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聚好散

第0026章 :好聚好散

“混賬東西!”司徒炔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直接砸向自己的長子,“紀海是什麽人!是你招惹得起的嗎!”

司徒盡不語。

楊琇終歸是母親心軟一點,她過去看了看兒子被砸中的腦門,憂心忡忡問:“是不是這幾個月都沒有再繼續吃藥了?杜醫生都說你好久沒過去了……”

“我沒事,你們別管我。”

“我看他這個病也別治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思想改造!”司徒炔怒容滿面的對着人指了好幾下,“這樣偏激片面自大的思想就應該被社會革除!”

緊接着,司徒炔又長篇大論的說了一套,司徒盡幹脆一個打火機直接燒了一抽屜辛辛苦苦收集來的證據。

火光慢慢退去,客廳裏還盤旋着尚未消散完的白煙,楊琇忽然語重心長道:“過了這個年,上頭有意給我和你爸調動到京的意思……”

司徒盡看了面前有話要說兩口子一眼,“什麽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你在滿市,在北灣那一塊弄得名頭太大,讓你爸在上邊有些不招人待見了,說咱們這資.本主義色彩太過,到時候審理調動,可能……”楊琇說着,聲兒小了許多。

司徒盡明白了,他點點頭:“那你們希望我怎麽做,跟你們斷絕血緣關系?”

“說的什麽話!”司徒炔拍了拍大腿,“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些商賈思想就是功利主義,你倒好,一個人還獨占那個北灣半邊天,現在我要調動了,多少人上趕着在背後請證那份填海批文是不是我給你放的水!你是想讓我晚節不保嗎!”

司徒盡就着最後一點火灰點了支煙,“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看着自己兒子如此冷靜,楊琇反而更擔心了,“你可千萬不能再去做那些不要命的行徑了!有什麽想不通的就跟杜醫生說,知道嗎?”

“我心裏有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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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發生的過了一周後,紀俞給白照寧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司徒盡已經全部歸還了白照寧的公司運營權和工廠持有權。

白照寧問紀俞是怎麽做的,紀俞有些含糊不清回答他:“一開始我和律師備好了材料是準備和司徒走法律程序的,不過見了律師以後,他就主動提出歸還給你了。”

“就這樣?”白照寧覺得有點不太意外的意外。

“嗯,還有六億賠償,應該是那塊地皮的吧。”

白照寧淡淡的哦了一聲。

“不高興嗎?”紀俞心裏立馬懸了起來。

“不是。”白照寧搖頭,“你說的,都是真的?”

紀俞很是堅定的告訴他,“我都鑒定過了,承讓合同都是真的。”

說着,白照寧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沓文件,他心事重重的只看了兩頁就擱下了。

紀俞問他到底怎麽了,白照寧還是閉口不答,他只覺得奇怪,司徒盡這算是什麽個意思,他後悔了知錯了?所以想悔改了?

可是白照寧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個幌子。

司徒盡每當要讓一步的時候,那百分之九十不是真的要讓你一步,而是他讓你一步,你就會受惑後退一步,然而這一步足以把你推向新的深淵。

他這麽做是想幹什麽呢。

下午白照寧一個人在家,他把承讓文件重新看了兩遍,确實都沒有什麽問題。

這時管家過來告訴他,說是有個婦人找他,白照寧想不到能是誰,結果到門口一看,竟然是張姨。

張姨看到白照寧确确實實還活着,抓着人兩只胳膊激動了許久。

“張姨,你有什麽事嗎。”白照寧的感覺還是不太妙。

“是有事的,有事!”張姨從自己的花布袋裏又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這是我去司徒先生那兒拿貓的時候,他讓我順手交給你的,你看,格格我也帶來了。”

白照寧往地上一看,貓包裏裝的還真是他的貓。

他立馬把貓抱了出來,有些複雜問:“這貓,怎麽在您這裏……”

“是司徒先生交給我的,他說自己要出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您那時候又不在了,他不放心別人,就找了我……”

“他要出國?”

“是啊,是這麽說的,可我尋思着,這出國也不能連只貓都帶不走吧!”

白照寧想了想,“那他有說為什麽出國嗎?”

“那還能有啥啊,您不在了,司徒先生眼裏沒活路可走了,他就準備把公司賣了找點活法子去,可您現在不是好好在這兒呢嗎,這,您兩位是怎麽回事啊?”

白照寧同對方寒暄了幾句,最後把貓要了回來,并囑咐對方別跟司徒盡說。

過後,他把那個文件袋拆開了,裏面又是兩份合同,一份是在北灣那塊地皮和兩棟大廈轉讓合同,承收人留的是他的名字。

另一份,是司徒盡的遺産繼承書,裏面詳細列出了司徒盡名下所有的積蓄資産包括股份車産房産股票公司等等,而遺産繼承人留的也是他白照寧的名字。

白照寧這回是真整不明白了,他索性直接給司徒盡打了電話,想直接問個明白。

司徒盡給的回答也相當簡潔:“這些,本來就是你的。”

“你那麽擅長搞假合同,誰知道我會不會還上當?”

“沒有假的,一共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還有一份我已經交給法院做公證保留了,法院開的公證單也在文件袋裏,你可以看看。”

白照寧翻了翻,還真有一張紅字的公證開據證明,“怎麽,你是良心發現了,準備用遺産來接濟我是嗎?”

“不是接濟,遺産也應該是你的。”

白照寧冷哼一聲,“這麽說,你是打算去死不成。”

“……”

“你最好不是為了晦氣我寫的這個遺産繼承,老子還沒這麽小肚雞腸貪你這點錢。”

電話裏的司徒盡似乎是有嘆一口氣的,他低聲回道:“後天就除夕了,來見我最後一面吧。”

“你是打算大年三十去死是嗎。”

“見嗎。”

白照寧沒有理會,又問了其他的:“你把貓交給張姨是什麽意思?貓至少是我的吧?”

“我怕你不想養了。”

“不想養的人是你吧?”

“你還想養的話,回來這麽久為什麽不來看它一眼。”

白照寧無以言對,只能搪塞:“我怎麽知道它還在不在你那兒。”

“我們見一面吧。”

晚上紀俞回來,白照寧跟他提了個要求:“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吧。”

紀俞自然是答應了,但是白照寧說要一自個去,那當然令人有點心裏不得勁了。

“你幹嘛這副樣子,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白照寧準備下車,紀俞卻攔在了車門前。

紀俞:“我要個承諾。”

“什麽?”

紀俞磨磨牙,毫不猶豫的在對方後頸留下了一個類似臨時标記的東西,雖然作用不大,但還是很有效的留下了一點屬于他的味道在上面。

“你真是。”白照寧無奈笑笑,終于下了車。

和司徒盡的見面地點只是在一家很普通的餐廳,一上來,白照寧就把離婚協議書甩了出來。

司徒盡看了一眼後,拿起筆就在簽名處落了字,不過只寫了一個“司”字就打住了。

“怎麽?”白照寧急道。

“先吃飯吧,吃完再簽。”司徒盡撂下筆,“不差這一會兒。”

白照寧哪能樂意,他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我哪有那麽多時間跟你浪費?”

“好聚好散裏面,也還有一頓散夥飯吧。”司徒盡自顧自的點了菜。

白照寧看着這裏人多,自己實在不好亂來,于是也只能先把飯吃了。

相安無事的一頓飯後,司徒盡當着白照寧的面,很是潇灑的離婚協議給簽完了。

“就到這一步吧,以後就不要恨我了。”司徒盡笑着把文件遞給了他。

雖然有些覺得過于順利,但這字都簽了,白照寧也沒想太多了,拿了東西馬上就要走。

直到突如其來的後頸根重重一痛,白照寧兩眼一黑,一個踉跄好像馬上要向前撲倒,卻被人接住了,那人将他口鼻捂住,沒一會兒白照寧就沒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白照寧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醒,因為他仍然身處在一片黑暗裏,他摸索着四周的一切,很快就能确定了自己身下是張床。

至于床外的一切,他根本不能看清一二,近在眼前的五指都是被無限昏暗埋沒了的不可見。

怎麽會有這樣一個黑到沒邊的地方,白照寧後頸微微刺痛,他又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他摸索着下了床,一直摸着黑往一個方向走,大概走了半分鐘,人終于給撞到了一面有實體意義的牆上。

“有沒有人!司徒盡!”白照寧目盲一般扒着牆壁大喊道,“是不是你他媽把老子抓到這來的!”

白照寧大喊大叫了兩個小時,情況卻一直沒有什麽變化,他把這個空間大致走了一遍,這應該只是一個普通房間,而且只有一張床在裏面,他完全摸不到有任何門窗和燈開關,這兒簡直就是個無可破解的黑匣子。

大概過了半天後,白照寧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是消失了,所以才來到了這裏,但怎麽看還是不現實。

白照寧持續的求救聲和對牆壁的空手破壞一直持續到他自己精疲力盡的程度。

時間可能過了一天,白照寧身心俱疲的倒在牆邊睡了一覺。

等到他喉嚨裏有潤開的水份時,白照寧眼前又恢複了一片光明,此時他身處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他和司徒盡的家裏,他自己曾經的卧室裏。

司徒盡不肯回答他任何一句話,從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他,他的兩只手被l.捆束/.在床頭上,他做着所有能夠的掙紮,從辱罵到商量,司徒盡仍是口都沒有開過。

眼看着天色暗下來了,司徒盡才有所動作的給他喝水,然後注射什麽東西,白照寧能确定那應該是葡萄糖之類的供能品。

過後,司徒盡去洗了澡,一場相當狎昵而矛盾的/.情l事在司徒盡的掌控下l開始了,不過一切并沒有那麽過..l激和蠻橫,反而有點過于溫柔。

司徒盡宛如聲帶上了鎖一般,無論白照寧說什麽,都不能從他嘴裏撬出來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也好。

到後半夜,司徒盡安頓好人後就關燈離開了,只留白照寧一個人睡。

白照寧祈禱着自己能在這張床上消失,可他的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睡了過去。

醒來過後,白照寧發現自己又回到那個黑不見邊的房間了。

心裏的無助蔓延開一股寒意,白照寧抽泣着将自己抱成一團,終于如願的在這個黑匣子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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