。
周媽媽請他來就是因為他不會說謊。
“你去看看柳氏中了什麽毒,可有解藥。”
如此興師動衆,張平心中明了,衆人都在等,李氏這會心裏有些忐忑,她知道張平的醫術,生怕查出什麽。
張平又回到正堂,說道:“老爺,是七寶毒散。”
衆人嘩然……
姜如喜快速的絞着帕子,惡狠狠的瞪着姜懷書,李氏臉上雖然并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卻在想對策,姜玄陰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姜伯南異常的沉默,旁邊的崔氏也默不作聲,更甚至姜如錦,姜如嫣始終一句話也不說,大家都在沉默着,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建安侯府來人了。
來的是葉明閑姜懷的二舅舅,葉明閑進到正堂,姜玄立馬下來迎接,畢竟葉明閑的官職比他高,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葉院判,您怎麽來了。”
姜懷書看着他讨好二舅舅的樣子忍不住鄙視。
葉明閑沒理他,說道:“聽說府上有人中毒了,有人故意陷害懷書丫頭,今日我便是來看看,順便替人醫治。”
故意陷害。
李氏聽着葉明閑的話語,絞着帕子胸腔不斷起伏。
“中書令,可否行個方便讓本院判看一看。”
姜玄也不好拒絕,聽着頭皮點頭道:“如此那就麻煩葉院判了。”
葉明閑很快便查出來柳姨娘中的不是番木鼈而是七寶毒散。
姜懷書勾唇看向王大貴:“王掌櫃,你不是說這個奴婢買的是番木鼈嗎?為何查出來是七寶毒散,你在說謊?”
王大貴有些慌張,他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李氏,就這麽一個小動作姜懷書便看到了。
“王掌櫃,本姑娘在問你話,你看母親做什麽,難不成是母親讓你作假的。”
王大貴額頭直冒汗,跪在地上眼珠子止不住的轉悠。
姜玄把怒火對向了秀兒,怒呵道:“秀兒還不說實話嗎?”
秀兒被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只是聽主子吩咐做事,并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秀兒想起家裏的弟弟妹妹,咬緊了牙關,一個字都沒有透漏。
姜懷書微微嘆息道:“父親,女兒自知身份地位,在府中雖不得父親和母親的垂愛,但女兒也不想平白被人污了名聲。若父親不相信女兒,那女兒便以死明志吧!”
葉明閑沒想到姜懷書在府中過的竟如此艱難,當即沉了臉色。
“中書令,懷書是我們建安侯府的外孫女,也是我親外甥女,如今在你府中被欺淩,本院判明日便啓奏陛下,姜懷書接回我們府中去。”
“葉大人此話就有些嚴重了,懷書是我的女兒,我自是會護着她,今日的事不過是意外,還請葉大人莫要上奏。”
皇帝知道他幹的那些糊塗事,可沒少罵他,當初是皇帝下旨讓他把流落在外的姜懷書接回府中,但他平日裏太忙,無暇顧及後宅,所有事都交給李氏打理。
姜玄并不知道李氏想用一石二鳥之計除掉姜懷書和柳姨娘。
姜懷書知道經過二舅舅的敲打,姜玄日後也會護着她,至少不會讓李氏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她。
姜懷書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出兩滴淚,聲音有些哽咽。
“二舅舅,懷書想留在父親身邊。”
“懷書,你若是覺得在這裏受委屈,舅舅定會帶你離開。”
姜懷書搖了搖頭,表示不願離開。
葉明閑也不強求她,瞪着姜玄道:“既如此,那就等你那妾室醒來問她便知懷書有沒有下毒。”
柳姨娘中了毒還能醒,這可讓李氏緊張了起來,她适才開口道:“既然不是六娘下的毒,這件事便作罷吧。”
她可不想讓那賤人醒來。
葉明閑的藝術高超,柳姨娘醒的很快,醒來後就抱着姜玄痛哭流涕,“玄郎,你可要為妾做主呀,妾死不足惜,但妾放不下铖哥兒,還請玄郎感念妾身伺候玄郎當份上,留妾身一條賤命吧。”
姜玄這會被柳姨娘哭的心生憐惜,用手指摩挲她的臉頰。
“這件事情我自會查清楚。”
姜玄聽到葉明閑輕咳的聲音,立馬正色道:“懷書給你下毒,你是否清楚。”
柳姨娘一愣,滿臉的疑惑,:“不是六娘下的毒。”
李氏心裏咯噔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姜玄冷着臉掃向衆人,最後落在了李氏的臉上。
但畢竟是夫妻,他雖然懷疑但沒有證據。
柳姨娘用帕子掩面,哭得肝腸寸斷,讓姜玄心疼壞了,柔聲道:“別怕,為夫替你做主。”
眼看事情沒辦法在進展下去,姜懷書推波助瀾道:“父親,其實想找出下毒害柳姨娘的人不難。”
“你說?”姜玄這會看着她也有了好臉色。
“七寶毒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每日放在飲食裏倒是看不出來,只是這七寶毒散若是皮膚觸碰到便如火燒般刺痛難忍,時間久皮膚便會發爛,所以請父親查一查看看誰手上有傷。”
姜玄讓所有人都伸出手,一個一個檢查,唯有李氏身邊的連翹害怕的縮起手來,姜懷書将她拉了出來指着她說道:“下毒的人是你,你為何要害柳姨娘,還嫁禍給我。”
連翹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大喊:“奴婢冤枉啊。請老爺明鑒。”
姜懷書轉頭看向葉明閑道:“舅舅,您看一下這丫鬟的皮膚是不是中了七寶毒散。”
張平和葉明閑一起來看,事實證明連翹手上的皮膚潰爛便是觸碰了七寶毒散所致。
事情水落石出,下毒害柳姨娘的也不是她。
姜玄讓人打了連了十大板子,半死不活的連翹被人伢子發賣了。
姜玄知道姜懷書受了委屈,忌憚她背後的建安侯府特意讓李氏挑選了一些好東西安撫她。
柳姨娘也被姜玄彌補,好好的安慰了一番。
姜懷書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忙活了這麽久也挺累的。
納珠在賦月閣等她,姜懷書并未讓她去正堂,見她回來納珠提着的那顆心終于落下,仔細的查看姜懷書,生怕她受到傷害。
“姑娘,你沒事吧,可有受傷,奴婢聽說這件事可真是要害怕死了。”
“你怕什麽,我自有應對的方法,況且周媽媽還請來了舅舅,所以父親不敢懲罰我。”
“幸好二爺來了。”納珠忽然想起什麽,在她耳邊低聲道:“姑娘,奴婢發現彩繡手腳不幹淨。”
“彩繡?她怎麽了?”
“前幾日我看到彩繡她偷拿姑娘的珠花。”
姜懷書院子裏除了周媽媽和納珠外,其餘的全都是李氏送來的人,除了已死的彩蕪,四個丫鬟只剩下彩繡彩鸾和翠竹。
彩繡和翠竹對她心思也不單純,姜懷書十分頭疼,自從來到這裏,姜懷書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活,以前在堰州雖然不太輕松,但那柳如煙忌憚姜老夫人也不敢害她。
如今這深宅大院裏,到處都是算計和心眼。
她不善宅鬥,但不得不鬥。
嫡母想盡一切辦法害她,幾個姐妹也互相算計,可真讓人糟心。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與天鬥,與地鬥,與嫡母鬥,其樂無窮。
看到姜懷書在出神,納珠有些抱怨的說:“姑娘,這彩繡恐怕留不得。”
聽到納珠的話,姜懷書的眉頭緊皺了起來,“你确定是彩繡偷拿了我的珠花?”
納珠點了點頭,神情堅定地說道:“是的,姑娘。我親眼看到她從你的珠盒裏拿出一朵珠花,然後偷偷藏在了自己的袖子裏。”
姜懷書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她不願意相信納珠的話,但是她也不敢完全忽視這個事實。她決定親自調查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是彩繡偷了她的珠花。
于是,姜懷書讓納珠把彩繡帶到她面前,然後面帶微笑地問道:“彩繡,納珠說你拿了我的珠花,是真的嗎?”
彩繡聽到姜懷書的質問,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連忙搖頭否認:“姑娘,我沒有偷你的珠花。納珠一定是在誣陷我。”
姜懷書看着彩繡的表情,覺得她說的話似乎有些可信,但她想起納珠的話,她還是決定再做一次确認,她示意納珠去查看,納珠走到彩繡身邊,掀開了彩繡的袖子。
果然,在彩繡的袖子裏,納珠發現了一朵珠花,沖着姜懷書道:“姑娘,找到了。”
姜懷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知道這些人手腳不幹淨,但是李氏送來的人,她也不好處理。
“彩繡,你為什麽要偷姑娘的珠花?”納珠生氣的質問。
彩繡低下了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姑娘,我……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家裏欠下了一大筆債務,如果還不上,他們就會把我家人趕出去。”
姜懷書聽到這裏,心中只覺得可悲。她明白了彩繡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拉起彩繡的手,溫柔地說道:“彩繡,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會幫助你的。”
彩繡擡起頭,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姑娘,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姜懷書微微一笑道:“彩繡,你既跟了我,我便不會放任你不管,我會幫助你還清債務。”
有時候比起懲罰或許攻心更為穩妥。
彩繡聽到姜懷書的話,感動得幾乎無法言喻。她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六娘,再也不做傷害六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