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09章 第九章

譽王不像是別人對景淵有着濾鏡,在他眼裏,景淵可是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要說他為國為民那就是扯淡了。

但是他到底想要做什麽?譽王也搞不明白。

“看來三哥已經将當初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嬴政沒有回答譽王方才的話,反而是沒頭沒腦來了這麽一句,話音剛剛落下,譽王的臉色就是一變,目光緊緊鎖定在嬴政的臉上,似乎試圖看出什麽破綻,可直看到自己的眼睛發幹發澀,都沒有瞧出什麽端倪。

“當初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排除了無數不可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自然是。”

嬴政點頭點的毫無壓力,依照他的想法,就算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都能幹脆點頭,更不用說這件事還就是原身做的,你說巧不巧。

“可是你為何要做這麽做!”

譽王也似乎是失去了探究的耐心,直言道,“若是當初你不橫插一杠,沒準我就死在了那個時候,哪裏會到留現在礙你的眼?”

“三哥這句話說得好沒有道理。”嬴政搖搖頭,“當初太子勢大,又容不得人,三哥要是沒了,下個就是本王,于情于理,本王也該做些什麽才是啊,而且——”

說着嬴政頓了頓,擡眼瞧了瞧譽王,将人看得心裏有些毛毛的,才道,“而且,三哥哪裏礙着本王的眼了,從本王坐上攝政王位置以來,可是幫了本王不少忙啊。”

譽王:“……”

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是這樣,一時間譽王也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麽多是圖什麽,到頭來竟然一點沒有影響到對方,還成就了他的好名聲?

“唉,本王就知道三哥也是為了本王好,不然的話怎麽知道了本王沒有宅子就緊趕慢趕的來送宅子呢。”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信口開河。

“如此,本王也不能不投桃報李,眼下有一件事關江山社稷的大事,要三哥去做啊!”

“我?”

譽王瞪大了眼睛,是真的驚訝。

眼前的這個人怎麽能這麽無恥呢,利用完自己不說還要指使自己,就不怕陰溝裏翻船嗎?

“三哥怎麽如此妄自菲薄,自比陰溝,三哥還是不要如此謙虛了。”

“你說吧,到底要做什麽事情。”

譽王是徹底沒了脾氣,也不知道景淵是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說好聽的他覺得你在誇他,說不好聽的,他還覺得你在謙虛,他那是謙虛嗎?他那是在陰陽怪氣!

嬴政給了譽王一個“果然我沒有猜錯三哥就是心裏有我”的表情,整理了下将自己對羌國出兵計劃說了個大概。

“我?”

譽王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甚至比剛才那個還大,明明是一樣的話,竟是硬生生高出了一個聲調,聽得嬴政不禁在心中感嘆,果然這個小世界的人才都是這麽的天賦異禀啊,這譽王明明身體不好,但是為了為國出力,竟是突破了生理障礙,可喜可賀,真的可喜可賀啊。

譽王見嬴政沒有說話,再次問了一遍,“你讓我帶人去羌國。”

“是帶兵。”

嬴政糾正了一句。

誰需要你糾正啊,這件事的關鍵是在這裏嗎?譽王差點要被嬴政搞瘋了,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就是他的陰謀,“我當然知道是帶兵,難道你就放心我?不怕我趁機奪權?”

“奪權然後叛國?”嬴政挑眉。

“我怎麽可能叛國!”

“那不就是了。”嬴政攤了攤手,“既是不願意叛國,不過是領兵而已,再說了三哥只不過是挂帥,真正帶兵另有其人,三哥無須擔心自己不通戰事。”

“我是說,你真的要将兵權交到我的手上?”

譽王見嬴政始終都是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認真看着嬴政,正色道,“你應該知道,你我之間差的就是兵權,若是兵權在我的手上,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坐穩這攝政王之位嗎?”

“是嗎?”

嬴政也正色看向譽王,他說的倒是沒有什麽錯,只是那是相對原身而言,可是對他——

“不若本王給三哥一個機會,今日就将虎符交到三哥手中,三哥試試如何叫攝政王位易主?”

嬴政态度太過坦蕩,反手便将虎符拿了出來,動作之幹脆,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

嬴政這一手反倒是将譽王一噎。

他特別想要答應下來這件事。

可是,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當初是他們聯合起來,費盡心思才讓眼前的這個人跟皇位失之交臂,可就算是如此,也無法阻該他坐上攝政王的位置。現在,就算虎符拿到手裏有什麽用,難道他二話不說帶着人把眼前的這個人圍了?只怕不用等到士兵嘩變,朝堂上面的大臣先把他生吞活剝了。

怪不得此人之前經營自己的名聲,實在是太過分了!

“看來三哥是想明白了。”嬴政毫不留情的在譽王傷口上再紮了一刀,“其實想不明白也無法,軍中本王還留下了不少暗手,三哥想要收服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都說是暗手了你還直接這麽說出來,是擺明了他沒有辦法吧,而且這就是炫耀吧!

譽王在心中瘋狂辱罵眼前的人,面上卻難得顯得一派平靜,對方光明正大用的是陽謀,也正如嬴政所說的那樣,就算是現在給他了權力,短時間內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想通似乎就是在這一瞬間。

其實也不難,當初他身體不好,本就沒有什麽争的心思。

後來身體好了,身後不自覺就聚集起了不少的人,他不想争也不能不争。

歸根究底還是為了活下去,那時候不争,只怕是所有人都會生吞活剝了他。

成王敗寇,當初踏上了這條路上的時候譽王就有了心裏準備。

但是誰知道現在他面前竟是擺了兩個選擇,繼續抵抗,歸順。

尤其是現在當權的人是景淵,在譽王看來第二條路就顯得格外的匪夷所思。

難道真的是當初他對景淵的了解還不夠多,或者說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都是假裝出來的一面,真正的那一面是個明君?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人吧!

“若是我拒絕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抱有了幻想,譽王也沒有在用敵對的目光看着眼前人,而是分析着選擇第二條路的可能。

“三哥若是實在不願,本王也只能尊重三哥的意思了。”嬴政嘆了口氣。

心裏卻想道:不願意朕也有辦法讓你願意,你這樣的朕見多的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對付這種人的方法多得很。

而且眼前人的很明顯就是心動了啊。

不過嬴政這番話聽在譽王的心中可就不是這個意思了,翻譯過來就是,“你要是不願意那就去死吧,不歸順還能好好活着?想得美。”

很有景淵的風格嘛。

若是這樣說,他可沒有什麽怕的了,反正他鬥不過景淵也是個死,眼下還給了他個選項。

依照着近些時日他的行為來看,對名聲還是在意的,所以他最起碼也不用怕自己會死在這件事情上。

诶诶诶,好像這麽一想自己什麽損失都沒有诶?

這個念頭在譽王的腦海閃過,就宛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瞬間清醒,是啊,他本來就是在死于不死之間反複橫跳,和死對頭作對除此之外可沒有其他的可能。反正也不會比這件事更差了,那豈不就是只能越來越好?

自己為什麽先前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如果方才就想到這一點的話,自己也不用表露出那一絲絲意願叫別人看笑話。

是,譽王覺得嬴政是在看笑話。

倒并非是基于他的性格得出的結論,純粹就是以己度人,要是換做是他的話,發現了死對頭有低頭的想法,甭管面上怎麽看,心裏肯定是要嘲諷一番的啊!

然後譽王就擡頭正對上嬴政的目光,分外真誠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東西。

譽王不覺得以景淵的本事還能裝的一點馬腳都沒有,也就是說這是真的真誠?

唔,那這樣的話是不是未免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

譽王到底從小都是作為一個文人接受的教育,以前的時候有着性命攸關的問題在前面擺着,身為文人的一點點小傲骨也不見多少,反之,沒有了性命枷鎖之後,這傲氣就冒頭了。

或許自己也是真的誤會了,怎麽說,因着太子探子那件事,自己也算是欠了對方一條命啊。

嬴政看着眼前人的神色不斷變化,就知道又有一個人開始自我攻略,也不着急,輕輕靠在憑幾上,認真欣賞着。

這怎麽能算是工于心計呢,只是略微使了點手段,拿着一些身外之物換得了一個護身符,然後再借此機會套路一個沒有退路的人罷了。

朕這麽一個一心為國的人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畢竟為了讓他不會有犯錯的可能,嬴政可是特地做了一對假的虎符啊!

許是嬴政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真誠,也或者是沒有了第二種選擇,譽王還是主動入了嬴政鋪好的圈套,“既然是攝政王吩咐,臣哪敢不從?虎符此物,攝政王還是收好吧。”

譽王主動換了一個自稱,說話間似是放下了什麽一般,只見眼神愈發清明,緊接着道,“此外,臣還有一個疑惑,攝政王如何就敢肯定,羌國此次派人前來,是為了和親呢?”

“此事原因有二。”嬴政一笑,瞬時進入了狀态,“這次的使者名單有羌國二皇子,羌國大皇子不久前娶了大将軍之女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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